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通州城外。
曾知州、朱知縣等一眾官員們親自把王琛送到外面,眾人站在積雪的地上,各自叮囑了幾句。
「布洲子,此去千里,一路保重。」
「侄兒,到了汴京記得寫封家書回來。」
王琛一一回復,忽然,他看見王雲倉欲言又止盯著自己,心中頗為感慨,不愧是第一個跟著自己的員工,如今自己要北上汴京,王雲倉明顯露出捨不得神色,感情深厚啊。
想了想,王琛上前主動道:「雲倉兄,你還有什麼話要和我說嗎?」
王雲倉張了張嘴吧,好幾次沒說得出話來。
王琛更加感動了,瞧瞧,這老小子捨不得自己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伸手拍拍王雲倉肩膀,「切莫小女兒姿態,最多一兩個月,我便會趕回來。」
「不是,我沒有小女兒姿態。」王雲倉否認道。
王琛笑道:「你我還不了解嗎?不用說,我懂。」
「真沒有。」王雲倉眨眨眼道:「我就是想問問,您真的不能帶我一起去京城嗎?」
沃日!
合著你念念不忘這件事?
王琛滿頭黑線,手指著通州城內,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滾!」
「好咧~!」
這邊剛剛打鬧著。
裡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十幾個聲音好聽的女子聲傳來。
「王相公!」
「您要離開通州城了嗎?」
「妾身妾身捨不得您。」
話音剛落,十幾個通州城青樓名妓出現,哪怕冬日裡,她們依舊穿的花枝招展,只是個個臉上流露出不捨得神情,有哀怨,有愛慕。
王琛有些錯愕,怎麼都沒想到,離別之時居然吸引來那麼多青樓名妓,不過離別在即,這些名妓好心好意來送自己,不能不給面子,他上前行了一禮道:「承蒙諸位姑娘厚愛,王某實在愧不敢當。」
那位童顏ju乳的青樓姑娘拉著他衣袖,戀戀不捨道:「王相公,當日說好來我明月樓吟詩作對,您食言了,如今又要離開通州,我當真捨不得。」
「是呀。」另一個瓜子臉的姑娘也道:「莫不是王相公瞧不起咱們青樓女子?」
「不是不是。」王琛趕忙擺擺手。
十幾個姑娘把他圍的團團轉。
你一句我一言,反正都表達出各種不舍。
正在此時,朱知縣走過來笑著打趣道:「侄兒,既然如此之多紅顏知己不舍,要不在這離別之際,你作詞一首,權當告別?」
那些青樓姑娘眼前一亮,紛紛叫了起來。
「來一首。」
「王相公作詞一首吧。」
王琛一時間哪想得到什麼詞,擺擺手道:「不了,不了。」
誰知曾知州也來湊熱鬧了,他笑吟吟道:「當日我和轉運使兩人在縣衙後面聽到布洲子《夏日絕句》驚為天人,知道你大才,要不趁此情此景來一首?」
要是別人發話王琛還能拒絕一下。
但這位曾知州位高權重,還真不太好拒絕。
王琛想了想,「行吧,我想一下。」
聽到他願意作詞,那些青樓女子全都屏住了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生怕打擾了王琛靈感。
曾知州、朱知縣等二十來個官員同樣側耳傾聽,想聽聽名滿通州的大才子王琛這回又會帶來什麼絕世名詞。
正當眾人翹首以盼的時候,王琛開聲了:
「望處雪收雲斷,憑闌悄悄,目送冬光。」
曾知州咦了一聲,好一副描寫當前景色的詞句。
「早景蕭疏,堪動宋玉悲涼。」
「水風輕,蘋花漸老,月露冷、梧葉飄黃。」
「遣情傷。故人何在,煙水茫茫。」
「難忘,文期酒會,幾孤風月,屢變星霜。」
「海闊山遙,未知何處是瀟湘。」
「念雙燕、難憑遠信,指暮天、空識歸航。」
「黯相望。」
「斷鴻聲里,立盡朝陽。」
念完,王琛頭也不回鑽進馬車裡,只留下一眾官員和青樓名妓們目瞪口呆。
他們都感覺到了,這首詞王琛是以他們的視角在寫,把寫景和敘事、憶舊和懷人、羈旅和離別、時間和空間,融匯為一個渾然的藝術整體,具有很強的藝術感染力。
眾人看著王琛遠去的馬車久久不語。
好半響,曾知州才嘆了一口氣,道:「布洲子大才啊。」
童顏ju乳的青樓名妓也忍不住道:「是啊,這首詩太美太憂傷了。」她痴痴地盯著馬車背影喃喃說了句,「他日王相公若是歸來,妾身定當掃榻相迎。」
正當眾人感慨萬千之際,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是王雲倉,只見他對著馬化騰道:「剛才東家念的詞記下來沒有?立刻趕去楚州,用這首詞造勢一下,就說咱們東家擇日就將出現在楚州,之前交代過你的都記得吧?」
「記得。」馬化騰二話不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說完,他騎著小毛驢匆匆而去。
三天後,楚州城。
不知何時開始,楚州城裡冒出來一個傳言——名滿通州城的大才子、朝廷冊封的正五品開國子、奇珍異寶不斷的王記東家王琛要來了!
