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加子還在招呼和馬:「快來呀!這烤肉看著很不錯,那邊的蘋果糖感覺也很好吃!」
和馬笑道:「不錯你就吃啊,不用管我。我去社辦露個面。」
「誒~~~」美加子拖了個長音,以此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和馬本來想無視她,但今天她過於可愛,可愛的孩子能享受特殊待遇,所以和馬還是安撫道:「我就去社辦露個臉,馬上就回來,到時候陪你逛個夠。」
「真的嗎?來拉鉤。」
看著身材如此奢華的美加子做出如此純真少女風的動作,和馬不由自主的就順從了她,上前用右手小拇指勾住她的小拇指。
這個瞬間和馬忽然很想抄一首《勾指起誓》。
中國這邊拉鉤的時候口訣是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什麼的,日本的口訣則強調違反承諾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拉鉤完了,美加子鬆開手,然後用力拍了下和馬的肩膀:「去吧!事情辦完再回來,我會用晴琉琉代替你的!」
晴琉:「誒?什麼?有我啥事啊?」
和馬:「拜託你了,晴琉琉!替我看好這猴子。」
「為什麼和馬你也叫我晴琉琉了啊!真是的……」晴琉雖然皺著一張臉,但還是上前幾步,看著美加子,「你要吃啥?我陪你去買。」
「我想去那邊玩扔套環!」美加子說。
「你不是要吃東西嗎?怎麼突然要套環了?」
「興致來了是這樣啦!」
美加子蹦蹦跳跳的往神社廣場中央走去,晴琉一臉不樂意的跟在她身後,像極了漫畫蠟筆小新里被迫出來溜狗的小新。
而桐生道場的其他妹子們現在正聚集在賣蘋果糖的攤位前。
和馬跟拿著蘋果糖小口小口的舔得正歡的玉藻對視了一眼,轉身向社辦走去。
晴琉有戰鬥力跟著美加子,玉藻看著大家,應該都沒什麼好擔心的。
神主你可別涼了啊。
神社社辦也裝飾一新,一層的售賣窗口裡面坐了三個巫女,不過現在時候還早來逛祭典的人還不多,所以也沒人造訪社辦,三個巫女在無所事事的聊天。
三個巫女坐中間的是博子,不過她化了妝用了遮瑕液處理了一下臉上的雀斑啥的,看起來比之前和馬見她時要漂亮許多。
另外兩個巫女,可能是博子的朋友。
和馬來到售賣窗口前問道:「神主約我過來說有事相談。」
「誒?啊,桐生老師!」博子露出笑容,「神主大人在後面自己的辦公室呢,但是我沒聽他說他在等您啊。」
「他在等我。」和馬不容置疑的強調道,「那我過去了。」
說罷他轉身往社辦的正門走去。
轉身的時候他聽見博子的朋友問博子:「這個就是桐生老師?比想像中帥氣啊。」
「東京的男生是這樣啦。不知道他會不會看上……」
「別想啦,人家有一群漂亮的女徒弟啦,我見過幾個,都是漂亮到女孩子都會心動的那種。」
到了社辦正門,和馬迎面就碰到好幾個扛著祭典旗和其他裝飾品的壯漢。
這些人都戴著旅遊促進會的袖標。
和馬跟這幫人擦身而過,進了社辦內部,一看之前來的時候還挺整潔的社辦內,現在堆滿了各種東西。
一名戴著旅遊促進會袖標的年輕人拿著寫字板,看到和馬進來直接問:「你是來領什麼的?」
「我來見神主。」和馬說。
「他在自己的辦公室。」年輕人指了指通往裡面的通道。
和馬點頭,往裡面走的同時仔細觀察這個年輕人——按理說溫泉街上應該沒什麼年輕人了,畢竟連旅館的女招待都是三十多的阿姨們。
突然看見個二十出頭的小年輕,和馬自然要多留意。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年輕人注意到和馬的目光,便如此問道。
和馬:「本地好像沒多少年輕人了,所以覺得挺新奇的。」
「我一直在村公所負責文書工作啊,留在這裡的年輕人要麼在當文員,要麼在消防減災署打發時間。」對方笑著解釋道,「現在人手不夠,所以我從辦公室出來幫忙了。」
和馬「哦」了一聲,不再看這人,大步進入通往後面的通道。
他輕車熟路的來到神主的辦公室門前,輕輕敲了敲拉門。
「太田桑,我來了。」
拉門那邊寂靜無聲。
和馬咋舌——不會吧?
