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薇妮在準備好轉換寶石之後就繼續投入到符文的研究當中,而科澤伊如他所想的那樣,去泡了一下午藏書館,然後晚上揉著太陽穴回了宿舍。
日子一天天過去,每天都在照常上課,希爾薇妮依舊坐在前面,哈士奇依舊每天都很歡樂,小王子的「羞澀」散了不少,沒有剛開學那時候說句話都磕磕巴巴的架勢,反倒是蓋烏斯在科澤伊的誇獎下變得有些不好意思。
只有科澤伊自己出了點問題。
即使老師講的內容都是科澤伊用神識印在腦子裡,回顧了八百遍的知識點,他卻不知道為什麼,始終有一種揮之不去的迷茫。
如同學了很多知識,但是一做題就不會的落差感。
也許是穿越以來,與這個世界不熟悉導致了排斥感,在經過日積月累的堆積,然後附魔和煉金的深奧突然給他壓上一根稻草,讓他對這個世界的看法有些陌生,雖然本來就是陌生的。
也可能是有別的原因,他說不上來。
「emmmm......你在那苦惱什麼呢?」
實驗室里,希爾薇妮倒了杯水回到自己的座位,看著愁眉苦臉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想些什麼的科澤伊。
自從被允許進入實驗室之後,他就找了一套與眾不同的小桌椅擺在裡面當作自己的座位,看起來就像班主任辦公室里被罰抄作業的小學生。
「希爾薇妮,你說,我到底是誰?究竟來自哪裡?我們所在的世界又是什麼?」
「什麼?」
「我不知道我們的世界是什麼,她好像一直在排斥我,我卻無能為力。」科澤伊的神情十分沮喪。
「呵呵。」希爾薇妮苦笑了兩聲:
「我不知道你想要表達什麼,但是你想談談世界是什麼的話最好去找蒙森教授,相信了解魔法史的他更有發言權。」
「哦!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科澤伊騰地從座位上坐起來,像貓和老鼠一樣,隔著桌子握住希爾薇妮的手上下搖了搖:
「非常感謝!」然後背上書包,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沒等門關上又一把推開:
「呃,我好像不知道蒙森老師在哪個辦公室。」
「教師區左轉最後一間。」
「再次感謝,回頭見。」
「哦呼~,莫名其妙。」希爾薇妮聳了聳肩,離開座位把門關好。
......
教師區魔法史教師辦公室,這裡就像魔法史教室一樣,到處都裝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和羊皮紙,三面牆的書架也都擺滿了各種歷史資料。
「瞧瞧是誰來了,哦,科澤伊,請坐吧,你是這麼多年來,第一個主動來我辦公室的同學。」
蒙森老師顯然十分驚訝,他吹了吹冒著熱氣的水杯,裡面泡著一根不知名的「養生」植物。
科澤伊看著熱水杯,有感而發:
【人參?不像.....茶葉?更不可能,不過這倒是提醒我,能泡茶的又不一定是茶葉,改天研究研究其他植物的葉子。】
【哦不,我今天是來請教問題的......】
「額,蒙森教授,我今天來是有一些問題想要請教您。」
「天哪,這更加稀奇了。」科澤伊感覺這老爺子的眉毛都跟著他的表情在跳舞。
「那麼孩子,你想問些什麼呢?我注意過,你的聽課狀態很好。」
「教授,我......我......我想,了解一下這個世界,她,是什麼?」科澤伊也不知道具體想問什麼,只能再次拋出這個哲學話題。
「嗯~~」蒙森放下杯子,從座位上下來在房間內背著手走了走:
「你還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世界很大,很遼闊,我們梵蒂雅斯學院、雅克曼德公國,甚至整片大陸都不是世界的極限。
如果你這麼問的話,我也不知道要給你什麼樣的回答比較好。
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個問題嗎?」
蒙森最後坐在了科澤伊對面的沙發上,慈祥地看著他:
「放輕鬆孩子,就當作我們在聊天,像剛開學那天一樣。」
「額,蒙森老師,我,我最近有一點迷茫,有時候會感覺,世界是虛擬的,有些不太真實,您看,我們能靠思想與魔法創造,不,模擬世界。
那我們又會不會是神明的一種臆想模擬出的虛幻?」
蒙森依舊笑呵呵的:
「關於這個,孩子,我想給你解釋一下,歷史學家們很少信奉神明,因為存在於世界的神明在我們看來是一些更加強大的法師。
他們有的依靠先天誕生的優勢被生物信仰流傳至今,有的因為在種族中的偉大成就被信仰點燃神火,無論哪一種都是靠著信仰才得到升華。
只有創造世界的神明才是真正的神明,他們無欲無求、無相無形、虛無縹緲、無跡可尋卻又無處不在,你甚至完全可以拋開他們看待我們的世界,把世界當成自然誕生自然演化。
歷史學家做過很多有意思的假設,有的說創世神並不存在,我們的世界源於一個爆炸的點,有的說我們只是更強生物身上的一部分,總之多種多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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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我們都已經存在了,即使世界是由神明塑造,但是並不存在於他們的思維,你看,我們這樣的普通人身上的一部分都不會產生『不屬於身體』的想法,那我想,神明更不會讓自己的思維分崩離析。
