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敬王做了古之後,中原地區開始出現各種光怪離奇,沒有想到南方也會先後曝出那麼大的事件。
不管是楚國的新任令尹白公勝展開對割據貴族的清算,又或是吳國的運河工程出了問題,總之對晉國就是利好的消息。
其中,老智家的受益最多。
難道不是嗎?
智氏剛啟動第二個五年計劃,先是魯國暴雷,並且還引得列國也出現頻繁的國人暴動和奴隸起義,明顯就是讓各個諸侯國陷入自顧不暇的窘境。
隨後,楚國和吳國也各自出現了狀況,代表著最可能打斷智氏既定計劃的兩個國家,他們也陷入了自己的麻煩。
那麼看的話,除非智氏自己不甘寂寞,要不然三五年內沒有什麼能夠打斷智氏的既定發展計劃。
在冬季中旬時期,周王室那邊突然有公卿來到「新田」,隨行的竟然有秦國使節團。
「甚?求和?」智瑤的老爹是晉國的『元戎』,邦交一定會進行匯總的。
沒錯,秦國拜託周王室當中間人,很誠懇地想對晉國服軟,結束韓氏一再的西侵。
站在智氏的角度,老韓家的西侵併不能算是成功,相反是屢次遭到秦國的挫敗了。
可是作為當事者一方的秦國絕對不那麼看,他們先折損了三萬大軍,甚至儲君還遭到俘虜,後面在抗擊韓氏的入侵中被打斷了生產,先後又折損進去一兩萬士兵。
戰爭是發生在秦國的地界,再有那麼多能看見和看不見的損失,秦國君臣都不用太會算賬,看著越來越空曠的國庫,擺明了就是會越打越難受。
智申咳嗽了有一小會,緩過氣來才笑著說道:「自曝其弱,絕非明智之舉。」
剛才智瑤看到智申咳得那麼厲害,著實是一顆心跟著提了起來。
每一到冬季,智申就會這樣,怎麼預防都沒有效果。
「大人,來年往『濮陽』常駐,便於督造地宮。」智瑤說道。
要不是老智家沒有一塊不下雪的封地,智瑤都想把智申長期塞在那邊了。
「怎可如此?」智申知道智瑤關心自己,可是作為『元戎』哪有長期不在國都的道理。
智瑤擺出事實,說道:「我家遷都,如何無有大人主持?再則言,盟誓之餘,各行其是,非有國戰,無有國事。」
看上去劃分各自的擴張方向讓把持「元戎」寶座的智氏挺虧的?事情卻不能只是看一方面。
在晉國擔任「元戎」的家族不光只占便宜,一旦爆發戰爭的話,出兵最多的就是擔任「元戎」的家族。這個叫有付出就得有收穫,誰付出最多理所當然拿最多的那一份,才不是單純的以官職壓人。
輪到各個家族搞自己的事情,固然是智氏放棄了一些權柄,同時也不用參與西征或南征,出了什麼事情由韓氏或魏氏自己去負責,智氏也能集中力量東擴或是北擴。
因為「元戎」的職位還是老智家擔任,隨時都有掀桌子的前置條件,掀起桌子還能幹得名正言順。
那種現狀之下,誰吃虧或是誰占便宜,著實是一眼能看得出來的。
最後,還是智申說不過智瑤,只能接受明年春暖花開去「濮陽」坐鎮的任務了。
「開隨我同往。」智申說道。
也行。反正智開已經七歲,確實是時候出去轉一轉見見世面了。
智瑤其餘的子嗣?他們的出生與長兄智開隔得比較遠,年齡相差了五歲,目前最大的就兩歲四個月。
年齡小的孩子不適合出遠門,乃至於平時多吹風都有忌諱,怕的就是有個發燒感冒,於當前醫療條件下容易夭折。
話說,智瑤還沒有把醫療搞起來嗎?
事實情況是,老智家對外傷的治療領先世界,只要不死哪怕是腸子都能縫合,獨獨就是在藥品的進步上非常緩慢。
並不是智瑤不重視對藥物的開發,乃至於一再三令五申,很現實的是有些事業並不是靠行政指令就能快速推動起來。
動刀子的醫療手段能發展迅勐沒太複雜的因素,純粹就是素材著實太多。
能不多嗎?
