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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老虎莫娜和傭兵團一眾大漢,給夏洛特施加了極大的壓力。
強大的氣場,讓人毫不懷疑她所說之話的真實性。
夏洛特有點慌,但不是特別慌。
這裡雖然是深淵,可巴卡街終究是黛安娜的地盤。
莫娜這頭母老虎再兇狠,在深淵終究還是在三大家族之下,這邊的動靜鬧大了,自然會有狐衛注意到。
不過胖虎的情況突然惡化,並且陷入昏迷,的確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夏洛特在胖虎身前蹲下,他的皮膚頗為乾燥,缺少彈性,眼球及兩頰下陷,眼壓低,掰開嘴巴,舌頭干紅,而且有著一股類似爛蘋果的臭味。
很明顯,胖虎是糖尿病酮症酸中毒了,陷入昏迷狀態,而且身體出現了明顯的脫水狀態。
「把他抬進去。」確認了病因,夏洛特也是不再耽擱,起身向著醫館裡走去。
「大姐。」倆負責抬擔架的獸人看向了莫娜。
莫娜看了看夏洛特的背影,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胖虎,一咬牙還是點頭道:「抬進去。」
能怎麼辦呢?
難道就看著胖虎躺在這裡死掉?
其他醫館已經不肯再接手胖虎,因為之前已經給他判定為神棄之人,死去才是他們能夠預見的事情。
夏洛特至少看起來還在試圖救他。
雖然她已經對他喪失了信心,可現在她還能信任誰呢?
「老闆,他……」薇薇安看著被抬進來的胖虎,以及外邊虎視眈眈的一群人,小聲問道:「她怎麼了?」
「糖尿病導致的酮症酸中毒。」夏洛特到了一大罐溫水,又加了點鹽巴調製了一罐淡鹽水遞給薇薇安:「給他餵下去,如果吞咽困難,你就引導水直接進入他的喉。」
「哦。」薇薇安點點頭,端著那個大罐子走到胖虎身旁,打量了一下他瘦了一大圈可依舊肥壯的身軀,只得向一旁兩位壯漢求助,幫忙把他扶起來,然後開始給他餵水。
正如夏洛特預料的那般,昏迷之後胖虎吞咽困難,她只好一邊餵水,一邊偷偷用魔法將水給他引渡進肚子裡。
另一邊,夏洛特則重新回到了煉藥室。
胖虎症狀很嚴重,必須要立刻降糖,否則可能會醒不過來。
胰島素是目前唯一的選擇。
夏洛特看著面前的五個盛著白色粉末的小杯子,卻是有些為難。
他以前接觸的都是胰島素注射液,粉末狀的胰島素還是第一次見。
「系統,能不能把備註給我打開?」夏洛特試著與系統溝通。
「鑑定服務,可按需開啟,一次收費1000銅幣!」系統的聲音響起。
夏洛特:「???」
這不是搶錢嗎?
猶豫了三秒,夏洛特一咬牙,還是選擇了開啟鑑定。
本著一次鑑定,終身受益的原則。
【胰島素,生物效價達標。】
隨著1000銅幣被扣除,夏洛特的視線之中,第二個杯子上出現了醒目的標註。
夏洛特將那個杯子拿起,裡邊是白色粉末。
哪怕已經單獨拿出來,可他肉眼依舊難以分辨出它與其他白色粉末的區別。
讓他欣喜的是,依靠著水系魔法師對水元素的操控性,直接對冰胰漿進行分離,從而獲得高純度的胰島素真的可行。
而且生物效價達標,意味著提取出來的胰島素有效,並未在提取過程中受損。
高級化工人員不好找,可低階的水系魔法師還是不難找的。
不是每一個水系魔法師都能成為醫師,只有其中少部分能夠施展治療術的,才會被挑選出來精心培養。
如果他打算量產胰島素,招募一名初級水系魔法師就夠用,應該不需要支付過高的工資。
簡化的工藝,能省去一大筆材料費,以及多餘工序的人工費用。
將少許粉末倒入水晶瓶中密封保存,他分辨不出各種白色粉末的區別,不意味著薇薇安也分辨不出來。
夏洛特緊接著將剩餘的胰島素進行稱量,並製成注射液。
胰島素本質上來說依舊是蛋白質,口服之後會被腸胃消化酶分解而失效,所以必須製成注射液,進行皮下注射。
一升冰胰漿制出來的胰島素有限,勉強能夠胖虎用,如果注射之後依舊沒能醒來,那還得繼續製造更多的胰島素。
千多斤的體量,不是夏洛特這個只給小貓小狗注射過胰島素的獸醫能把握的,他也只能摸索著來。
注射器倒是個問題,只能將前身用來給患者輸血的輸液管改造一下,暫且先用著。
如果要普及胰島素,那他還得把配套的注射器給弄出來,這樣才能達到推廣的作用和效果。
夏洛特剛把注射器改造好,薇薇安便著急忙慌的跑進煉藥室:「老闆,那患者喝了水,還是沒有醒來呢。」
「廢話,那是鹽水,又不是什麼仙藥,能醒來才有鬼呢。」夏洛特翻了個白眼,拿著注射器和調配好的胰島素注射液向外走去。
「你不會打算直接拿他試藥吧?」薇薇安小聲問道。
薇薇安先前配合著夏洛特提純胰島素,那一份份白色的粉末,就能治病救人了?
