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葉孤城當世兩大劍客,宛如兩顆照耀夜空上的星,其餘劍客與他們一比,便如螢火般黯淡。
但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何況身為劍客,又有誰不帶著三分傲氣。
陸小鳳馳名中原,又是西門吹雪的朋友,自然許多劍客便將主意打在了他身上。
似今天這種事,已經發生過不少次了,他已見怪不怪。
陸小鳳思忖片刻道:「你們這般人物,皆已攀登劍術頂,任何一個微小的誤差,都可能是勝負的關鍵,我又怎敢妄下結論。」
蘇昂搖頭道:「雖是實話,也是廢話。」
陸小鳳道:「不過我唯一肯定的是,你對劍沒有西門吹雪那般虔誠,他將劍視為生命,為劍而生,為劍而死。」
蘇昂聳了聳肩道:「這倒不錯。」
如今,靈犀一指已經見過,蘇昂對陸小鳳便沒有多少興趣,正要轉身離開。
碎裂聲響起,窗戶破碎,大門洞開,又有三個人到來,這三個人都很有名氣,陸小鳳和蘇昂也都認得,一個是「玉面郎君」柳余恨,一個是「斷腸劍客」蕭秋雨,還有一個叫「千里獨行」獨孤方。
這三人就算不是江湖上最孤僻,最古怪的人,也差不多了,今天竟然同時出現。
他們看了陸小鳳一眼,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又各自站在門、窗口等位置,一言不發。
蘇昂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是來找你的。」
陸小鳳點點頭:「看出來了。」
蘇昂道:想必你有麻煩了,這三人的武功都很不錯,都有些名氣。可他們卻聯手找上了你,那自然是有事要拜託你。而且這件事一定麻煩得很,棘手的很。」
「我這人最討厭麻煩了,無論他們要我做什麼,我都不答應。」陸小鳳搖了搖頭。
「呵呵。」蘇昂笑了笑。
他知道陸小鳳喜歡麻煩事,而且越麻越好。蘇昂不想去管這件事,拔腿就向門口走去。
廂房的大門已經破碎,「玉面判官」柳余恨守在門口。
蘇昂正要離開時,柳余恨忽然右手一展,將蘇昂攔下,喉嚨里發出一連串刀刮鐵鏽般的聲音:「公主來之前,誰也不准走。」
蘇昂笑道:「我非要走,又如何?」
玉面郎君在蘇昂的面上一掃,忽然眼睛中閃過一絲異芒:「我認出你了,你是江湖中風頭正盛的蘇昂?」
蘇昂點了點頭,饒有興趣的在玉面郎君全身上下掃了一掃,這位玉面郎君的左面臉頰被人削去一半,傷口乾癟收縮,把他的鼻子眼睛歪歪斜斜的扯了過來。右眼只剩下一個又黑又深的洞,額角被人用刀鋒劃出一個大大的「十」字,雙手齊腕砍斷。現在右腕裝著個寒光閃閃的鐵鉤,左腕上裝著的卻是個比人頭還大的鐵球。
就算是刀疤從左耳直劃到右嘴角,左耳缺了半邊的『鐵面判官』,也要比他英俊瀟灑,比他更像「玉面郎君」。
「多情自古空餘恨,往事如煙不堪提。如今的『玉面郎君』早已死了,只有柳余恨還活著。」玉面郎君嘆息了一聲,他一說話,被削掉的半邊臉就在不停的抽動,仿佛是在哭,又仿佛是在笑。
他忽然抬起頭,面上流露出猙獰、惡毒的表情:「你想不想知道,我這張臉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蘇昂搖了搖頭:「不想。」
柳余恨卻露出比惡鬼還要可怖的笑容:「你馬上就知道了!」
最後一個「了」字說完,他右腕上的鐵鉤,已經閃電般朝蘇昂的面上鉤了過來。
勾魂手的銀鉤很快,可和柳余恨的銀鉤一比,卻仿佛蝸牛爬一樣。
柳余恨臉上猶自帶著獰笑,獨眼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光芒,他似乎已經看到蘇昂臉被勾的血肉淋漓的景象。
忽的,一隻手掌已忽的按在柳余恨胸口真氣一吐,他臉色煞白,吐血到飛,整個人直接從二樓跌了下去,引得樓下一片驚呼。
「我說了不想知道,為何偏要勉強,有時候太過固執,可不太好。」蘇昂袍袖一甩,頭也不回的離開。
就在此時,原本面無表情的『斷腸劍客』蕭秋雨目光一厲,劍光閃動,掌中短劍忽的朝蘇昂的後背刺了過來。
去勢又急又快,偏偏沒有發出任何聲響,連衣袂破風的聲音也沒有。
蕭秋雨本和柳余恨是朋友,也因柳余恨的緣故才參與此事中。
他與柳余恨的實力相差無幾,而蘇昂一掌便敗了柳余恨。
蕭秋雨本沒有機會報仇,但偏偏蘇昂直接離開,將後背毫無防備的暴露出來,空門大顯,所以,蕭秋雨果斷刺出了一劍。
蘇昂背後沒有長眼睛,這一劍也幾乎沒有任何風聲,這一劍不說十拿九穩,也差不多了。
「住手。」
就在這時,晚風中傳來清脆如黃鶯的聲音。
這聲音仿佛是有著某種神秘的魔力一般,頓時攝住了蕭秋雨,讓他身形停了下來,殺意頓消。
鮮花從窗外飄進來,滿屋子都充滿了濃郁的花香,令人沉醉。
一個女子慢慢踩著鮮花鋪就的地毯,慢慢從門外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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