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無限世界當花瓶 第239章 (1更2更3更營養液17.2W加更)^^……

    測試廣告1        下一刻,  大門突然打開,一個瓷器一樣的小巧東西被從中丟了出來,路雨華誠惶誠恐接住那個和他有著相同長相的瓷娃娃,  他就像獲得了什麼重要寶物,拿到手的瞬間就把這個詭異的瓷娃娃往懷裡塞,  而後毫不猶豫地飛速跑路,  把唐寧一個人扔在這個詭異的地方。詞字閣 www.cizige.com

    這一系列的變故發生得太快,唐寧甚至都沒看清路雨華接住了什麼,就發現路雨華跑得連影都沒有了。

    什麼叫「您想要的人我給您送過來了」,  被送過來的唐寧緊張地盯著眼前那扇半開的門,門內一片漆黑,黑到像裝了一屋的墨水。

    這裡就......禁閉室了?

    唐寧下識往後退縮,  只不過還沒他找好方向跑路,身後怪物師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外人快離開!外人快離開這裡!!!」

    唐寧轉過頭,  看見一顆寫滿震怒的頭顱飛速朝他這邊沖了過來,  從額頭到脖頸的血管都一根根暴,  似乎有數小蛇爬在它長長的脖上。

    它移動的速度極快,  哪怕不第一次看到這一幕了,  唐寧的心在這一刻依然高高提——

    別過來!

    唐寧倉皇地轉過身要朝另外一側逃跑,  但突然之間,  身後有一股陰冷的力量傳來,似乎有一雙手摟住了唐寧的腰,讓唐寧的身朝後傾倒,  唐寧毫抵抗之力地墜入一片深沉黑暗。

    屋外陰冷的天光,  伴隨著怪物師的疾呼。

    「嘭。」

    禁閉室的大門猛然關上!

    陰冷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湧來,似乎化為了一股形的力量纏繞住唐寧的手腕、腳踝和腰肢。

    唐寧沒有任何防抗的餘地,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  只在與地面接觸時,唐寧並沒有想像中的疼痛,似乎有什麼東西柔軟的墊鋪在了地上。

    唐寧發出了一聲悶哼,他後背著地,懷裡裝著的瓷娃娃沒有摔碎,可唐寧嬌氣的肌膚讓他像一個瓷娃娃,身上被摔出了一點紅痕。

    唐寧迅速從地上爬了來,他按照記憶拼命朝房門所在的地方趕去,沒有什麼東西阻止他,只唐寧拉住門把手時,發現這間禁閉室法從內朝外打開,除非有人在外面開門,不然他可會被永遠困在這裡!

    這個恐怖的猜測讓唐寧心慌『亂』地握住了瓷娃娃,不過很快唐寧就想到這個瓷娃娃很有可禁閉室的怪物給他的,他連忙改換攥住符籙。

    這種符籙應該對怪物有用吧?

    唐寧的另外一隻手拿住了手機,他沒有立刻打開手機,而貼門站了一會兒。

    這裡很安靜,冰冷又寂靜,還黑得見不到一點光,如果有人長時間呆在這裡很有可會承受不住精神崩潰。

    冷靜。

    按照路雨華剛剛的說法,禁閉室的怪物想要見他,路雨華為了從怪物這裡得到些什麼把他騙過來。

    如果怪物想要殺他的話......

    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吧?

    而且唐寧還猜測禁閉室的怪物可和蘇安雲有某種關係,也許這個怪物就蘇安雲的負面體,想到蘇安雲,唐寧稍稍鎮定了下來。

    他又到了一會兒,還沒有到什麼特別的動靜,唐寧從袋裡取出手機調出手電筒模式,手機的光讓他看到這裡有什麼......

