洶湧澎湃水流之中。
楊韌緊緊地抱住克萊爾,盡力不讓雙方被兇猛的洪流衝散。
冰冷的水流如兇猛巨獸般,裹挾著兩人渺小的身軀不停地翻滾著。
突然,他的後腦勺像是被什麼不明物體狠狠地撞擊了一下。
緊接著,楊韌眼前一黑,失去意識。
……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
楊韌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自己被人背了起來,晃晃悠悠走了好久。
在一個滿是水流聲的地方,被輕輕放了下來。
腦袋昏昏沉沉的,思維也有些模糊不清。
就像上了一整天的課,然後又熬夜寫小說,只睡了2-3個小時又醒來繼續上課。
隱約之間,他好像感覺到自己的胸口被一雙小手按著。
臉上有些痒痒的,隱隱約約還能聽到緊張的喘息聲。
微微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張細膩柔滑、掛滿晶瑩水珠且面色焦急的面龐。
克萊爾在對他做心肺復甦。
檢查口鼻,按壓胸部,然後微微抬起楊韌的腦袋…
人工呼吸。
感受著嘴唇上傳來的濕漉漉的軟嫩。
一瞬間的呆滯過後,楊韌識趣地閉上眼睛。
各種意義上來講,心肺復甦也是一種親親。
那就安靜地做一個人工呼吸享受者吧!
不過心肺復甦明明是心跳停止後才需要做的,我這明明還有心跳,她為什麼要給我做心肺復甦呢…?
是看我昏迷過去後一時心急了嗎…?
幾次人工呼吸過後,楊韌差點就要控制不住面部表情。
克萊爾的頭髮絲偶爾搭在他的臉上,酥酥麻麻,痒痒的。
好想一直被這麼做著心肺復甦…
不過,隨著克萊爾按壓他胸口的力度逐漸加大,楊韌忽然覺得有些吃不消了。
那股強大的力量讓他幾乎無法喘息,仿佛下一秒胸骨就要被壓斷。
無奈之下,他只得裝出一副缺氧許久後突然得到氧氣的模樣。
猛地大吸一口…空氣。
然後坐起身來,不斷喘著粗氣。
克萊爾見楊韌醒來,激動地一把抱住他的身軀。
「謝天謝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感受著身前柔軟的身軀,楊韌也伸出手輕輕抱住克萊爾。
有人邪惡計劃不知道第幾十次得逞了,我不說是誰。
轉頭看去,身旁是同樣在被進行物理喚醒的里昂。
不過,人工呼吸就免了吧…
此刻的他正在被艾略特不斷搖晃著肩膀。
克勞薩和另一名小隊長則是在喚醒其他士兵們。
很快,剩下的人也被喚醒。
忍痛告別與克萊爾的貼貼時刻,楊韌站起身來,望向克勞薩的小隊。
隊伍中似乎有人被水流給衝散了。
除去小隊長,此刻隊伍中只有8名士兵。
失蹤的似乎是那個名叫湯姆的班機,以及另一名步槍兵。
「我們在哪?」
抬頭望去,上方不遠處正是大壩的頂部。
隊伍所處的位置似乎是在…
之前那個圓柱形放水通道,向上四分之三部分的一個平台上。
頭頂上方的四個方形泄水口還源源不斷地有水流泄下來。
那兩名被咬傷的士兵已經出現了發燒的症狀,面色通紅,扶著一旁的牆壁不斷喘著粗氣。
「你們兩還行嗎?」
小隊長扶著兩人的胳膊詢問道。
「沒…沒事…」
兩人擺了擺手,示意還能戰鬥。
小隊長抿了抿嘴,但也沒說什麼。
「水位正在上漲!」
「沒時間休息了,快走!」
里昂注意到了水位已經逐漸漲到腳下的平台,大喊道。
但那些怪物們就像是特地在等待隊伍休整完畢。
剛走出沒幾步,水中又有大量的食人魚和伽馬獵人游來。
同時,頭頂上也有大量阿努比斯跳下。
「怪物、水流、黑暗…」
「真是夠令人絕望的。」
向來缺少言語的艾略特也不禁吐槽道。
「最起碼經歷了各種地獄般的場景,我們還活著。」
克勞薩回應了一句。
聽到克勞薩的話,楊韌一臉溺愛和期待地看向克萊爾:
「克萊爾,你該不會是一路把我背上來的吧…?」
克萊爾聳聳肩,回以一個無奈的目光:
「是啊,你可真夠重的…」
這話,怎麼感覺似曾相識。
我好像也在什麼地方說過?
