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年約60,高鼻樑小眼睛……戴著帽子不好判定髮型。」
「女年約50,雙眼皮、扁平唇、眼睛眯起來像是月牙,長發……」
李尚看了看口供,然後又丟回了桌子上繼續自己的工作。
王青林吃著盒飯到他身旁坐下,然後問道:「那小子都說了,說是一男一女找到他,讓他頂包,那五萬塊就是他的了,等警察抓到他後,他只需要堅持幾個小時,到時候說什麼都無所謂了。」
「你相信他的話?」李尚也端起了飯盒,但表情卻很認真的問道。
王青林颳了刮鬍渣上的飯粒說道:「當然不相信,但也不能完全不考慮,畢竟這個社會越來越暴躁,什麼奇怪的傢伙都有,或許那兩個人真的是犯人,還有著什麼其他的計劃,比如電視電影看多了,要和警察鬥法之類的。」
「當然我更希望那小子說的都是謊話,而且這個可能性更大一些。「
李尚點了點頭一邊吃一邊問道:「那你準備怎麼辦?」
「能怎麼辦,該怎麼調查就怎麼調查,要等搜查科還有法醫那邊的調查反饋,說實話現在我倒是覺得說不好那小子真是犯人了,就算不是主犯,至少也是從犯吧。」王青林表情隨意的說著,但說道最後語氣卻稍微認真了一些。
「這話倒是沒錯,不過現在還沒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參與了直接的犯罪,所以搜查就必須繼續下去,希望局裡請來的這位畫像師還原度能高點,也希望那小子不是胡謅的。」李尚也有些無奈的說道,對於這樣的案件,沒有足夠的資料,無論誰來都是摸瞎。
畢竟法律講究的是證據而不是像電影裡一樣主角『通靈』,否則就算你確定了兇手,但沒有證據也拿他沒有辦法。
「哎,前有南山六屍案未破,現在又出個新海路肢解案,這年頭變態越來越多了。」王青林長嘆一聲,他年輕的時候雖然喜歡刑警這份職業,嚮往生死一線的緝捕刺激,可隨著年紀的增加,心態也慢慢的變化著。
現在往大了說,他更希望國泰民安,往小了說他希望犯罪變少一點,社會能變好一點,工作也能輕鬆一點。
可自從十二年前那場覆蓋半個球地的隕石雨後,世界各地的犯罪率都在快速上升,有時候王青林都在想是不是外星人披上了人類的馬甲,可很遺憾並不是,至少大多數案件都是有著因果關係的。
「對了,小唐找到的資料倒是有些奇怪,你可能會感興趣。」王青林想起了什麼把一旁的文件接丟給了李尚。
李尚咽下了食物,把飯盒放下有些好奇的拿起了文件夾。
十來分鐘後,李尚表情變得有些激動,呼吸也急促了一點。
「冷靜點老李,雖然這小子和另外兩個孩子是十多年前被收養,也很有被拐賣過的可能,但這些年你也找到了不少這樣的人了,所以還是平常心,一會你進去問問,行不行都別太激動了。」
王青林的勸解,讓李尚冷靜下來,也點了點頭道:「嗯,的確應該冷靜下,畢竟也不是第一次了。」
「先吃飯吧,也不急在一時。」
「嗯。」
………
「眼睛應該有些皺紋。」
「皮膚應該稍微鬆弛一些。」
「嘴巴稍微小一點……」
女畫像師終於是忍不住把筆丟到桌上叫道:「要不你來畫算了,就會在一旁說說說,說了半天改了那麼多次,我都懷疑你是不是真的見過你所說的人了。」
銬雙手的向陽生雙手放在桌上,表情又變得小心起來:「我只是在黃昏的時候見過他們一次,也不能完全回憶起他們的樣子,所以……對不起。」
房間裡除了兩人外,身後兩邊還坐著兩名刑警在吃飯,看了兩眼也沒說什麼,繼續照顧著自己的肚子。
女畫像師很年輕,看起來和向陽生差不多大,穿著及膝的黑色連衣裙,外面批了一件警服,兩手還戴著袖套,或許是因為氣惱腦後的馬尾也晃動了幾下,然後才長吐了兩口氣看著向陽生說道:「眼睛呢?別說什麼記不得那套敷衍人的話;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人的職業特點、性格特點、氣質特質都在他的眼神里得以體現,既然是照過面,還是讓你做犯法的事,可別說你沒有注意過他們。」
向陽生低下腦袋看了看自己有些粗大、乾燥的手指,然後又抬起頭說道:「平淡吧,沒有太多的神采,但也並不灰敗,或許用普通更合適。」
女畫像師又皺了皺眉,心中吐槽了兩句『真麻煩』,又只能不停的在畫紙上動起筆來。
忽然向陽生吸了吸鼻子,眉頭微微一皺,但這瞬間的動作並沒有人發現,下一秒他的表情又恢復了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
窗外天空早已經暗了下來,南上市的夜晚生活才剛剛降臨。
………………………………
袁風在公路上疾馳著,內心的不安正在擴大。
人類對自然的認識,迄今為止,已發現了很多奧秘。諸如在電現象中,人們發現同種電荷互相排斥,異種電荷互相吸引。在磁現象中,人們發現同名磁極互相排斥,異名磁極互相吸引。在生物圈,人們發現有雌雄、公母之分,在自然界有陰陽之分。它們依然是「同性相斥,異性相吸」。
袁風當然不認為自己和向陽生的相遇是異性相吸,在他看來這是緣,然而那個花瓶里殘留的東西,卻忽然打破了他美好的看法,帶來的卻是不可擦去的陰影。
「是蟲嗎?」
「沒有蟲的味道。」
「那更高級的呢?」
「或許。」
袁風掏出了電話,關機的手機早已經打開,透過網絡他很快發現了城內發生的一些大事,特別是關於新海路肢解案的消息已經在網絡上放飛了,想到當初和向陽生相遇的地點,這讓他臉色更難看了。
「這世界難道真的就沒有巧合、上帝、緣份……這些無法言明的東西嗎?」袁風的腦海在這一刻快速的翻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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