    慘白的光束照在了地面,唐寧看到了這上面鋪著厚重的紅地毯。

    這裡如牢獄一樣冰冷,哪怕鋪了一層地毯也法驅趕這種寒冷。

    唐寧手機光朝四周隨照,那光束灑落在黑暗中,唐寧睜大了眼睛,數關于禁閉室的恐怖畫面在他腦海中浮現,濃稠的黑暗,在黑暗中浮現的蒼白人偶、懸掛在眼前的小孩破舊衣物、倒在地上的巨大棺槨......

    唐寧連忙手機關上,生怕會驚動什麼詭異的東西,只不過雖然眼前重歸漆黑,可剛剛看到的東西卻揮之不去。

    人偶和燒焦一樣的小孩衣物倒沒有什麼特別的,不過那個棺材一樣的東西什麼?那個棺材裡不裝著禁閉室的怪物?好奇怪,為什麼怪物要用棺材裝著?

    唐寧緊張地吞咽了一下水,他仍舊站在門邊保持不動。

    ......

    另外一邊。

    食堂的後廚里,胖球一樣的鄭師艱難卡在門邊,進不去也出不來,它用自己黑漆漆的小眼睛看向了柏映雪,「來幫我一把。」

    柏映雪對鄭師恐怖的外形沒有任何排斥,她就像一位熱心的好孩那樣用力拉住了鄭師的手,勁鄭師往屋內拽。

    只這位怪物師的體型就一個直徑為兩米的球體,論如何都進不來廚房。

    在事情陷入僵局時,一隻手掌從排氣伸了進來,那手掌正常人的大小,只手臂卻長到嚇人,根本看不到它的肩膀在哪裡。

    原本還因為自己卡住氣鼓鼓的鄭師臉上重新浮現出了笑容,它笑得原本就小的眼睛現在更只剩下一條縫,「不錯,還小周師方便,做飯嘛,有手就,不過小周師另外一部的身體現在走到哪裡了?」

    在它詭異的笑聲中,屬於小周師的手在地上不斷摩挲,從地板上一點一點『摸』到了灶台,又『摸』到了一把菜刀。

    它抓住菜刀,猛然朝旁邊一剁,案板剁了兩半,菜刀也在它的巨力之下產生了豁。

    「錯了錯了。」鄭師遺憾道,它的小眼睛盯著那隻手:「你應該往那邊——」

    握住菜刀的手高高抬,朝著醬油猛然看去,瓶身碎裂,『液』體四濺開來,只把手帶過來的小周師顯然沒辦法聽到鄭師的聲音。

    「切錯了!」鄭師氣到小眼睛都張大了。

    菜刀的刀面猛然一轉,隱約倒映出了廚房間裡柏映雪的身影。

    正在焦急指導的鄭師見狀緩緩『露』出了一個笑容,「對,要切肉。」

    廚房間的門被氣球師臃腫的身體堵住了,處可逃的柏映雪看著那舉著菜刀的手不斷朝她『逼』近,在那菜刀要朝她砍下去的剎那,柏映雪從懷裡取出了一隻娃娃。

    說來也奇怪,那沒有長眼睛的手在這一刻停住了。

    不斷在笑的鄭師也安靜了下來。

    被柏映雪抓住的那隻娃娃......或許不太適合稱呼它為娃娃,因為它一個的形象。

    「真可惜,門衛爺爺吃不到小周師親自下廚做的東西了。」舉著娃娃的柏映雪平靜道。

    整個廚房間都死一般的寂靜。

    鄭師的小眼睛死死盯著柏映雪手裡的娃娃,柏映雪抱著這個人娃娃,她神情淡然道:「門衛爺爺,個多好的門衛,雖然也沒有特別好,但和很久以前那位門衛相比,應該算非常好吧?」

    兩個怪物都沒有回應她,柏映雪自顧自道:「我記得很久之前,我們這裡被強制配來了一個壞門衛,但當時沒有人知道他這麼壞,只有幾個孩,特別壞的孩,也許壞種天生都惺惺相惜的,他們有雷達可以配出同類,一個叫阿洲的壞孩,他特地去騙了鄭師你的未婚妻出去。」

