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豪門修文物 第114章 不離不棄

    邋遢大叔雙手環胸靠在門口,看著撒潑叫罵的歐陽溪懶洋洋的開口:「一個人就敢上門,歐陽家的人膽子果真不小。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知道我是歐陽家的人,你們敢動手嗎?」厲聲反駁了回去,歐陽溪高昂著下巴,一臉驕縱之色。

    歐陽溪打量著臉上還有青紫瘀傷的方棠,嗤笑一聲的放話:「今天就算封掣在這裡,他也不敢對我們歐陽家的人動手。」

    之前賭石店被逼道歉,完全是因為歐陽家不同意歐陽婧和周勇在一起,他們是秘密來長源的,所以歐陽溪才不敢暴露身份,

    但現在不同了,爺爺已經鬆口了,歐陽溪倒要看看誰敢動自己!

    「是嗎?我可以打電話問問歐陽望,什麼時候時候歐陽家的人也敢來我的地盤上撒野了。」清朗的男音歐陽溪背後響起。

    歐陽溪回頭一看,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封掣!

    封掣雙手插在休閒褲的口袋裡,邁著大長腿悠哉的走了過來,俊朗的臉龐上勾起冷笑,「歐陽小姐帶這麼多人過來,是歐陽家打算和我一決高下嗎?」

    跟在歐陽溪身邊的保鏢除了歐陽婧派過來的,也有五六個是周家的保鏢。

    聽到封掣這吊兒郎當的話,歐陽家的保鏢臉色微微一變,三足鼎立的局面下,如果封掣和竇家聯手,那麼歐陽家就危險了。

    歐陽家保鏢中為首的中年男人四十來歲,此時快步走上前向著封掣解釋著,「封指揮誤會了,我們過來因為小姐擔心溪小姐會胡鬧,所以才派我們過來看著點。」

    「是嗎?我還以為歐陽望派你們打上來門了。」封掣莞爾一笑,狹長的眼睛裡看著是笑意,可眼神卻顯得銳利懾人,聲音陡然狠戾起來,「歐陽家的親衛長打傷了小棠,我會找歐陽家討要一個說法!」

    中年男人臉色再次一變,可看著強勢張狂的封掣,只能退讓的開口:「封指揮放心,這件事我會稟告家主的。」

    歐陽家和封掣不管暗地裡如何爭鬥算計,但明面上卻是相安無事,而且誰都知道方棠是封掣的人,她去周家弔唁,雖然圍攻的人有宋峻、羅夕瑤的保鏢,也有周家的保鏢,但歐陽鄆也動手了,從這一點而論,歐陽家理虧。

    看著中年男人對上封掣就慫了,歐陽溪不甘心的叫嚷起來,「憑什麼他們在賭石店可以對我動手!」

    歐陽溪憤怒的揚起手腕,惡狠狠的瞪著方棠和邋遢大叔,「我手腕上的淤青就是他們掐出來的!」

    歐陽溪五官普通,好在皮膚白嫩,之前在賭石店,邋遢大叔抓住了她的手腕逼迫歐陽溪道歉了,而幾天時間過去了,歐陽溪的手腕上依舊殘留著幾個淤青的指印。

    封掣吹了個口哨,看了一眼方棠受傷的臉,轉過身看向叫囂的歐陽溪,「就憑著小棠是我們的財神爺,而你不過是歐陽家不受寵的小丫頭,別說只是幾個指印,你就算斷了一隻手你們歐陽家也只能認了!」

    似乎認為意思表達的還不夠清楚明白,封掣直截了當的開口:「你給小棠提鞋都不配!打了你,那也是你的榮幸!」

    「你……」聽著封掣毫不留情的嘲諷,歐陽溪紅了眼眶,又是氣又是委屈,偏偏封掣說的就是事實。

    歐陽溪要不是有歐陽婧護著,她在歐陽家的地位連個傭人都不如,所以歐陽家不可能給她討回公道!

    方棠卻不同,她即使是方家的私生女,不受方家重視,但她是修復大師,隨便修復一個古董文物就是拿到幾萬甚至上百萬的修復費用。

    封掣將她當成了財神爺,所以放眼整個慶州,誰也不敢輕易折辱方棠,羅夕瑤和宋駿動手了,他們必定會付出代。

    歐陽家的保鏢也有些的憤怒,封掣這話說的太過,他折辱歐陽溪就是不將歐陽家放在眼裡,可為首的中年男人心裡清楚,封掣就是故意的!

    可昨天歐陽鄆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方棠動手了,而歐陽鄆雖然被殺了,但歐陽家卻沒有證據指明兇手是封掣,所以這個悶虧他們只能認了。

    「小棠,以後碰到這種人,不用和他們浪費口舌,就算弄死了也有我給你扛著。」封掣英俊的臉上露出曖昧的笑容,自己扛不住,後面還有boss頂著。

    方棠點了點頭,這一次差一點出事了,方棠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她不敢想像如果自己出事了,蔣韶搴該怎麼辦?

