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盡宴席,暫時別離,時間隨馬車緩緩離去。
復興的文藝,自由的崛起,人本的思想在大地屹立,
新生之雷鳴,寂寥之綠意,倒轉之指針將歷史重提,
無憑無依,不躁不急,異域的少年,魔法的旅程剛剛開啟】
火耀之月(八月)十一日——
昨天諾威斯村莊的村民剛剛為一個孩子舉行完慶祝和送別的宴會,今天大部分都睡得一塌糊塗。
科澤伊在自己家裡正糾結地用一些看起來很好看的布條纏繞起一根樹枝,他本就沒有多少行李,商人說上午收拾收拾,下午就要動身出發。
「你也跟我去嗎?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兩個地名,好像應該會很遠。」前一天晚上克勞特提出送他去法利龍灣的時候科澤伊問道。
「要不是覺得那天其他小孩都有家長送,就你一個自己去可能多少會有點孤單,我才懶得跑那麼遠呢。行了,等一回去你就快點收拾東西,有一點你說的沒錯,路確實不近,咱們速度快也要半個月才能到。」
「我記得錄取捲軸上有說『信軸將會指引方向』,你需要這個嗎?」
「哈啊?瞧不起誰呢,我又不是沒去那邊做過生意,還用得著給我指路,趕路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這就有了折騰一晚上的科澤伊,像極了將要去郊遊興奮到睡不著覺的小孩。
別的東西都好說,羅列一下其實也就只有錄取捲軸、一些換的衣服、一套煉藥套裝、一些作為原始種子的黃豆、馬鈴薯還有讓商人幫忙收集的常見作物的種子,最後就是各類書籍。
算來算去,最讓人頭疼的就是那根聖心樹樹枝,平常的時候看不出來什麼,一眼望去上就是再普通不過的樹枝,也許有些神異,可頂天了相當於一般的法杖。
結果不知怎麼回事,自從科澤伊考試回來,再拿起樹枝的時候,它的表面開始裂開數道縫隙,裡面像呼吸一樣閃著綠色的光芒,他有種自己仿佛握住一整個森林的感覺。
前後一對比,唯一的差別只有自己能夠感受到魔素,用克勞特的話說就是身體內外的魔素終於打通間隔,形成循環,也許正是因此才導致這個樹枝在被握住之後開始被逐漸喚醒。
可是這樣一來多少有點顯眼,憑什麼別人的法杖是材料的組合,你拿了根棍子能自帶特效?科澤伊可不想走到哪入眼都是一片黑刺刺的惡意。
開始他是用一些普通的舊布包裹著,思考了於一下,認為這種通過拉低格局的做法還是會被盯上,畢竟大部分人得到好東西第一時間想到藏起來的辦法都是讓它看起來平平無奇。
所以後來他用野獸皮毛縫製了一個能夠斜背著的長口袋,就是類似裝檯球桿或者魚竿的細長袋子,看起來很有鄉村獵戶的風格。
外側還多出一個部分是用來固定弓箭的,這樣一來,多出一個物體能分散部分注意力,同時也說明了包里裝的不是法杖就是長槍鐵矛一類的武器,讓人覺得很常見的配置就沒人會多關注。
現在他把破布條去掉,圍上一圈好料,搭配上他普普通通的衣著,給人的感覺就是普通農戶人家考到魔法學校,拿上了「村里最好的法杖」,因為特別珍惜,所以用儘量好的東西把它保護起來,於是——
「一個小村子就算最好的東西又能怎樣?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
這大概就是城裡富裕的人家或者貴族第一時間想到的,利用了一個反向思維,唯獨要擔心的只有葷素不忌的小偷。
「那是什麼?」趕來檢查進度的克勞特看著立在牆邊、露出個布料的毛皮長筒袋:
「科澤伊,拜託你能不能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把什麼破東西都給包起來好不好?真是服啦,你是不是想把鐵矛也帶上?乾脆你把房子也打包帶走得了唄。」
「萬一有用呢?我聽說魔法學院也有戰士方面的課程,要是有實戰對抗的話我還是自己的武器拿著順手。」
「那你自己背著,我可不幫你,怪老沉得......」
中午,諾威斯山谷通向外界的大路上,薇奈特、埃爾文、阿烏沙、庫克,還有拄著拐杖的老村長在這向科澤伊告別,話到嘴邊卻不知道該說些,只能囑咐一句路上小心,注意安全,然後看著馬車遠去揚起的塵埃。
......
