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開始肖恆就知道這副使肯定要搞事情,從最開始這副使被塞進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原本按照黃相爺的說法應該是沒有所謂的副使的,肖恆本身就充當著副使的地位。
可不止為何臨行前突然被塞進來這麼個人,而肖恆也沒時間再去找黃相爺確認了。當時這使團眼看著就要出發了,這時候他若是離開使團去找黃相爺,那未免就壓節外生枝了。
不過這一路行來那副使除了把其他人趕走之外倒也沒鬧出什麼么蛾子,可儘管如此肖恆也一直在防著他,可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挑事的居然是官家派來的這些禁軍!
大宋的禁軍平時養尊處優,打仗什麼的是決計不行的,可這幫人作儀仗隊可是專業的。
所以官家之隨意派這些禁軍來,主要就是為了讓他們充當儀仗隊,好在金人這些「野蠻人」面前展示一個高等文明的氣度,好給大宋充個臉面。
可實際上這寫所謂的護衛一個兩個的都是銀樣鑞槍頭,要論吃喝嫖賭那是樣樣精通,可除此之外也就沒什麼本事了。
也正因為如此,整個使團的護衛工作其實是在肖恆手下這幫士兵身上的,所以肖恆也不怕這幫人鬧。
「砰砰砰!」
「開門!我告訴你!今天這車老子要定了!」
「你們都得給我滾去坐牛車!」
「開門!再不開門老子動硬的了?」
「」
肖恆並沒有理會門外嘈雜的聲音,他只是敲了敲前窗,跟車夫道:「開車!另外告訴其他車也加快速度,不等他們了。」
「是。」
隨著肖恆的命令,車夫有節奏的敲了幾下警鐘,隨即率先加速向前奔行。
此時這四輛馬車的車夫都是肖恆的人充當的,所以這邊發出信號之後,所有的馬車都開始動了起來,並且開始逐漸加速。
「喂!!停車!!你們別走啊!」
「停車——」
「等等我們」
「等等」
「」
身後的聲音漸漸消失,肖恆則好整以暇的重新翻開了他隨身攜帶的小冊子,時不時的在上面勾選一些重點、寫下一些建議。
那些被他拋下的侍衛,肖恆一點都不擔心。且不說這些人還有輛牛車,就算沒有牛車他們就不能跑了嗎?長著腿是幹嘛用的?嫌牛車慢就下車追唄,總有追上的那天。
「就這樣把他們扔下好嗎?」公主殿下有些擔心道。
「沒什麼好不好的。」肖恆的筆尖微微一頓,看著她笑答道,「我可不想把精力浪費在這些傢伙身上。」
「若是他們出個三長兩短」公主殿下依然很擔心。
「關我屁事。」肖恆冷漠的低下了頭,原本就想結束這個話題了,不過想了想還是又解釋了兩句,「這些人不知道憋著什麼壞呢,但他們沒搞清楚一點——這裡是大金,不是大宋更不是臨安,我沒必要按照臨安那套規矩跟他們玩。」
「」公主殿下瞪大了眼睛,仿佛有些吃驚。
肖恆也只是自嘲一笑,搖著頭繼續批改筆記本上的電報了。
他們現在這台馬車上當然也有電報,肖恆每天都會按照約定時間開機與後方交流,而他的筆記本上所記錄的電報,大多數是來自川蜀那邊的生產建設相關的事宜,而小部分則是臨安這邊的研究進度。
其中肖恆最關心的就是川蜀那邊的工廠建設,尤其是鐵匠鋪和水泥廠。
一旦有了鐵匠鋪,那麼許多機械和建築用的鋼鐵就能在本地生產了,而有了水泥廠則各種大規模的建設都能提上日程了。
這兩個工廠是會所有工廠的重中之重。
隨著拉車的馬奔跑起來,車廂內的震動也有些大了,公主殿下的目光時不時的就向沉浸在思考之中的肖恆那邊望了過去。
在臨安這半年多的時間裡,肖恒基本上再沒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倒是讓公主殿下有些淡忘了肖恆殺人時的手段。
無論是從金人的追擊中殺出重圍之時,還是利用炸藥包直接滅掉史進父子那一刻,肖恆可從來都沒手軟過。
之後雖然有所收斂,但也是因為解決問題的辦法變多了而已,大開殺戒這種手段也只是一時痛快,後面處理起來可就太麻煩了。
而現在,出了臨安府,離開了大宋勢力和律法涉及不到的北方大地上,肖恆自然也就不用顧慮善後的麻煩了。
肖恆終於處理完了所有文件,將筆插進筆
記本里揣好,然後活動著脖子和肩膀:「怎麼?還在想那些人?別擔心,他們死不了的這只是給他們點小小的教訓,省得之後再跳出來找麻煩。」
「我沒想那些人。」公主殿下搖了搖頭到,「我只是在猜測公子的呃思維方式?是這個詞嗎?」
「是,用的沒錯。」肖恆頓時有了些興趣,「那麼你猜到了什麼?」
