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形式可以有很多種,不一定就要明刀明槍,打打殺殺。
必要的時候,經濟,貨幣,糧食,等等, 都可以作為武器。
其起到的效果往往也不比發動戰爭差。
當然,這些事情實施起來也沒那麼容易。
就好比拿糧食當武器,用大唐的糧食低價去衝擊吐蕃,打亂吐蕃內部的生態,聽起來很完美,但是萬一人家很聰明,不上套, 趁機囤糧呢?
你不是低價賣嗎?
好, 我先囤一波。
甚至我都不用囤很多, 我就囤個一年的,這樣一來真要是外部斷糧了,影響也不會很大,因為我還能挺一年,一年之後青稞又收穫了。
再退一步,就算餓死人了,那又能如何?
底層那些奴隸也配叫人嗎?
只要我不死。
只要不全都死光。
你能奈我何?
難不成你們還能打上來?
所以計謀都是好計謀,具體能起到什麼樣的效果歸根結底還是要看到底怎麼實施。
李二這會心裡也有數了。
誠然他其實不喜歡這些彎彎繞繞,若是可以,他更願意打上去,一波推平。
這樣才是武功,記載在史書上,後世好看。
但時機不成熟的情況下,他也不介意先玩玩這種小伎倆。
因為不論如何吐蕃都是虧損的。
只要上層的貴族享受,下層的子民就要受難,從而影響到人口, 戰力。
而作為貿易戰的發起方, 只要有交易, 大唐就賺,而且是血賺。
因為一斤糖沒準能換十頭羊。
一面大鏡子換來一百頭都不稀奇。
當初剛見到陳遠的時候就是,那是什麼都新鮮,什麼都是稀世珍寶。
就一面巴掌大的小鏡子,當初永嘉是給錢給奴隸,最後連自己都搭了進去。
是以也不再多說,接下來的時間該喝酒喝酒,該吃肉吃肉。
這也是很爽的一件事。
對於衣不蔽體的貧苦百姓而言,下雪不是什麼好事,可對於養尊處優上層人士,賞雪,賞梅,都是難得的雅事。
這天是在外面吃的,就在雪地里,寒梅下。
吃的也不是正經的飯菜,而是火鍋,一條條長案擺開, 上面各種各樣的新鮮蔬菜, 肉類, 鮮果,酒水,別提多麼痛快。
飯後堆堆雪人,寫寫字,彈彈琴……
這才叫生活。
沒有人生來是為了吃苦的,只是絕大多數人一生都在吃苦。
玩夠了回來開始準備禮品,轉天一早,便帶著孩子,攜鄭麗婉回長安。
對於鄭麗婉來說,這是一件很舒心的事情。
因為作為妾室,正常來講是不會有這種待遇的,尤其陳遠地位超然,非比尋常。
可他就是陪著她回來了,這是一種寵愛,也是一種榮耀。
這份殊榮,整個大唐恐怕也僅此一份,沒有第二家。
同樣,對於鄭仁基乃至整個滎陽鄭氏而言,這也是一份極大的榮耀。
說實話,鄭仁基壓根兒就沒想過陳遠會陪著女兒一起回來,哪怕出來親眼看見,都以為是在做夢。
只是時間到底還是不太充裕,是以沒有久留,就一天,轉天便回返驪山。
不過卻是把鄭麗婉父母也一同接上了,雖然留到過年不合適,可短暫的住幾日,陪一陪,順便吃個滿月酒也是不錯的。
此時村子裡也熱鬧起來。
別看平時不在,也很少跟長安的權貴們打交道,但陳遠的人緣是不錯的。
因為他跟任何人都沒有衝突,也因為種種原因,基本上都要巴吉他。
也因此,隨著他回歸的消息傳出,長安城到驪山的官道上,滿是送年禮的隊伍。
基本上都是嫡長子帶隊。
除此以外,也有一些學生,百姓,以及不那麼顯赫富貴的官員,自髮帶著年禮前來。
而接下來的滿月酒,更是一舉將氣氛推向了雲霄。
這大概是立唐以來從未有過的盛況,這一日禮花綻放,長安城到驪山的官道上車馬延綿,華蓋如雨。
皇室方面,大宗正親自帶隊,帶來了御賜的賀禮,各大親王府,郡王府,亦未曾落下。
一些平素交情就不錯的,如趙郡王李孝恭,更是親自到場。
朝堂之上,房玄齡,長孫無忌,李靖,魏徵,秦瓊,程咬金,等等,縱然政見不同,平日裡有齷蹉,這一天卻濟濟一堂。
又有不少學生,平民百姓,得到消息自發前來道賀。
而即便是沒有來的,也有不少人在家裡立了長生牌位,虔誠祈禱,衷心祝願。
對於鄭麗婉以及整個滎陽鄭氏而言,這自然也是莫大的殊榮。
因為如此之大的陣仗,某種程度上說,莫說一個妾室之女,便是公主都有所不及。
累也是真的累。
儘管以陳遠現在的身份,其實沒必要,但他還是堅持站在外面迎客。
等到開席,他也沒有穩坐釣魚台,只招待權貴對外面的人不聞不問,而是端著酒出來,一桌一桌的走。
這都還不算什麼。
頂多就是多了,腿軟,頭暈。
難纏的是那幫對他閨女有企圖的,還那么小呢,就想著將來帶走當兒媳婦,關鍵這種人還很多,說著說著,潑婦罵街一樣相互之間對罵扯皮。
最後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收場的,反正當他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萬籟俱靜。
看他醒來,長樂趕緊將他扶起,又給墊上枕頭,然後端來一碗溫熱的醒酒湯。
一口氣喝完,感覺舒服多了,沒那麼渴,頭也沒那麼痛。
緊跟著陳遠便問道:「幾點了?」
「快十二點了。」長樂微笑著看著陳遠,美麗的眸子一眨不眨。
陳遠低頭看了看:「???」
長樂呵呵一笑:「沒事,今天高興吧,喝那麼多?」
陳遠嘿然一笑:「還行,一般般高興。」
長樂輕笑,單手托腮:「那將來的某一天,要是咱們也有了孩子,陳大哥會不會也這麼高興?」
陳遠無語:「你這是在強行拉低我的道德底線,要是讓我爸知道,我怕是要坐輪椅。」
「那人家也沒說現在啊,說的是將來嘛,人家總是會長大的,早晚。」長樂笑吟吟說道,說完又繼續追問。
陳遠深吸一口氣,想了想,勾勾手指:「過來。」
長樂便乖乖你湊過來。
陳遠湊近:「會,沒準可能比今天還要高興。」
「真的?」長樂眨眨眼。
陳遠點頭:「嗯。」
長樂便笑了,湊到陳遠耳邊小聲道:「那人家今晚不走了,給夫君暖腳好不好?」
噝——
還真是個小妖精,饒是定力深厚,陳遠也差點沒扛住。
但最終還是忍了,笑呵呵說道:「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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