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1號,上午10點。
警視廳。
搜查一課課長辦公室。
「他真那麼說?」
青山秀信看著面前的中村真一。
「嗯,看起來他和他老婆的感情很深,眼睛都紅了,要是真遲遲抓不到兇手,他估計這輩子都跟我們警視廳槓上了。」中村真一點點頭答道。
如果只是一樁普通的殺人案那自然不用青山秀信過問,中村真一自己辦即可,但受害者家屬是志村鰲這種政治人物,那他就得告知青山秀信。
青山秀信嗤笑一聲,身體往後一倒躺在椅子靠背上,「你把他帶我辦公室來,我要親自詢問一些情況。」
之前天天看著這老逼燈上躥下跳抨擊警方時,他就已經對其很不爽。
而今天總算是能出口氣了。
「嗨!」中村真一轉身離去。
大概三五分鐘後,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紅著眼的志村鰲大步流星走在前面,一進門就衝到青山秀信桌子前怒而拍桌質問道:「一個無辜的婦人被人殘忍的殺害在自己車裡,這是何等駭人聽聞?難道這樣的案情還不夠重大嗎?你為什麼不親自負責呢!」
最後一句話才是他的真實目的。
青山秀信坐直身體,雙手合十放在辦公桌上,表情饒有興趣的看著志村鰲,漫不經心的答道:「我也想親自負責,但之前志村先生質疑過我浪得虛名,所以想了想還是作罷,畢竟我這點本事,耽誤案情就不好了。」
志村鰲依稀記得自己曾經是說過這話,所以是瞬間語塞,只能尷尬又氣憤的怒視著青山秀信,臉色漲紅。
半響才憋出一句:「既然這個案子不用你負責,那你叫我幹什麼?」
他當時之所以那麼說,只是為了抨擊警方所以口不擇言,但心裡還是認同青山秀信這個平成第一神探是有真本事的,可讓他低頭又拉不下臉。
口嗨一時爽,現在自討苦吃了。
「好歹我也是搜查一課課長,了解了解下面的案子有問題嗎?」青山秀信聳聳肩,笑了笑,伸出手指著一旁的沙發,「坐吧,我問幾個問題。」
志村鰲冷哼一聲後退幾步坐下。
「真一做筆錄。」青山秀信吩咐了一句,然後問道:「志村先生,請問昨晚大暴雨,志村太太為何不在家而是駕車出門,是否約了朋友見面?」
「我不知道,她沒告訴我,我當時也不在家。」志村鰲搖搖頭,接著又說道:「你們警方去通訊公司調取她電話的通話記錄不就清楚了嗎?」
「如果能從你這問出來,不是更方便嗎?」青山秀信搖搖頭,跳過了這個問題,「志村先生和志村太太感情很好啊,這點著實是讓人羨慕。」
「她是我的初戀。」志村鰲眼中帶著些回憶和懷念,眼角泛著顆顆淚花喃喃說道:「從中學到大學,一畢業就嫁給我為妻,她就是我的一切。」
話音落下,他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淚花,咬牙切齒的發誓:「我一定要讓兇手給她償命,一定要讓!」
「請志村先生放心,我們會努力偵破案件的。」青山秀信表情機械化的安撫了兩句,接著又問道:「志村太太近期可曾與人結仇?起爭執?」
「沒有,她待人溫和,遇事也向來能忍則忍,從來都沒有跟人起過什麼矛盾。」志村鰲搖了搖頭回答道。
青山秀信又問道:「那你呢?」
志村鰲一愣,下意識盯著青山秀信沒有回答,但是此時無聲勝有聲。
「看來志村先生對自己的一些言論還是有數的。」青山秀信都被這比亞迪給氣笑了,強行繃著臉,「雖然很生氣,但我們警方不至於因此對你太太痛下殺手,所以除了我們呢?」
「那沒有了。」志村鰲果斷答道。
青山秀信嘴角扯了一下,如此肯定沒有在外面得罪過什麼別的人,合著就他媽認為我們警方是軟柿子呢。
「好的,今天就這樣吧,志村先生可以先回去了。」青山秀信說道。
志村鰲起身急切的上前兩步沉聲問道:「大概什麼時候能夠有結果?」
「回去等通知吧。」青山秀信微微一笑,說出了最讓人生氣的六個字。
作為政治人物,志村鰲當然理解這六個字的真實意思,瞬間暴怒,拍著桌子吼道:「給我個具體的時間!」
等通知,多久能有通知?可能只是一天,但也可能是一個月,一年。
「抱歉,我也不清楚,畢竟現在警力不足,每個警察的手裡都還有很多案子堆積著呢。」青山秀信嘆氣。
志村鰲當然清楚對方這是故意在嘲弄和挑釁自己,畢竟自己曾說過現在的警力過剩,提議裁減警務人員。
「八嘎呀路!伱這個混蛋!」
雖然這些話都是自己說過的,但是剛死了老婆的他被如此戲弄,心裡怒火難以壓制,怒罵一聲揮拳便砸。
青山秀信面帶笑意,躲都沒躲。
中村真一一個箭步上前,一手抓住志村鰲高高舉起的拳頭一擰,另一隻手摁著他的左肩將其往下一壓,志村鰲當即被摁在辦公桌上動彈不得。
「放開我!八嘎!放開我!」
志村鰲一邊咆哮一邊奮力掙扎。
但他年老體衰,無濟於事,被中村真一死死的摁住,根本動彈不得。
青山秀信慢條斯理拿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點了一根,含在嘴裡深深吸了一口,隨後低頭吹在志村鰲臉上。
「咳咳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志村鰲被濃烈的煙霧嗆的連連咳嗽,下意識眯了眯眼睛。