    「結果啊,就這麼被糟蹋了。」柏映雪傷道:「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鄭師你早就結婚了吧,我還記得當初大家為了鼓勵鄭師你面對這一切,特地把這段經歷編了歌,大家唱歌給鄭師你聽的時候,鄭師你特別動,動到都暈過去了。」

    鄭師的表情變得扭曲,他對柏映雪吼道:「別說了!!!」

    如果眼睛可以噴火的話,柏映雪現在估計會被火燒了數次,只不過鄭師再氣,它也卡在門上進不來,因此柏映雪還夠面不改『色』道:「小周師啊,你真一個好人,好人的朋友也都好人,我記得小周師就有一個人很好的朋友。」

    「那個叔叔的人真的很好,我記得他的妻也很善良,可惜啊,他們生不出孩,小周師為了幫助自己的好朋友,特別在我們這裡千挑萬選,選中一個看來很好的好孩。」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饅頭被送回來了,不特地跑過來說謝謝小周師,還坦誠告訴小周師說那些事情都他自己乾的,說謝謝小周師給的機會,還問小周師不討厭自己朋友很久了,故把他送給您的朋友領養。」

    舉在柏映雪面前的刀開始抖動,刀光閃爍在柏映雪臉上,柏映雪嘆了一氣,「物以類聚人以群,小周師怎麼就沒想到,天天和阿洲玩在一的孩有多乖?」

    「如果早早想得到就好了,那樣小周師的好朋友個不至於開開心心領養了饅頭回去,又被他害到那個下場。」

    望著隨時都有可劈到自己臉上的刀,柏映雪冷冷道:「小周師,你現在要幹什麼?要刀揮向我嗎?」

    刀光閃爍在柏映雪冷冽的眼裡,她盯著隨時會帶走她『性』命的刀:「因為師們相信只有壞孩可以和壞孩和平共處,所以我被配到和她們一個寢室。」

    「可相信姐姐一直在陪著我、保護我,就說明我有病的壞孩嗎?」柏映雪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紅著眼,一字一句道:「你們總說我有病,告訴我姐姐早就和我爸爸媽媽一樣死在車禍里了!告訴我背上背著的不姐姐只我的娃娃!如果我不承認你們的話!我就有病的壞孩!」

    「現在我終於知道自己沒有姐姐了」一淚從柏映雪的眼裡流了出來,她紅著眼眶,倒映在刀身上的那雙眼睛比鄭師還像一個偏執的怪物。

    那持著刀的手緩緩鬆開,報廢的刀身滾落在地。

    「我也知道,我確變了壞孩。」柏映雪咧開唇角,她握住了眼前那隻空『盪』『盪』的手,「懲罰這一切吧,小周師,就像你們當初做的那樣。」

    ......

    握住瓷器的路雨華拼命朝食堂的方向奔跑,他跑得飛快比,他身後跟著數的孩,那些孩也在瘋狂追逐著他,一邊追一邊念道:「小華哥哥,小華哥哥,你不又要逃跑了?」

    路雨華沒有回應,他邁開步大步奔跑著,在力以赴的速度下,他的心跳得那麼快,那些多紛雜的人和物都被他拋在身後,可很多東西拋不掉的,那些並不環繞著他的聲音,而更深刻的東西,刺穿了他的大腦,像一根根鐵鉗扒開了他虛假的外衣。

    那些孩說,小華哥哥,孤兒院最狡詐的小孩。

    因為知道有問題的小孩在這裡會讓人更害怕一點,就假裝孤兒院禁閉室里有怪物,編造出了一整套完善的怪物傳聞,帶領大家一去用禁閉室的怪物嚇跑那群壞小孩。

    那些孩說,小華哥哥,孤兒院最冷漠的小孩。

    因為不敢正面和那些壞小孩爭執,即很好很好的朋友被打倒在地了,也裝作毫不在地離開,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如此冷漠,似乎那隻最不相干的陌生人。