尤其是那些達官貴人,他們昨晚遊玩青樓的時候,具是聽到名妓們在談論那位才高八斗的布洲子即將前來。
開始時,那些達官貴人真不知道王琛是誰。
後來聽名妓們說起《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鵲橋仙(送路勉道赴長樂)》兩首詞的時候,他們才知道這兩首傳唱度極高的詞,竟然就是眾名妓嘴裡的王琛所作。
不止如此,昨晚他們又聽到一首很好聽的詞——《玉蝴蝶·望處雨收雲斷》,據說是那位滿腹經綸的大才王琛新作。
霎時間,整個楚州城讀書人、青樓名妓和達官貴人們都對王琛充滿了好奇,不少人甚至迫不及待想見見這位才華橫溢的布洲子。
當然,他們的目的各不相同。
讀書人和青樓名妓是仰慕王琛才華。
而達官貴人們則是聽到另外個消息,據說王琛會帶來三樣曠世珍寶,兩樣能記錄時辰,另外一樣,據說沐浴的時候滴上一兩滴,滿身都會芬芳發香不已。
一時間,王琛的名號竟然傳播開來。
整個楚州城都在談論。
「誒,你知道王琛嗎?」
「你是說作《蝶戀花·佇倚危樓風細細》的那位?」
「沒錯,聽說他要來咱們楚州了!」
「啊?真的假的?」
「是真的,據說還帶了好幾樣寶貝過來。」
「什麼寶貝讓你們這麼驚奇?」
「城裡新開的王記你們知道吧?就是專門賣稀罕品的那個鋪子,他們東家就是王琛,這一回啊,聽說帶來的東西更了不得,能記錄時辰呢!」
「渾天儀?」
「不是,比渾天儀更精準,據說能精確到每一息呢!」
「天底下還有如此神奇的寶貝?」
「若是他人我定然不信,但這是王記的東家啊,還真有可能。」
「嚯,那我要見識見識了。」
楚州城熱鬧了。
接下來幾天都在談論記錄時間的寶貝。
一天。
三天。
五天。
從談論的熱烈到疲勞,大家慢慢失去了興趣。
為什麼?
因為王琛遲遲沒來。
就在大家以為王琛不會來了,都興趣乏乏的時候。
突然!
一個勁爆的消息傳來!
王琛來了!
名滿通州城的大才子布洲子來了!
帶著三樣至寶在楚州城第一客棧龍門客棧設宴,宴請本地知名鄉紳富豪、達官貴人前往一敘。
這下好了,整個楚州城徹底沸騰了。
好多鄉紳富豪、達官貴人都坐不住了,紛紛吩咐下人們備車馬,想要前去一睹才高八斗的王琛容顏,嗯,其實這個只是附帶的,他們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看看傳言中王琛帶來的寶貝。
「給我備車!」
「速速趕去龍門客棧。」
「總算把這位布洲子盼到了。」
鄉紳富豪、達官貴人們都摩拳擦掌,他們都想見識見識能記錄時間的寶貝到底是什麼樣子!
龍門客棧。
王琛把整個客棧包了下來,一行六百餘人都住了進來,其中八十多個是他的人,剩下五百士兵和十幾個官府隨行人員。
這不,他剛剛讓人把自己趕到楚州的消息放出去,立馬有人找上門來了。
房間裡。
咚咚咚,門被敲響。
外面傳來徐江的聲音,「王總,那啥楚州知州求見。」
「好多個當官的呢。」張青跟了一句。
李瀟也在外面大呼小叫道:「還有好多本地的鄉紳富豪都想求見您,說什麼要和您結交一番。」
聞言,王琛對著正在整理行李的柳琦紅、王文秀笑了笑,道:「呵呵,我這還沒落腳,他們就找上門來了。」
柳琦紅溫婉一笑,看著王文秀,嘴裡道:「看來計謀生效了。」
王文秀同樣帶著敵意看向柳琦紅,皮笑肉不笑道:「妹妹聰慧,能幫公子想出這麼精妙絕倫的辦法。」
得。
又開始了。
這兩女人一路上都在互懟。
一開始王琛沒注意,後來才發現,這兩女人正在為了自己爭風吃醋呢。
很正常。
畢竟王文秀和自己沒確定什麼關係,而柳琦紅名義上已經屬於自己的妾室,自然,兩人暗地裡會不對付。
王琛倒是想管管兩人,可她們壓根沒放在明面上,說話間看上去都在吹捧對方,想管也管不了啊,總不能不允許她們互相吹捧對方吧?
算了。
只要不打起來,哥們兒不攙和你們的戰爭。
王琛索性裝作不知道什麼,對外面道:「我這就來,你們先安排他們稍息片刻,茶水糕點不要怠慢。」
「好的王總。」
「我們這就去。」
腳步聲遠去,徐江等人離開了。
王琛轉身對著兩女人警告道:「你們先聊會,我下去一會,別惹是生非。」
「公子放心,妾身知道分寸。」王文秀道。
柳琦紅上前替王琛整理下了領子,嘴裡道:「老爺,您儘管去忙,我知道怎麼和姐姐相處。」說著,她看向王文秀,揚揚下巴,「姐姐,你說是吧?」
王文秀同樣沒流露於表面,嗯了一聲,「是。」
是個屁!
哥們兒還真怕你倆打起來!
別待會回來的時候看見你們互相撕對方衣服春光乍泄,要那樣我只好只好用手機把這一幕都拍攝下來了。
做人要做陳老師,開房要帶照相機。
千古名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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