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嫌棄的話,請讓我來陪你練劍吧,師匠。」
突然從身後傳來颯爽的聲音。和馬回頭看去,只見身著職業裝的保奈美正從道場門口走進來。
在保奈美身後不遠處是管家鈴木老爺子,跟和馬對上視線後微微鞠了躬,隨後便轉身離開。
「保奈美,你今天有空?」
收回視線的和馬看著保奈美,驚訝她會有空過來。
和隨波逐流的某人相反,決心從政的保奈美在前次選舉時當上了地方議員,因而一天的日程都排得很滿。
並且除了以女議員的身份負責地方政務以外,她還要處理南條家的諸般事務,對和馬及道場的支援也從未懈怠過。
如此繁多的事務她居然能同時處理下來,有時候和馬都不禁為之欽佩。
在道場一眾女弟子裡面,最有出息的說不定就是這位頂著「海燕」詞條的千金了。
不過在處理這些繁複事務的同時,保奈美恐怕也沒法讓自己的劍道水平保持穩定。
畢竟劍道修練需要日復一日地磨礪身心,而她肯定沒有那樣的空閒。以道場師範的立場來說,和馬對這般情形當然不會覺得開心。
「好吧。」和馬嚴肅地點點頭,「讓我看看你退步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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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生道場裡傳出激烈拼鬥的聲音,從下午二點一直持續到接近太陽落山的時刻。
一開始和馬採用互相攻防的實戰形式指導保奈美,但會導致體力激烈消耗,於是後面便改為保奈美進攻而和馬防守的形式。
和馬邊防守邊指導保奈美的動作,當保奈美判斷有錯或使出拙劣招式時,和馬便會以毫不留性的重擊把她打飛。
相反若是保奈美進攻節奏很不錯的話,和馬就會確實把她的攻擊承受下來。
如此不斷重複下,保奈美原本生疏的動作也漸漸變得熟絡起來,到後面甚至打出好幾波相當有看頭的連擊。
這種指導性質的特訓對實力提升的效果甚至比實戰還來得明顯,不過前提是實施指導的師範必須有壓倒性的實力。
換成以前的和馬大概還做不到如此精準的指導,不過最近連續數場惡戰讓他的實力也有了顯著提升,倘若管家鈴木爺在場的話,必定會為和馬實力提升的幅度而驚愕。
當的地一聲鈍響,保奈美握不住手裡的竹刀,被彈飛了出去。
「到此為止了。」和馬揮落竹刀,抬頭看向外面染上霞色的天空。
「是,感謝桐生老師指點……」保奈美從地上站起來,朝以恭敬姿勢朝和馬行禮著。
她的身上大汗淋漓,相比起來和馬就只有額頭微汗的程度。
「怎麼說呢,退步得相當厲害。」和馬瞥著保奈美,給出毫不客氣的評價,「一開始時感覺完全亂掉了,手腳配合都變得生疏,後面算是稍稍找回了點感覺,但也還遠遠沒回到劍道比賽時候的水平。」
「是……」保奈美有些沮喪,但和馬說的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比較意外的是,基礎體力居然沒有下降。能跟我對練到現在,看來平時的體能訓練沒有偷懶。」打個巴掌給顆糖是指導者的常識,不過和馬倒也沒說謊。
保奈美能跟他持續對練兩三小時之久,足以證明她平時有堅持著體力鍛練。
「這個嘛,畢竟選舉拼的就是體力嘛,所以基礎鍛練方面我是拼命維持著的……唉,雖然知道自己劍道實力會有退步,但沒想到差距會這麼大。」保奈美苦笑著,邊調整著呼吸邊朝和馬投以尊敬的目光。
「從頭到尾和馬你都在配合著我的步調吧?感覺認真打起來的話我連反擊都做不到。嘛,雖說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當然,師範要是比弟子還弱的話要怎麼教課啊?」
和馬在心裡吐吐舌頭,並沒打算提起前陣子斷時晴雨的附喪神覺醒時那股羨慕心情。
「然後,你找我有什麼事?」
「看得出來嗎?」保奈美有些驚訝。
「笨蛋,擊劍可是劍士交心的方式,持劍者的任何心理活動都會在動作應對上體現出來。尤其對達到心技一體的劍士來說,對手的任何情緒波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你也有該體會吧?」和馬擺出了師匠的架子。
「是,弟子受教了。」保奈美欽佩的點點頭,然後像整理思路般的停頓了,「是這樣的,和馬你現在暫時在家休假吧?如果下周沒什麼安排的話,希望能把時間空給我。」
「唔……」和馬想想後發現自己沒啥事,「把時間空給你沒問題,要做什麼?」
「是這樣的,南條家最近投資新建的一艘郵輪,名字叫作『東京皇后號』,是一艘能容納兩千多人的大船。上月皇后號到達東京港後進行了試航,確認一切沒問題然後就準備投入運營了。
「不過,爺爺打算在正式投入運營前先辦一個招待旅行。」
保奈美說著望向和馬。
「招待旅行會邀請跟南條家相關的各方嘉賓參加,進行一趟五天四夜的短途旅行,到時候會由我負責全程主持……呃,可以的話,我想和馬你當我男伴出席。」
「先等等,你說你家建了一條郵輪!?」因保奈美的語氣說得好像到超市買了一包通心粉回來似的,和馬遲了半拍才反應過來,當下瞪圓眼睛看著眼前的南條千金。
郵輪耶郵輪!而且還是能載二千多人的世紀郵輪!
