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沙緒里手中開刃的小太刀對這幫狂熱者還是有點威懾力的,現在她一邊晃悠著刀用明晃晃的刀鋒減緩這幫「搖滾人」包圍上來的速度,一邊問和馬:「你有把握打這麼多人嗎?」
和馬:「刀在手的話,有。」
北川沙緒里直接把刀遞給和馬:「給!」
和馬看了看她這小太刀,發現已經在和鐵管的碰撞中豁了幾個口子。
這果然就是一把普通的日本刀,和鈍器硬碰硬壓倒性的不利。
於是和馬改口:「不會豁口的名刀在手的話,有把握。」
「你要求真多!」
北川吐槽的同時,人群中有人大喊:「給我上!」
於是本來還因為刀光的威脅躊躇不前的「搖滾人」們蜂擁而上。
和馬一把抓起擺在旁邊的景觀盆栽,扔向沖在最前面的人,砸翻他的同時搶過鋼管。
接著他把鋼管掄圓了掃一整圈,連著打中了好幾個衝上來的倒霉蛋的腦袋。
北川沙緒里因為個子比較矮,鋼管從她腦袋上掃過,掛住她頭上的發卡。
於是發卡成了飛行道具,嗖的一下飛出去打到了某個倒霉蛋的眼睛。
「我很喜歡這個發卡的!」北川沙緒里大喊,同時用小太刀劃開她面前的上臂。
她向前翻滾,利用身形矮小的優勢躲過了揮舞的鋼管,然後砍腳後跟。
她這打法跟劍戟片裡的劍豪殺陣完全不同。劍戟片的戰鬥都是有劍術指導的,講究的是距離的掌握和一擊必殺快速減少敵人的數量。
她這就是亂戰,反正個子矮又靈活,各種亂竄,欺負男人人高馬大,外加現在敵人人多混亂之下搞不清楚她的位置。
和馬一看北川都滾進敵群了,現在都看不到她人在哪裡,尋思著自己也不用站在原地掩護北川的背後了,於是他直接沖向神田川。
北川的腦袋忽然在敵人人群後方冒出來,也不知道她踩著什麼東西。
她看向和馬這邊,結果剛好看見和馬沖向神田川,於是北川大喊:「臥槽,你居然扔下我逃跑?」
敵人一起回頭,愣了一秒鐘然後又嚎叫叫著沖向北川沙緒里。
結果她嗖的一下人縮下去不見了。
至少和馬看不見。
和馬踩上河邊的欄杆,然後身體靈巧的盪了一圈,又從欄杆下面鑽回岸上。
幾個飛撲過來瞄準欄杆上的和馬的人直接飛出欄杆外,窟嚓窟嚓都摔神田川河裡了。
和馬擺了個「來吧」的姿勢,對敵人挑了挑眉毛。
最近的幾個敵人哇哇叫著衝上來,和馬又翻到了欄杆外,結果敵人揮舞的鋼管全哐哐打欄杆上了。
有個雞賊的敵人把鋼管從欄杆的兩條豎槓之間插過來,結果和馬抓住鋼管往外一拽,把他手也拽了過來,然後用力咔嚓一下掰脫臼了。
這倒霉蛋慘叫的同時,三個敵人一起探身出來抓住和馬的外套,結果和馬一個金蟬脫殼從外套里滑了出來,鑽過欄杆下面的空隙回了岸上,然後一拉三人中兩人的腳踝,直接把人掀河裡去。
最後一個差點被帶河裡去,拼命扭動身體保持身體平衡。
「快抓住!」和馬伸出鋼管。
「哦,」對方握住和馬的鋼管,「謝謝啊。」
和馬搶過這貨手裡的自己的外套,鬆開鋼管送了他一腳。
落水的窟嚓聲傳來的同時,和馬穿好外套,腳尖挑飛地上的鋼管凌空接住,然後擺了個李小龍玩雙截棍的姿勢:「哦噠!」
面前的敵人全都面露懼色。
這時候urb的主唱出現了,抓著一個要往後慫的鋼管搖滾青年吼:「你!上啊!」
搖滾青年:「我無識游泳噶!」
「講你妹的粵語啊!」urb主唱用壯碩的手臂狠敲這人的頭,「這個又不是香港功夫片,給我上!」
說著他把搖滾青年推向和馬。
和馬當頭一棒敲下去,這人就哐當一下倒地了。
然後和馬一腳把倒地的這傢伙踢到河邊,踩住了。
「別過來!他不會游泳的!這下去就死定了!」
urb主唱:「你先看看下面水多深。」
