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東京教劍道 019 進展

    回到櫻田門,和馬等人借了個會議室來討論案情——辦公室人太多,討論案情可能直接被聽去。

    和馬現在很羨慕上輩子看過的日劇《相棒》,裡面主角所屬的特命系有個單獨的辦公室——雖然那個辦公室沒有門,外面就是生活安全科的大辦公室,劇中一直有生活安全科的刑警好奇的圍觀主角兩人。

    白鳥刑警:「一系列的滅口案件,在平時已經成立搜查本部了,現在只有我們四個在調查,多半是因為死的人自己有污點。」

    和馬:「最開始被槍殺的女人是陪酒女還可能涉嫌偷渡,接著死的兩個查理……別笑了!」

    「可是,聽到你說查理我就想笑。」麻野捂上嘴,但還是憋不住笑。

    和馬無奈的看著還在忍笑的麻野,嘆了口氣繼續道:「最後死掉的前田則是曾經被以走私人口,偷渡來起訴的前田,但是因為證據不足被判無罪。警視廳不會為了這幫人成立搜查本部……麼?」

    白鳥點頭:「現在還有人覺得這群人死得好呢。就算記者們聽到風聲,也只會幸災樂禍。這樣的案件是不可能成立搜查本部的。」

    「真是現實啊。」和馬咋舌,「我要是廣報官,說不定可以引導一下記者們的報道方向。」

    「可你不是廣報官了。」

    白鳥話音落下,刑事部部長花木范明忽然打開會議室的門衝進來。

    和馬等人趕忙站起來對花木范明行禮,畢竟他警銜高。

    「我來是告訴你們,前田準備以醉酒失足落水來處理了。」

    和馬皺眉:「為什麼?他明顯被人翻過口袋啊!」

    「也許有人就想把駕照放在內兜里,因為怕掉,不可以嗎?」花木范明說著上前一步,盛氣凌人的把臉靠近和馬。

    因為和馬的身高在日本人里算高的,所以花木范明湊過來,兩人的姿態就很微妙了,仿佛馬上要擁吻一樣。

    花木范明用手戳著和馬的胸口:「你不要以為破了一個滅門案就了不起了,搜查一課的刑警哪個都破過命案,死者三人以上的大案破過的人也不少見!」

    和馬:「那三億日元劫案呢?」

    「不過就是僥倖!看看你偵破的卷宗,你只是因為看出來木藤有學過劍道,和案情綜述里不同,就斷定他是犯人,這麼扯談的推理在一課是不會被承認的!你不過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撞上了而已!」

    和馬:「你別管我破案過程怎麼樣,我破了就好了嘛。」

    「你不可能總是這麼好運!萬一弄錯了,記者就能讓警視廳脫層皮!我作為刑事部長,不能認可你這種破案的方法!這次這個也是,充滿了你的想當然!」

    和馬正要反駁,花木范明陡然提高音量:「還有!你不要不知好歹!你現在的身份,破越多的案子,你在刑事部的地位就越危險!學會讀空氣啊!」

    和馬反問:「我什麼樣的身份啊?我是警視廳的刑警,我的職責就是偵破案件,懲戒罪犯,還受害者一個公道!」

    「不對!刑警的職責是維護法律的尊嚴!我們是對法律負責,所以你的破案方法是不行的,你那種破案方式,幸虧幾個犯人請不起大律師,不然你是要吃癟的!但是政府公派律師是輪選,總有一次你會輪上大律師。」

    日本會給犯罪嫌疑人公派律師,這些律師是由律師協會登記的律師輪換的,所以就算犯罪嫌疑人沒錢,運氣好也能輪到大律師。

    「你應該去警察大學好好學一學刑偵!了解下符合法律程序的偵破方法!」花木范明都快把和馬胸口給戳穿了。

    和馬:「我現在正在和前輩白鳥刑警學習符合法律程序的偵破方法。但是,白鳥前輩也認可了我的說法!」

    「一個組對的刑警,擅長的方面可不是刑偵!總之,這次前田的死,認定為兇殺的證據不足,之後會繼續按照失足落水來推進工作,除非你們能找到兇殺的證據。比如目擊證人什麼的!」

    說完花木范明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麻野:「我討厭這個傢伙。桐生警部補你的目標是成為警視總監吧?那先當刑事部長唄。」

