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次時空回溯。
方承魘回到了擊殺研究員沈祈靈的五天前,他明白,單憑自己一個人是無法與女殺手抗衡的,他需要去尋覓隊友。
他花了足足兩天的時間進一步搜集訊息,尋找女殺手的仇家,經歷了重重阻礙,最後終於通過靈魂寄生一名暗月成員了解到了女殺手的另一重身份——游隼。
游隼=羅斯蒙德
羅斯蒙德是假名……
方承魘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寄生渡風時女殺手對他演技進行諷刺的緣由,他當時完全抓錯重點了!
不過沒關係,一切都還能夠挽救。在這條時空線里,只有他一個人掌控全局。
方承魘記得骷髏會的頭兒蛞蝓和游隼之間隔著深仇大恨。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在回溯的第三天晚上,方承魘寄生了一名無依無靠的黑市電工給他的蠢貨搭檔「無月」報信,他知道無月空有一個腦子但完全轉不動,一定會相信電工的話並且上報蛞蝓。
這一次他學聰明了,沒再給游隼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他在逃跑的過程中又寄生了一名流浪漢,把電工的屍體拖到偏僻的五級居民舊樓區。
方承魘使用普羅米修斯噴火槍把電工化為了灰燼,然後把電工的骨灰衝進了公共廁所的馬桶。
這一次他要行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時空錨點的使用次數受靈感值限制,靈感值越高,穿越時空時受到的阻力就越小,定位越精準,對人體傷害的化解能力也越高。
50點是玩家靈感值的一條紅線,隨著靈感值的進一步消耗,玩家自身具備的超凡能力會變得難以控制,身體也會發生一系列奇怪的變化。一開始是耳鳴和流鼻血,再後來會演變成七竅流血和皮膚病,就和那些接受過進化的仿生人一樣。
如果靈感點低於20點,他們就會開始產生不可逆的變異,逐漸變成失去自我、癲狂可怖的怪物。
一旦靈感點歸零,基本上也就回天乏術,救不回來了。
第一步,利用蛞蝓刺殺研究員沈祈靈——完成。
第二步,將女殺手引入包圍圈,誅殺她——進行中。
方承魘像一隻等待無知小鹿落網的豺狗,齜牙咧嘴,眼珠子瞪著憤恨貪婪的精光。
他在巷子口焦躁不安地來回踱步,一邊抹從七竅里流出的血,一邊啃著手指甲,口中念念有詞,像是祈禱,又像是惡狠狠的詛咒。
「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不能再失敗了,我必須完美完成任務,否則就兌換不了靈感值了。哦,天哪,誰知道我到時候會變成什麼鬼東西?」
擁有剝奪能力的方承魘一直自詡為捕手,類似於自然界的獵豹、黑熊、眼鏡王蛇,無需群居而戰,他將自己視為一匹孤狼。
捕手面對獵物,從來都是前者追逐後者逃竄,可自從他遇到女殺手之後,一切都變了。回想自己屢次三番抱頭鼠竄的模樣,方承魘心底湧起一股強烈的怒氣與報復欲。
「是我不會借東風。」方承魘語氣堅定地嘀咕著。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殺死遊戲裡的其他npc,並剝奪他們的能力,但對陣女殺手時,他卻宛如踢中鋼板,毫無還手的餘地。
辣手無情,想來女殺手在遊戲之外的第一世界也是個冷血殘忍的傢伙,又或者她在第一世界本就是殺手或者國際僱傭兵什麼的,否則怎麼會在朝他開槍和捅他腰子的時候眼睛眨都不眨?
「系統。」到了關鍵時刻,方承魘還是有些不放心,「用我目前所有的經驗值兌換一把雷射手炮。」
「黑貓黑貓,聽到請回答。」通訊頻道這邊渡風正鉚足了勁呼喚隊友。
「滋滋滋……抱歉,剛剛出了些意外。」另一頭黑貓的語氣壓得很低,貌似在忌憚些什麼。
「你出什麼事了,剛剛為什麼會斷聯?」沈祈靈發問。
「三號點暴露了。」黑貓顯得焦躁不安,「偷襲三號點的人里有位熟人,我認出他了,是蛞蝓的手下。」
刺殺研究員「沈祈靈」,偷襲三號點,如果說前者有意外之嫌的話,那麼後者又當如何解釋呢?
系統的任務發布在研究員「沈祈靈」被刺後,而昨晚的刺殺源於一次泄密行動。
緊接著是相差沒有幾個小時的今早,有人第二次泄密,向蛞蝓透露了暗月三號點的位置。
這兩次的泄密者會是一個人嗎?又或者說指使這兩次泄密行動的幕後黑手會是同一個人嗎?
泄密者=幕後黑手=侵入者,這股強烈的直覺在沈祈靈心底瘋狂叫囂。
一切看似巧合的東西都是破碎的線索,拼接在一起之後就能看到真相的影子。
此刻的沈祈靈感覺自己已經窺到了那真相的一角。
除此了侵入者的問題外,沈祈靈還有一點搞不明白,那就是對方的意圖。
研究員沈祈靈隸屬司家的紫幽靈,而三號點則是暗月的隱藏據點,這位侵入者難不成手眼通天能在掌握司家動向的同時,還對暗月的秘密了如指掌?
沈祈靈打了個寒顫,多疑的老毛病又開始發作了,她不禁開始懷疑是組織內部有人背叛。
她冷冷地瞥了眼渡風。渡風咧著大牙朝她不要錢地笑了笑。
沈祈靈:扮豬吃老虎?
