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野比倉健不想接電話。
而是他根本就沒能回到家。
在半路上就遭人給劫走了。
時間退回到半個多小時前。
當圓谷大郎開始收網,野比倉健功成身退,逃離現場後就準備回家。
但是在半路上卻被一輛白色大眾轎車給攔住,車主是個金髮碧眼的外國人,用半生不熟的日語向他問路。
眼見是個老外,野比倉健也就放鬆了警惕,畢竟外國人迷路很正常。
在他給其指路之後,老外就從車內掏出一支煙表示感謝,野比倉健毫無防備的上前去接,可這便中了計。
等他靠近車窗後,老外的另一隻藏著的手持槍指著他,脅迫他上車。
他就這樣稀里糊塗的被對方給挾持到了一處荒郊野外,根本不知道後續在銀行門口發生的二次搶劫事件。
中途他問過對方是什麼人,為什麼綁架自己,但那人根本不回答他。
大概一個小時後一輛黑色麵包車出現在他視線中,緩緩從遠處駛來。
作為警察,他記憶力不錯,瞬間就想起在銀行門口曾看見過這輛車。
黑色麵包車在野比面前停穩,剎車時輪胎捲起的灰塵都濺到他臉上。
隨後車門打開,五個戴著口罩和帽子的男人跳下了車,他們摘了口罩和帽子,露出一張張白種人的面孔。
挾持野比倉健的人上前和五人打招呼,野比倉健雖然聽不懂,但能分辨出他們說的是俄語,而且似乎是干成了什麼事,五人看起來都很開心。
挾持野比倉健的那個毛子不知道說了什麼,另外四人紛紛看向了他。
野比倉健感覺渾身不自在,臉上強行擠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出了自己唯一會的一句俄語,「蘇卡不列。」
這是他那個參加過日俄戰爭的爺爺教他的,說是俄國人之間互相問候對方母親的話,沒想到今天能用上。
會一點外語果然很重要啊。
然後就迎來了一頓慘烈的爆揍。
毛子和鬼子的仇恨源遠流長,所以六人圍著他圈踢時是真的下狠手。
「蘇卡不列!蘇卡不列啊!」
野比倉健蜷縮成一團,承受著六個男人的瘋狂輸出,一邊大聲求饒。
沒想到六人打得更狠了。
八嘎!這些傢伙怎麼回事!也太不講道理了吧,!至少我已經表現出自己友善配合的態度,卻還毒打我?
感受的一腳又一腳落在身體上。
他恍惚間好像看見了自己太奶。
「等等!」挾持野比倉健的青年毛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攔住了其他五個人,「他好像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另外五人這才罵罵咧咧的停下。
野比倉健已經耳鳴目眩,模模糊糊的看見了五個毛子眼神不善的對自己說「蘇卡不列,」頓時是恍然大悟。
死鬼爺爺你可害慘了孫子我啊。
今年的忌日別指望我給你燒紙!
「我叫伊萬。」挾持野比倉健的青年毛子彎腰把他扶起來,用日語和他溝通,指著一個留著光頭,滿臉橫肉的毛子說道:「我們首領,謝爾蓋。」
「嗨!嗨!」野比倉健捂著腮幫子連連點頭,「你們到底為什麼綁我?」
「你們搶劫,我們看見了。」伊萬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敢搶押款車,說明你有膽子,又缺錢,而當時那種情況還能跑掉,說明你有點本事,我們大哥很欣賞你,希望邀請伱加入我們的團隊,一起發大財!」
野比倉健狐疑的看向謝爾蓋。
謝爾蓋對他露出個友善的笑容。
雖然剛剛他是打的最狠的那個。
「你們剛剛搶劫失敗了,但我們成功了。」伊萬展現著團隊的實力。
野比倉健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伙毛子也盯上了那家銀行的押款車。
雙方碰在同一天動手,毛子將計就計玩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們剛來日本不久,對這裡的地形不熟悉,除了我之外,也沒有人會日語,所以需要一個本地人給我們帶路。」伊萬繼續跟野比倉健說道。
給俄國人帶路搶自己國家的錢。
那我豈不是成日奸了?
野比倉健下意識牴觸,但轉念一想自己要是不答應,恐怕小命不保。
而且要是能把這群傢伙賣給青山警視的話,自己豈不是大功一件嗎?
這可是國際犯罪團伙!
他當即說道:「嗨!我可以答應跟你們合作,但是收益怎麼分配?」
不能毫無條件的答應。
那樣反而容易讓對方起疑心。
「放心,我們很公平,絕對不會虧待你。」伊萬露出一個笑容,緊接著為了讓對方安心合作,他透露了更多的消息,「今天搶劫只是賺一筆啟動資金,我們真正發財的生意並不需要如此冒險,但賺的絕不比這少。」
野比倉健心裡一喜,喲西,聽起來這還是條大魚啊,可不能放跑了。
自己升官發財就指望這群人了。
「合作愉快。」他伸出自己的手。
伊萬一把握住,「合作愉快!」
接下來他們一起銷毀了搶劫所用的車輛,然後乘另一輛車離開現場。
為了表示合作的誠意,也是作為野比倉健的見面禮,謝爾蓋從這次搶劫所得的收益里拿出了五十萬給他。
五十萬美金,已經不是小數目。
對於東新宿農林銀行支店門前發生的劫案,政府高度重視,從首相到警視廳廳長都先後召開記者會發言。
如此重擔,縱觀警視廳,也唯有平成第一神探青山秀信夠資格掛帥。
所以在警視廳內部會議討論誰接手這件案子時,他就主動請纓,因為他知道最後這件案子肯定會落在自己頭上,還不如主動攬過來體現格局。
而且通過對第一批搶劫押款車的嫌疑人進行審訊,得知他們四個居然是被野比倉健組織起來搶劫的,野比倉健才是他們的首領,這就更讓青山秀信懷疑野比倉健是不是已經變節。
二次搶劫是否與野比倉健有關?