這可是從攪碎的牛胰里提取的東西,真能拿來治病嗎?
就連她都覺得不太靠譜。
外面站著的十幾個彪形大漢,屬實有些被她給嚇到了。
要是那患者死在醫館裡,這些人肯定會把醫館拆了吧?還可能把老闆打死。
那她和卡莎可就無家可歸了,最後可能還會被賣到安曼街去。
一想到這,薇薇安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這世上只有這一管特效藥。」夏洛特淡定的說道,快步走出了煉藥室。
石床旁,莫娜半跪在床邊,正悲傷地看著胖虎,輕撫著他的臉。
聽到動靜,她抬頭看向了夏洛特,抹去臉上的淚水,卻依舊忍不住哽咽道:「醫生,求你,救救他。」
先前的霸道和氣勢,在這一刻盡失,更像是一個沒了主心骨,無助的……母老虎。
餘威猶在,卻也讓人多了幾分憐憫。
一旁站著的倆獸人,對夏洛特卻是怒目而視,似乎已經認定了胖虎會變成這般模樣,都是夏洛特這個庸醫搞的鬼。
若不是大姐頭攔著,他們早已上前把他撕碎了。
「你很清楚,他的病本就無人可醫,只是恰巧讓我碰上了他的惡化期。」夏洛特來到病床前,看著莫娜道:「我現在也只能給他試試新藥,能不能救活他,我無法保證,需要你先確認,是否讓他用這個藥。」
沒錯,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扣在頭上的鍋給甩了,順便把接下來的治療風險轉移。
為什麼醫院做手術之前,要讓患者簽訂知情同意書?
不就是怕正常手術,卻沒能救活病人,遇上了蠻不講理要鬧事的家屬。
胖虎能不能活,夏洛特不清楚。
但要是不先講明白利害關係,這一針下去,人沒活過來。
那胖虎的死因,就會變成——死於針扎。
他可冤死了。
莫娜看著夏洛特手裡拿著的大針管和藥劑瓶,面露糾結之色。
「大姐頭,我看這小子不像個好人,哪有治病拿個針的?」一旁的狼人勸道:「我看就把他給撕了,咱們帶著老大換一家醫館。」
「就是,連魔法都不會的醫師,不就是出來招搖撞騙的嘛!」豹子頭獸人附和道,還衝著夏洛特咧了咧嘴,露出一口森然的尖牙,「小子,今天我們老大要是有事,你肯定是活不了的!」
倆獸人的話,把薇薇安這卡莎都嚇住了。
「我們最好去搬救兵,找黛安娜姐姐。」薇薇安在卡莎耳邊小聲道。
「門……被堵住了。」卡莎有些無助的回道。
薇薇安看了眼堵在門口的那一群獸人,也是絕望了。
那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夏洛特的藥能起效果了,她對此毫無信心。
門外,街坊們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
隔壁麵包鋪門口,在這當臨時工的諾拉擔憂的看著醫館,小聲問道:「貝拉太太,這是怎麼了?」
「看樣子,醫生有麻煩找上門了,這麼些大漢,他那小身板怎麼吃得消啊。」貝拉太太也是滿臉擔憂地說道。
「是虎頭幫的人,這可是深淵最頂尖的傭兵團之一,惹上他們,醫生可是有大麻煩了。」書店老闆也是晃悠到了麵包房錢,臉上同樣有些擔憂。
「醫生和黛安娜小姐不是關係挺好的嗎?要不要幫忙叫人?」貝拉太太的胖兒子探了個腦袋出來,提議道。
「那你還不趕緊去,醫生可是個好人。」貝拉太太拿拐杖戳了一下她的胖兒子,催促道。
「行行行,我這就去。」胖兒子摘了滿是麵粉的圍裙,向著遠處的錢莊跑去。
黛安娜小姐他肯定是見不著的,但找狐衛准沒錯。
醫館裡,夏洛特看都沒看那倆獸人一眼,平靜地和莫娜說道:「要不要用這藥,你自己決定,如果你要帶他去其他醫館求醫,我也不會攔著,如果還會有醫生收治的話。」