    那些孩說,小華哥哥,孤兒院最膽小的小孩。

    因為害怕承擔太多,最終選擇了怯懦地逃跑。

    小華哥哥,總逃跑的小華哥哥。

    明明說好要保護那些弱小的孩,明明說過大家聚在一不會被那些壞孩欺負,明明答應了所有人,我們要一直一直在一,可在被新的爸爸媽媽選中那一刻,還毫不猶豫拋棄了大家。

    毫不猶豫離開了這裡。

    像縮頭烏龜一樣安安穩穩過了那麼多年,完忘記了當初的約定,忘記了那些朋友,長大後終於決定以義工的身份回到孤兒院,發現孤兒院早已不再的消息。

    「小華哥哥,你不又要逃跑了?」那一道道甩不開的童聲這樣問他。

    於路雨華顫抖地回答道:「對不。」

    「我不會再逃跑了。」

    那怯懦的眼淚從他通紅的眼裡流出,他一字一句道:「我會救下你們。」

    ......

    唐寧並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他站在門邊許久,但他不一直一動不動。

    又站了許久,確定自己打不開房門後,唐寧咬咬牙,決定去看看棺材裡有什麼,他按照剛記憶里的方位一步一步走去,每走一步唐寧都在提心弔膽,和瞎走在地雷陣中那樣。

    雖然後背冷汗一大把,唐寧還有驚險地走到了那棺材旁,在腳尖碰到堅硬的部後,唐寧立刻識趣地停下,他又屏住呼吸站了好久,在依然沒有受到什麼危機時,唐寧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拿了手機。

    比直接上手去『摸』,唐寧覺得還手機照一下更安一點,雖然也沒安到哪裡去。

    他心一橫,打開了手電筒模式,往那長長的棺材一照——

    好傢夥,居然銀一樣的材質做的棺材。

    唐寧只聽說過用什麼木、石頭、玉之類的東西做棺材,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似乎銀一般的材質做棺材。

    這棺材的蓋半開的,唐寧硬著頭皮往裡面一看,發現裡面躺著的好像也個相似材質做的人形雕塑因為手電光在太亮了,照在這種材質上乍一看只覺得白茫茫一片,很難看清那裡面躺著的什麼東西。

    在看清雕塑什麼的那一刻,唐寧的手機嘭得從掌心滑落,砸在地上。

    光束大剌剌照在天花板上,只有微弱的光照亮眼前雕塑的一側,可唐寧卻像毫察覺那般呆呆看向那冰冷的雕塑,就像信徒見到了活生生的神靈那樣呆滯。

    他呆怔看著和莫雲初一比一還原的雕塑,那個只存在於記憶里的身影躺在棺材一般的容器里,男人的唇角翹,似乎帶著一點從容的笑,銀一樣的材質讓它似乎閃爍著微光。

    這......

    唐寧的大腦一片空白。

    「莫......」唐寧甚至說不出完整的話,他一眨不眨盯著這精美的雕塑,這精緻的雕工讓莫雲初的每一根頭髮絲都清清楚楚,哪怕沒有其他顏『色』,也讓唐寧覺得這不什麼雕塑,而被冰雪封印般的愛人。

    他伏在棺材前,顫抖著伸出手去觸碰這個雕塑冰冷的外殼,修長的手指撫『摸』過雕塑雕刻著的完美唇形,摩挲過臉部的輪廓,落在根根明的睫『毛』上,那雙深邃富有魅力的眼睛緊閉的,不論唐寧觸碰與否,它都不會突然睜開眼,用溫柔深情的目光看著唐寧。

    唐寧的嘴唇動了動,卻法發出什麼聲音。

    怎麼會?禁閉室里怎麼會有這個?這究竟怎麼回事?!