怪物數量太多,又是伽馬獵人,又是食人魚,又是阿努比斯的。
眾人且戰且退,立刻朝著平台一旁的門衝去。
走在最後的一名士兵險些被阿努比斯一爪子撕成兩半,好在小隊長及時拉了他一把。
進入鐵門後,反手上鎖,讓那些怪物們自己撞門去。
「真不敢相信…瑪努艾拉居然是哈維爾的女兒…!」
暫時安全後,里昂不可置信地說道。
「情報里可沒提到,萬一是哈維爾的小情人呢?」
克勞薩嘴角一揚,自己都繃不住。
「找到她以後一定得好好問個明白,但我們的目標還是哈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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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掉以輕心!」
克勞薩繼續說著。
「是啊…」
里昂自言自語道。
隊伍繼續前進,來到那處旋轉樓梯。
下方已經完全被水淹沒,頭頂上就是之前眾人乘坐過的電梯。
推開門,眾人又回到了那處錯綜複雜的通道內。
「希望各位能有個好記憶。」
走在最前方的克勞薩說道。
沒了瑪努艾拉的帶領,這個地方確實不怎麼好出去。
黑暗的通道內,時不時蹦出來一兩隻阿努比斯。
眾人一扇門一扇門地探索著,在推開一扇門後,來到了水壩外面。
這裡是水壩的另一頭,群山環繞,下面是一條蜿蜒曲折的河流。
沒時間欣賞這景色,隊伍沿著防火樓梯向上,又回到水壩內。
走在最前方的楊韌推開門,眼前依然是一條錯綜複雜且黑暗的通道。
下一刻,頭頂上突然落下來兩隻看起來像是變異蟋蟀的怪物。
體型不大,也就一個成年人趴在地上那麼大。
「啊我操!」
被這麼大的蟋蟀跳臉,楊韌的昆蟲恐懼症立刻就奪取了整個大腦。
下意識後退撞到身後的克萊爾,並且差點一整個人倒進她的懷中。
後方的士兵們立刻上前,又是一陣槍聲大作後,兩隻蟋蟀當場被打爛。
「多大人了,怎麼還怕蟲子的。」
一旁的里昂看著被克萊爾雙手抱住腰間,呈60度後仰傾斜,幾乎一整個躺進她懷中的楊韌,差點笑出聲來。
雖然他也有點反胃這麼大的蟲子,但是這種時候當然是得狠狠嘲諷一下。
「咳咳…我只是被突然的跳臉給嚇到了而已。」
對此,楊韌只能強行辯解道,試圖緩和尷尬。
身後的克萊爾輕輕一拍楊韌的後背,他這才站直了身子恢復過來。
回過頭來一看,卻發現克萊爾也是滿臉笑容地望著他。
似乎同樣是在嘲笑他的膽小,又似乎是在回味剛剛奇妙的姿勢。
楊韌無奈地搖了搖頭。
自己在克萊爾心中的形象怕不是已經碎了一地了吧。
又是在通道內一番摸索後,隊伍終於回到了之前的那間電梯前。
水位已經漲到眾人腳下,隊伍一窩蜂地湧入電梯內。
隨後,眾人又回到了之前那個瑪努艾拉滑下排水道的地方。
隊伍正準備通過格柵板通道時。
排水道的最下方,一大群蝙蝠飛了上來。
這些蝙蝠的腦袋上像是長了一大堆腫瘤,血紅的一塊,噁心至極。
兩翼連接著身體側面的那一層皮膜上也布滿了紅色的筋絡。
同一時間,還有大量的伽馬獵人也從排水道最下方走上來。
「快走!」
狹小的格柵板通道根本不適合戰鬥。
眾人立刻奔跑著通過這裡,來到對面的機械室門外。
剛一進門,一陣悠揚的歌聲傳來。
「是瑪努艾拉!」
里昂驚喜地說道。
果不其然,瑪努艾拉就蹲坐在前方的拐角處,唱著那首搖籃曲。
聽到動靜,瑪努艾拉回過頭來。
「里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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