    和馬:「好!先當刑事部長,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好耶!」麻野大喊。

    淺倉看了眼白鳥,問:「桐生警部補是這種性格嗎?」

    白鳥:「畢竟是五年前就說出自己會成為警視總監的話的人啊,自信心爆炸很正常啦。但是現在我們得解決案件。

    「目擊者什麼的,根據石工小姐的證詞,他離開松屋已經很晚了,離開松屋的時候是步行,加上走到河邊的時間,怎麼想都不太可能有目擊者啊。」

    和馬:「我們換一個角度想,合川法隆為什麼會需要前田呢?那些偷渡客,因為對日本政府來說是不存在的黑戶,特別適合做實驗。」

    淺倉大驚:「做實驗?用人?人體實驗?突然變成這麼勁爆的展開嗎?」

    和馬沒理他,順著自己的思路繼續說:「之前合川法隆一直在用日本人做實驗,所以讓我注意到了他們。比如我第一次打玉龍旗那次,我碰到了使用他們的方法訓練的一整隊人。」

    白鳥接口道:「還順便得到了蘋果劍聖的稱號。」

    「那不重要!之後下稻葉也被變成了不知道什麼玩意兒出現在我面前。」

    麻野:「下稻葉是警視總監的姓耶,是在說那個三公子的事情?」

    和馬點頭:「對。他襲擊了我的老師上泉正剛,但是被打敗了。之後他被落雷擊中身亡,全程和我無關。」

    「你跟我說的時候不用強調這點啦。」麻野咋舌,「但是你這麼神經質的強調這點,我反而開始懷疑和你有關了。」

    和馬看了眼麻野,心想這傢伙直覺還真敏銳,確實下稻葉是被我用雷切打死的。

    但是這事情和馬肯定不能認的:「是事故啊,鹿兒島縣警的調查報告寫得很清楚。」

    白鳥這時候說:「繼續說你的思路,別被打斷。」

    和馬點頭,繼續:「我本來以為大學剩下的三年可以繼續抓到福祉科技的蛛絲馬跡,但是他們突然神隱了,看起來就像個正常的賣理療儀的。

    「除了大三那年,他們因為南條財團的關聯企業搶了他們接近一半的理療儀市場,而對南條財團的幾個上市公司發起惡意收購之外,他們基本就沒有做什麼事情了。」

    白鳥看著和馬說:「我記得那個惡意收購,還是你先察覺到端倪,然後警告了南條?」

    和馬點頭,那個惡意收購,起手式像極了和馬上輩子看過的一個紀實文學《門口的野蠻人》,所以和馬就通過保奈美提醒了南條廣。

    於是南條財團提前準備好了大量的現金,在惡意收購開始之後強行推高股價,讓合川法隆損失慘重。

    經過那次事件之後,南條廣隔三差五就請和馬去喝茶,有意無意的綴合和馬和保奈美。

    但是保奈美一心從政,沒有那種世俗的欲望。


    麻野:「等一下啊!警部補還插手了南條財團的惡意收購?那個也和合川法隆有關?這個合川法隆,不就是個賣理療儀的嗎?」

    和馬搖頭:「他可是斜角頭子哦,我上大學第一年,就碰上了和他有關的批量自殺案件。當時很多搖滾音樂人,自己走進冰箱裡,把自己凍死了。」

    淺倉嘴巴驚訝得合不攏嘴:「這也太扯談了吧?偵探小說都不敢這麼些啊。」

    「那為什麼不抓他?」麻野大呼。

    「因為證據不足,沒有辦法證明他和這些事件有關。」白鳥沉聲道,「我們這些年,一直在努力收集證據,但是他越來越油了,勢力也越來越大。」

    和馬嘆氣:「是的,連國會議員都加入了福祉科技的會員俱樂部,娛樂明星什麼的在他那個俱樂部里都排不上號。我努力讀書的這幾年他已經漸漸變成了隻手遮天的傢伙。

    「我不止一次的想,要不乾脆就殺進他的官邸,把他砍了然後把他辦公室的文件公之於眾。但是他的關係著里有不少劍道70以上我是說,精於劍道的人,我打不過。」

    白鳥咋舌:「居然是因為打不過才沒衝過去麼。我還在想你幹嘛不像津田組那一次一樣直接殺陣去呢。」

    「一個是打不過,再就是我的徒弟阿茂勸我,要用符合程序正義的辦法來將合川法隆繩之以法。另外,玉藻則認為,要打敗合川法隆,必須擁有自己的勢力。」

    白鳥:「所以你就來當警視總監了?」

    「是啊。」

    「給我等一下!」麻野大聲打斷和馬和白鳥的話,「我有點跟不上節奏了,我來總結一下哈,所以有個叫合川法隆的斜角頭子,他是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禍首,但是他權勢驚人隻手遮天,哪怕用上了南條財團的力量也扳不倒他?」

