「真是奇了!」
「這輸血之法還真可行,先前公主的脈象時有時無,顯然已到了山窮水盡之地,可現在脈象雖弱,卻是沒有了熄滅的跡象,反而越發有力…」
李老頭坐在小凳上,足足耗了兩刻鐘的脈,才在眾人緊張的期盼下嘖嘖說道。
「太好了!」
眾人聞言,都是忍不住歡呼起來,然後齊刷刷地跪在周楚面前。
「周兄弟,俺老張這條命今後就是你的啦…」
「大家快起來,能救活公主,我比你們任何人都高興。」
周楚趕忙將他們扶起。
他這話倒是一點都不假,雖然公主將軍權交給了他,但能不能順利上任他還真沒有底,畢竟李元吉和柴紹的優勢比他大的太多了。
正在這時,外面卻傳來了吵鬧聲,一名女兵小跑著進來稟報道:「統領,齊王殿下與駙馬想強闖進來,和門口的兄弟發生了衝突。」
「我去看看…」小燕丟下一句就轉身殺了出去。
「好了,公主現在需要好好休息,大家都出去吧!」
「青兒,你去熬點紅棗粟米湯備著,公主也不知何時會醒。」
周楚知道李秀寧現在應該是度過了危險期,自身正在慢慢造血恢復,已經不需要再輸血,接下來只要休養一陣就好了,於是衝著眾人揮了揮手。
「是!」
眾人都是齊齊抱拳退了下去,語氣神態都是從未有過的恭敬。
而營門口,李元吉和柴紹卻是已經無法再等了,兩人這次倒是出奇的一致。
見小燕走來,李元吉立即上前急道:「燕兒,三姐怎麼樣了?」
「恐怕要讓殿下失望了,公主安然無恙,要不了多久就會康復如初!」小燕冷冷的道,顯然更加懷疑李元吉。
「你這是什麼話?竟然三姐已無恙,快讓我進去…」李元吉顯然不信她的話,說著就要強闖進去,小燕則是鏘的一聲橫刀在身前。
「燕兒,你知道本王一直對你有意,你若肯放我進去,以後你就是本王的側妃。」李元吉眉頭一皺,心中雖然惱恕無比,但還是放緩了語氣說道。
柴紹見狀,頓時大急,趕緊也說道:「燕兒,你原本就是秀寧的陪嫁侍女,乃是我柴家的人,你放心,哪怕秀寧走了,我今後也一定待你如妻。」
「燕兒別聽他的鬼話,他最多給你個小妾的身份,哪裡能比得上本王的側妃?」
「放屁,誰不知道你齊王從來不把女子當人…」
兩人說著說著,又開始面紅耳赤,互相揭底。
顯然兩人都知道,娘子軍中大多都是傻大憨,小青性子又太軟弱,唯獨小燕有些主見,只要將她拉攏過來,絕對能影響到大多數人。
兩人吵了一陣,最後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小燕,想等她作出決定。
「沒有公主的命令,任何外人都不得進入軍營,違抗者殺無赦!」
小燕冷冷地丟下一句就轉身離去。
娘子軍士兵聞言,紛紛舉起了手中的兵刃,有甚者還將箭搭在了弓上。
「賤婢!」
「你們這是要造反嗎?本王乃大唐親王,爾等皆是我李唐的將士,如今我三姐生死未卜,本王現在命令你們,全部聽命於我,否則以叛軍論處!」
李元吉是在也忍不住,高聲喝道。
這些守門的將士並不知李秀寧如今的現狀,見他這般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有些猶豫。
「李元吉,你謀害自己的三姐,現在竟還有臉指責這些將士是叛軍?」
「大家別聽他的,我乃是秀寧的夫君,大唐的駙馬…」
柴紹卻是又站出來開始拆台。
這使得一眾娘子軍將士看向李元吉的眼神中,又都充滿了怒意。
李元吉氣的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卻也只能一邊辯解,一邊指責柴紹加害了李秀寧。
就這般兩人在營門口打起了口水仗,誰也插不上手,也不敢插手。
而娘子軍將士則是一會兒看向柴紹,一會兒又看向李元吉,硬是不知該信誰的。
一直持續到正午,兩人吵的是口乾舌燥,飢腸轆轆,小燕才再次去而復還,看著兩人冷笑一聲:「公主讓你們進去,走吧!」
「啊!」
「燕兒,當真是三姐喚我進去?」
兩人都是一愣,有些遲疑,顯然都不覺得李秀寧還能活到現在,有些擔心是不是那周楚收買了人,想將他們騙進去幹掉,隨即想想又覺得那小子沒那麼大膽。
兩人也只稍微一猶豫,就快步追了上去。
顯然兩人都知道,必須要先確定李秀寧是生是死。
兩人一臉忐忑緊張的來到帥帳,隨即就傻眼了。
只見李秀寧靠坐在床頭,精神雖然有些萎靡,但臉上明顯有了一絲氣色。
而周楚則坐在一旁正在給她餵粥。
