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石堡位於涼州與并州交界處。這裡有一座橫跨數千里的大山,名叫昆桐山。
昆桐山上十分險峻,都是懸崖峭壁,人不可入。一山橫臥分兩州,乃是涼州和并州的天然交界。
裂石堡在昆桐山的一座向外延伸的山峰上,這座山峰如一條手臂伸入涼州,三面都是十餘丈高的天然山壁,易守難攻。要進入裂石堡必須先爬上另一座山峰,然後通過一條僅容五人通行的山樑才能到達裂石堡。
王明義兄弟兩人帶著剩餘的寒衣精銳和戰利品來到了裂石堡。此時天色已黑,兩人表明身份進入了堡內。
裂石堡的守將名叫朴懷恩,是西域的羅摩國人。王守一進攻涼州後,他便投降了王守一,並幫助寒衣軍團數次擊敗了北牧和西域諸國的進攻。後來又屢立戰功,因功成為了裂石堡的堡主。並取了個中原的名字,朴懷恩。
王明義讓朴懷恩幫忙處理了俘虜和繳獲的戰利品,自己則和李明義一起互相處理傷口。兩人率軍沖陣,雖沒有重傷,但身上也有很多小傷口。這些小傷雖不影響行動,但如果不快些處理一旦感染也十分麻煩。
朴懷恩端來藥水,讓兩位公子處理傷口。自己則問道:「兩位公子,哪裡弄來這麼多的俘虜和繳獲?」
王明義一邊用藥水處理著傷口,一邊說道:「出門巡邏,遇到了一支北牧千餘人的北牧部落,打了一仗。戰場還沒來得及完全打掃乾淨,朴堡主天亮後可以派人前去繼續打掃。」
朴懷恩嚴肅起來,問道:「在裂石堡附近出現了這麼大的北牧部落?」
王明義點了點頭,說道:「對,估計北牧的軍隊快來了。」
朴懷恩不等王明義說完,就說道:「兩位公子在此休息,我要安排人手出去查看一番。好早做防備。」
朴懷恩匆匆出門,顯然對這件事很是上心。
兩人在此休整了一夜,王明義讓朴懷恩幫忙把繳獲賣了,折算成銀子給戰死的寒衣軍團作為額外的補助,讓人送到他們家。自己則急匆匆地和李明義一起往涼州城趕。
兩人沒走多久,就碰到了王良一行人的屍體。兩人下馬查看了一番。
李明義率先說道:「殺他們的人用的軍弩,應該不是北牧人。北牧人沒有用軍弩的習慣,他們習慣於用弓箭。」
王明義看了看那些被拍碎了腦袋的火神教高手,說道:「殺人者都是一擊致命,下手一點都不留情。而且掌力很高,不像是軍中之人。」
李明義忽然問道:「涼州有誰能拿到軍弩還掌力很高?」
王明義仔細回想了一下,腦海中浮現了一個人影,說道:「你師父?」
李明義點了點頭,說道:「好了,有人替我們收拾殘局了。」
王明義看著六具屍體,和那些亂跑的馬,忽然問道:「還少一人,你師父是不是漏了?然後去追了?」
李明義也仔細數了數地上的屍體,說道:「這我哪知道,回去問一下不就是了。」
兩人回到涼州,王明義前去軍營中處理軍務。李明義則是打算回到自己的小院中。
他剛推門進入院中,就看到了正在那處理著藥材的魏蘭,還有在那練劍的秦婷雲,以及一邊和魏蘭談笑,一邊在弄著針線活的謝雅蓉。
三女看到他後,先是一喜,然後都默契地轉過了頭不去搭理他。李明義明白三女是氣他那日早上的不告而別。
「你們這是做什麼,不歡迎你們夫君回家嗎?」
三女聽到他的話,依然沒有人搭理他。
李明義走過去就想去抱在那練劍的秦婷雲。秦婷雲腳下步伐一變,直接跟他拉開了距離,手中長劍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秦婷雲裝作生氣地說道:「哪來的登徒子,動手動腳的做什麼。」
「就是,這種不聲不響就出門好幾天的傢伙,殺了得了。」不等李明義說話,魏蘭就在一旁幫腔道。
謝雅蓉笑著看了眼窘迫的李明義,說道:「就怕雲妹妹下不了手。」
這種時候,李明義可不敢輕易認慫,一旦認慫了,他在這家裡的地位可就不保了。於是李明義直接向前一步。
這一步非常微妙,秦婷雲如果不鬆開劍就會真的傷到李明義,若是鬆開了長劍就會被李明義近身。
秦婷雲顯然沒有真的想要殺了李明義,哪怕傷了他也不想,於是他這一步一跨,她直接移開了長劍。
秦婷雲嬌嗔道:「你做什麼,會真的傷......」
後面那句話還沒說出口,她就被李明義抱住了,所有的委屈、不滿都化作了雙唇間的火熱與溫暖。
不知過了多久,秦婷雲推開了他,手中的長劍已經掉在了地上。她有些嬌羞地說道:「你這人真是無恥。」
「我如果不無恥怎麼能娶到三位美女呢?」
打發掉了一個,李明義看向了那兩位看戲的夫人。
魏蘭有些警覺地說道:「你不要動手動腳,你不說清楚為什麼那日一早沒了人影,我就毒死你。」
李明義沒有回答她,一把抱過了毫無警覺的謝雅蓉,說道:「那日有些情況,二哥喊我去跟北牧打了一架。」
謝雅蓉原本被他抱住,正感覺著他懷中的溫暖,聞言道:「打仗?你受傷了沒?」