「公子心中應該對大宋律法並無敬畏吧?之所以遵紀守法只是因為怕麻煩而已而一旦不會有麻煩的顧慮,公子就會傾向使用更直接的手段。」
公主殿下分析道。
「嗯說的有些道理。」肖恆審視了一下自己之後笑道,「不過我不是傾向使用更直接的手段,我是傾向使用效率更高的手段。」
「效率更高」公主殿下若有所思。
「或者我本身就是個惡人呢。」肖恆苦笑道。
「惡人嗎?」公主殿下笑了笑,「也許公子只是不習慣做好人罷了。」
「有區別嗎?」肖恆白了她一眼。
「呵,你說呢?」
「」
說著說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了,肖恆顧左右而言他:「也不知道今晚吃什麼,你們有什麼想吃的嗎?」
肖恆雖然問的是「你們」,可張大牛和老張班長則三緘其口,眼觀鼻鼻觀心的仿佛木頭人一樣。
「吃涮羊肉吧調料都帶了嗎?」公主殿下想了想答道。
「都帶著呢!」
「」
就在肖恆他們討論著晚上吃什麼的時候,距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後方,一群禁軍侍衛站在冷風之中瑟瑟發抖。
四輛馬車突然加速開走這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望著馬車絕塵而去的方向所有人都有些慌了,其中一個年輕些的侍衛問道:
「怎麼辦?他們都走了」
「我怎麼知道!」之前那個囂張的侍衛現在囂張全無。
就在所有人都情緒低落的時候,牛車裡忽然傳出一個聲音:「行了,都別吵了。事已至此還能怎麼辦?來,上車,慢慢追吧」
「是,統領!」
眾侍衛紛紛應是,然後重新爬上四面漏風的馬車,慢悠悠的向著肖恆他們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
夜幕降臨的時候,馬車停靠在了一個小城。
進城找了個落腳點之後,肖恆就帶人離開了旅店,找了個肉鋪採買了不少羊肉,又跟農戶買了些蘑菇乾貨、凍得硬邦邦的豆腐,以及好幾顆剛剛從地窖拿出來的水靈靈的大白菜。
等他們滿載而歸的時候,卻見副使正站在呂店門口等著他們,還沒等肖恆開口那副使就劈頭蓋臉的罵道:
「肖恆!你為什麼把人扔下?你知不知道你犯了大罪!?」
「扔下?什麼扔下?你別亂說啊我告訴你!」肖恆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意思,嘴上一邊敷衍著一邊帶人往旅店裡搬東西。
「別裝傻!你讓馬車突然加快的,把姜統姜侍衛他們扔下了!」副使一臉著急道。
「姜侍衛?那是誰?」肖恆並不是裝傻,而是他根本就沒聽過這個名字。
「就是原本我車上的那些侍衛頭領!」副使解釋道。
「哦」肖恆拉了個長聲,突然道:「什麼叫原本你車上的侍衛統領?」
「你!?他們我」大冬天的,那副使的額頭居然冒出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來。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肖恆誇張的演了個仿佛才明白的表情,「難道那些侍衛不在你車上!?」
「」副使面若死灰。
「哎呀,這可完蛋了呀,這冰天雪地的怕不是要凍死幾個人呀!」肖恆說得陰陽怪氣的,可他說的又沒什麼問題——明明就是副使把人趕下車的,那肖恆假裝不知道他又有什麼辦法?
肖恆完全沒有受到那副使的影響,自顧自的推開門自己分配到的大通鋪此時屋中央擺著個鐵爐子,爐子上支著鍋,大鍋里的水正咕嘟咕嘟的冒著泡,卷著大塊的生薑、蔥白不停的翻滾著。
「肉來了來嘍兄弟們準備準備啊!」肖恆一聲令下,眾人紛紛應是。
干蘑菇直接往鍋里扔,大白菜隨便剁幾下也扔進去,凍得跟磚頭一樣的凍豆腐用斧子劈成小塊,而同樣凍得梆梆硬的羊肉,則用刨木頭的小刨子一層層的刨出肉花放在旁邊的盤子裡,隨吃隨涮。
副使大人一直跟在肖恆他們
身後,然後看著肖恆他們說說笑笑的就支起了火鍋
羊肉片薄薄一層,拿著筷子夾住往湯鍋里輕涮幾下,肉片很快就由紅變白卻又在白中透著隱隱的粉紅色,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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