和馬皺眉,盯著敵人看了兩秒,確認他們確實沒有馬上一哄而上的意圖後,扭頭看了眼欄杆外的神田川。
結果他發現剛剛掉河裡的人都站在水裡,正往岸邊走。
水深大概到成年男子肚皮。
和馬直接翻越欄杆,順著防波堤一路衝下河,然後躲過幾個反應不及的落水者的圍堵,再直接衝上對岸的防波堤。
他到了對岸回過頭,對還在河這邊東躲西藏的北川沙緒里喊:「河很淺!過河啊!」
北川沙緒里忽然出現,三兩下竄上岸邊的樹,對和馬喊:「你說什麼?」
「河很淺!過來啊!」
和馬話音剛落,這邊巷子裡也湧出一堆搖滾青年。
和馬:「不用過來了,這邊人也很多!」
「哦!」北川沙緒里回應了一句,然後一腳踹在爬樹抓她的人臉上,用這個為支點,縱身一躍落進人群又消失不見。
和馬看北川沒事,自己翻過欄杆,面對這邊的敵人。
還有敵人正不斷通過上遊方向的橋從對岸過來增援。
這打起來真就沒完沒了了。
關鍵這雜兵還不帶等級,說不定刷起來都沒經驗。
和馬不想戀戰,他想跑。
所以他跳上欄杆,看似為了故技重施,其實是觀察戰場狀況。
然後他看見就在圍上來的敵人身後,有個路人騎著哈雷摩托在看戲。
事實證明喜歡圍觀的不光是中國人,日本人也喜歡。
和馬心想得了就是你了。
上輩子和馬沒考過摩托車的駕照,但是他騎過電瓶車,還是那種造型很像摩托的電瓶車,據說有人沒拿到摩托駕照之前就用這種款練的摩托。
於是和馬嚎叫一聲沖向敵群,他本來想著可以靠自己手裡一根鋼管殺出重圍,沒想到這邊從巷子裡新出來的敵人一點不慫,揮舞著水管逼上來,愣是把和馬逼回來了。
和馬正拼命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人群後面有人喊「讓開」,緊接著敵人中分出一條路,三個敵人扛著不知道從哪裡拆下來的路邊乘涼長凳,像攻城錘一樣對著和馬衝來。
和馬大喜!
這招用來對付別人,可以壓制住抵抗什麼的,但對他桐生和馬可沒用!
因為他可以像傑克陳一樣跑酷!
和馬向著那「工程錘」衝去,在撞上前一刻一躍而起踩到長凳上,兩步就衝過到了長凳另一頭,再縱身一躍,他就在包圍圈外面了。
實際上因為和馬主動從河另一邊移動過來,這邊的包圍剛剛形成本來就不緊密。
抱著長凳衝刺的那幾個人剎不住車,長凳撞到了欄杆上,力道大得直接把欄杆撞倒了,於是幾個人和長凳一起衝出去,沿著防波提一路滾向神田川。
和馬則沖向在看戲的哈雷摩托騎手。
對方一臉震驚,完全沒反應過來。
和馬來不及剎車了,乾脆直接飛踢。
騎士飛踢!
又叫北斗飛衛拳!
看戲那位嗷的一下飛出去,摔地上痛苦的扭著腰。
和馬直接坐到摩托椅子上,在摩托要倒下的前一刻堪堪撐住。
哈雷真不是一般的重了。
要不是和馬久經鍛煉,這絕對撐不住。
「對不起啊哥們!回頭還你!你報警吧!就說找警視廳的白鳥刑警!」
和馬說完一扭油門。
引擎怒吼起來。
但是和馬其實沒開過摩托,屬於「只見過豬跑」那種,結果就是摩托車頭高高的昂起。
和馬趕忙身體前傾,調整重心。
然而鋼鐵猛獸的發動機咆哮,還是讓敵人望而卻步,沒有人貿然上前。
和馬終於把車頭壓了下來,再一通操作,讓摩托車向前拱了一大截,差點撞飛幾個靠得近的敵人,嚇得他們連滾帶爬的逃走了。
然後和馬終於掌握了訣竅,開著摩托發出嘎嘎的噪音跑了起來。
這噪音也不知道是掛檔沒掛對還是怎麼回事。
和馬也不管了。
他路過一個叫雲仙居的居酒屋,順手把人家掛暖簾的那個竹竿給拿下來,當成騎槍夾在胳膊低下。
哈雷的大燈也被和馬開到最大,跟探照燈似得!
