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一個女人自稱被上司強姦了,可是我們的警察不去調查真相,竟然反將受害者以敲詐勒索為由抓了起來!這還有王法嗎?還有天理嗎!荒誕滑稽!」
哪怕會議室大門緊閉,但凡是從門口路過的人都能聽見青山秀信大發雷霆的聲音,連腳步都下意識放輕。
生怕吵到對方遭了無妄之災。
「怎麼回事啊,青山警視平時挺和氣的?怎麼一大早剛上班就發那麼大的火?」一名警視壓低聲音向另一名蹲在門口聽聲音吃瓜的警視打聽。
「還能怎麼回事,就是他剛說的那樣唄。」每個愛吃瓜的人都有愛給人分享瓜的特性,在門口聽牆角的警視興致勃勃的講述:「今早青山警視準備親自提審一個疑犯,路過一間羈押室時裡面一個女人卻向他喊冤。」
「那個女的稱她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被上司強暴了,並且已經保留了對方體液等相關證據,本打算要一筆補償私下解決,沒想到昨晚上司以給錢為由把她約到一家居酒屋」
說到這裡他停頓住緩了一口氣。
「還有呢,趕緊說啊!後面怎麼回事?」正聽得興致勃勃的警視迫不及待的追問,就差捧一桶爆米了。
「別急啊,我緩口氣,重頭戲才剛開始呢。」樂於分享的警視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八卦之火,沖周圍越聚越多的吃瓜群眾說道:「結果那女的去了後發現包間裡還有兩個人,一個是搜查一課的,身份我還不知道,另一個是中村龍一!最高檢中村龍一!」
他特意強調了兩遍,口乾舌燥的他又咽了口唾沫接著說道:「女的稱中村龍一和那名搜查一課的警察對她進行恐嚇威脅,逼迫她交出保留的證據並承認是敲詐勒索,因為她不配合直接昨晚就強行把她給抓了回來!」
嘩!
聚集的吃瓜群眾瞬間炸開了鍋。
「真的假的,搜查一課的人參與脅迫我還行,但中村檢察官會嗎?」
「是啊,那可是大名鼎鼎的中村龍一檢察官啊!出了名剛正不阿,是與我們青山警視齊名的正義使者。」
「知人知面不知心,對外宣傳是這麼一回事,但真相誰又知道呢?」
「當然是真的,不然青山警視怎麼可能那麼大的火!」那名樂於分享的警視進一步解釋道:「涉嫌強姦的上司已經被抓回來了,他已經承認了重金賄賂中村龍一,幫他出面給女受害者施壓的事,智能犯搜查四系的人都已經去請中村龍一配合調查了。」
同一時間,會議室內,面對怒火中燒的青山秀信,所有搜查一課的警部皆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江戶川仁舒有些莫名不安,因為他已經把錄音交給青山秀信了,按理說公布錄音,再從中村龍一車上搜出他昨晚藏好的贓款後就能搞垮對方。
可青山秀信卻突然開這麼一場會議,而且隱隱有指責他的意思,這是想幹什麼?自己乾的那些事不都是按他指使做的嗎?劇本里沒有這齣啊!
「江戶川仁舒!」
就在此時一聲大喝如驚雷炸響。
「嗨!」江戶川仁舒下意識起身。
青山秀信冷冷的看著他,表情陰鬱的說道:「你為什麼還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坐著,不應該汗流浹背感到羞恥和恐懼嗎?難道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那名和中村龍一一同被強姦犯收買,栽贓受害者敲詐勒索,並且在無手續情況下擅自抓捕她的人嗎?」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江戶川仁舒身上,可謂精彩至極。
這一刻,大家都悟了。
怪不得警視會發那麼大的火。
要知道,江戶川仁舒可是他當初親自調來警視廳的人,說明對其給予厚望,可現在卻干出這種事,就是在打青山秀信的臉,他不憤怒才怪呢。
不過江戶川仁舒這傢伙的心理素質是真強,全程都沒露出一絲心虛。
而江戶川仁舒此刻聽著青山秀信的指責如同被五雷轟頂,腦子裡一片空白,嗡嗡作響,呆呆的站在原地。
他就說今天這個會議不對勁。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
青山秀信這該死的夠雜種從一開始就想好卸磨殺驢,要用這事把他和中村龍一一起了結,並且他殺害黑澤天安的事後面也肯定會被曝光出來。
「來人,立刻給我把他的證件和配槍下了!在我手底下不允許有這麼無法無天的無恥敗類!」青山秀信沉著臉一聲令下,主打一個過河拆橋。
江戶川仁舒剛調來沒多久,和其他同僚根本就沒建立什麼深厚感情。
所以聽見青山秀信的命令後,江戶川仁舒左右的兩名警部瞬間毫不猶豫的起身將他摁在會議桌上反剪雙手擒拿,強行收走了他的證件和配槍。
「放開我!放開我!」江戶川仁舒下意識掙扎,但卻徒勞無功,隨後只能發泄負面情緒,面目猙獰的瞪著青山秀信吼道:「八嘎呀路!青山秀信這個該死的混蛋!你這個出爾」
「放肆!」青山秀信不等他說完便厲聲打斷,呵斥道:「干出這麼羞恥的事,不僅沒有絲毫悔過之心,反而還出言不遜,我看你簡直是已經無可救藥了!給我捂住立刻嘴押出去!」
「嗨!」控制住江戶川仁舒的兩名警部當即將其嘴巴堵住強行往外拖。
「嗚嗚嗚!」江戶川仁舒只能發出含糊不清想聲音,臉色漲紅,死死的盯著青山秀信,不受控制的被倒拖著往外走,眼中的恨意幾乎凝為實質。
想殺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青山秀信看著他回應了一個嘲諷的眼神,收回目光,環視一周面無表情的說道:「古語有云,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江戶川仁舒絕對不會是才第一次被腐蝕!第一次貪贓枉法!」
「過去我識人不明,有一定的領導責任,為彌補過錯,接下來我將親自對他的職業生涯進行倒查,他的每一條違法行為都將接受法律嚴懲!」
已經被拖到門口的江戶川仁舒滿臉憤怒和不甘,青山秀信這個無恥之徒怎麼有臉冠冕堂皇的說這種話啊!