「志村先生,這裡是我的個人辦公室,可不是你演講的舞台,念在你剛失去妻子悲痛萬分,這次就不計較你的無禮,下次可得起訴你襲警。」
話音落下,青山秀信擺了擺手。
中村真一鬆開志村鰲退後站立。
「哼!」志村鰲起身揉著自己酸痛的肩膀,死死盯著青山秀信,一字一句的說道:「一個星期,如果一個星期沒有進展,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便陰沉著臉轉身摔門而去。
「哐!」
聽著巨大的關門聲響,青山秀信聳了聳肩,神色如常的抖了抖菸灰。
呵,這老逼燈,真是沒素質。
「按部就班查,不著急,查出證據算他運氣好,查不出來,就按你想的辦,推諉是他破壞了第一現場。」
終究是人命關天的事,讓他故意不去查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可以不因為志村鰲的身份就重點關注此案,將他和其他普通的報案民眾一視同仁。
當然,這種一視同仁的做法對於志村鰲這種宣稱要為國民爭取利益的議員來說,卻是刻意的針對和羞辱。
畢竟他只喊著要為國民爭取利益而已,不是真想跟那群泥腿子平等。
「嗨!」中村真一鞠躬應道,接著又好奇問道:「您剛剛懷疑志村鰲?」
「照例詢問而已,畢竟夫妻中出現死亡,兇手往往都是枕邊人。」青山秀信抖了抖菸灰,隨意的回答道。
中村真一又問道:「那現在呢?」
「看起來應該不是他,他剛剛的反應很正常,對他老婆去世的悲痛也不像作假。」青山秀信話音落下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他這樣的人最擅長表演,暫時還不排除這種可能,先查志村太太生前的人際關係,三更半夜大暴雨不回家,肯定是有人約她。」
「而且不排除是男人,畢竟這種中年貴婦,老公常年不碰她,看志村鰲的樣子估計也滿足不了她,心理身體雙重寂寞空虛,而本身又沒什麼壓力足夠閒,這種情況很容易出軌。」
「如果在她的交際圈裡實在都找不出嫌疑人的話,那就換個方向查志村鰲,看看他有沒有殺妻的動機。」
結婚有風險,戀愛需謹慎!
「嗨!」中村真一應道,等了一會兒見青山秀信沒有進一步吩咐,便鞠了一躬轉身離開,輕手輕腳帶上門。
青山秀信掐滅煙,端起桌上已經冷了的茶喝了一口,皺著眉頭思索。
其實他個人覺得這事多半不是志村鰲乾的,畢竟頭都砸碎半個,兇手如果不是單純心理變態的話,那就頗有些泄憤的意思,什麼仇什麼怨啊。
放下茶杯,看了眼只價值區區幾萬美元的手錶,快十一點了,青山秀信決定在吃午飯前去網安課轉一圈。
他最近都是這樣,在搜查一課辦公半天,然後就去網安課走一起或坐一會兒處理些需要他拿主意的文件。
雖然忙和累,但卻不得不如此。
畢竟權力是沒有真空的,他要是放棄的話那自然有人會上趕著繼承。
說的就是木村合真那小子。
木村合真最近的心情很煩躁。
為青山秀信而徹夜輾轉難眠。
原本以為調到這個新成立的部門能以次官之職行長官之實,畢竟青山秀信很忙,肯定顧不上網安課這邊。
為了獲得這次調職機會,他可是多方打點送禮,最終才達成了目的。
但萬萬沒想到,青山秀信哪怕再忙也緊抓著這邊的權力不放,這個狗比工作狂,實在太他媽勤奮敬業了。
當初說的好聽,什麼以後要多勞煩他木村合真管理網安課,結果現在恨不得向總務部申請多加一把椅子這種小事都得他親自簽字後才能送交。
可別小看這種事,權威和服從性就是在這種小事中建立的,能迅速培養出網安課的人大事小情都向青山秀信匯報,由他批准後再去辦的習慣。
畢竟現在可不是偷懶的時候。
要等他徹底掌握住網安課後才能再提拔一個可信任的自己人,分擔部分權力出去來減輕自己的工作負擔。
木村合真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很頭疼,再這麼下去,自己可就真得安安分分當次長了,那天費盡心機調到警視廳來搭建新部門的意義何在?
如果真要是這樣的話。
他當初還不如就留在警察廳呢。
反正都是給人當副手,在警察廳好歹還混熟悉了,何必非出來開荒?
職場失意,情場也不太得意。
以他過來人的陽光看,他可愛憨厚的小師妹朝倉有容明顯被青山秀信暗中撩撥了,現在每聽到自己提起對方時,眼神都變化得不一樣,該死!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木村合真深吸一口氣自言自語。
是時候該做點什麼了,任由事態發展下去,一切都將違背他的預想。
網安課只能是他屬於的網安課!
「咚咚咚。」突然敲門聲響起。
木村合真問道:「什麼事?說。」
「次長,青山警視來了,在大辦公室。」門外傳來他親信的匯報聲。
「八嘎。」木村合真惱火的低聲罵了一句,但卻不得不起身往外走去。
每次青山秀信來,他都得無可奈何的出去見對方,並不是為了表達對上司的尊重,而是免得給這傢伙單獨私下收買人心的機會,搞的他很煩。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s 3.556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