這種超級豪華的物件,放在穿越前他也只能遠遠看著流口水的,這輩子想著要是能登船體驗下就好了的程度,卻沒想到自己弟子家居然直接造了一艘出來?
「什麼?南條家造了一艘郵輪?」就連在廚房做事的千代子也被驚動,興致勃勃地跑過來。
「是的。既然當前日本景氣這麼好,南條家也打算嘗試下朝多元領域發展。」保奈美點點頭。
「這個嘛,倒也沒錯啦……」該死的資本家!和馬以深呼吸讓心情平靜下來。
南條家是日本戰後的新興財閥,其產業涉及生產製造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在日本經濟騰飛的八零年代,建造一兩艘郵輪的資本應該是怎麼都有的。
多玩化的經營也是很有前瞻性的考量,和馬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至於南條老爺子想辦一趟招待旅行,大概也有給這項家族新興產業累積人氣、討一個好彩頭的意思吧?
不管怎麼說,保奈美跟了她,南條家和桐生道場現在也算是半個家系了。對自家產業的繁榮興盛,和馬當然沒道理不鼎力支持。
「沒問題,下周我把時間空出來,不過由我去真的沒問題嗎?」和馬確認著。
雖然保奈美和他的關係已得到南條家的公開承認,但兩人目前卻並沒推進到世俗婚姻的打算,不過這點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畢竟保奈美從政需要保持單身女性的形象,再說和馬也是在民間官方都享有盛譽的劍豪名人。對這樣的人物,日本社會是相當寬容的,有幾個紅顏知己那根本不叫個事兒。
「當然可以啊,倒不如說除了和馬你以外沒人能勝任了。」就連保奈美自己也不介意,心情很好般地微微笑著,然後把目光轉到那邊眼巴巴望過來的千代子身上,「千代子,到時候你也要一起來哦?」
「耶!我可以來嗎?」道場女主人(暫)聞言喜不自禁。
「當然可以,事實上我是想把大家都招待上船……對了,你要不要順便把阿茂也叫上來?」保奈美突然提議著。
「阿茂?」千代子聞言愣了下。
阿茂是桐生道場的大弟子,也是東大法律系的在讀生。
阿茂在取得免許皆傳後便搬出去住以方便求學,因而概念上被視為已自立門戶了。
再加上東大學業繁重,因此除非當家的和馬出言召喚,否則不太會參與道場的組織活動。
保奈美突然提到阿茂,讓千代子有些驚訝。
「這次招待旅行上,很多跟南條家有交情的社會名流都會來參加。
「阿茂將來是要當律師的吧?要想在這行做起來可是需要相當多的人脈,到時候如果他在場的話,有機會我就可以幫忙他介紹認識這些政商名人。
「多少累積點人脈,我想對他前途應該是有幫助的。」
保奈美笑著說道,但也補充了句不用勉強。
「不勉強!一點也不勉強!我現在就去告訴他……不,我絕對會把他拉過來的!等著!」千代子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隨即噔噔噔地跑向走廊玄關處,拿起電話拔了過去。
沒過多久,玄關那側便傳出道場女主人(暫)那充滿激昂魄力的說服聲。
「唉唉,這還沒嫁出去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到時候莫不成真會變成跟阿茂一起打我吧?」和馬半真半假地嘆息著。
「你還沒放棄那個念頭啊?」保奈美微微皺眉瞥過來。
「那當然,我可不會把千代子交給比我弱的傢伙!」和馬很有氣魄地宣言著。
「岩石似利箭,劈開奔流水。流水匯入海,天意不可違。」保奈美以悠揚的語調哼了首和歌,似笑非笑地提醒著和馬,「小心點哦,自古以來阻礙兩情相悅的傢伙,大半會被馬公給踢落懸崖的。」
「唔,到時候看情況放放水也不是不行……」
但儀式是必須要有的!和馬堅持著底線,不過對此倒也沒太認真。
畢竟他跟保奈美結緣就是源自這位大小姐對家族包辦式婚姻的反叛,既然千代子跟阿茂的戀情目前長勢良好,那他也沒必要刻意去製造困難。
「算了,看來會是一趟相當熱鬧的旅行呢……」
和馬聳聳肩膀,暫時放下妹妹的戀情,目光落到自家妹子身上。
南條千金原本就是氣質優雅的美人兒,運動過後臉蛋紅撲撲,幾縷浸透汗水的髮絲沾在額前,微濕的衣衫勾勒出壯麗起伏的曲線,看上去相當撩人。刺激著某人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
「對了,你今天還有別的預定嗎?」
這個問題其實有點多餘,畢竟從早先鈴木爺打招呼後就離開這點就可以看出很多事情。
「沒有了哦,旅行籌劃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今天我想好好休息下。」保奈美伸了個懶腰。
「那今晚就在道場好好休息吧,我陪你。」和馬眨眨眼睛,伸手攬上自家妹子的腰肢。
「我先去洗個澡。」保奈美白了某人一眼,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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