「琳娜,你還記得科澤伊嗎?四年前被你送到阿烏沙那個村莊的小孩,他好像考上魔法學院了。」某處荒野的軍營中,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摸著自己的下巴對剛剛進門的女醫官說。
「已經四年了嗎?你還真是有閒心關注一個小孩,如果把我叫來就是為了說這個,那我就先走了。」
「喂喂喂,別走啊,有正事有正事,他不是這幾年遭遇魔獸之後唯一提出來還要自己生活的小孩嗎?下個月魔法學院開學,我就突然想起來然後托人查了一下。哎哎哎,等會,別走,這就說正事,你怎麼這麼著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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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在路上「軲轆軲轆」平穩的行駛著,科澤伊百無聊賴地躺在車板上,吃著庫克為他們趕路特意做的醃製肉乾小零食。
一道光芒突兀地從車前划過,穿過車廂的門帘,落在科澤伊的手裡,是一套被精心打包好的書籍,少年用神識掃了一眼,那上面都是有關草藥和藥劑的心得。
他趕緊打開窗戶向後看了一眼,馬車已經走遠,但是還能看見一個優雅的老人,沖他揮了揮手,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如同被歷史留在現在的獨白,遙望著未來的精彩,過去她也曾是別人的未來。
「你怎麼沒叫我一下?」科澤伊從車簾後面探出腦袋詢問趕車的商人,很顯然一直在前面的他不可能沒看見等在路邊的麥蒂森。
「我本來想停車,不過她示意我繼續向前走就好。」
......
走走停停,路上經過一個又一個人類城邦,看起來都比邊境小鎮更加繁華。
「所以芙拉爾學姐他們是被針對了嗎?」科澤伊看著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道路,不由想起磐石城的情況,原本覺得熱鬧,現在只覺得冷清。
「怎麼說?」
「因為距離學校那麼遠,然後看起來還很危險,這難道不是被針對了才分配到邊境城鎮嗎?」
「這裡很安全嗎?」克勞特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起碼人很多,要是不安全也不會都聚集在這邊吧。」
「這麼安全的地方,要那麼多法師幹什麼?來打掃衛生嗎?換句話說,如果都快接近王都了還需要那麼多法師駐守,平時都閒的沒事幹,你讓邊境怎麼辦?
魔法學院的畢業見習都是自己選的,學校在以自身為中心,距離足夠遠的區域劃一圈圓環,所有學生在這個範圍內選一座城市,如果同一個城市的人太多了就要闡述自己的理由,被送去統一評估,合情合理的留下,其他的人重新選擇,在此期間,其他已經選好去向學生的無需再次參與其中。
法師協會的駐地基本都是一樣的配置一樣的設施,所差的是將會面對的魔獸種類、強度,也有的是離自己家的遠近。
這就很明顯了,想要鍛煉自己能力的就去偏遠地區,可能還會有學院的資助。他們倒還好,城防軍機動部隊其實也有名額,而且每年也真的有學生參與其中,待遇我不清楚,反正倒是很鍛煉人。」
......
火耀之月(八月)二十七日——
在路上度過十六天的科澤伊和克勞特抵達了一個氣候宜人,鍾靈毓秀的海灣城鎮。
從大道上向下望去,白色的海鳥凌空飛舞,海面上停靠著不少降下風帆的貨船,鱗次櫛比、色彩鮮艷的房屋自下而上分布在平緩的山坡,石磚鋪成的樓梯將整個城市的交通緊密聯繫在一起。
某個瞬間科澤伊仿佛看見了巴塞羅那的內塔海灘,看見了威尼斯的水上城市,看見了聖托里尼的藍頂教堂。
遠處的群山之中隱約有小型瀑布流過,瀑布旁邊是一個龐大的哥特風格的城堡建築群。
「這就是法利龍灣,那邊的群山是瑞內森斯,這裡是整個雅克曼德公國商業最繁榮的水運交通樞紐,也是文化與魔法氣息最濃郁的復興之城。」
「商業發達?那你為什麼跑到咱們那的偏遠城鎮,而不是在這邊做生意?」
「當然是因為商人太多,又都精明的很,生意不好做啊。」克勞特嘆了口氣:
「我就只能送你到這了,進城之後應該會有迎接你們的學生或者老師,梵蒂雅斯學院是不對外開放的。」
「啊?我,我就,這麼進去了?不需要購買一些什麼物品之類的嗎?」
「你想買什麼?」
「就是,床,被,褥子,生活用品之類的?」
「用不著,學費可不是白交的,你以為為什麼那麼貴,會給你準備齊全的。」
