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子轉頭看了一眼,稍微一愣之後,立馬眼角含笑朝著駒打招呼。
「呀,北島先生,能在這裡遇見那真是太巧了。」
駒也是十分的詫異。
這個世界似乎小的有點出奇。
還有就是……難道這裡已經變成了新潮的專用餐館了嗎?
「你們認識?」
伊藤老闆看著兩個人較為熟絡的問候,他倒是很疑惑。
這位小姐不是從外地來的嗎?
難道少年郎的家鄉也在伊豆嗎?
「算是今天剛認識的,在車站的時候,松林小姐不認識路,順手指路了。」
「沒有沒有,還是麻煩您了北島先生。」
看著互相寒暄的兩個人。
伊藤老闆總感覺哪裡有點不太對勁。
但是他一時間說不上來。
「怎麼樣?今天?」
北島駒挨著秀子坐了下。
「有點出奇的順利。」秀子回想起來都感覺像是在做夢一般:「就好像有點不太現實。」
「我說過你的作品很好的。」
「也許正是因為北島先生的這句話祝福呢。」秀子哈哈笑著。
「沒準是它的祝福。」北島駒從口袋當中把秀子送給他的木偶拿出,放在桌面上。
看到木偶地一瞬間,秀子的眼睛亮了。
「我想也應該有他的一份功勞。」秀子朝著木偶雙手合十禱告了一下。
「我剛才祈禱了。」秀子指了指那個木偶:「我想因為它的庇護,所以讓我這麼幸運。」
「那麼接下來,它也一定要庇護北島先生啊。」
「只需要很虔誠的禱告,願望就一定會實現的。」
「我希望北島先生會越來越好的。」
秀子很是虔誠的說著,像極了佛前虔誠禱告的信徒。
「其實基本上……」駒遲疑了一下,他一直以來都不是很高興說這種事情。
尤其是和一個剛認識不久的陌生人,但是剛才秀子那種虔誠祈禱的模樣又看在眼裡。
所以隨後他還是決定說出來:「一般人都不會像是之前那樣形容我,松林小姐很特別。」
「也許我從小就這樣。」
秀子把目光從木偶身上收回,語氣當中帶著一股很濃烈的回憶。
「我小的時候,說起來很讓人覺得羞恥。」
「之前因為雪融化了,大哭了一場。」
「當時家裡人都以為我是被欺負了,我的父親還氣呼呼的說要去學校理論。」
「然後我的母親想了很多種辦法,安慰我,試圖讓我說出哭泣的原因。」
「隨後當他們知道我哭的真正原因之後,都狠狠的笑話了我。」
秀子說起這個事情時候,很是分明的看到她的思念。
她一定是成長在一個充滿著愛意的家庭當中。
「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發現我會通過一些東西感知。」她,頭微微的抬起,光線順著下頜骨往下跌落。
原本昏黃的燈光之下,有幾處陰影覆蓋。
多了一些朦朧。
多了很多美好。
「我常常能夠從文字當中感覺到一些其他的東西。」
「還有就是不用說話,就好像可以觸及到別人靈魂最深層次的東西。」
說到這裡的時候,秀子微微側頭,嘴角微微揚起,髮絲隨意的滑落,而後粘在了嘴角之上。
「所以我能感受到小院老師的悲傷,也能夠感覺到……」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忽然之間停止了話匣子。
轉而看向了放在桌子上,剛才伊藤老闆端上來的那些食物。
「這些看起來好吃極了。」
駒沒有繼續問下去。
他在仔細的回味剛才秀子說的那些話。
會為了白雪消融而哭泣嗎?
這也許是一種很文藝的說法。
沒準,可能是因為堆起來的雪人化掉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
秀子確實觸及到了一些深層次的東西。
這種感覺很奇妙。
一直以來,他對於別人想要了解自己都是比較排斥的。
但是這一次……
秀子沒有選擇在剛才的話題上說太多。
而是一直都忙著吃東西。
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伊藤老闆的手藝。
而伊藤老闆也很喜歡秀子的反應。
食客不停的吃,這是對於廚師來講,最大的鼓勵了。
在叫停之後,伊藤老闆很豪邁的把零頭給抹去了。
又是得到了秀子最為真誠的感謝。
「北島先生是居住在這裡嗎?」
秀子忽然之間想起,他好像是從樓上下來的。
當時並沒有聽到門被打開的聲音。
然後一轉頭就是了。
「是的,目前借住在這裡。」
「那可是真的很湊巧。」
秀子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被駒握在手裡的木偶。
「算起來,北島先生您是我在東京認識的第一個朋友。」秀子很喜歡笑。
「今天過稿之後,我第一個想到的也許以後就可以在東京生活了。
這座城市很大,認識的人並不多。
感謝父親的木偶。
幫助我慢慢實現了夢想,也很高興認識到了北島先生。
那麼希望以後的日子裡面,就多多關照。
我也許會經常叨擾啦。」
松林秀子朝著駒鞠躬道謝。
語氣很輕鬆,能夠感覺到心裡一塊石頭落地的聲音。
她很懂得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就像是她說的那樣,她好像很容易就可以觸及到人家的靈魂一般。
駒聽到之後,也露出了笑容。
他朝著秀子示意了一下被他握在手裡的木偶。
「我想,木偶應該是聽到了的。」他聳聳肩膀:「當然,我在東京的朋友也不多。
所以如果說可以的話,我也會多多叨擾了。」
秀子嘻嘻一笑,起身道別。
她需要去找落腳的地方。
沒準,以後這裡就會是她的第二個家鄉。
東京啊。
這座鋼鐵森林。
我來了呢。
秀子抬起頭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小小的手攥緊了拳頭,朝著空中狠狠的揮舞了一下。
嘴巴微微張開。
但是沒有發出聲音。
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夜空當中,披著光暈,朝著命運用力吶喊的少女。
伊藤老闆全程沒有吱聲。
他環抱著手臂靠著柱子默默的站在後面看著。
一直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就好像是在燒烤的時候,簽子上只是灑滿了燒烤蘸料,什麼都沒有一樣。
味道是有的。
但是,總覺得吃不到什麼東西。
有點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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