    唐寧跪在棺槨前,像一位守靈的妻依偎在已死丈夫的懷中。

    有一股陰冷的力量爬上了他的腳踝,看來脆弱到極致的唐寧敏地把腳縮了來。

    可那陰冷的力量還在牽動著他,沉浸在濃郁悲傷和驚愕中的唐寧顫顫地抬眼睫,他朝另外一邊看去,借著餘光,唐寧看到了另外一座雕塑。

    唐寧再一次呆住了。

    那同樣一個做工精湛的雕塑,它低垂著頭顱,做出擁抱姿態似乎曾經緊緊抱住過什麼,雕塑所有的細節都做得比鮮活,譬如手背上迸的青筋,似乎在聲地告訴唐寧,這個存在曾經竭盡力挽留過什麼。

    這......?

    唐寧仰頭望著那張皎如日星的臉龐,很好看的一張臉,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的輪廓。

    唐寧站身,滿心震撼地走向這座屬於祁昀的雕塑,他記憶里的祁韻就像山間的雪,疏離冷淡,似乎一切都看不進眼裡,很少展『露』出失敗那樣的神情。

    可這個雕塑卻祁昀的神情定格在隱忍的痛苦上。

    這到底怎麼回事?!

    唐寧的腦『亂』糟糟的,他顫抖著手撿了地上的手機,唐寧光照進濃郁的黑暗,看到了第三個雕塑。

    十二旒冕冠遮住了一張俊美又不失威嚴的臉,唐寧仰頭,看著那個生來就讓人仰視的存在坐在高高的皇位上,百聊賴般用手支著下頜,另外一隻手從寬大的袖袍中探出,手掌伸向前方,仿佛在邀請著誰。

    哪怕不看這個雕塑身上複雜的衣服圖樣,光看對方所坐的座位,都會冒出什麼「價之寶」、「洪福齊天」之類的詞彙,這似乎已經不簡簡單單的雕塑了,蘊含著讓人不敢直視的力量。

    這宮鋆!


    唐寧已經猜到下一個雕塑什麼了,他光往黑暗中照,沒有他想像中那張屬於紹明縕的面容,只不過......

    唐寧看到了一條修長的魚尾,那魚尾充滿了動態的美,在魚尾周圍雕刻出了極其『逼』真的一圈圈漣漪,即這裡沒有河,也讓人聯想到這一條躍入水中的人魚尾巴。

    這紹明縕的尾巴。

    每一片鱗片都雕刻得栩栩如生,線條銳利的尾鰭上垂墜著一滴水珠,似乎隨時都要落下流淌在充滿光澤的魚鱗上。

    唐寧怔怔地望著魚尾旁反面朝上的貝殼,他快要法呼吸了。

    接下來就應該......

    光束繼續往後照,唐寧看到了半跪在地上的身影,那個雕塑似乎承受不住巨大的打擊以至於法站立,從脊柱上生出的黑蛇和雙手一同環住虛空中消失的存在。

    庚溪。

    這他脫離副本時庚溪的狀態嗎?

    唐寧有些不敢去看庚溪難過的容顏,他繼續握著手機朝更深處照,這裡一片令人顫慄的黑暗,連手機的光都照不穿。

    唐寧受到了袋裡裝著的娃娃在不斷震顫,似乎它們接收到了某種恐懼,試圖從唐寧懷裡掙扎出去。

    怎麼了?雕像呢?

    忽然間,唐寧僵直站在原地。

    因為他聽到從黑暗中傳來的一聲又一聲囈語,那聲音從四面八方的虛空傳來,鑽進他的耳朵和腦海——

    「見不到你的每一,每一秒,我都在想著你。」

    「我就要抓小寧回來??,永不放手。」

    「這一次,和我走吧。」

    「娘,我想要你。」

    「如果我放了你,那又有誰來救救我?」

    「小寧,你願嫁給我嗎?」

    ......