之前有提到過,梵蒂雅斯學院每個學期的學費是一枚金索勒,七年就是十四枚金索勒,事實上諾威斯村莊裡的這些農民一天換算過來大概能掙20銅庫普,一年就是1.7枚金索勒,阿烏沙、埃爾文他們這樣的會更高一點。即便如此,村子裡的人賺的錢對於底層人民來說也是很不錯的收入了,不然就不會有人冒著極大的風險去當冒險者,穿梭在無人的疆域,狩獵魔獸、尋找珍貴的魔法材料。
國王和梵蒂雅斯的校長都有培育更多法師,增強綜合國力的傾向,可這東西急不來,一個法師從剛踏入這個領域到精通,在藥劑學、煉金學等領域都要有所涉獵,所消耗的材料就不是一個小數目,學費能低到剛好讓普通人承擔得起已經是極限了。
不管怎麼說,能從原本的「敝帚自珍」、「師徒傳授」演變到這個相對開明的時代,雅克曼德公國在人類國家中已經做的很了不起了。
馬車駛進城門,沒走多遠就看到了某棟高大建築的門前豎著一面藍色的旗幟,上面繡著天平、眼睛和日月星辰,如校徽上雕刻的一樣,旁邊還站著一個年長的、看起來很和藹的老者,並且愉快地在和過路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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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看見了嗎?」克勞特把車停在路邊,對科澤伊比劃了一下方向,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背好獸皮背包和長條武器袋、兩隻手分別拎著一捆書的少年。
商人輕輕笑了幾下:
「哼~ 呵~ ~你這一套扮相和這邊的人一比還真是,嘖,鶴立雞群。去吧,這點東西對你來說還沒有獵物重呢,我就不幫忙拎著了。」
「你要回諾威斯了嗎?」
「還是要停留幾天,進一批貨,回去的路上一點點賣出去。」
「到這裡也要做生意啊。」
「雖然少了點,但是好不容易來一趟可不能虧本啊。」
「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這沒什麼的,我就算留在這你也見不到我,梵蒂雅斯對小孩子的安全非常看重,別看法利龍灣的繁華非比尋常,那都和你們無關,等進了魔法學院,可沒什麼機會在外面到處亂轉。」
「我......我......我會......」科澤伊有些語塞。
「我也會想你的,別忘了啤酒和伏特加,學院裡不讓喝酒,你研究的時候最好小心一點。」
「拜拜了您嘞!」
科澤伊頭也沒回,轉身向學院迎新隊伍的方向跑去,克勞特坐在馬車上,一條腿蜷著,一條腿在半空中晃悠,在少年走進建築物裡面之後又看了一會兒,驅車向商人協會離去。
「您好,我叫科澤伊,是來梵蒂雅斯入學的新生。」少年來到疑似學院老師的老者面前,開口介紹自己。
「哦,真不錯,你也好科澤伊,我叫加爾丁·蒙森,是本次接你們這些新生的負責人之一,同時也將會是教你們魔法史的老師。你有帶好校徽或是記錄考試成績的金屬牌嗎?」
這個戴著眼鏡,留著白色微長捲髮的小老頭很和善的沖他笑了笑。
「當然!」科澤伊把書放在地上,從背包中抽出一張捲軸,他把那枚隨錄取通知寄來的徽章和金屬牌都放在了一起。
「其中之一給我看一下就行。」蒙森接過校徽,捧在他的手掌中,校徽上的圖案在太陽下依舊可以看出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很好,身份沒有問題,給你拿好,這是你以後在梵蒂雅斯重要的身份憑證,另外,你後面背的都是武器嗎?」
「是的,蒙森老師,我家裡的長輩是一個獵人,我從小就接受相關的訓練,聽說梵蒂雅斯也有相關的課程就一併帶來了,這是不被允許的嗎?」
「當然可以,這沒問題,事實上每年都會有自己帶類似法杖、長劍這類物品的學生,我見多了,只是對你們這些剛入學的一年級小孩子來說還是太危險了,在所有人都意識到魔法的破壞性之前,需要先交給學校保管,至於現在,你可以自己拿著。」
「好的老師,我知道了。」科澤伊乖乖地回應。
「這些都是你的書嗎?哦,還真不輕巧。」蒙森伸手試探了一下放在地上的書捆,又小心地放下:
「看來還真是個喜歡看書的孩子。」
「是的先生,魔法很神奇,我對她的一切都很感興趣。」
「很高興你是這麼認為的,希望你在我的魔法史課程上也會這麼說。」蒙森挑了挑眉毛:
「很遺憾,你之前的學長學姐都覺得它很枯燥無聊。」
喜歡我在奇幻世界活得很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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