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至東京繁華地,楊志別後心惘然。
市井喧囂人如織,青面往事夢難牽。
別後情深難言盡,命中注定夢難圓。
盼君重逢共歡宴,再敘舊情月下眠。
話說五艘巡邏船行駛在京城河道上。
最終沒有駛入內城,停泊在距離酸棗門最近的一處碼頭。在船上能夠眺望到連綿巍峨的佛寺。那裡是大相國寺,也算是東京城地標性建築之一。
船隻停泊,卻也到了分別之際。
楊志早就想來到東京城,趁著年關這喜慶的時候。花錢上下打點,試圖恢復自己本來的官職。
楊志早在船隻行駛途中擁堵時,就在岸上雇了個挑夫。把自己變賣祖宅得來的韓銳錢財挑好,找到在甲板上四處觀望的韓銳等人,告辭:「韓東家,諸位,就此別過,有緣再把酒言歡。」
韓銳知道楊志以後的命運軌跡,想要掙扎在官場偏偏不如意,霉運悽慘伴隨著,直至上二龍山落草。殺人放火又招安,最後病重抱怨終身。
清白傳家楊制使,恥將身跡履危機。
豈知奸佞殘忠義,頓使功名事已非。
這幾句話也說明楊志前路坎坷,靠變賣祖宅換來的錢,來京城打點,想要再做官,結果卻很慘。
曾經在船上時,韓銳多次找過楊志隱晦提及。說起最好不要沉迷骯髒的官場,否則必受其禍。就如禁軍槍棒教頭豹子頭林沖,遭受不白之冤。
只是楊志背負先祖榮光,他這種意志非常堅定。仍對官場抱有希望,也認為做官是出人頭地的唯一途徑。韓銳就知道想要扭轉他的思想千難萬難。
可是楊志即將離開,韓銳忍不住拉著他又說:「哎,楊志兄弟,世道渾濁,官場上到處是鉤心鬥角。有時候樹挪死人挪活,總有機會實現夙願。為何不早早從這個泥潭脫身過上安穩日子?」
「安穩日子?」楊志愣了愣,隨即苦笑,又搖頭:「若洒家是尋常人,不入官場也好,與眾兄弟相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也是人生一幸事。」
說到這,楊志臉色肅然,又拿楊家將來說事兒:「可是我姓楊,又是楊家將後人。先祖曾經何等威望?為國盡忠,我楊家兒郎戰死沙場。我楊志又豈能退縮半步?豈能看著家族榮光沒落?」
「哎,兄弟,一路保重!」韓銳還想多說,最終沒有多說。命人取來一個包裹,塞入楊志懷裡:「兄弟,這是前幾天,我托人給你置辦了幾件衣裳。天各一方不知何時相見,卻仍是好兄弟。」
「這這…」楊志有些感動,可拎起包裹覺得沉甸甸的,又摸了摸發現硬邦邦的,猜到裡面是何物。他面露難色,推脫不受:「使不得,使不得。」
「兄弟,拿著吧,也算是我等一份心意。這東京城物價高昂,別當禮物送了去,以備不時之需。」韓銳拍拍楊志的肩膀,一副你不收下就是看不起韓某的樣子。扈三娘,杜心武等人附和著。「你就收下吧」「以後用得著」等話語不斷。
楊志見了,不好推辭,只能收下
眾人拱手與楊志作別,目送他下船離去。帶著挑夫混入人群,穿過碼頭區域,消失在一處街頭。
「哎,前方的路猶如岔路口,各有各的選擇。」韓銳收回視線,感慨萬千,他已經猜到楊志接下來的遭遇,冥冥之中的命運軌跡難以扭轉。
尤其是離開我這隻小蝴蝶後,又會回到原點。韓銳心裡自嘲地笑了笑,招呼眾人各自取來行李。只有劉鳳春沒有動,這個皮膚黝黑的敦實壯漢,性格憨厚,辦事穩重,留下來坐鎮船隊。
不多時,眾人再次齊聚甲板上。
連阮小七都背著個包裹,說要開開眼界。
「壞師兄,東京城這麼大,咱們現在去哪裡呀?」扈三娘扯住韓銳胳膊,四處張望,好奇地問。
女孩從小在陽穀縣長大,從未來過這東京城。如今第一次來,自然是興致盎然,好奇不已。別說是女人,阮小七,扈成,焦挺等人也差不多。
「哈哈哈,咱們人生地不熟,先找些地頭蛇領路。」韓銳在船上就有打算,不假思索地回應。