    那些不同聲線的聲音或高或低或遠或近在他腦海中迴響,一遍又一遍,最後混淆了同一道聲音——

    「留下來陪我。」

    「下來陪我。」

    「來陪我。」

    「陪我。」

    「......」

    異常的眩暈,黑暗之中,似乎有什麼存在擁抱住了唐寧,又像唐寧的思緒不停攪動,一幕幕他和他的王相處的畫面紛至沓來,一雙雙深情的眼睛,一句句深情的話語。

    唐寧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似乎站在漩渦中心,各種光怪陸離的事物從他周身繚繞而過,他看到莫雲初跪在地上親吻著他的足背,於他的腳就忽然軟了一下。

    他又看到祁昀抱著他,他按在了破舊的門板上,他看到了大紅的喜被,一截鮮紅的腰帶,他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黑『色』的魚尾,他看到黑『色』密林中一條黑蛇......

    唐寧搖搖晃晃倒在了毯上,就像醉酒的人那樣匍匐在地,『露』出來的一截腳踝在深紅的映襯下白到晃眼,手掌、脖頸以至於面容也同樣的雪白,這讓他宛如用紅絲絨盒盛著的脆弱藝術品。

    什麼?

    唐寧聽到耳邊傳來的冰冷又甜蜜的聲音,似乎在不斷敘述著病態的愛戀:「小寧......」

    如此纏綿,似乎有一根翎羽撫過唐寧的耳廓,泛了一連串酥麻。

    唐寧蜷縮在地上,一隻手捂住耳朵,一隻手捂住左胸,可那聲音還不肯放過他,總貼著他的耳朵說話,那一點酥癢好像要從耳廓爬上脖頸,刺得他肩膀都抬了,貼著小巧的耳垂。

    他的心跳得好快,出了一點薄汗的手掌捂住胸,那裡仿佛裝著一隻被抓住的雛鳥。

    「小寧。」它在黑暗中這麼呼喚著他的字。

    『迷』惘的唐寧也回應道:「......哥哥?」

    「小寧。」莫雲初溫柔又深情的呼喚,似乎在提醒他稱呼錯了人。

    唐寧緋紅『色』的臉埋進深紅的地毯上,他像幼貓一樣小聲叫道:「公。」耳垂紅到近乎滴血。

    「小寧。」祁韻冷冽的聲音,透著一點若有似的不滿,就像當初祁昀他抱出了寢室,在所有人面前詢問那樣。

    怎麼會?誰在說話?

    「祁昀......」唐寧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臉側,像和鴕鳥那樣把自己埋來。

    「娘。」唐寧的下頜被輕輕挑,他『露』出了仿佛喝醉一樣的臉,那日他和那個存在和交杯酒時,也這樣『迷』惘又引人沉醉的神情。

    「夫君......」唐寧輕輕叫了這一聲,有些羞恥地偏過頭,側著臉,那濃密的眼睫垂覆下來,他並不知道自己這個樣有多讓人想要去親吻。

    「小寧。」紹明縕的聲音仿佛從深沉的水底浮了上來,在唐寧的心間泛了一圈又一圈漣漪,他呼出了一氣濕漉漉的熱氣,「河神大人......」

    「小寧。」庚溪動聽的聲音響。

    唐寧蹙眉頭抬下頜,從下頜到脖頸的那處線條格外漂亮,讓人流連忘返,他的喉結微微滾動:「庚溪......」

    「小寧。」「小寧。」「......」

    好像喝醉了。

    唐寧蜷縮在了地上,他知道那些冰冷的雕塑都在他的身旁,他就像被神靈審判的罪人,又像被惡魔抓住腳踝拖入地獄沉淪。

    這什麼回事?

    不清楚。

    但在這種渾渾噩噩的黑暗中似乎讓人忘記許多煩惱,他見到了許多許多和王相處的畫面,他們一坐在飯桌前吃飯,對方做的菜總很好吃,他們在一看電影,他們擁抱在一,放肆親吻......

