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郎渾渾噩噩的,他果如道一所想的那般,把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甚至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他們那晚不是去試膽的麼,倘若不在路上耽擱了時辰,又或者說他們見到第一個影子時,就衝出去是否能將人救下來?為何試膽的他們那般膽小?
一個活生生的慘劇就在眼前發生,他卻什麼也沒做。
直到王玄之說要幫死者找兄長,他才從混沌中走出來,「穆溪的兄長有什麼特徵?修修應當如何做?」
阮七郎咬牙切齒,「某一定要替穆溪找到兄長!」
王玄之放在他肩上的手又拍了拍,「你們沒有搭上性命,如今活下來,便多了一份力量,尋找穆溪失蹤的兄長,許是她在天之靈,冥冥之中庇佑著你們。」
阮七郎喃喃道,眼中似有亮光,「真的嗎?」
道一也贊同,「此地是你們阮家祖墳,方才的話他們都聽到了,只要努力,就會得到回報的,穆溪在等著我們說好消息。」
不等阮七郎,也就是阮修應下,她又道:「行了,現在要看的我已經看完了,現在回去和他們匯合吧。」兩人對風水一知半解,自是她說了算,又是是阮七郎興致勃勃的來,此刻耷拉著腦袋的跟在後面。
———
阮思向阮太祖拱手作揖,又行了叩拜之禮。
陳夷之也照著行完了禮,他偏過頭問道:「太沖,阮太祖的墳墓,某瞧著還好,你可有什麼——」
「咚!」阮思行完禮就感覺腦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起身搖搖晃晃的,他聽到陳夷之在說話,張張嘴正要說什麼,兩眼一合陷入了黑暗之中。
阮思暈倒之前,看到著急的陳夷之,撲騰過來接著他,跟著就在耳邊不停的喚他,但無論陳夷之喊得怎麼大聲,怎麼著急,他的眼睛始終睜不開。
似乎很累很累,又好像有人用力的摁著他的眼睛,不許他醒過來。
陳夷之抱著昏迷不醒的人,用手拍著他的臉,驚慌失措起來,「阮太沖、阮大郎君、阮思——你趕緊起來,以後不同你搶安道了,某將他讓給你當好友。」
可無論他怎麼喊,倒下的人只是緊閉雙眼,眉頭緊皺,再無其他反應。
陳夷之小心翼翼的替他探脈,發現還有規律的跳動著,是正常人的脈博,「可是他為什麼不醒。」
那三人也不知去了哪裡,他又不敢大喊,阮思就這麼暈了,陳夷之怕害他的人就在附近,也不敢將人單獨放下,去找那三人,或者說道一,只有她才懂醫術。
陳夷之喊了幾聲,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將阮思扶好坐起,聚內力於雙掌,源源不斷的輸送至對方體力,「咳咳——」阮思咳了一聲,他面上一喜,竟然有效果。
隨著內力的湧入,阮思似乎有好轉。
陳夷之卻在同時,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對方的身體似乎有一個深淵,不管他輸多少進去,都是泥牛入海,同時還有一件更可怕的事在等著他,他的雙手停不下來了。
他的嘴角掛著一絲苦笑,如今只期盼一件事,王玄之他們早些回來,發現這邊的異常,要不然,他與阮思只能同時交待在這阮太祖的墓前了。
———
「太沖、夷之!」
王玄之見到兩人的模樣,臉色大變,身體自動運起驚鴻,直奔兩人而去。道一緊隨其後,也將輕功運到了極致,一前一後的到了陳夷之他們身邊。
阮修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叫『太沖』,他腦子第一時間想到,這人的名字怎麼那麼耳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下一刻反應過來是誰,再抬眼望去,臉色變得煞白煞白的。
「大兄!」阮修飛奔而去。
三人把阮思圍在中間,阮修最後一個到,擠不進去,只能蹲在道一身後,等著他把脈,陳夷之面色也變得蒼白,他剛才被王玄之強行分開,受到一點兒反噬,比起停不下來,尚算在承受中。
陳夷之盤坐在阮思身後,雙掌運與丹田處,開始恢復體力,看到這兩人回來,他也算放了一半的心。
道一越把面色越凝重,她才收回手。
那邊阮修已經忍不住了,「小一師傅,大兄他怎麼了,為何會突然暈倒?」
道一盯著阮太祖的墓,「害你大兄的東西就在裡面,今日可能要對不起阮家太祖了。」
阮修身子一僵,很快回過神來,咬牙道:「只要能救某大兄,出了什麼事,後果由某一力承擔,小一師傅儘管出手便是——」
道一有感於二人的兄弟情,還是解釋了一下,「只是墓中某處藏了東西,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嚴重。」她看向了王玄之,「安道,我現在要替阮大郎君做一個陣法,還請你幫我們護法。」
王玄之點頭,「安心去做。」
阮修急忙問道:「我呢,我能幫忙做什麼?」
道一想了想,從黃布袋裡拿出了一疊黃符紙,「記下我說的位置,貼在阮大郎君的身上,做好這些——你再將這一將符紙,捏在自己的手中,千萬不要鬆開。」
「為何?」
道一:「我懷疑這是針對整個阮家後人的,阮大郎君若是撐不住,接下來便輪到你了。」
阮修按照她說的貼好之後,想扔了他的那張,「大兄是為我擋了災,若我不拿著,那人是不是就找不到大兄了,那樣他也就安全了——」
道一搖頭,「這樣是不行的,因為害人的事,不是單單只針對阮家一人,你便是沒了,後面還有阮家子弟遭殃,不是你沒了就能解決的——」
王玄之適時出聲,「小七,相信道一。」
阮修捏緊手中的符,他想他明白方才王玄之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犯人的錯,不應該由他們來承擔,而是應該找出他們,再將他們繩之以法,避免更多的人受苦受難。
「小一師傅,某不添亂,你放手去做。」
道一雙手結印,以靈力結合符紙,替阮思設了個隔絕的陣法,他那張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的臉色,此刻總算是暫時穩定了,她擦了把虛汗,「阮大郎君如此,是因為距離害他失明的東西,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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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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