和馬就這樣直接沖向上游的橋,上了橋他迎著要過橋的敵人衝去。
於是敵人的求生本能超過了音樂狂熱,紛紛跳河躲避。
過了橋的和馬直接向上次看到北川沙緒里的位置開去,一邊開一邊喊:「沙緒里!我來救駕啦!」
摩托大燈照到的地方,敵人就像在恐懼光明一般一鬨而散。
人群散開之後,和馬看見北川沙緒里了。
她被之前神宮寺嘲諷過的那個鼓手與一從背後抓住雙手,正努力用腳阻止另外兩人靠近。
和馬對著這四人就衝去了。
想正面抓北川沙緒里的兩人一看鋼鐵騎士桐生和馬衝過來,立刻就跑了。
那鼓手與一卻依然緊緊的抓著沙緒里的雙手,鐵塔一般的站在路中間:「停下!要不就連你的女朋友一起撞死!」
但是和馬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沒時間去考慮這貨的話。
長長的騎槍直接戳到了這貨的胸口。
幸虧北川沙緒里是個矮冬瓜!
這人最後一個詞都沒說完,就因為肺部受到壓迫而續不上氣,聲音也豁掉了。
他向後飛起,同時鬆開了抓著北川沙緒里的手。
北川沙緒里伸手抓住和馬的「騎槍」上的暖簾,向上盪到空中。
她鬆開暖簾。
和馬一把抓住北川沙緒里剛鬆開暖簾的手,用力把她往後座甩。
眨眼間北川沙緒里就穩穩的坐到了後座上。
同時,她發出「啊」的慘叫。
「什麼鬼?」和馬大驚,怎麼最後還有個慘叫?難道這個哈雷後座有釘子?
北川沙緒里:「我拉到跨了……」
和馬:……
摩托車絕塵而去。
和馬心想這下應該安全了,他決定哼點曲子消化下經驗值。
雖然今晚打的都是雜魚大概沒多少經驗值,但就因為經驗值少,能早點哼曲子多轉化,那就該轉化。
考慮到現在騎著哈雷摩托,整個造型非常符合「石之森章太郎」的作品的風格,剛剛和馬又用了騎士飛踢,所以和馬決定哼假面騎士初代作的主題曲。
「塞馬鹿~搜卡……(『步步緊逼的修卡』的讀音)」
他剛開了個頭,北川沙緒里就猛掐他的腰:「別唱了!追兵來了!」
「還有追兵?」和馬眉頭緊鎖,心想難道敵人出動了能跑步追上奔馳的哈雷摩托車的人?
然後他回頭一看,鬆了口氣。
追上來的人也開的摩托車。
北川沙緒里:「為什麼你要鬆口氣啊?一整個暴走族大隊都在追我們啊!」
「那也比來一台t1000徒步追我們要好吧?」
「t1000是什麼?」
北川沙緒里的話音未落,背後就傳來大到誇張的喇叭聲。
和馬跟她一起回頭,結果她的雙馬尾甩和馬臉上,打得和馬臉皮生痛。
但是和馬的目光完全在新加入暴走族車隊的那輛夸斗摩托上,那摩托做了誇張的改裝,有一大堆彩燈,還裝了低音炮。
車斗里的是urb樂隊的吉他手,拿這個電吉他就嗷嗷彈,讓人high到不行脖子扭斷的音樂轟炸著整個街道。
和馬:「這什麼鬼?瘋狂麥克斯?」
「是世紀末拳王啦!」
對面開始唱歌了。
和馬就服了,1981年的東京啊,就這陣仗,如果是2201年的廢土東京這陣仗還差不多。
而且,和馬總感覺,後面的人開始唱歌之後他們好像飆得比剛才快了。
「不行,我們也要唱歌對抗,不然在進入鬧市區之前就會被追上!」
進了鬧市區東京都交通科肯定會來治這幫傢伙。
要知道這個世界的東京都交通科,可是有《逮捕令》原型的兩位陀槍師姐的,這倆戰鬥力按這個世界的尿性大概會比上輩子的漫畫裡還高。
「唱歌對抗?」北川沙緒里皺眉,「我是可以唱,但是沒樂器啊?」
「你的吉他呢?」
「你看我這吉他還能彈嗎?」
和馬回頭看了眼,發現她的吉他連把都歪了,弦都斷光,確實彈不了。
「不能清唱嗎?」
「清唱壓制對面一整支樂隊?我嗓子喊啞都做不到好嗎!」