——在你可以思考的時候,就已經是獨立的個體。
我們可能會被寫在書中,但是描寫只是描寫,改變不了我們真正生活的事實與現狀。
我們可能會被矇騙,裝在箱庭里,生活是給別人表演,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們依舊存在。
你剛剛說我們能靠思想與魔法模擬世界,對也不對,思想只能控制我們的身體,魔法才能模擬世界,那是一種能力,魔素真實存在,元素也真實存在,魔法也不過是魔素與元素的相互轉換。
你現在可以做到這樣嗎?」
蒙森的手裡突然多出一團火苗,科澤伊搖了搖頭:
「那你想不想做到?」
科澤伊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麼,猶豫著點了點頭。
「這不就對了,只靠你的想法完全做不到,說明我們並沒有存在於虛幻之中。
當然,你可以回去之後找一張羊皮紙,或者委託別人,比如說作者,寫科澤伊在這個時候能夠隨心所欲地釋放出想用的魔法,嚇了蒙森老師一跳。
可是現實並不會因此而改變。」
蒙森看著依舊有些欲言又止的科澤伊繼續說:
「講到這,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歷史是一種物質嗎?或者說歷史是真實存在的嗎?」
聽到這熟悉的問題,科澤伊居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他只能露出為難的表情,然後裝作試探著拋出了一個他自認為符合世界觀的答案:「我,我覺得,可能,不是?」
「那就錯了,孩子,歷史一直都真實而客觀的存在,存在於過去、現在,也將存在於未來。」
蒙森拍了拍沙發的扶手:
「就像沙發,它過去是一粒種子,長成一棵樹,現在被加工之後稱為沙發,未來變得腐朽化作一抔泥土。
雖然歷史看不見摸不著,但是他和這些物質一樣,不會因為你的一個想法而改變。
所有人都記得最終於魔王同歸於盡的英雄,薩卡埃斯·雅克曼德,卻忘記還有千千萬萬前赴後繼的無名勇士。
可能他們最終會被人忘卻,在歷史向前移動的同時被沖淡於時間長河,但是沒有他們的努力,也就無法為薩卡埃斯創造機會。
只要我們還在這裡,就改變不了薩卡埃斯與魔王同歸於盡的事實,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也就無法否定其他勇士的存在。
歷史就像布滿群星的夜空,那是所有人的閃耀,而不是一個人的輝光。
世界可以是『任何』,是『所有』,但是對於我們,她就是波瀾壯闊的歷史,既然屬於所有人,又怎麼會因為你的一個小小想法而改變?
你無法用一個想法改變歷史,又為什麼覺得世界是虛幻的呢?
即使神明也無法只用想法改變世界,他們也有自己的欲望與追求,他們只是歷史的一部分,否則我們看到的就只會有一個神明。
至於創世神,我想你可以把他們理解為『可能存在思維的歷史』,或者就是『可能存在思維的星空宇宙』。
假設在你認為的真實中,我們生存在絕對客觀的世界裡,那你又是如何判斷世界性質的呢?
你可能一時半會想不明白,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過度一下,弗雷澤老師應該在第一節課就告訴你們鑑定術無法鑑定一切吧,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科澤伊還真的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當你什麼時候研究出可以鑑定一切信息的法術,能夠通過它直接知曉那些從來沒有任何人接觸過的信息,那就證明我們的世界是有限的,而我們也只不過是活在書里的虛擬人物罷了。」
蒙森老師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端起杯子小啜了一口,又返回科澤伊的身邊:
「這就是我剛才想說的道理,對於世界與真理,我們可以追求,可以探索,但是永遠沒辦法窮盡,也就得不到最終的結果。
換句話說,創世神明是我們難以企及的存在,他們是無意識的虛無宇宙還是有思考的高位生物,你都無法判斷。
但是你——科澤伊,孩子,你已經出現在了這裡,如果世界是一種臆想,我們的故事將到此為止;如果世界是一種真實,那你也只是人類歷史的一小部分,或明亮,或暗淡。
我們也可以想像一個世界,然後你從所謂的真實世界穿梭到想像的世界再回來。
看似從真實的現實穿梭到虛假的幻想,從虛假的幻想又穿梭到真實的現實,可你判斷不出虛假與真實,所以上述都不成立——你只不過是從一個世界抵達另一個世界。」
蒙森帶著歲月痕跡的大手放在科澤伊的頭頂,有些溫暖。
【沒準是茶杯的溫度】科澤伊的心情好了很多,都開始知道吐槽了。
「孩子,面對整個世界,我們都一樣渺小,那就去接受我們現在的真實,至少我們要作為自己於當下活得精彩,不是嗎?」
「您說的——對,蒙森教授!」
喜歡我在奇幻世界活得很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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