莫娜看著夏洛特,這個年輕的人類,有著不符合這個年紀和實力應有的心態。
若是尋常醫師,被她先前那頓威脅,以及這倆手下的恐嚇,恐怕早已嚇得尿了褲子,偏偏他像個沒事人一般,神情淡然,聲音平靜,沒有半分慌張。
甚至……她隱約覺得,他的神情之間似乎還透著幾分自信從容。
換一家醫館?
如果其他醫館敢收,能治,她也不會帶著胖虎來這了。
就連醫師協會的二長老都斷言神棄之人,深淵的醫館又有什麼辦法?
她只是沒辦法接受,好好的一個人,前兩天還能和她嘴賤嬉笑,突然一下子就倒了。
哪怕只是腿爛了,走不動道了,也應該還能再活一段時間啊!
所以她才認定是夏洛特給的藥出了問題,胖虎才會一下子掉了兩三百斤的體重,而且直接昏迷不醒。
兩手下還在一旁積極獻言,恨不得立刻上來把夏洛特給手撕了。
「閉嘴!」
莫娜突然冷聲喝道。
倆獸人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再出聲。
莫娜緩緩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形讓旁邊的兩個獸人相形見絀,自帶強大氣場。
她看著夏洛特,點了點頭:「用藥。」
她根本沒得選,只能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用他所謂的新藥,能夠救活胖虎。
「大姐頭……」倆獸人還想勸說。
莫娜一個冷眼掃過,倆人立馬把嘴閉上。
「胖虎活了,這件事我們就兩清,我照樣給你付醫藥費。」莫娜語氣低沉道:「他如果死了,我卸你一條腿。」
冰冷的殺意,猶如實質。
讓人毫不懷疑她話里的真實性。
夏洛特眉梢一挑,他是不是還得說聲謝謝,畢竟人家還給打了個折,從要命換成要一條腿了。
他本來還想還口價,低頭一看,胖虎的氣息是越來越弱了,眼看著就要沒了。
夏洛特也不顧上其他了,將藥劑倒入針筒,排出空氣,掀起胖虎的肚子上的衣服,好傢夥,一肚子的虎毛,只得用小刀先剔出一個可以下針的地方,倒上清洗藥劑消毒,針頭四十五度,扎入虎皮,然後將注射液緩緩注射進胖虎的皮下。
「這是什麼治療方法?扎針?」
「我就說這個醫生是個騙子,老大都這般模樣了,他還拿針羞辱他。」
「老大最好沒事,不然我要把這小子另一條腿也給卸了。」
門口圍著的獸人們小聲議論著,對於夏洛特根本沒有半點信任。
拔出針頭,夏洛特後退兩步,安靜的注視著躺在石床上的胖虎。
醫館裡外,這會也都靜了下來。
所有人屏氣凝神看著胖虎,期待著奇蹟出現。
薇薇安抓住了卡莎的手,緊張到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莫娜也是守在石床前,緊緊盯著胖虎,眼中滿是期盼。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可胖虎依舊昏迷不醒。
一轉眼,十分鐘過去了。
胖虎依舊躺在石床上,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
莫娜眼中的希冀也漸漸變成了絕望,她抬頭看著夏洛特,垂在身旁的手,彈出了如尖刀一般的利爪,冷漠的說道:「說吧,你要留哪一條腿。」
凜然的殺氣,將夏洛特瞬間鎖定。
夏洛特捏著雷暴術符咒的手全是汗,這張寶貴的五級符咒,並沒能給他帶來絲毫的安全感。
眼前的這個女人太強了,至少是六級的存在。