「黑貓,等一下,我這邊位置不方便,我們轉移之後再聯繫你。」沈祈靈對著通訊頻道那頭簡單交代了一番後連帶著渡風的耳機一同掐斷。
「游隼,怎麼了?」渡風眨著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滿是疑惑的瞅著她。
沈祈靈沒有回答,而是重新啟動摩托車,駛進了一條處於攝像頭死角的窄巷。
一進入窄巷,沈祈靈就揪住渡風的衣領將他猛推到牆角,從摩托車上抽出做過防反光處理的匕首,抵在他的胸口,「告訴我接受替身任務以來這些天你的所以行蹤路線和任務內容,並在說完後忘記這一幕。」
渡風驚愕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蠕動了兩下嘴巴之後被絕對掌控成功控制,開始按照要求複述一切。
沈祈靈緊攥著匕首,額角因為精神高度集中而布滿細汗。她在等待,等待渡風露出馬腳的瞬間,如果渡風真的是叛徒,她將毫不猶豫地將匕首捅進他的肺葉,緊接著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沈祈靈很難說清楚自己此刻的感受,她既希望渡風就是那個叛徒,又希望渡風清白,畢竟信息侵入這麼方便的反監控超凡能力不複製下來可惜了。
今天天氣有些陰沉,雪下得極大,在地面上投下簌簌的虛影,沈祈靈和渡風被摩天大樓投下的陰影完全遮蓋,不仔細瞧完全看不清他們臉上的表情。
「零說讓我一直跟著你,她說你是這次行動的關鍵。」渡風在絕對掌控的情況下說完了最後一句話,沈祈靈心情複雜地將匕首重新插回摩托車。
不是他……
渡風排除,還剩下黑貓和零待確認。
渡風知道的情報不多,根據沈祈靈對已有信息的整合,替身任務只不過是獻祭行動的幌子,零用替身計劃把她騙回來只是為了確保獻祭行動的絕對成功。
三天前的那名泄密者的「屍體」是被暗月安排在污水處理組的特勤員發現的,「屍體」被發現時已經是和一灘屎尿混合在一起的灰質粉末了,兇手使用了普羅米修斯噴火槍,但他的手法比較拙劣,還有些人體骨頭碎渣沒能處理乾淨。
暗月檢測員的報告顯示泄密的死者為一名北大區三號迴廊的黑市電工,光棍一個,紅心會所的常客。早年得罪過南大區的黑幫,靠著關係一路逃到北大區來的,但是前不久他上頭的人被清道夫給滅了,現在他無依無靠只能接些零散活過日子。
泄密者被滅口有兩種原因,一為身份暴露被仇家發現,二為泄密純屬遭人威逼或是利用,並非自願。
會是哪一種呢?
如果是第一種原因,又是哪方勢力滅了電工的口呢?司家?聯邦?
不可能,如果司家和聯邦提前發現電工的企圖,更可能是想引蛇出洞,藉機除掉蛞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不是司家和聯邦,還能是哪個組織?反抗軍不可能在任務即將成功之際對自己人出手,暗月的話……倒是有可能,畢竟零那個傢伙精於算計,他說自己是在得知泄密信息之後才決定升級任務的,但誰又能保證這一切不是他的手筆?他自謀自劃,只是為了剷除蛞蝓。
可他就算自導自演一齣好戲,出賣三號點也是完全沒必要的,引出蛞蝓的目的他已經達到了,接下來只要按部就班藉助聯邦狙殺蛞蝓即可,完全沒必要搭上一處辛苦建立的據點。
所以……是第二種可能性,黑市電工不過是先被利用後又被滅口的倒霉蛋。
沈祈靈的直覺被變向驗證,她肯定,這兩件事的幕後黑手一定是那名侵入者!
但那名幕後黑手貌似又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這一點與他同時掌握多方情報的事實不符……
「游隼,游隼,你在發什麼呆呢?黑貓剛剛發信息問我們現在在哪?他說趕到東北角空氣進化循環系統最起碼一個小時車程,我們趕不上,讓我們該走傳送門。」
渡風抬手在沈祈靈眼前晃了又晃,好半天才把她的思緒拉回來。
「我在思考三號點暴露的原因。」沈祈靈吧拉開他的手,重新走向摩托車。
渡風咂了咂嘴,他是想不明白的,只能撓撓後腦勺。這不撓不知道,一撓嚇一跳。
沈祈靈聽到身後的渡風驚呼「哎呦」,尋聲望去時沒看到人,視線放低才在地面上瞧見蜷成一團捂著後腦勺喪頭耷腦的渡風。
「你做什麼?」沈祈靈皺了皺眉。
渡風疼得直吸氣,「你離遠點,游隼,這牆會打人。」他委屈巴巴開口,「我剛剛只是靠著它,後腦勺就莫名其妙磕出好大一個包。」
渡風委屈得能一次干下三份豬排飯,沈祈靈沉默了,包……應該是她剛剛揪衣領頂牆上的時候撞出來的吧。
因為沈祈靈剛剛使用絕對掌控對渡風下達指令時附加了一句遺忘命令,所以他現在才會什麼都記不清了。
沈祈靈:這能力不錯,未來可以著重發展。
她從窄巷中挪出摩托車,重新跨上,對渡風囑咐了一句,「上車,任務結束後帶你去吃豬排飯。」
「真噠!」渡風的眼睛裡一閃一閃亮著小星星,也不管之前被急剎車撞出鼻血的慘案,直接樂呵呵再次送上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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