他直接動手拉開拉門,然後就看見神主倒在桌上。
「來人啊!」和馬大聲喊,「神主大人出事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進入辦公室,因為他忽然靈機一動,腦海里浮現出有些偵探小說里嫁禍第一發現者為兇手的戲碼。
先趕來的是負責物資發放的年輕人:「怎麼回事?」
「神主大人出事了,叫醫生!」
「知道了!」
那人話音剛落,另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就響起:「怎麼回事?」
發物資的年輕人說:「藤田醫生!那位說是神主大人出事了。」
「哦?」
姓藤田的中年男人提著帶紅十字的箱子出現在和馬的視線里,身後跟著剛剛那年輕人。
「醫生來得好快啊。」和馬說。
「因為我就在社辦,準備處理今晚祭典中受傷的人。這個神社前面的石階,特別容易扭傷腳,每年都有一堆這樣的遊客要處理。」藤田醫生一邊回答一邊向神主辦公室走來。
和馬接著問:「你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我當然不是,這個地方本來沒有醫生,看病要去鎮上。但是搞旅遊開發做溫泉街,總不能連個醫生都沒有,就把我從東京請過來了。你讓一下。」
和馬從門邊讓開。
藤田醫生往辦公室看了眼,語氣馬上急促起來:「太郎,你去喊人!說不定要送鎮上的醫院急救。」
「明白了。」跟在醫生身後的年輕人朗聲回答,和馬這才知道他叫太郎。
太郎轉身飛奔而去的同時,藤田醫生上前在神主的矮桌前半蹲下來,把神主的手反過來摸了下脈搏。
「我要做心肺復甦。」他嚴肅的說,「你過來幫我把人放平。」
和馬立刻上前幫忙把神主大人放平。
醫生先檢查了一下神主的口鼻,再看看身上是否有外傷,最後才拉開神主身上神官正裝的衣襟,開始心肺復甦。
這時候太郎領著幾個旅遊促進會的人過來了。
為首的大叔一進辦公室就喊道:「藤田醫生,神主他還能主持祭典嗎?」
「混帳東西!他連命都快保不住了!」藤田醫生大罵道,同時心肺復甦完全沒停。
和馬則觀察這個進來就問神主還能不能主持祭典的人。
看表情應該算是個小頭目,大概率是本地人,三十到四十歲的樣子。
那人看著地上的神主:「這是怎麼了?剛剛他還在廣場上對我們呼前喝後呢,這就突然倒了?」
「不知道。神主的家人來了嗎?能不能告訴我他有沒有心臟病史?」
眾人搖頭,太郎代替大家回答:「神主現在的唯一的親人在東京。要不把博子喊過來問問看?」
「喊過來!」
太郎轉身就跑出了房間。
和馬則在仔細觀察房間裡的陳設。
他首先試了試開向另一側的拉門,結果很輕易的就拉開了。
——乖乖,這連密室都不算啊,直接從外面拉開拉門就能進來行兇,幹完直接走外面跑掉。
和馬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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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緣側,從緣側下去就是泥巴地,泥土很乾,**的,而且也看不到腳印。
於是和馬抬頭觀察房檐。
他可是跑酷大師,上房對他來說是個常規操作。
——何況還有那天晚上我追了十里地的那個白髮傢伙,他可是能在樹梢間飛奔的人猿泰山。
這時候更多人湧進了神主的辦公室。
「藤田先生,神主大人怎麼了?」博子也進來了,一臉焦急的問。
「情況不是很好,不對,是很不好。神主有心臟病史嗎?平時有沒有吃什麼心臟病相關的藥物?」
「沒有。」博子搖頭,「神主大人一直身體很好,而且這一年總是上山去採藥,穿著那套登山裝。他可能體力比我都強,爬神社前的石階速度飛快。」
「那就奇怪了。」藤田醫生停下心肺復甦,摸了摸脈搏,然後搖了搖頭,「我看還是讓警察來處理吧。」
「什麼?讓警察處理?這可不行!」剛剛那個小頭目又嚷起來。
「小林!」藤田醫生怒吼道,「這死人了你知道嗎?」
「哪又如何?藤田醫生你知道這個溫泉街上有多少人指著旅遊旺季吃一年,有多少人在指望這個祭典補貼家用嗎?警察來了祭典就要停了!不行,這絕對不行!」
藤田醫生指著叫小林的人的鼻子:「你!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呢?」
「我怎麼大逆不道了,我又沒說不能叫警察,我只是不讓現在叫,等祭典結束,再讓警察來好好調查。不能像去年那樣了!去年就因為山里死了一個大學生,搞得那麼大陣仗,直接嚇跑了一堆遊客!