這一切分明就是你一手策劃的!
江戶川仁舒憋屈啊!他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自己殺害黑澤天安的事肯定會成為青山秀信親自對他進行倒查的結果,自己將徹底永世不得翻身。
…
中村龍一對警視廳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昨晚上一夜宿醉的他,今天上班罕見的遲到了,為此而心生自責。
告誡自己下次一定不能再貪杯。否則不知道得耽誤多少工作。
「咚咚咚!」
他才剛坐下,辦公室門就響了。
「進來。」中村龍一一邊整理著新送來的文件,一邊頭也不抬的喊道。
隨著開門聲響起,警視廳搜查二課次長江口信誠,親自帶著智能犯四系的人走了進來,將辦公室給塞滿。
聽見雜亂的腳步聲,察覺到進來的人很多,中村龍一這才有些好奇的抬起頭,目露疑惑,「你們這是」
「中村龍一檢察官,我是警視廳搜查二課次長江口信誠,您涉嫌接受賄賂和濫用職權,請隨我們回去配合調查。」江口信誠面無表情的說道。
中村龍一愣了一下,隨後笑了。
是被氣笑的,重重的將手裡的文件砸在江口信誠胸口上喝問道:「說我受賄?我濫用職權?你是昨晚還沒睡醒嗎?有直接證據證明嗎!只要伱能夠拿得出來,我自願跟你回去!」
他工作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有人說他受賄和濫用職權,簡直可笑。
哪怕是他的對手。
也不會用這一點來攻擊他。
江口信誠轉過身去,「給我。」
一名下屬拿出一個文件袋遞上。
「嫌疑人藤野已經交代了昨晚對你行賄的事實,這是我們剛剛在你車後排座椅下面搜出來的,數額和他說的三十萬美金對得上。」江口信誠聲音清冷,話音落下將文件袋重新還給下屬,又拿出了一支錄音筆,淡淡的說道:「這個是受害者小澤秀春交給我們的,她昨晚以防不測隨身戴了一支錄音筆,萬幸沒有被你們發現。」
說完,他隨手摁下了播放按鈕。
「你就是小澤秀春?」
「您是中中村檢察官!」
「還敢嘴硬?我一眼就看出來你在撒謊!我警告你,誣告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以為我查不出來你污衊的證據嗎?這樣,只要你把收集的體液等東西交出來,我就既往不咎。」
「沒聽見中村部長的話嗎,你還想報警?你以為你能嚇得住誰?我就是警察部長,她還不老實,要不然先以涉嫌誣告為由把她抓起來?」
「嗯,抓吧。」
「別抓我!求您別抓我!中村檢察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要賠償了,也不告他,嗚嗚嗚」
錄音到這裡戛然而止,中村龍一臉上的表情也從一開始的憤怒和不屑幾經變化,然後最終又回到了憤怒。
「誣陷!這是在栽贓陷害我!」
中村龍一又驚又怒,同時又痛心疾首,江戶川仁舒背叛了自己,配合青山秀信給自己設了這麼一個套,如果不是他,自己絕對不會輕易上當。
「中村檢察官,是男人就要敢做敢當,給自己留最後絲體面吧,人證物證俱在,還嘴硬是誣陷?帶走!」
江口信誠傲慢的收起錄音筆。
他身後兩名下屬如狼似虎的撲上去控制住中村龍一,給他戴上手銬。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江戶川仁舒!」中村龍一歇斯底里吼道。
江口信誠嗤笑一聲,「你會見到他的,在監獄裡,畢竟他昨晚和你一起參與了對受害者的迫害不是嗎?」
中村龍一聽見這話一愣,眼中閃過絲茫然,他本以為是江戶川仁舒變節配合青山秀信陷害自己,可現在聽江口信誠的意思是對方也會被抓捕。
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被警方帶走時,一路上圍觀的人絡繹不絕,有人驚疑不定,有人不敢置信,有人目露嘲弄,神色各異。
以剛正不阿著稱的中村龍一栽在貪污上和濫用職權上,真是夠諷刺。
當他被推出最高檢大門時,一群得到消息的記者跟瘋了一樣往上撲。
「中村部長!我們接到消息說您是因為受賄和濫用職權被捕,請問是這樣嗎?你有什麼想對國民說的!」
「這是真的嗎?還是一次權力的傾軋?中村檢察官,請說兩句吧!」
「警察先生,你們警方已經掌握確切證據嗎?在什麼時候會公布!」
一個又一個問題接踵而至,中村龍一面目猙獰的舉手高喊道:「我是無辜的!請國民相信我!請廣大國民相信我啊!這是可恥的栽贓陷害!」
「我們警方已經掌握確切的人證物證,否則不會抓人,具體情況請等候進一步通報!會向民眾公布的。」
「咔嚓!」「咔嚓!」
快門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
(本章完)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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