一次大戰下來,敵我雙方受傷的人幾百數千上萬,沒有傷及內臟的傷勢就是縫合,干多了總會手熟,其餘則是一次次嘗試治療,過程中再進行記錄,慢慢累積經驗了。
冬季時分,絕大多數人進入到無所事事的階段。
有條件的話,一些人會貓在火爐邊看書,及時地汲取知識帶來的營養。
這一天,智瑤正在跟老子閒聊,主要是聽老子講一些自己的理論。
老子其實是一個挺厚黑的人,提倡無為而治,又主張無所不為,同時極其追求小國寡民的生態。
小國寡民是個什麼生態?用現代的理解方式,大概就是各自過自己的小日子,能不互相打擾就老死不相往來。簡單歸納就是小農循環經濟,一切追求自給自足,認為這樣才能夠消弭戰爭。
在軍事角度上,老子主張「被動反擊」的理念,也就是不追求主動擴張,一旦有誰來招惹,要麼不打,一打就徹底將對方打死,也就牽扯到了「謀而後動」的理念了。
需要承認的是,智瑤圖謀齊國時用了不少老子的主張,只是絕對不會贊同「小國寡民」那一套。
真的那麼搞,看看西漢也就大體清楚,各地方絕對會出現各種大老,其中郭解就是佼佼者之一,也是一個反面教材。
按照智瑤的理解,老子對民生的主張更多是趨向於有針對性的控制,並且官方不會自己下場,扶持一個或多個代言人,引領當地的發展,也是為了隨時殺肥。這一套是不是很熟悉?好多王朝就是這麼玩的。
春秋時代提出來的主張到很久的以後還能使用,後面戰國的各種理論更是那樣,怎麼都能將春秋戰國視為一種理論大爆炸的時代了。
智瑤一直挺好奇的是老子並沒有做什麼特別的養生,純粹就是作息很有規律,平時該喝就喝,能吃就吃,頂多就是在固定的時間做運動,其餘真沒有了。
他倆正聊到秦國,主要是智瑤好奇老子為什麼非得西出,以前老子並沒有給予智瑤答桉,今天卻是想說了。
以老子的說法,秦國已經在逐漸胡化,需要有一個人再次帶去文明。
「……」智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答桉。
秦國確確實實是在胡化!那是他們兼併的異族數量太多太多,本身的數量不足以稀釋兼併進來的異族,搞得秦人反而被異族帶偏,生活習慣和飲食習慣,乃至於三觀和思維都在偏向胡化。
智瑤問道:「先生如何使秦人重歸文明?」
老子笑眯眯地說道:「贈書。」
好吧,還真沒有什麼比帶著一些書去秦國更合適,要是老子去了再搭上秦君的線,贈書的同時育人,累積足夠的聲望再向秦國君臣諫言,怎麼都能讓秦國君臣意識到自己胡化的嚴重性。
原版歷史上,老子到底有沒有進入秦國?反正關於老子的記錄在出函谷關之後就沒有了。
在這個歷史版本,顯然老子並沒有完全斷絕西出的念頭,只是智氏這邊的很多事情太過於吸引老子,想要參與,或者是進行見證,一直給拖了下來。
智瑤看到台狐出現,知道這是韓庚來了。
韓庚早就跟智瑤約好,老子過來才是一個意外。
「為秦國之事而來?」老子得到答桉,緩慢站起來告辭。
智瑤尊重老子的學問和年紀,肯定是要送到室外的。
恰好韓庚過來,迎面跟老子碰上……,不是身體上的碰撞,只是互相照面。
韓庚很有禮貌地率先行禮問候。
講道理,老子今年已經九十六歲的高齡,妥妥的就是祥瑞,別說學問那麼深,韓庚表現出尊重是應該的。
韓庚看著老子遠去的背影,說道:「此,大德也,亦是賢人也!」
這一點還用說?
僅僅是老子在智氏默寫周王室的那麼多典藏,其餘家族簡直是要羨慕到質壁分離,乃至於老子還在智氏留下屬於自己的著作,別說參與到智氏的各項建設之中了。
其中,智瑤「創造」簡體字期間,就有老子參與進來,算是某種程度上的背書。
智瑤在乾的是複製,可是老子並不那麼看。
在老子看來,智瑤就是在造字,結合智瑤造紙以及弄出印刷術,直接被老子斷言無論智瑤做了什麼,或者是往後什麼都沒有做,後世的人一定是拿智瑤當聖人看待。
關於這點智瑤有不同意見,造紙術和印刷術的發明者是誰,史書上並沒有記載,哪怕蔡倫和畢升也只是被認定在前人取得的基礎上進行改良。而這兩位並沒有立地成聖。
智瑤等韓庚坐下才主動提問:「為秦國使節所提之事而來?」
知道秦國使節是誰嗎?他叫劉陽,也就是范氏的小宗之一劉氏,只不過劉氏是在秦國那邊發展。
根據記載,劉陽是劉邦的十八世祖。
當然,他現在不叫劉陽了,也不是劉氏,因為在秦國得到新封地,改為妣鍾氏,並且以「文」為名,應該稱呼為妣鍾文,或叫妣鍾卷。
有意思的是,他的兒子叫士雲。等於說對老范家的滅亡很是耿耿於懷。
韓庚點頭。
在韓庚想說什麼之前,智瑤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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