「好了賢弟,我飽了。」
「再多吃點,這樣才好的快,來,聽話,張嘴…」
「嗯!」
李秀寧輕嗯一聲,再次張開了小嘴,痴痴的望著周楚,美眸中的柔情,像是要將他融化了似的。
看著兩人這副親密的樣,李元吉和柴紹半晌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柴紹臉都綠了,一雙拳頭瞬間捏緊,李元吉則是欣喜的上前關心道:「三姐,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會沒事的…」
「賢弟,這次是真的吃不下了,剩下的你吃了吧!」
「好吧!」
周楚挪到了床尾,就端著碗自顧自的吃了起來,一副看好戲的架勢。
「你們都走吧!」
李秀寧也只看了兩人一眼,就沒再說話,這次行軍路線,她只與兩人和小燕商量過,突厥人能事先埋伏,必定是得到了準確的消息。
小燕不可能出賣她,所以必定是其中兩人中的一個將計劃泄露了出去。
但她實在不願再追究,因為她怕追究下去,自己只會更傷心。
「秀寧,我對你的情意你是知道的,我就是寧願自己去死,也絕不會傷害你…」
柴紹趕忙上前跪下動情的道,隨即就一指李元吉咬牙切齒:「四弟,你怎麼就狠得下心呀?」
「柴紹,你休要血口噴人!」
「三姐,你要相信我,我怎麼會害你,肯定是他,他怕你與他和離,遭天下人恥笑,這才因妒生恨…」
「哼!我血口噴人,那你說說那天你為何剛好摔斷腿?分明就是你想藉機奪兵權,才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
「胡說,三姐,絕對是他在我戰馬上做了手腳…」
「你怎麼不說腿是我直接打斷的?」
「你…」
「夠了,我不想再聽你們的廢話,此事到此為止,誰都不許再提,你們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們。」
李秀寧嬌喝一聲,打斷了兩人,卻由於使力,臉色頓時脹得通紅,再次激烈喘息起來。
「公主,消消氣,千萬不能動怒…」周楚趕忙上前輕撫著她的背安慰道。
「三姐,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一些了,我再來與你解釋,這件事我一定會調查清楚,證明我清白的!」
「小子,好好照顧三姐!」
李元吉說著,滿臉殺氣的撇了柴紹一眼,又衝著周楚交代一句,這才轉身離去。
「秀寧,你多保重!」柴紹卻是滿臉殺氣的看了周楚一眼,然後深吸一口氣,衝著李秀寧一抱拳也離去了。
「公主,別多想了,還是躺著睡一會兒吧,應該不是齊王,他這陣子幾乎天天與我喝酒玩樂,八成是柴紹那傢伙乾的!」
周楚見她傷心欲絕,只得安慰一句,將她放平,又扯過被子蓋上。
不過話雖這般說,心裡卻也不敢肯定,畢竟她一死,李元吉是最有可能接管軍權的。
同樣也明白她為何這般傷心,不願意深究。
因為兩人一個是李世民派來的,一個又可能是太子派來的,有沒有參與其中,又有誰敢保證?
要說兩人來馬邑,真是幫她,不是衝著這五萬娘子軍來的,估計李秀寧自己怕是都不會信。
「賢弟,你也累了一晚,又給我輸了許多血,也下去歇息吧。」
李秀寧搖了搖頭,然後輕聲說道,語氣和神態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嗯,確實有些累了!」周楚一個翻身就躺在了內側,扯過被子將她摟入懷中,顯然不打算再去找床。
「賢弟不可…」
李秀寧卻是急了,然後在他那不解的眼神下,有些緊張與複雜的道:「賢弟,萬一你…你真是父皇…」
「我不是都解釋過了嗎?你怎麼還懷疑?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好不好?」周楚無語到了極點。
「可不怕萬一,就怕一萬,賢弟,要不還是待我去信問過父皇,再仔細調查一番,以免釀成大錯。」
李秀寧臉上仍然帶著一抹擔憂,說著還想將他推開,可渾身軟的跟骨頭似的,又哪裡推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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