    和馬:「南條財團和政界的關係不深,本來他們有希望加深聯繫的,但是我把保奈美和國會議員二兒子的聯姻給攪了。」

    麻野:「啊,原來怪你啊!」

    「還有啊,」和馬繼續說,「可別說合川法隆是斜角頭子哦,他的律師團很厲害,光是你這句話,就能告你一個誹謗罪。他的個人律師柴生田久現在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律師了,而且他的履歷上,所有案件都跟合川法隆有關。」

    麻野:「這麼厲害?」

    「就是這麼厲害啊,所以這次可能能抓到合川法隆的小尾巴。我才不會放棄呢。」

    麻野:「那回到案情,剛剛警部補你說,合川法隆可能是用偷渡的黑戶來做實驗?那只要從偷渡這邊下手,查一下偷渡過來的人的去向不就好了?」

    和馬:「上次前田被起訴,就因為證據不足被宣布無罪了。這條線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真相。」

    日本法律有「同案不再訴」的原則,前田被判無罪之後,再以走私人口的罪名起訴就不行了。

    所以檢察官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起訴的,可惜對面律師團開掛。

    和馬皺眉:「律師團,卷宗里有提到前田被起訴時的律師是誰嗎?」

    「我記得是大和田律師,也是名律師。」淺倉答道。

    和馬聽到大和田這個名字就想起大和田常務,想起日劇《半澤直樹》裡的名場面。

    他揮開由名字而生的無端聯想,說:「這個大和田律師,應該調查一下他和合川法隆有沒有關係。」

    淺倉開口質疑道:「這就以合川法隆和這個事件有關作為基點來思考了嗎?可是石工小姐的說法,說那時候前田已經口齒不清了,也可能是浩川法克啊。」

    和馬正要回應,有人敲門。

    「進來。」白鳥說。

    然後居田刑警開門進來說:「樓下問詢處說,有個女人要找桐生和馬。」

    麻野:「女人耶,不會是來給警部補送便當的吧?有愛心那種。」

    和馬罵道:「怎麼可能!我熟識的妹子現在都很忙的,玉藻在檢察廳忙,保奈美估計在街上演講拉票呢,晴琉和千代子在上課,除非英國的猴子突然回來了,不然不可能有女人來找我。」

    居田刑警:「可是諮詢台讓那女人寫下了名字,所以很確定是找你的。」

    日語姓名同音太多,但寫下漢字了那就可以確定了。

    和馬站起來:「行吧,我下去看看。麻野你一起來。」

    「誒?這樣不方便吧?」

    「別廢話,跟著來!我讓你看清楚,我可不是亂搞男女關係的人。」

    麻野嘟囔著「知道啦」然後站起身,跟上已經離開的和馬。

    **

    在前台等著的,是個和馬完全沒印象的女人,還是金毛。

    看臉可能是歐洲人種。

    她用不太流利的日語對和馬說:「你好,桐生警部補,我是在ngo工作的瑪麗,我是有護照合法入境的!」

    和馬:「我沒說你是非法入境的啊。」

    「可是,警部補你的搭檔,看起來一副『是個偷渡者』的表情。」

    和馬回頭拍了下麻野的頭:「控制一下你的表情啊。」

    「我錯啦,對不起!」麻野大聲道歉。

    和馬:「那麼,瑪麗女士,你找我什麼事呢?」

    「是這樣的,我們有個捐助者叫維拉,我們剛剛收到了她寄來的一個包裹。」

    和馬皺眉:「一個包裹嗎?投送時間是什麼時候?」

    「昨天。」

    麻野:「遇害那天!」

    「你為什麼想到要把這個包裹給我?」和馬問,「走訪ngo的刑警不是我吧?」

    瑪麗直勾勾的看著和馬:「因為你是大阪的英雄,我記得關於大阪事件的報道里,有說過你在現場,念了《橋上的賀雷修斯》這首詩。我覺得,你是個英雄,即使是偷渡者,你也會為她主持正義。」

    和馬點頭:「沒錯,即使是偷渡者,我也會主持正義。」

    麻野:「警部補,你剛剛說這句有點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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