    「小寧,留下來陪我。」那聲音對他說。

    唐寧想說好。

    這裡有這麼多這麼多,這麼多他法描述的東西,窮盡的黑暗似乎都變了溫暖到令人落淚的光明,冰冷刺骨的溫度也仿佛了陽光一樣的暖。

    血凝結而的紅地毯,生機勃勃的紅,像四周延伸,他倒在這抹紅里,那彷徨的枝可依的靈魂似乎都找到了歸屬。

    他張開了唇。

    像發燒一樣的通紅。

    在這樣混沌的狀態中,他受到了一股灼熱和刺眼的明亮,唐寧微微睜開了眼,黑暗中仍舊什麼都看不清,只有一個東西在散發著光彩。

    他袋裡的那張符籙......

    「扔掉它。」那聲音在他耳邊柔聲道。

    唐寧就像鬼『迷』心竅一樣伸手抓住了那張符籙,那符籙纏在了瓷娃娃上,唐寧的指尖碰了幾下,沒立刻符籙撕扯下來。

    「扔掉它。」那聲音催促道。

    柔軟的手索『性』直接抓住了貼著符籙的瓷娃娃,往黑暗中一扔。

    「嘭。」似乎砸在了什麼堅硬的地方,嘩啦啦的碎響,如此清脆的聲音讓思緒如泥濘一樣的唐寧怔愣了一下。

    發生了什麼?

    唐寧就像酒醒的人,睜開了濕潤的眼睛,茫然地從那種恍惚眩暈的狀態中脫離了出來。

    剛剛發生了什麼?

    唐寧想要仔細回想,可他的腦海就像一團泥濘,那些思緒都攪在了一,就像一個喝斷片了的人法回想出自己喝醉時遭遇了什麼。

    似乎很溫暖的,又讓人目眩神『迷』的東西。

    唐寧愣愣地用手肘撐在地上,『摸』了一下自己滾燙的臉,在這個時候,唐寧發現自己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

    唐寧用碰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和耳根,燙得和生病了一樣。

    他所在的地方也沒有剛在想像中的那般溫暖柔軟,而堅硬的地面,即有一層厚厚的毯鋪著也冰冷的,不會讓人產生多少眷戀。

    他什麼時候倒下去的?

    唐寧整個人更茫然了,他的腦海中似乎閃過了一道道熟悉的面容,怎麼會突然想到這些?剛聽到的那個嘩啦啦的聲響又什麼?

    他記得自己在禁閉室看到了那些屬於王的雕像,莫雲初、祁昀、宮鋆、紹明縕、庚溪......然後?

    然後?

    對了!手機呢?手機在哪裡?!

    唐寧在這片黑暗中找不到多少安,他急需光亮去察看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什麼樣的,也許他的突然倒地讓手機也跟著掉在地上,還關掉了手電開關,唐寧在黑暗中只像盲人『摸』象一樣『摸』索。

    他的膝蓋抵在地上,在爬的過程中可磕到碰到紅腫了,不過現在唐寧完沒有心思注這些。

    「砰砰砰!」正在這時,一陣敲門聲從外面傳來。

    唐寧渾身僵住,像被人施展了什麼定身術,僵在黑暗一動不動。

    誰來了?!怪物師嗎?!

    他手伸進袋一『摸』,袋空空如也,沒有瓷娃娃,也沒有符籙,唐寧幾乎失去了所有的重要道具,如果這個時候有怪物進來,他會毫抵抗之力!

    在唐寧驚慌不安的注視下,那扇禁閉室的門被人從外往內打開了,光亮從外面涌了進來,背光站著的一道讓唐寧熟悉的高挺身影。

    「小寧。」來柔聲呼喚道。

    唐寧聽到了這溫和的聲音,那顆高高懸掛的心一下放回了胸膛,太好了!蘇安雲!這比他剛腦里閃過的各種恐怖怪物身影都要好!

