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長輩的身體狀況堪憂為前提,沒有選擇也就沒有選擇,有選擇權誰不想陪長輩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朔與仲由歸去,持我操典行事。」智瑤還是決定留在『新田』了。
他不想在某一天後悔!
不管是最後敗亡,還是站在了巔峰,回憶起某一段時間的選擇,心裡出現了無法挽回的愧疚。
程朔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沒有說出來。
「諾!」子路則是很乾脆應命。
智瑤想了想又說道:「既是如此,兵、甲、糧秣便由子貢調度,所需物資不可有片刻耽誤。」
那個「兵」指的不是人,是各種各樣的武器。
子貢清楚且明白那是一個多大麼的工程量,沒有因為困難而心生退意,相反很喜歡有挑戰性的工作。
智氏的家大業大,再來則是智躒給予相關的便利,才是智瑤能夠折騰的前提。換作其他家族哪怕有足夠物資,家主願意在完全沒有看到成功的可能性之前,給第三代人隨便折騰嗎?
因為冶煉技術的提升,再來就是摸清楚了鍛造技術,鐵的質量也跟著進步,只是老智家暫時還是無法大批量製造鐵質的武器或甲冑。
在摸索過程中出現的大批不合格鐵料,智瑤的選擇是應用到農具上,沒有採取再次回爐的方式。
另外,智瑤上一輩子是生長在城市,老實說根本沒有親自下過地種田,再則因為時代進步的因素,老式一些的農具真心沒有見過。
所以了,農具應該怎麼改革才能得到進步,過分依賴智瑤會顯得很不靠譜,他能做到的頂多是用不多的印象,回憶一些從影視作品、小說裡面提到的農具,比如曲轅犁。
然而,真正有過實驗之後,智瑤才知道曲轅犁雖然有名,但絕不適用於所有的農田。
中原以旱田居多,採用曲轅犁真心不是那麼合適,曲轅犁真正能夠發揮優勢的是在水田!
一再地試驗下來,事實證明直轅犁用於旱田才是最合適。
智瑤知道試驗才能出真理,分別又試驗了單轅犁和雙轅犁,區分用馬或牛來實踐,慢慢摸清楚了怎麼回事。
太高深……或者說需要太多技術含量的工具,哪怕是穿越者的智瑤因為不熟悉,無法做到真正的發明和創造,怎麼會在大體上合適,他作為穿越者的思維肯定是要勝過土生土長的春秋人。
源於不專業,智瑤將肚子裡的存貨給釋放乾淨,採取了激勵的方式來鼓勵有想法的人,過程中的浪費不算什麼,失敗了一百次才出現一件真正有用的發明,其實都算是賺了。
「戟、刀、矛、弓、弩、矢、盾、甲……,有所需皆應早早備妥,勿有所需而無備下。」智瑤真的不怕浪費。
子貢慎重行禮,答道:「請公孫放心,賜必不出紕漏。」
弩?是啊!
智瑤怎麼可能忘了弩這麼一種武器,尤其是不往高精端需求的話,製造弩的困難是概念,真不是弩很難被打造出來。
出現在老智家的弩有幾個種類,第一個出現的是歐羅巴中世紀的那種十字弩,構造往簡單了來,造價往更低了壓縮;隨後智瑤又搞了秦時期的弩、宋時期的神臂弩。
到底要採用哪一款來列裝,其實不是選擇性能最好的那一款,該選擇的是造價便宜的那一種。
想一想吧!
軍隊使用的東西,需求量肯定會非常龐大,一種造價一百,另一種造價二十,然後造價一百比造價二十的性能優秀個三四成,造價二十的款式不是爛到不能用,作為一個能做選擇的人,到底是會選哪一個呢?
很多人都存在一種誤會,以為軍用的產品就是好。
而軍用其實代表的質量可接受範圍之內取最廉價,同一類物品中比它更高端卻是更貴的產品太多太多了,主要是軍隊消耗不起啊!
因此對軍隊最合適的產品只有一種定義:質量合格,不至於落後他國軍隊太多的前提下,選擇最便宜的那一款。
智瑤目送程朔、子路和子貢離開,掃了一眼仍然站在一旁的冉有、宰予和智徐吾、博覽道、籍秦、高強、夫僚。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的樣子?」智瑤在沉思。
身為家主的智躒身體每況日下,世子智申在擔負作為兒子的責任,老智家做主的人變成了智瑤這位三代。
沒有人提議讓智宵趕緊從「程」地回「新田」來。
愚蠢的人無法在高層混太久,哪怕他們的血統很高貴,註定是要被排除到真正的決策層之外。
誰都知道智躒在硬撐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撒手人寰,提議智宵回「新田」就是在給智申和智瑤添堵。
當然,智宵會回到「新田」來,只不過要等智瑤的世子身份落實以後了。
作為「主角」的智瑤對外人的顧慮很是不以為然。
他都已經努力了那麼久,為家族做了那麼多,尤其還得到了絕大對核心高層的支持,手裡也握著武力,還能被智宵絕地翻盤的話,成為失敗者的智瑤沒死最好也是滾到一邊去,老智家就應該是由智宵來當家作主。
「祖,大人,兄長在『程』時久,瑤甚是想念,命僚往而接來。」智瑤找了一個理由,直接告訴答案。
「……」智躒和智申在面面相覷。
「兒……」智申的聲音聽著有些干涉,苦笑道:「何至於此?」
怎麼啦?