更何況外邊全是她的人,十幾個三級以上的獸人,虎視眈眈。
「主人!」卡莎滿眼擔心,就要衝上前去。
「卡莎,咱們打不過的。」薇薇安一隻手死死抱住她,另一隻手則摸出了早上剛得來的符咒,五級冰封術。
虎頭幫傭兵們,皆是憤恨的看著夏洛特,恨不得衝上來把他手撕了。
場間氣氛頓時變得無比焦灼。
任誰都知道,胖虎顯然是沒救了,那夏洛特這條腿今天肯定是卸定了。
虎頭幫在深淵,那可是響噹噹的傭兵團,便是三大家族也要給幾分面子。
莫娜向前走去,高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剛好將夏洛特籠罩。
這一刻,他顯得如此弱小而無助。
夏洛特的目光有些閃躲,向後退了一步,腦子裡想的卻是如果他偷襲殺了莫娜,能否帶著卡莎和薇薇安從後邊那群壯漢手裡活下去。
「呵,我倒要瞧瞧,在我的地盤,誰敢卸他的腿!」
就在這時,一道有些妖媚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莫娜的動作一頓,回頭向著門口看去。
圍在門口的獸人下意識的退開,身著冰藍色長裙,腳踩紅色高跟鞋的黛安娜邁步走了進來,先前氣焰囂張的兩個獸人像是見了貓的老鼠,慌忙低頭退到一旁。
門外還站著兩隊全副武裝的狐衛,只是往門前這麼一站,虎頭幫的那些傭兵們立馬退避三舍,不敢再往前湊。
「太好了!黛安娜姐姐來了!」薇薇安滿臉驚喜,把手裡的符咒趕緊塞了回去,同時抱住卡莎,「冷靜卡莎,我們沒事了。」
夏洛特看著進門來的黛安娜,同樣鬆了口氣,眼裡全是光。
這軟飯,可真香啊。
莫娜看著黛安娜,皺眉道:「黛安娜小姐,這是我和他的恩怨,希望你不要插手。」
「他是我的人,你今天卸他一條腿,明天你們虎頭幫就改名叫瘸腿幫吧。」黛安娜淡淡地說道。
虎頭幫眾人聞言,皆是面色劇變。
那張性感的小嘴,是怎麼用溫柔的語氣,說出如此可怕的話?!
這小子和黛安娜究竟是什麼關係?
竟然能讓她親自帶著兩隊狐衛趕來相救,而且對他們大姐頭說出這樣的狠話!
虎頭幫是兇猛,可這是在深淵的傭兵團裡邊矮個子拔的高個子。
真要和哈里曼家族這樣的老牌家族相比,他們是真不敢啊。
賈德森家族夠狠吧?還不是被眼前這個女人聯合杜魯家族給滅了。
可以說,在深淵這塊地界上,黛安娜才是最狠的那個女人。
莫娜看著黛安娜,下意識地握拳,鋒利的爪子刺進了肉里,刺痛感讓她稍稍清醒了些。
她可以殺了夏洛特,甚至可以殺了黛安娜。
可然後呢?
虎頭幫將不復存在。
他和胖虎幾十年心血,組建起來的傭兵團,將一夜之間付之東流。
可就這樣放過夏洛特,心裡卻也有些不甘,若不是他胡亂下藥和指使,胖虎也不至於如此快便……
「咳咳咳!誒?你們這是做啥呢?」
就在這時,伴著幾聲咳嗽,躺在石床上的胖虎突然坐起身來,環顧一圈,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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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人羊了,我估計也差不多了,就是還沒出症狀……
每天會儘量寫吧,只要身體不出現過於難受的症狀。
大家保重身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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