「廢物啊!」
「你再說一遍?」
和馬:「找點東西往後扔啊!」
「我上哪兒找……」北川沙緒里忽然看見和馬還夾著騎槍呢,騎槍頭上還挑著那個鼓手與一。
北川沙緒里抓住騎槍:「這個借我!」
「會死人的!」和馬大喊,「你看我都不敢放手!就是怕他摔死了!」
「嘖,婦人之仁!廢物!」北川沙緒里說著脫下自己的吉他,舉高了扔向後面。
吉他砸中了躲閃不及的倒霉蛋一號,於是他連人帶車摔倒在地上。
接著北川沙緒里又開始解紐扣。
「你扔這個有什麼用啊?」和馬問。
「蒙住頭的話也許能讓他摔了啊!怎麼沒用?」
和馬正要回話,忽然看見前面有輛小貨車,貨車的車斗里裝了一堆南瓜。
和馬倒抽一口冷氣:「是這個啦!北川,前面的車,南瓜!」
北川趴和馬身上往前看:「南瓜?虎口脫險?這樣不好吧?人家的貨物啊……」
「你不是大小姐嗎?你賠錢不就完了?」
「有道理啊,快追上去!」
於是和馬一扭油門追上去。
貨車那司機哥們本來聽著廣播放的小曲挺優哉游哉的,忽然聽見後面有什麼聲音,正要扭頭看,就猛的看見自己車窗外有個人以比自己的車子還快的速度追上來了!
他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然後才發現那人被一個掛暖簾的竹竿挑著,竹竿上的暖簾寫的「雲仙居」。
再然後他看見桐生和馬的臉出現在車窗外。
和馬對司機咧嘴一笑,喊道:「繼續開!油門踩到底!你的南瓜我們都買了!」
北川沙緒里已經靈巧的跳上了貨車車斗,然後直接把錢包里一疊萬元大鈔甩進了駕駛艙。
貨車司機眼睛都直了。
北川沙緒里搬起一個南瓜就往後面砸過去。
於是一輛暴走族的摩托直接沖向路中間的安全島,哐當一下,開車的人臉著地,和馬有點擔心他脖子骨折。
但是這是北川沙緒里過失殺人,不關和馬的事情。
不對,這種情況,應該算正當防衛?
還是緊急避險?
北川沙緒里又搬起一個南瓜扔出去。
另一個暴走族開著他那塗滿了翔一樣的南瓜黃的車子,撞進了路邊的櫥窗,腦袋插進塑料模特的裙子裡。
北川沙緒里:「這南瓜汁水很多嘛!」
貨車司機:「那是,我自家種的。」
和馬豎起大拇指給他點了個贊。
和馬忽然注意到,北川沙緒裡頭頂的「去遠方」詞條,現在正散發著仿佛彩虹一般的光華,看起來絢爛無比。
她舉起南瓜的時候,在和馬的視角里,連南瓜的黃色外皮,都被照成了五彩斑斕的華麗色澤。
北川沙緒里連續不斷的扔出南瓜,但是對方開始注意躲避,所以之後只是又增添了兩個戰果而已。
不過對方為了躲避南瓜,車速明顯放慢,和馬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了。
就在這時候,警車出現了。
不對,是一輛閃著警燈的小綿羊。
「你們這些混蛋!」跟和馬有過一面之緣的短髮女警怒吼道,「遵守交通規則啊!」
話音落下,一輛寫著交通署三個大字的警車漂移著進入了眾人的視野。
然後一個溫柔但是暗含殺意的大姐姐嗓音壓過暴走族們製造的喧譁:「這裡是首都交通警,你們違反了交通規則第……」
這廣播剛開始,和馬背後的暴走族和那輛誇張的夸斗摩托就作鳥獸散。
和馬對貨車的司機說:「好了,可以停車了!」
和馬自己也送油門,開始點剎。
短髮女警直接把小綿羊橫在馬路中間,一副要肉身抵擋和馬座下的鋼鐵猛獸的架勢。
和馬也不敢把剎車剎死,雖然現在車上只有自己、北川沙緒里在貨車的車斗里,自己大概就算翻車也死不了,但和馬的竹竿上,還挑著一個人呢!