    「哥哥!」唐寧連忙出聲主動透『露』自己的位置,雖然現在大門打開,只唐寧所處的地方卻法被光照到,讓唐寧法看清楚他周圍有什麼東西。

    蘇安雲聽到了唐寧的聲音,他立刻大步走了過來,伸手就要扶唐寧。

    「哥哥!你先幫我撿一下東西!」唐寧阻攔了蘇安雲抱他身的動作,他求助道:「我的手機、一張符籙、和那個你送我的瓷娃娃都不見了,應該就在附近,哥哥你幫我找一找。」

    蘇安雲在黑暗中快速撿了幾樣東西,他往唐寧手裡一塞,符籙和手機都被找到了,唐寧有點詫異蘇安雲的高效率,他不忘道:「還有那個瓷娃娃——」

    「來不及了,小寧。」蘇安雲沒再繼續幫唐寧尋找,他一把抱了唐寧,「我們現在就得走!」

    「怎麼了?」唐寧有點搞不靈清蘇安雲的語氣,怎麼表現的像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哥哥,那你送給我的瓷娃娃」

    「娃娃丟了,我可以再送你一個,但現在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孤兒院著火了!」

    什麼?!

    還試圖打開手電筒自己找瓷娃娃的唐寧聽到了蘇安雲這番話,一下就被這個重磅消息震驚到忘記了其他。

    發生什麼了?孤兒院怎麼著火了?!

    蘇安雲抱著唐寧往外走,他一下就走到了禁閉室的門,「我今天想來孤兒院做義工,卻發現聯繫不這裡的師,我覺很奇怪,就趕過來瞧瞧,沒想到剛來這裡就發現孤兒院了大火!」

    唐寧被蘇安雲抱著走出了黑暗陰冷的禁閉室,他呆呆看著眼前的一切,處不在的火焰和濃煙滾滾而來,讓整個天空都變得陰沉灰暗,仿佛世界末日即來臨。

    唐寧被空中的濃煙熏到嗆了一下,他聽到身後禁閉室大門自動關上的聲響,「啪嗒。」

    這個動靜讓唐寧從孤兒院著火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他抓住了蘇安雲的肩膀,看向那緊閉的大門道:「可哥哥,我剛剛不小心把瓷娃娃摔在地上了,我不知道它有沒有——」

    蘇安雲伸出手覆住了唐寧的嘴,他的手很大,一下就遮住了唐寧的小半張臉。

    正在著急的唐寧有點疑『惑』和茫然地看向蘇安雲,蘇安雲的面容乾淨,衣衫整潔,沒有一絲一毫從火海中奔來的狼狽,那漆黑的眸里還倒映著火光,閃爍不定的紅。

    「丟了就丟了,你喜歡的話,我以後再送你其他的瓷娃娃。」蘇安雲安慰道。

    唐寧有點茫然地看著此刻溫柔的蘇安雲,似乎與以往沒有什麼不同的蘇安雲。

    抱著他的身軀不冰冷的,仍舊溫暖,胸膛寬闊,很容易就讓人生出安,尤其在詭異的孤兒院中。

    可他總覺得......

    「只有你一個人來這裡嗎?還說你的朋友也在這裡?」蘇安雲輕聲問道,輕而易舉打斷了唐寧的思緒。

    對了,還有路雨華和柏映雪!

    唐寧想到那兩個不知道在搞什麼的隊友,他也顧不上剛察覺到的異樣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

    這場大火和這兩個人脫離不開干係,孤兒院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如果只有唐寧一個人,他或許不會冒著巨大威脅去尋找路雨華和柏映雪,但現在有蘇安雲的存在。

    「那我們去找找吧?」蘇安雲善解人道。

    唐寧連忙點頭。

    他們一離開了禁閉室。

    只留下禁閉室內的一地瓷器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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