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秀信維護中村真一的心思都快寫到臉上了,面對質問,淺野宏文對其怒目而視,但很快就又移開目光低下頭來,彎腰說道:「屬下不敢!」
「不敢?那就有想法咯?」青山秀信皮笑肉不笑,將報告重重的砸在辦公桌上,厲聲呵斥:「滾出去!這份報告不需要你的簽字了,我來簽!」
「青山警部,我覺得該」淺野宏文還想據理力爭,試圖說服對方。
但和木村達成皮炎交易的青山秀信根本不講理,只講上司權威,指著門口說道:「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出去,現在!立刻!馬上!」
我做的對不對,我不清楚嗎?
還用得著你來教我?
對不對重要嗎?
關鍵是怎麼做對我有好處。
「嗨!」淺野宏文毫不掩飾自己難看的臉色,鞠了一躬後便轉身離開。
出門之後,他越想越惱火,胸腔劇烈起伏著,呼吸越來越急促粗重。
絕對不能縱容這種惡劣的風氣。
大日本國的警察不應該是的!
淺野宏文本來想去找服部警視說明情況,但一想到警察廳那些領導和青山秀信的態度,又怕服部警視也是這種人,他現在對上級嚴重不信任。
所以決定自己暗查,哪怕是此案已經了結,他也要查個水落石出,將真正的兇手繩之以法,還給無辜者一個清白,將黑警從警視廳剔除出去。
青山秀信猜到淺野宏文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在其前腳走後,他後腳就給中村真一打了個電話,「淺野宏文對你的結案報告不認可,肯定想私下調查,告訴系裡的兄弟都不要搭理他,誰給他做事就是跟我作對。」
一個人,指揮不動下級。
我看你要查到猴年馬月去。
「嗨!」中村真一立刻應下。
他作為一名普通警員,跟系裡其他警察的關係比青山秀信和他們要更親近,由他來傳話,是再合適不過。
掛斷電話後,青山秀信又打給木村家和提了個醒,「木村先生,綾關於瀨美智被殺一案很快就能結束調查程序,但我的副手淺野宏文是個執拗不懂變通的傢伙,可能會私下針對你進行調查,您要注意點,當然,他指揮不動人手,而且我會儘量給他多分案件讓他根本沒時間找您的麻煩。」
多把案件丟給淺野宏文,遲遲沒有進展就批評,追責,而他一旦為了儘快破案就沒時間去盯木村家和了。
嘶,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個反派?
不!我才是正派,我是為了能儘快身居高位,造福更多的日本國民!
任何阻止我的人,都是在阻止國家發展,在阻止國民追求幸福生活。
而對這些反賊,必須重拳出擊。
「喲西,多謝青山君提醒,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那位淺野警官不會干擾我的工作和生活就行。」木村家和雖然和青山秀信就綾瀨美智案達成了交易,但從沒承認過自己殺人。
青山秀信應道:「嗨!」
「至於答應給青山君的報酬,我會讓秘書代給,青山君你看怎麼收比較合適?」木村家和順帶提起此事。
送錢這種事,還是隱秘點好。
木村家和都不親自出面,青山秀信自然也不會親自露面,「我讓中村刑事代收,您記個他的電話,到時候直接讓您秘書聯繫他交接就行了。」
除非是特別多的錢,比如幾百億上千億這種足夠辦大事的,否則幾億幾十億對他來說用處並不大,畢竟他現在的錢就已經可以滿足生活需求。
他對木村家和的報酬不感興趣。
對其手裡的銀行資金很感興趣。
自動貸款機全國鋪開後借貸的人會絡繹不絕,但回款需要時間,所以想做大做強,必須有足夠的現金流拿出去放貸,而銀行恰巧就是現金多。
「好。」木村家和掛斷電話。
青山秀信隨即又給中村真一打了過去,提醒他最近要保持電話暢通。
「叮鈴鈴~叮鈴鈴~」
才剛掛斷,他電話又響起來了。
就是那麼忙。
「莫西莫西,我是青山秀信。」
「青山警部,打擾您了,鄙人福龍商會會長陳泰之,早上手下幾個不長眼的混蛋衝撞了您,我希望能擺桌酒向您表示歉意,還望給個機會。」
電話里傳出陣中氣十足的中文。
「喲西,陳會長誠心相邀,在下自然要給個面子,不如就還在楊記餐廳如何?」青山秀信慢悠悠放說道。
「好,青山警部爽快人,那就今晚九點半,楊記,在下恭候大駕!」
「嗨!不見不散。」青山秀信說完後掛斷電話,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
另一邊,福龍幫總部,年過四十正值壯年的幫主陳泰之看著幾個兄弟說道:「他媽的,見鬼了,這小鬼子普通話還挺好,口音比老子都輕。」
他甚至懷疑到底誰才是日本人。
「看來這位青山警部對中國文化研究頗深,對中國人有好感,那今晚就好談了,姿態擺足點就行。」一個年齡三十來歲,留著三七分,穿著一件黑色西裝,人模狗樣的青年說道。
他正是福龍幫的二把手趙青鴻。
陳泰之摸了摸自己的平頭,皺著眉頭說道:「媽的,一想到今晚要對小鬼子低三下四的,老子就來氣。」
