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蛇也視景昭為宿敵。
高高揚著腦袋,一直朝他吐蛇信子。
一人一蛇對峙許久,景昭握緊了長刀,先發制人。
他揚起刀來,用力瞬間朝著那蛇劈過去。同一時間,那條蛇躍身一縱而起,迎著景昭的面門撲來。
景昭從沒有斗過蛇。
見蛇飛起來,更是第一次!
他心中直呼:臥槽!
揚在空中的長刀瞬間停頓了半秒,可就是這瞬間的功夫,那條蛇一躍而上,纏在了景昭的脖子上。
同樣的姿勢!同樣的位置!
景昭心中鬱悶,他難道要敗在同一條蛇手下,兩次?!
那蛇和他就半公分的距離,吐出的蛇信子每一次試探都幾乎觸碰到景昭的皮膚。它現在整個身子都盤繞在景昭的脖子上。
那種近距離的冰冷的、滑膩的觸感讓他感到噁心,從生理上的排斥。
景昭手中握著刀卻無用武之處。他目光一轉,想來便只剩下最後一個辦法。
他將手中的刀直接扔了出去,目光往下一掃,找准它菊花的位置。景昭在心中暗暗數到:三、二、一!
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朝著腹部那片軟鱗之下,菊花所在狠狠戳下。
傳言,打蛇打七寸。
但事實上,莫說一條蛇七寸的位置難以尋找,就是找到了,要想通過七寸制服一條蛇也並非易事。
這都是山中的獵戶說出來欺騙外行人的。
景昭是個廚子,他雖然不喜歡蛇,但很清楚一條蛇最薄弱的就是下腹,鱗片極軟,而且菊花易捅。
瞬間,那條蛇彈跳起來,整個身體反攻,繃直如同一彎弦月。景昭乘勢雙手一前一後捏住它的兩端,狠狠往地上一扔。
那條蛇忸怩著身體在空中打了好幾個旋兒,重重砸在地上,它摔得有些暈乎,竟然在地上斜斜歪歪的扭動了好幾次,才終於緩過勁來。
目光極幽怨的盯著景昭,徘徊著卻不敢再朝他進攻。
景昭輕哼了一聲,已然不打算再和它糾纏。
他手上和脖子上還沾著些滑膩的黏液,渾身散發著蛇身上特有的那種腥臭的類似泥土的氣味。
噁心得不行,他飛快撿起地上的長刀,就準備開溜。
可就在彎身的時候,一雙純黑錦面長靴出現在他眼前。
景昭順著靴子一點點往上抬頭看去,不出意外的對上了祭司那張一半油墨一半土黃色的陰沉的臉。
景昭尬笑了兩聲,「好巧啊。」
心中卻暗道:都怪這條該死的蛇,一次次壞他好事,耽誤了他逃跑的時間,現在想跑也跑不掉了
他撿起地上的刀,猶豫了片刻,又放了回去,緩緩起身,祭司出現的瞬間,還有數十鄉兵,人手提著一把短刀,把他圍在中間。
景昭一向理智,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
武器什麼的,該放下就得學會放下。
祭司陰冷的臉色死死盯著顧景昭,那條黑白花紋的蛇也慢悠悠的爬回祭司手上。
它目光挑釁,似乎在嘲笑景昭。
這小人得意的面孔!
祭司一揮手,立刻有人上前鉗住景昭雙手,「將他綁到刑架上。」
祭司漫不經心踱步到刑架面前,景昭雙手雙腳都被牢牢綁縛,這次,他連動一下都困難。
「你被小花咬了一口,絕對活不過兩個時辰,我且看你自取滅亡,看你還如何編謊騙人。」
景昭暗暗一笑,落後了吧,給你這個兩千年前的人見識見識,什麼他麼的叫做血清!
面上他只裝著一副平靜的表情。
「祭司大人,我早就說過,你是授天神之命,我也一樣;我在這塵世的事情還沒做完,天神庇佑,我死不了。」
他一字一頓,話說的十分自信。
祭司輕聲哼笑,顯然是覺得景昭在說大話。
他的小花從蛇窩裡爬出來就是吃別的蛇長大的,到如今被它咬過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但絕無一人生還。
毒性之強,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他從小就將它養在身邊,它已經認主。這世界上,除他之外,小花會無差別的攻擊任何人!
祭司涼涼的看著景昭,「希望你的命真如你所說的那麼長久,我兩個時辰之後再來看你。」
祭司心中很清楚,其實要不了兩個時辰,顧景昭就會毒發,毒發之時他渾身都會又痛又癢,身上的皮膚會一寸一寸變得紫黑。
毒液滲入血液裡面,啃食著他每一寸血肉,直到最後,他會經脈逆行,暴斃而亡。
看著祭司遠走的背影,景昭微微嘆氣。
他暫時是死不了了,卻很難說兩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他又遠遠的眺望向大路通往下溪的方向,也不知道安南淮有沒有回到下溪,告訴阿寧這裡發生的事情。
阿寧又會作何選擇,他會來救自己嗎?
顧景昭不知道,他想不出結果。
那廂。
安南淮回到下溪後將事情的經過同阿寧說了一遍。
阿寧正在練兵,他點頭應了一聲:「知道了。」
他的反應太冷靜,平靜的讓安南淮一時失了主意。
「寧先生,我們要去營救顧先生嗎?他被祭司抓住了,現在生死未卜。祭司恨他入骨,很難說不會對他下毒手。我是怕若我們去晚了,顧先生」
阿寧黑曜石般的瞳仁直直看著面前的士兵,他走到隊伍中糾正了幾人的動作。冷聲道:「繼續。」
「寧先生!」安南淮著急了,大聲喊到,他強行將人從隊伍中拉出來。
「你不能不管顧先生的死活啊!」
阿寧淡淡轉過眸子,看向他:「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若是能救,你看到顧黑庖被人帶走的時候,就該去救人了,可你什麼也沒做,難道不是因為救不了嗎?」
安南淮一咯噔,他暗暗垂眸:「我是沒有辦法,但您」
「無解。」
阿寧淡淡回了他兩個字,打斷他後面的話。
「我要繼續練兵了,顧黑庖今日回不來,你去告訴清,讓她把飯食做好,供士兵飲食。」
安南淮聽罷,不敢相信的看著阿寧。全然沒想到這話會從他口中說出。
他向來是最在乎顧景昭的那個。可今日,這反應,不說在乎,如同一個陌生人一般,冷淡的讓人心寒!
「寧先生,我真是看錯你了!」安南淮狠狠一哼聲,抬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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