「今年再這樣搞,溫泉街的大家就要喝西北風了!」
和馬在旁邊反正也插不上嘴,就繼續調查房間。
沒想到小林忽然看到和馬,指著他大聲問:「這個生面孔在這裡是怎麼回事?」
「啊?我?」和馬愣了一下,但馬上解釋道,「神主在傍晚的時候打電話給我,讓我到神社來見他,說他有驚人的發現。」
「什麼發現?」小林問。
和馬:「我怎麼知道?他當時應該是在社辦正廳打的電話,說人多不好說,叫我過來詳談。」
和馬話音剛落,太郎就點頭道:「是的,傍晚的時候神主確實打過一個電話,但是具體說的什麼我沒聽清楚。他聲音壓得很小,而且當時社辦正廳人很多,亂鬨鬨的。」
整個社辦,就正廳那裡有個電話,平常都是坐在社辦售賣窗的博子兼管接電話。
小林皺著眉頭,盯著和馬:「搞什麼這麼神秘?你到底是誰?來幹什麼的?」
小林身後有大叔說:「他是住在山腰的旅館的桐生老師,是來這邊創作音樂的音樂家。」
「這麼年輕就是音樂家?」小林搖搖頭,「那一個音樂家和神主能有什麼要緊事,還要神秘兮兮的避開大家?」
和馬:「我是桐生和馬,是東京大學的學生,同時也是多次幫助警方偵破重要案件的學生偵探。」
他感覺這時候再不亮明身份,就要連調查權都失去了。
小林為首的一幫大叔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太郎忽然「哦」了一聲:「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報紙上的桐生和馬!」
「報紙上」三個字對這幫鄉下人有著莫大的威力,讓小林他們看和馬的表情立刻就不同了。
和馬:「對,我就是報紙上的那個桐生和馬。我本來到這個溫泉街是來度假,順便寫點音樂的,神主知道我就是那個桐生和馬之後,委託我調查去年的事情。」
小林身後的大叔立刻議論起來:
「去年的事情是明治大學那事情吧?」
「那就是普通事故啊,警察都這麼定案了。」
「不,也可能是情殺吧,我老婆說看到明治大學那個女孩子和死掉的男孩子吵架來著。」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和馬已經了解過的事情,所有這些都不足以構成決定性證據,不足以指控赤西楓殺害了她的青梅竹馬。
而且和馬現在更加關心神主的事情。
和馬從通往院子的門邊回到神主身旁,蹲下,問藤田先生:「你能確定死因嗎?」
藤田醫生看了看神主的臉,搖頭:「我不是法醫。我只能告訴你身上沒有明顯傷痕,脖子上也沒有勒痕,頭頂……嗯,也沒有鈍器擊打的痕跡。所以我剛剛第一反應是懷疑心臟病發作。」
和馬點點頭,然後目光轉向辦公室的矮腳桌。
桌子上擺著茶杯,還有紙幣等零散的物件。所有這些都還好好的放在桌上,說明神主死亡的時候沒有掙扎。
他只要掙扎,桌面不可能這麼整潔。
他應該是在非常安詳的狀態下離世的。
——毒藥嗎?
可是毒藥能如此的安靜的殺死人嗎?
和馬一邊想,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手套——這個手套還是當初從神主這裡拿的,不過拿了之後就沒什麼機會用,沒想到這時候用上了。
這還真是有點黑色幽默。
太郎看到和馬戴上手套,感嘆了一句:「好專業的感覺啊。」
和馬看了他一眼,順口問:「你確定你在傍晚時分看到神主去打電話是嗎?」
「是啊,你不也接到了神主的電話嘛。」
「那麼,死亡時間應該就是打電話到我闖進來之間了。」和馬戴好了手套,開始翻看桌上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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