終於和馬讓車停了下來,結果就是他竹竿上挑著的那位鼓手幾乎要親到短髮女警了。
和馬剛放下這倒霉蛋,短髮女警——好像叫夏樹來著——就拿出手銬上前:「我要以故意殺人罪、破壞公共運輸安全……」
「這人沒死。」和馬指著地上的人說,「就是因為他沒死我才一直提著這個竹竿。」
夏樹將信將疑的蹲下摸了摸鼓手的脈搏。
「居然真沒死?」
「他被我刺到的時候,立刻就向後飛起來,所以大部分撞擊的能量都轉化成了他的動能懂嗎,能量守恆。」和馬說。
「考上東大了以後開始玩這套了嗎?」夏樹挑了挑眉毛,「桐生和馬君。」
這時候扎著麻花辮的大姐姐女警從靠邊停下的警車上下來,背著急救箱小跑過來。半路上她還不忘在來車方向設置好警示標,提示後面的車子繞路。
夏樹收好手銬,繼續問:「所以,這次又準備怎麼辯解?」
「呃,正當防衛肯定是有的,還有緊急避險。」
「緊急避險?」
「啊對,我為了逃命搶了這輛摩托車,我認為算緊急避險,可能要賠償車主一筆。」和馬撓撓頭,心想這下壞了,從北川沙緒里那裡賺到的一千元,恐怕還不夠賠款的零頭,千代子要暴怒了。
在辮子大姐姐女警開始治療鼓手的同時,夏樹扭頭看著和馬剛剛跑過的道路,指著遠處在燃燒的機車說:「這個怎麼賠你就沒考慮過嗎?」
這時候北川沙緒里從貨車車斗里鑽出來說:「這個是我扔南瓜搞壞的,我爸賠,順便我家的工程公司還會承擔維修。」
「你又是誰?」女警夏樹問。
「白峰雨音。」北川沙緒里直接報出自己的真名,「白峰會……白峰彰的女兒,白峰總吾的孫女。」
她明顯不太想說出自己父親和爺爺的名字。
貨車司機驚呼:「原來是少主!」
少主這個名字讓白峰雨音微微皺眉,但她馬上回應:「對,你也可以叫我少主。原來你也是我家的運輸工會的成員之一啊。」
「不不,我只是時不時負責運自家的產品進京,不過……我確實得到了白峰家不少照顧。」
白峰雨音露出苦笑。
和馬記得她說過,自己家是吸食這些司機和工人血肉的存在之一,是國際歌里吃盡了奴隸的血肉的毒蛇猛獸之一。
和馬倒是不討厭白峰雨音這種想法。
畢竟和馬上輩子,可是來自中國,有著紅色的血脈。
白峰雨音對司機說:「這次非常感謝你,沒有這些南瓜我們倆可能撐不到這位女警姐姐和她的搭檔趕來。」
「哼,我倒是不這麼想,畢竟你身邊還有大英雄呢,連持有自動武器武裝到牙齒的敵人都能對付的傢伙,打打暴走族不跟玩一樣。」夏樹說道。
和馬:「不,這次這批人……不是普通的暴走族。」
……是世紀末暴走族!
但是和馬不能這麼說,他只能說:「我懷疑他們跟神田川的連環殺人案有關,而且可能涉及到販*和*教……」
夏樹皺著眉頭:「什麼鬼,你怎麼老是捲入這種事情?上次你幹掉的那一車人,上面也是直接把我們交通警給摘出了辦案團體,事後也什麼都不跟我們說。
「我跑去問,那些職業組還要我謹言慎行。那些職業組拽什麼啊,不就是多上了個大學嘛!」
白峰雨音吐槽道:「多上個大學就很了不起了吧?就算是最差的大學,也有大把人的偏差值根本高攀不起。」
「我知道!」夏樹瞪了白峰雨音一眼,「唉,你這種大小姐,肯定不明白普通人的痛苦,每天累到半死,存款卻不見漲多少,交完房租水電就沒剩下幾個錢,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在東京附近的山溝里買上一套房……」
女警抱怨的當兒,警笛聲從遠處傳來,大量的警車出現了。
辮子女警站起來,疑惑的看著正在往這邊湧來的警燈的海洋:「我沒有叫這麼多支援啊?」
和馬:「啊,這個大概是白鳥晃刑警帶著櫻田門的本部大隊過來了。」
下一刻警車就把和馬他們所在的位置圍了個水泄不通,整條路也被封了起來。
白鳥晃開門下了他那輛老本田,向和馬走來。
「最好你有足夠的成果解釋這麼大的陣仗。」白鳥刑警說。
和馬指著地上那個已經做過緊急處置的鼓手:「這個人,我確定他吃了那種可以見到音樂之神的藍色魚肝油。」
「沒用的,所有聲稱見到音樂之神的人,體內都檢測不到我們想檢測的東西,連逮捕令都不會批。」白鳥刑警說著用腳踹了踹昏死的人。
