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輝一行人回去尋柳姮娥的寄身髮簪,原本熱鬧的觀中瞬間清冷下來。
張修緣將目光轉移到陸昭昭一行人身上,拱手問道:「太虛觀中除貧道外並無旁人,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陸道友海涵。」
「道長客氣了…」
陸昭昭亦是拱手回禮,笑道:「今日攜人冒昧來訪,偶遇他人求醫,我還擔心會叨擾道長呢。」
「客氣了…」
張修緣客套一番,也想不出她來此有何目的,便直言問道:「不知陸道友來此有何貴幹?」
陸昭昭俏皮的眨眨眼睛,笑問道:「難道無事就不能拜訪一番?」
「」
「開個玩笑,還望道長莫要在意。」
陸昭昭見他愕然,面色一正的解釋道:「昨日手下之人冒犯了張道長,我已經略作小懲,今日特意帶來賠罪。」
金傳昌順勢從其身後走出,用那裹著布條的手拱手賠笑道:「小人自知御下無方,特來向道長請罪。」
「」
張修緣見其手上還裹著浸血的布條,能明顯看出左手缺了兩指,也知那所謂的『小懲』是什麼了。
他知道賭坊害人,也知道賭狗咎由自取,雖說這兩者屬於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因果關係,但這些都與自己無關。
他也知道自己只是一個秉持念頭通達的局外之人罷了,故而也不想與金傳昌這類人扯上什麼因果…
陸昭昭見他默然以對,似是也看出了他的想法,擺擺手示意金傳昌退下去,扯開話題道:「昨日聽聞張陽明道長仙逝,恰好我亦敬仰『太虛上人』威名許久,順便來祭拜一番,還望道長莫要見怪。」
「陸道友言重了…」
張修緣微微頷首,說道:「若路道友是帶人來賠罪請罪的,那大可不必;若路道友是來祭拜家師的,那貧道歡迎。」
「自然是祭拜太虛上人的…」
陸昭昭應完轉身看向金傳昌等人,交代道:「把祭拜的東西留下,你們先回去吧。」
「小姐」
「嗯?」
「是…是」
金傳昌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陸昭昭的眼神後,心神一緊,緊忙吩咐旁人將擔中祭拜所用的火紙、吃食、酒水放了下來,隨即帶人離去…
陸昭昭見他們離去,自行提起最重的食盒與酒水,見已無空手提那火紙,笑道:「小女子身單力薄,只能提這些東西,能否請道長代勞,幫忙拿些火紙?」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張修緣見她確實有心祭拜自家師父,欣然幫忙提著火紙,伸手示意後領著她往後山而去…
一旁的柳姮娥見兩人去祭拜什麼人了,就把自己扔在這,緊忙喊道:「道長你別走啊!道長!我也能幫你提點東西!我也要去祭拜!」
「不必勞煩柳姑娘了…」
張修緣聞言回頭瞥了她一眼,說道:「大榕樹下陰氣充沛,柳姑娘在此歇息就行,貧道去去就回。」
「那你倒是幫我解開穴道啊」
柳姮娥所附身趙玉恆被封住了周身的穴位,而現在是白日,她的寄生之物又沒在邊上,也不好離體…
見得不到回應,她只能僵在原地瞪著眼睛目送兩人背影遠去…
她心底憋著怨氣,陰陽怪氣的嘀咕著:「呵~方才還孤人寡鬼同處一觀多有不便,現在就孤男寡女的去了後山,這小牛鼻子還挺能裝的!」
「」
後山上…
陸昭昭回頭瞥了眼觀中方位,憋著笑意的說道:「道長未給那柳姮娥解開穴道,她現在應該氣壞了。」
「貧道故意的…」
張修緣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解釋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她是鬼類,此番正好試探一下她是否真如所說的那般神清智明。」
「原來如此…」
陸昭昭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道長既對那柳姮娥有所防備,又為何答應她借宿在觀中修行的請求?」
「這是兩碼事…」
張修緣搖搖頭,說道:「其一,貧道事前曾答應過她儘量滿足能做到且又合理的要求;其二,她雖是鬼類,但若真如所說的那般神清智明,多年來並未害人,借宿此間修行也不無不可。」
「道長大善…」
陸昭昭猶豫一番,說道:「但她畢竟是鬼類,借宿此間的事若是被有心人傳出去,恐怕會影響道長這太虛觀的香火。」
「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
張修緣嘆了口氣,隨口道:「於貧道而言,人和鬼並沒有什麼區別,她是人也好,鬼也罷,想借宿此間修行貧道都會試探;至於香火」
他聲音頓了頓,笑道:「隨緣…」
「梧高鳳必至,花香蝶自來。好一個隨緣!」
陸昭昭笑著恭維一句,打趣道:「以道長這般心性,這般修為,假以時日,道長這太虛觀必會名揚天下,香客蜂擁。」
「名揚天下,香客蜂擁,皆非我所求。」
「那道長所求什麼?」
「所求的無非是個念頭通達…」
「」
後山小路上,兩人一路閒聊,不知不覺中便到了張陽明的墓前。
張修緣在墳前行禮祭拜,笑道:「弟子又來叨擾您老人家了,身邊這位陸姑娘敬仰您老人家的威名,今日特來祭拜。」
說罷,坐在一旁燒起了火紙…
而陸昭昭則是放下手中食盒,將其中用於祭拜的菜碟擺放在墓碑前,又倒上酒水,這才起身行禮,正色道:「末學後進陸昭昭,特來祭拜前輩。」
隨即也坐到一旁,燒起了火紙…
火光搖曳,青煙裊裊,兩人在墓前自顧自的燒著火紙,除了後山偶爾傳出的鳥雀啼鳴聲外,一時寂靜無聲。
待兩打火紙燒完…
陸昭昭看了看四周景色,笑道:「方才那柳姮娥說的不錯,這太虛觀乃是陰陽交匯之處,景色秀美,風光宜人,當屬福地。」
「路道友說笑了…」
張修緣搖搖頭,隨口應道:「這荒山野嶺的,如何比得了那些仙山靈海,洞天福地?」
「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陸昭昭笑道:「我曾聽長輩無意提起過,說一些古修士在靜心清修時也會影響周邊環境,修為高深者甚至可以合天地之造化,開闢洞天福地。」
她聲音頓了頓,打趣道:「假以時日,道長若能證得真仙之位,未嘗不可將這太虛觀打造成真仙洞府。」
「哈哈哈哈~」
張修緣聞言開懷大笑,暗想自己有小烏龜傍身,說不定還真能試試,心中雖有些期待,嘴上卻笑道:「貧道才疏學淺,何德何能證那真仙之位?」
「總歸有個盼頭不是?」
「那就借陸道友吉言了…」
「若是真有那天,還望道長莫忘今日之情,提攜小女子一二才是。」
陸昭昭抿著唇角失笑,見自己此番祭拜已贏得對方好感,又想到教主傳下的聖諭,當下話鋒一轉的咋舌道:「其實我有一事費解,不知道長能否解惑?」
「哦?」
張修緣問道:「卻不知何事?」
陸昭昭故作費解之態的問道:「據我所知,張陽明道長早年間便已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先天境武道高人了,說是功至造化也不為過。按理說,這等修為即便未踏仙途,也能輕鬆活過百年才是,為何張道長仙逝的這般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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