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咴咴!」
後山有一處石洞。
站在石洞口,叫聲就像在耳邊一樣。
「我們進去看看。」不等一人一鳥反應,道一便往山洞裡鑽。
王玄之左手握劍,右手持笛,緊跟在她身後。
聽到叫聲不是很想進的符溪:.人類真是一種大膽的生物。
它只能硬著頭皮跟進去。
石洞道兩旁有燈,裡面的情況看得很清楚。
道僅容兩人通過,待走完通道,裡面的視野一下子便開闊起來。
石洞的盡頭,有著可納數百人的空間。
裡面的氣味,比之小潼待的地牢,有過之而無不及。
山石壁上,全是不同利刃划過的痕跡。
現在他們知道,是那些吃過藥的人留下來的。
偌大的山洞,裡面只剩下那些綁人用過的器具。
整個山洞中,只有一處,有著讓人不可忽視的叫罵聲。
「該死的人類,遲早有一早,要把你們全部殺光,噁心的人類,面無二兩肉,賊眉鼠眼,啊呸,連陰溝里的老鼠都不如.」
「.」,罵得可真難聽。
兩人一鳥同時看去,是一個看起來與豬很相似的妖怪,被人用鏈條鎖著,靠在山洞的一側,它吼叫的時候,鐵鏈跟著不停的晃動。
它的叫聲,與剛才聽到的是一樣的。
同類被困,符溪本能的便覺得不舒服,它很想幫幫這個被困住的妖怪。
王玄之的目光,在其通紅如火的身上停留片刻,這才問道一:「小一,它很像你那本《百妖譜》上記載的山膏。」
道一點點頭,「《百妖譜》有載,苦山之上有,有獸名曰山膏,其狀如逐,赤若丹火,善詈。一身火紅色,還愛罵人,形狀像豬,是山膏沒錯。」
山膏的身上,有著比墨還濃郁的黑霧。
道一想看看,這隻山膏在洞中,都經歷了什麼,才會如此痛恨人類。
當她走到靠近山膏的位置,對方有瞬間安靜,旋即言辭越發的激烈,一身的氣勢暴漲,隱有發狂的跡象。
王玄之立即吹奏《清心訣》,山膏的怒意頓消大半,但當它看清眼前站的是人類時,罵人的話是半點沒過清醒的腦子,一股腦的便出來了。
尤其是在看到符溪,與人類同行。
它罵得更髒了些。
兩人一鳥,等待山膏持續不間斷的發泄。
待山膏有片刻停頓,符溪這才弱弱上前。
符溪:「我們是來幫你的。」
「呸!」山膏噴它一臉,又瞪著朝它靠近的道一,「虛偽的人類,別以為收買本尊的同類,我就會相信你。」
道一原想再靠近一點,看到符溪臉上的口水,她默默的往邊上去了些。
山膏見此,鼻子裡哼出豬叫來。
道一差點笑出聲。
她想到小時候,凌虛子帶著她和師兄,在山下抓了一隻小豬,想要養豬,幾經折騰,含淚吃下烤乳豬的事。
別說,那隻豬的叫聲,與這隻山膏還挺相似的。
妖怪對人的情緒感知,極為敏銳,尤其是在山中,經歷過數不清的惡意。
山膏幾乎是在瞬間,便捕捉到道一的開心。
它齜著獠牙,「人類,你在找死!」
王玄之握笛的手微緊,他的笛聲不停,只是不解的看向道一,似在問她暗中做了什麼。
道一衝他搖頭,便朝山膏伸出手,肅著一張臉,「不管你如何想,今日,我們是來助你的。」
山膏被她的真誠鎮住,可它的目光,突然落到一直不言語的小潼身上,它的情緒又變得不穩定起來,「人類就是個騙子,你們果然是一夥的。」
道一
道一雖然很想打豬,但她還有理智在。
她指著小潼,問山膏:「你認識他?」
山膏怒:「人類,少惺惺作態,就是他,服食了本尊大半的血液。」
道一有點明白,小潼失去神智,是因為什麼緣故,但這裡的山洞,還有方才關小潼的地方,看著就不像是他一人造成的痕跡。
其他人去了哪裡呢?
她問山膏:「除了小潼,還有別的人,也服食過你的血液,你知道他們去了哪裡嗎?還有你知道,是誰放你的血液,又是誰將你關押在此的?」
山膏完全不聽她的話,依舊嗚嗚哇哇亂罵。
道一看它又在失智的邊緣,又問:「你認識徐長老嗎?」
山膏停下,審視著她。
道一見它有反應,又問:「有個黑衣尊者、還有一個青衣尊者,你認識嗎?」
山膏像是受到什麼刺激,《清心訣》都不能令它再保持冷靜。
道一正想以靈力安撫它,身後一道身影,更快的躍過她,原本與人類無異的手,陡然生出尖銳的長甲,徑直刺入山膏的胸口。
癲狂中的山膏,悽厲的哀嚎一聲。
道一忙去拉小潼,後者像是殺紅了眼,與道一纏鬥起來。
王玄之停下吹笛,上前去探查山膏的傷勢。
小潼那一招,快狠准,是在場的人和妖都沒想到的。
他的長甲刺中的,正是山膏的心臟。
山膏的血液在飛速流逝。
原就被山中人放掉大半血液,此刻的它,更是感受到,自己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它看到王玄之想替自己止血,而不是像之前那些人,用刀子在它身上割出口子,放掉它的血液,逼迫他們的同類喝下,跟著發狂,承受不住的直接死亡
「假惺惺的人類,我相信,你們與他們不是一夥的,但那個人,吃了我的血液,以後還有可能像今天這樣,在背後對你們出手,你們還敢帶著他上路嗎?」
山膏雖久居山洞,可與它相處的,俱是狡詐之輩,它的心眼多如天上繁星。
王玄之一邊替山膏止血,一邊告訴它,「小潼傷你非他所願,他有如今的遭遇,有一半是我的原因,我會治好你,也會帶他回家.」
他說的回家,是神智清醒的意思。
山膏瞬間便聽明白,它看著正與道一打鬥的人類,生平第一回生出嫉妒的情緒。
「是嗎,那本尊拭目以待。」山膏沒發現,它在不知不覺中,承認了王玄之。
王玄之雖沒有精湛的醫術,但一些簡單的病理,還有身體的脈絡,他還是懂的,所以,他以內勁,遊走在山膏身體中,替他止住大部份的出血。
另一邊的打鬥,也接近尾聲。
「束縛,去!」
小潼被困住掙脫不開。
道一來到山膏面前畫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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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號到今天,沒有一天是睡好了的,人是渾渾噩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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