「啊,咱們去哪裡找地頭蛇?」
這些傢伙不是流氓就是痞子,壞得很。」
「這個嘛!你們跟我來便是,韓某早聽說京城有」
除了劉鳳春率領大多人手留守船隊。
韓銳領著二十來個護衛,騎馬帶著少量貨物出了碼頭區域。奔著寺廟宏偉的大相國寺方向而去。靠近船隻停泊的區域屬於鬧市街,運送貨物來裝船,或是從船上卸貨,嘈雜聲響,人來人往。
周邊幾條街道因此滋生出了許多相應產業鏈。飯館、麵館走幾步就有,街邊小商小販扯著嗓子喊著賣的東西。各色小吃,各類飾品,應有盡有。韓銳大手一揮,阮小七,焦挺買來肉串分發。
眾人一邊吃著,一邊打量京城。
據楊志說,東京城可以分為三環,皇宮,內城,外城。外城大多是普通百姓匯聚,民宅普遍不高,風格樣式與陽穀縣,鄆州等地方相差不大。
區別還是有的,就是街邊建築更加整齊,氣派。商鋪數量要多,商品能滿目,商隊隨處可見。像他們這種三十多匹好馬的隊伍也是平常得很。兩層或三層小樓並不少見,街口必然有酒樓
而且這些酒樓多是三層,占地廣,門前開闊,酒旗飄搖。論氣派程度不少更勝過陽穀縣韓家分樓。
而這就是小縣城與大都市的差別。
一行人中皆是首次來東京城,幾乎所有人好奇地東張西望。沿途所見所聞,感慨京城繁華。別說普通護衛,杜心武,郭雲深等人亦是如此。
唯獨韓銳最是清醒,只是驚訝,古代城池面積之大,古人構思巧妙等。這種繁華的東京城不入他的眼,後世鋼筋混凝土百層大樓見得太多了。
沿途從路人打探問路,七彎八拐來到酸棗門外。應該說是到了大相國寺在這裡的菜園子附近。
這片廢墟占地面積廣,斷壁殘垣,訴說著曾經的輝煌。楊志親口說過,這是當年面涅將軍狄青的府邸,因為戰功赫赫接連升官,做到了樞密副使。卻難逃文人集團的打壓,最終悲憤而亡。
家族受到牽連,也迅速沒落下去。
當年的府邸區域成為了菜園子,被大相國寺種菜。很難說,這是好是壞,只能感慨命運無常。
時值冬季,這片大菜園子綠油油一片,種滿了蔬菜。韓銳率隊來的時候,就跟他菜地有人勞作。除了衣著樸素的菜農,還有穿著僧衣的光頭。附近還有人大搞建設,在火礫灰燼邊上修房子。
而且看到燒毀的痕跡,前不久發生。
韓銳在馬上觀望,覺得那就是看管菜園子的屋舍。
「這不對呀!魯智深離開京城,把寺廟房子燒了?」
韓銳心中疑惑,他讓人下馬,只帶少數人過去問。
「這位小師傅,我等是從河東路來,受文殊院所託問詢。在大相國寺看菜園子的魯智深魯大師何在?」韓銳攔住一個和尚雙手合十,睜眼說瞎話。這讓邊上的扈三娘狂翻白眼,斜眼看某人。
「阿彌陀佛。」那和尚看起來二十來歲,還挺有禮,立刻雙手合十回應:「這位施主,本寺大半年前的確從文殊院來了個胖大和尚,負責看管菜園。只是…,兩個月前無故跑了,不知所蹤。」
「那不知魯大師前往何處?」
「這個我等也不知。」那小和尚搖頭嘆氣。
「魯大師離開前把房子燒了?」韓銳看著火礫灰燼。
「誰人指使?」
「呃,這個事關重大,施主還是切莫打聽為好。」
你不說老子也知道啊!
韓銳心中嘀咕著,這不就是高俅抓不到魯智深,一氣之下讓人把房子燒了,果然是這個撮鳥做壞事。不過這小和尚是出於好心,他連連稱是。
「小師傅,不知道常年徘徊在菜園附近的潑皮張三李四在否?」韓銳看了看菜園子的菜和忙著建房子的人群,裝作四下搜尋,又不經意地問。
「啊,施主說的可是過街老鼠張三,青草蛇李四?」那小和尚聽到張三,李四的名字神色一變。又見到韓銳點頭後,趕忙把他拉到一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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