這是智申誤會智瑤要把智宵怎麼樣,對吧?
「大人百年,智氏必由瑤所掌,宵乃是瑤之兄,瑤非獸類也!」智瑤說得理直氣壯。
智躒知道智瑤很有能力,也只需要智瑤有能力就行,一直以來從沒有要干涉智瑤怎麼處理智宵的問題。
他的那種不干涉包括智瑤使用任何手段將智宵幹掉,哪怕智瑤因為太年輕將事情辦得毛毛躁躁也只是會心裡失望,轉頭幫智瑤將手尾處理得乾乾淨淨。
一樣是孫子,可是不要怪智躒心太狠。他要的是能帶領家族走下去,並且越走狀況越好的未來繼承者,親情屬於次一級的需要。
智申聽了有點安慰,只是不免還有些擔憂,想說什麼又不好說出來,後面被智躒招呼著出去散步了。
智躒的本意是不想智申說一些不合時宜的話,尤其不能對智瑤講。
可是呢?智瑤真的沒有非殺智宵不可的心態,後一腳跟著走了出來,追上去找智躒獻殷勤了。
這種獻殷勤是孫子對爺爺的方式,並非為了索求利益的做法,兩種討好一樣都是刻意,老人家能分得清哪一種是為了親情。
「何日離去?」智躒的心情看上去很好。
智瑤答道:「一應事務妥當,孫留『新田』陪伴祖。」
「胡鬧!」智躒假裝生氣,說道:「大事為重!何況,祖多活數歲無有多難。」
一句話而已,聽得智瑤有掉眼淚的衝動,趕緊將頭別到智躒看不到正面的一邊去。
智申笑呵呵地說道:「大人必可見瑤加冠,得見瑤成婚生子。」
這是一個平均壽命在二十五歲的年代。
之所以是平均,取的是一個經過複雜計算的數據,不是每一個人都活不過二十五歲。
普通人的生活條件太差,平時吃喝很難有什麼講究,生病了得不到治療,乃至於患病都要繼續勞作,壽命能長就怪了。
大爭之世的戰亂太多,大量的男人死在戰場之上,他們的戰死是在加劇後方家人的生活困難,一樣是減低平均壽命的因素。
任何時代的掌權者都是少數,不能以他們的壽命去衡量某個時代的人到底能活到幾歲。
以歲數而言,今年五十六歲的智躒相較於普通人來說,其實能夠稱得上是絕對的高壽。
當然,跟活了九十三年還能到處瞎跑的蘧瑗相比,並且他還會活到一百零一歲,五十六歲只是人生的一半多一點。(之前蘧瑗的歲數出現bug了,已改)
「齊已遣使者而來。」智躒走累了,示意擺在坐圃,在智申和智瑤的攙扶下坐了下去。
他們三人就是智氏的核心,走哪裡都有人跟隨是基本操作。
跟隨他們的人會帶上一些東西,同樣是很合情合理的。
智躒掃了一眼豫讓,視線移動到智瑤身上,繼續往下說道:「國之禮器我家不持。今次來者非寅,瑤既留『新田』出邊勸歸。」
作為侍衛的豫讓當然有察覺到智躒剛才看過來,心裡並沒有半點多餘的緊張。
現在各國的諸侯已經不講究契約精神,隨著身份階級越是往下則會更在乎。
豫讓既然已經成了智瑤的家臣,還是貼身護衛,排除掉經受無法承擔的精神打擊,要不然是沒有背叛的可能性。
這個也是為什麼豫讓能夠進入智氏府宅核心區域的原因。
中行寅已經去了齊國,沒有意外得到齊國的接納,只是暫時在齊國還沒有屬於自己的封地。
智躒很想中行氏能在齊國重新安家落戶,更願意送中行寅一些功勞,齊國沒有派中行寅作為使者來討回禮器,必然一次次送走非中行寅的任何一個使者。
幫助中行寅在齊國立足是智氏的核心策略,智瑤當然沒有拒絕的想法,笑嘻嘻地應了聲:「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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