魏蘭也瞬間不生氣了,上手直接扒開了他的衣服,看到李明義衣服內特意露出的繃帶,生氣的說道:「你這受傷了怎麼不說,這包紮的什麼啊......」
很快的李明義就被三女拉走,重新包紮了起來。三女原本的那些不滿,很快消散了。
在享受著三女的溫柔,特別是魏蘭那一會責怪他亂用藥,一會罵他不會包紮的溫柔之後,小院又迎來了一位客人。
敲門聲響,李明義借勢擺脫了三女,跑來開門。
入眼的乃是一張醜臉,丑得驚天動地,丑得很是熟悉。
「師父,你來了!」
朱璋笑著說道:「我沒有打擾你的溫柔鄉吧。」
李明義說道:「這溫柔鄉還不是你安排的。」
「那你滿意不?」
李明義點了點頭,說道:「敢不滿意嗎?」
朱璋裝作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說道:「滿意就好,怎麼不讓我進去坐坐?」
「當然,我這不是見到師父太激動了。」李明義趕緊讓開了門,讓朱璋進入門內,然後又喊來三女一一見過了朱璋。
朱璋笑著看著三女說道:「不錯,不過我這做師父的還沒給新婚賀禮呢。」
不等三女說話,李明義搶先開口道:「師父,這賀禮可不能太摳,給個萬八千兩就行了。」
「你一個王府三公子還缺錢嗎?」朱璋說完這話,就喊過了魏蘭說道,「小蘭,不知你那休書可問王明理要到了?」
魏蘭有些嬌羞地看了一眼李明義,說道:「多謝朱先生,魏蘭不想要休書了。」
朱璋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證明你對我安排的這樁婚事很滿意了。」
「當然,她滿意著呢。」李明義在一旁說道。
魏蘭瞪了他一眼,沒有反駁。
朱璋從懷中拿起了一份文書說道:「我這做師父的也沒什麼東西給你。特意去刑部給你和你爹弄了一份無罪文書。」
魏蘭有些顫抖地接過了文書。這些年她雖然沒有對任何人說這事,但始終是她心中的一個結。她看著文書,眼淚無聲地從她眼角落下。
忽然,她雙膝跪地,鄭重地向朱璋磕了個頭,說道:「多謝朱先生為我父申冤。」
朱璋受了她一禮,說道:「看來你對這禮物很滿意。」
李明義看她又有磕頭的意思,趕緊上去將她扶了起來,說道:「磕一個意思意思就行了,師父明白你的心愿了。」
李明義一邊將她扶起,一邊擦乾了她的眼淚,又安慰道:「不要哭了,應該開心才是,不然我心疼的。」
魏蘭點了點頭,看了眼朱璋,從李明義的懷中離開了。秦婷雲朝李明義笑了笑,扶住了她。
朱璋沒有再對魏蘭說什麼,而是對著謝雅蓉說道:「聰明的謝家丫頭,為師也給你準備了禮物。」
謝雅蓉行了個禮,說道:「師父費心了,雅蓉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的。」
朱璋說道:「是嘛。那我還費心給你們在揚州安排了一個大宅子。你不要......」
一聽這個李明義瞬間就來了精神,一把搶過朱璋拿出的那張地契,說道:「要,要,誰說不要的。」
李明義要了,謝雅蓉也只好說了一句,「多謝師父。」
朱璋笑著說道:「這地契其實是你們謝家的一處宅院。我費了些心思弄到的,也算是你的一半嫁妝吧。」
大戶人家嫁女講究的是排場,如果謝家沒有沒落之前,她謝雅蓉如果嫁給李明義那嫁妝少不得要有幾萬兩。但是現在謝家都淪為了奴婢,她只是孤零零的來到了王府。雖然她知道李明義並不在乎,但手中有些值錢的東西總是好的。
於是謝雅蓉從李明義手中一把搶過了那地契,說道:「既然是謝家的財產,那雅蓉就收下了。」
「你不是不要嘛。」李明義嘟囔了一句。謝雅蓉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接著就只剩下秦婷雲了。
在秦婷雲期待的目光中,朱璋沒有取出什麼東西,說道:「小丫頭雖然被我這徒兒拐過來了,但既然嫁入了王府,我們王府卻禮不能廢。我用王府的名義去你家下了聘禮,你的嫁妝也送去王府了。」
秦婷雲有些羞澀地問道:「爹娘他們同意了?」
朱璋笑著打趣道:「他們不同意,你是不是不嫁了?」
秦婷雲看了眼李明義沒有說話。
朱璋不再逗弄她,說道:「他們同意了。不過你家太遠了,他們就不過來了。但是你師父流雲仙子來了,此時正在王府和王妃聊天呢。」
秦婷雲此時也不知是什麼心情,問道:「師父她有沒有怪我?」
朱璋說道:「這我倒是不知道,還是你自己去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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