辮子女警一副對白鳥刑警很大意見的樣子,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白鳥繼續說:「不過,我猜,你有別的理由可以讓我們拘留他。」
「試圖綁架這邊的白峰雨音如何?」
白鳥扭頭看著白峰雨音:「這不是白峰會的大小姐嘛,又見面了。想綁架你可真是……嘖,你能作證嗎?」
白峰雨音說:「我當然能。我還能作證,他們強*我未遂。」
白鳥刑警拍手:「很好!帶走!還有什麼嗎?」
他充滿期待的看著和馬。
和馬也回望他說:「我碰到海森堡了。」
「我昨天才打電話跟你說海森堡的事情,還想著今天把我們的畫像專家根據死亡深坑經理的描述畫的圖給你,你告訴我你就碰到了?」白鳥刑警大驚,用別有深意的眼神上下打量和馬,「以前前輩們跟我說那些傳奇刑警的故事,我還不怎麼信,嘖。所以,海森堡做了什麼?」
和馬整理了一下思緒說:「我覺的,urb的練歌房有問題,海森堡,以及那些狂熱的音樂愛好者,似乎是想阻止我去urb的練歌房。」
這時候一課的島方義昭刑警走過來,聽了和馬的話,他若有所思的說:「嗯……之前我們要去練歌房查看,但是因為理由不充分,無法證明這個地方和案件有關,所以沒批下來搜查令,只能以走訪的名義去裡面看了看。」
和馬:「我猜你並沒有看到什麼東西。」
「是的,看起來就是個練歌房。我本來打算過幾天來個潛入搜查的,就像60年代的前輩們經常做的那樣。不過沒有搜查令的情況下獲得的證物,除非是麻藥或者屍體這種鐵證,不然不會被採信。」
島方義昭說著嘆了口氣:「現在有你的說法,還有這次阻止你進入的事件,應該能拿搜查令了。就是不知道今晚能不能下來。」
「肯定下不來,那邊都下班了。」白鳥刑警兩手交叉在身前,「不過我們可以去把練歌房包圍起來,畢竟出了這麼大的事件,把整個街區都當成現場封鎖起來沒問題。等明天搜查令一到,我們就進去。」
「好,就這麼辦!」島方義昭拍手,轉身要走。
白鳥也轉身要走,和馬趕忙叫住他:「我怎麼辦?」
「你沒事,去警局坐著,等南條財團的那個律師什麼的過來接你就完了。當然,如果我們發現有人死了,你可能是嫌疑犯,那大概還要麻煩南條財團交一筆保釋金。」
和馬撓撓頭:「這樣啊。又要麻煩保奈美了……」
這時候他忽然看見北川沙緒里,於是問道:「那她呢?」
白峰雨音說:「你就別擔心我了。我一個極道大小姐,能有什麼事?我進警察局,跟吃飯喝水一樣。」
和馬總感覺白峰雨音在說這話的時候,有種蒼涼和孤寂。
她頭上的「去遠方」詞條也暗淡著,仿佛籠罩在一層灰霧之中。
白峰雨音接著說:「將來某一天,我甚至可能因為某些緣由,去蹲監獄呢,這都是我出生時就定好的命運。」
和馬本來想說「命運只是沉睡的奴隸」,但是現在說這話,未免有種假大空的感覺。
將來時機合適的時候,和馬要帥氣的把這句話,在白峰雨音面前說出來。
這時候,白鳥晃的搭檔高山刑警過來,對白峰雨音說:「白峰小姐,這邊請。」
看來極道大小姐的白峰,歸有組織犯罪的四課管。
白峰雨音看了眼和馬,笑了笑:「掰掰,我今天玩得很開心。」
和馬對她豎起大拇指:「俺也一樣。」
說完,和馬目送白峰雨音走向遠方的警車。
這時候,細細的雨點落到和馬的臉上。
和馬皺眉,抬頭看著天空。
雨絲紛紛揚揚的從星空中落下。
和馬聽見身旁有人嘀咕:「怎麼回事,梅雨季節不是還早嗎?」
和馬摸了摸背包,驚奇的發現它居然沒爛,於是和馬摸出口琴,對著白峰雨音的背影,開始吹起米津玄師的《lemon》。
口琴的旋律讓白峰雨音暫停腳步,回頭看了一眼。
她身後是警燈紅藍闌珊處。
白峰雨音最終還是走向警車。
過早落下的綿綿細雨,落在和馬的口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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