想搞明白這些,更要以免牽連到自己,青山秀信必須負責這個案子。
等會議結束後,他就立刻去了野比倉健家中,一直等候,直到天黑。
當然,他不是一個人。
還帶了貼身保鏢金宇城一起。
晚上七點多,門鎖被打開的聲音響起,隨後門被推開,野比倉健在關上門的同時也摁下了牆壁上的開關。
「啪嗒!」
客廳內瞬間是亮如白晝。
他也看見了沙發上的青山秀信。
「嚯!」野比倉健被嚇一跳,連連拍著胸口,「警視你怎麼也不開燈?」
「你去哪兒了,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青山秀信面無表情問道。
野比倉健看他這幅表情,再結合今天發生的事,瞬間就意識到他對自己產生了懷疑,連忙解釋道:「警視你聽我說,中途事情出現點變故。」
他將自己被綁架的事說了出來。
還指著自己臉上的傷,「您看這就是被他們打的,我真沒有撒謊!」
唯獨收了50萬美元的事他沒說。
臥底那麼危險,賺點外快咋了?
「劫匪是六個俄國人,而且還要邀請你入伙?」青山秀信目露狐疑。
「是,他們剛來日本,而且搶押款車只是為了搞一筆啟動資金,好像是準備做什麼違法生意,等我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野比倉健說道。
「不用了,銀行門口的搶劫案現在就要有人負責。」青山秀信說道。
或許這六個俄國人真的是大魚。
但他等不了,銀行門口的結案不能拖下去,輿論不可能給他時間等。
而且他沒完全信野比倉健的話。
想通過抓捕這六個毛子來試探野比倉健是不是還真的可信,沒變節。
野比倉健愣了一下,只能抿了抿嘴唇說道:「我不知道他們住在什麼地方,但他們肯定會聯繫我見面,到時候我提前給你信,你布置抓捕。」
雖然對不能放長線釣大魚感到有點遺憾,但只要抓住人他也能立功。
「嗯。」青山秀信點點頭,接著話鋒一轉,「是不是還有事要跟我說?」
「是。」野比倉健點點頭,忐忑不安的老老實實交代道:「搶劫押款車其實是我一手策劃的,那四個人是我找來的,原因是因為我遲遲找不到合適我臥底的團伙,就想著乾脆自己建一個,目的就是為了能儘快立功。」
沒有案件,就自己創造案件。
這個思路跟青山秀信對得上。
所以他不僅不怪野比倉健,反而還欣賞他的大膽創新,「幹得不錯。」
畢竟功勞的大頭都是自己的。
野比倉健猛地抬起頭看著他。
「下次這種事提前打招呼,不然很容易出意外。」青山秀信囑咐道。
野比倉健激動不已,「嗨!」
有了青山秀信的首肯,那他就能徹底放開使用這種方式去刷功勞了。
「俄國人的事上點心,他們今天的行為太惡劣,哪怕明知是大魚也得提前收網。」青山秀信起身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丟下一句話往外走去。
野比倉健鞠躬相送:「嗨!」
就在此時洗手間的門打開,金宇城用紙巾擦著濕漉漉的手走了出來。
在野比倉健錯愕的目光中,他面不改色,平靜的跟在青山秀信身後。
「哐!」
直到關門聲響起。
野比倉健才終於回過神來。
「去中森明菜家。」
上車後,青山秀信吩咐道,隨後便閉目養神,今天心情不太愉快,想中森明菜一展歌喉,為他解憂去悶。
而作為一個大方的人,只要把他伺候高興了,他也不介意慷慨解囊。
作為一名高級技術人員。
村上宏益從不是個能吃苦的人。
否則也不會在失業之後寧願選擇貸款度日,也不去打零工補貼家用。
但進了野原金融株式會社給他安排的工廠後,他吃盡苦頭,每天工作十多個小時,每周只有一天的假期。
關鍵是到手的工錢還少得可憐。
野原金融株式會社的貸款遲遲還不完,他算了算,每個月的工錢在家庭開支後,就剛好只夠還貸款利息。
今後生活一眼能夠望到頭。
日子完全沒了盼頭。
心死了。
人也就不想活了。
所以他現在站在了大橋的邊緣。
四周全是圍觀群眾,不少人紛紛勸他下來,想開一點,不要尋短見。
「這位先生,雖然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但要相信,沒什麼苦難是過不去,下來吧!我是記者,有麻煩我能幫你解決。」一名二十多歲戴著眼鏡,相貌斯文的青年一直在勸說。
村上宏益看了他一眼,露出個嘲諷的笑容,「我欠了野原金融株式會社的貸款但不想還,你能解決嗎?」
青年記者瞬間語塞,有些木訥的說道:「這位先生,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何況他們的利率是合法的」
「合法就能逼死人嗎?他們放貸本身就是在害人!他們不放,那我又怎麼會去借?」村上宏益粗暴的打斷他的話,紅著眼聲嘶力竭的沖四周人群喊道:「野原金融株式會社合法喝人血!警察、暴力團和他們勾結著沆瀣一氣草菅人命!是他們逼我死!」
話音落下,他縱身一躍,在四周路人的驚呼聲中墜入了滔滔大浪中。
青山太君的福報恩重如山。
福緣淺薄的小鬼子扛不住。
被壓死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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