之所以組建幫派,不就是為了不受日本人欺負,但沒想到,現在不受日本黑幫欺負了,受日本官員欺負。
現在才九十年代初,福龍幫還沒有後來實力那麼強,依舊局限於逞勇鬥狠階段,沒有官方的人脈和勢力。
「大哥,青山秀信可是日本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這麼出風頭,背後沒靠山都不可能,他要是對我們懷恨在心,都不用干別的,直接把沒身份的兄弟強制遣返,我們實力就得大打折扣。」趙青鴻聞言,連忙勸說陳泰之為了大局,為了兄弟們忍上一忍。
「是啊,大哥,要是兄弟們被遣返的話,那些跟我們結仇的本土幫派肯定會趁機報復,好不容易才打出來的大好局面,可能會一夜傾塌啊!」
「哼!現在一個個穿金戴銀開始怕這怕那,當年我們打黑工的時候爛命一條啥都不怕,還是有錢了啊!」
「老劉,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是怕死嗎?我是怕兄弟們好不容易穩定下來,還沒賺幾年錢就被遣返!」
其他領導層紛紛發表看法,有人支持趙青鴻,也有人表示反對,伱一言我一語,言辭愈激,火藥味愈濃。
「夠了!」陳泰之不耐煩的呵斥一聲打斷種人,瞪著眼說道:「都吵什麼吵!要不要我給你們騰地方啊!」
所有人紛紛低著頭坐回原位。
陳泰之的威望還是挺強的,畢竟福龍幫現在的局面都是他打出來的。
「大哥,你要是真不想去面對小鬼子的話,青鴻願意代你去。」趙青鴻一臉坦然的看著陳泰之,語氣認真的說道:「畢竟你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福龍幫的幫主,今晚如果談不攏就沒有緩和的餘地了,我先去,而且我不怕丟臉,我談不攏大哥還能出面。」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青鴻走一遭了。」陳泰之沉吟片刻答應下來。
他怕自己的暴脾氣,今晚不僅沒能讓青山秀信消氣,反而還進一步得罪對方,那對福龍幫可不是啥好事。
讓趙青鴻先去試探一下青山秀修的口風,談崩了自己再出面也不遲。
趙青鴻聞言爽朗一笑,環顧一周不以為意的說道:「大哥,什麼麻煩不麻煩,都是為了幫派,為了在日本討生活的同胞罷了,青鴻能為此貢獻一份力量,這是我的榮幸才對啊!」
警視廳,殺人犯一系辦公室。
「武藤。」淺野宏文喊了一聲。
一名青年警察立刻起身走到其辦公桌前鞠躬,「淺野警部,請吩咐。」
「你去盯著木村家和,隨時匯報他的動向。」淺野宏文看著他說道。
「這」姓武藤的青年警察露出為難之色,一咬牙鞠躬說道:「很抱歉警部,沒有青山警部的指示,恕我不能從命,我手裡還有案子要辦。」
淺野宏文皺著眉頭盯著他的臉。
武藤心虛的低下頭去,因為這段時間淺野宏文挺照顧他的,但是縱然如此他也不敢違抗青山秀信對命令。
否則一定會被所有同事孤立。
「下去吧。」淺野宏文嘆了口氣。
他雖然很氣,但也知道根源在青山秀信那裡,對武藤發火也沒啥用。
「真的對不起,警部。」武藤汗顏的彎腰鞠了一躬,然後才轉身離開回到位置上,默默的承受良心的譴責。
酒井良才抱著一堆卷宗走進來放在淺野宏文的桌子上,鞠了一躬畢恭畢敬的說道:「淺野次長,這是青山警部點名讓您負責的案子,說他對您寄予厚望,希望能儘快有所進展。」
淺野宏文看著那一堆高高的文件臉都黑了,問道:「這有多少案子?」
看文件高度就絕對不止一件。
「四件。」酒井良才回答道,同時報以一個同情的眼神,跟誰作對不好竟然和青山警部作對,真是糊塗啊!
淺野宏文聞言,氣得臉色鐵青。
酒井良才見他情緒不對,為了防止淪為出氣筒,趕忙是鞠躬後逃走。
「八嘎!」
淺野宏文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青山秀信打的什麼主意,他用腳後跟都能想到,無非就是想消耗他的精力,讓他沒時間去調查木村家和。
而他如果對這些案子不管不顧只查木村家和的話,那青山秀信就能順勢向上申請把他調職,或者是停職。
「不過,可惡的傢伙,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屈服嗎,簡直是做夢。」
淺野宏文的逆反心被激起來了。
而且青山秀信越是如此,那就越是證明木村家和就是兇手,他絕不允許一樁冤案在自己面前上演,更不允許兇手和黑警逍遙法外,不受懲處。
淺野宏文沒有去管那些案件。
直接拿著外套起身走出辦公室。
系裡的人不聽他的,但是他可以向朋友求援,有個朋友絕對會幫他。
一邊往外走,他一邊拿起手提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純子醬」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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