    心裡頭了牽掛,就再也不敢豁出去拼命了,所以下一次再遇到相同的事,方棠肯定會搬出蔣韶搴的名頭。

    看著封掣對方棠的維護和重視,再想到自己身邊跟來的保鏢,卻在封掣一出現就對自己不管不顧,歐陽溪嫉恨的扭曲了表情。

    腦子一抽,歐陽溪對著方棠和封掣吼了起來,「你們不要得意!你們殺了我三爺爺,歐陽家不會放過你們的!」

    歐陽溪眼神瘋狂的盯著封掣,「三爺爺來長源才兩天時間,也就和方棠起了衝突,現在你又出現在長源,你不是兇手還有誰是!」

    歐陽溪怎麼看都認為是封掣下的殺手,他殺了三爺爺給方棠泄憤!

    中年男人一把抓住歐陽溪的胳膊,臉色陰沉的厲聲一喝,「溪小姐,慎言!」

    別說還不確定封掣是不是兇手,就算他是,沒有任何證據,歐陽家也不可能對封掣動手,再說了,來之前婧小姐已經交待下來了,三爺的死家主會親自處理,不宜鬧大,自己陪同溪小姐過來只是試探一下方棠他們的反應。

    身為歐陽家的保鏢隊長,中年男人明白歐陽家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是歐陽鄆處理的,現在他出事了,如果公開調查,說不定會將一切陳年舊事牽扯出來,反而對歐陽家不利。

    「歐陽鄆死了?」封掣像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不由詫異一愣,隨後臉上露出玩味的笑,「無憑無據的,這個罪名我可不背。」

    方棠看著說話的封掣,他這玩世不恭的姿態,讓人無法判斷他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而且方棠雖然被歐陽鄆打了一掌,可蔣韶搴也不至於連夜將人殺了。

    「即使沒有證據,我知道你們就是殺害三爺爺的兇手!」歐陽溪驕縱起來根本不理會制止自己的保鏢,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方棠,「歐陽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歐陽溪臉上是扭曲的笑意,「就算現在不動過手,以後也會給三爺爺報仇的,方棠,你就等著吧,擔心哪天死於意外!」。

    方棠將永遠生活在被殺的陰影之中,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時候懸在頭頂上的刀會掉落下來。

    「溪小姐,請跟我們回去!」中年男人抓著歐陽溪的胳膊用力的收緊了幾分,阻止她再胡言亂語。

    從剛剛的情況來判斷,方棠的確不知道歐陽親衛長被殺了,至於封掣,看起來像是兇手,但又不像。

    中年男人知道到了封掣這種層面的人,他外露的表情很有可能是故意的,從封掣的肢體動作和表情變化來判斷完全不準確。

    考慮到歐陽鄆的內勁巔峰期的身手,中年男人感覺封掣即使能殺掉歐陽鄆,但過程也沒有那麼輕鬆。

    酒店臥房裡沒有打鬥痕跡,歐陽親衛長是被一擊斃命的,所以兇手是封掣的可能性真的不大。

    「放開我!」歐陽溪叫嚷起來,想要甩開中年男人的手,可是他抓的用力,歐陽溪感覺胳膊都要被掐斷了,對方卻還是沒有鬆開手。

    「溪小姐,你鬧也鬧過了,該回去了。」中年男人冷聲警告,示意兩個手下過來抓住撒潑的歐陽溪,「封指揮,方小姐,剛剛多有得罪。」

    「等等,撞壞了我們的圍牆和院門,難道就這麼一走了之?」邋遢大叔說了一句,指著旁邊被汽車撞壞的圍牆和院門,當泥瓦匠也就罷了,但是工錢還是要的。

    中年男人表情一僵,「我們會負責所有的費用。」

    片刻後,方棠疑惑的看著離開的歐陽溪幾人,總感覺他們來的很突兀,離開的也很突兀。

    封掣一手搭在邋遢大叔的肩膀上,笑著向方棠解釋道:「小棠,你不用懷疑,歐陽家就是試探一下歐陽鄆的死和我們有沒有關係。」

    「有關係嗎?」方棠直截了當的發問。

    呃……封掣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間,小棠這話問的,封掣看了一眼站在迴廊下的蔣韶搴,隨即笑著開口:「我沒有殺歐陽鄆。」

    封掣沒有動手,不代表蔣韶搴沒有。

    方棠向著蔣韶搴走了過去,依舊是直截了當的詢問,「歐陽鄆是你動的手?」

    走在後面的封掣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小棠的情商堪憂啊!

    邋遢大叔嘴角也抽了抽,對方棠的情商他已經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先去吃飯。」蔣韶搴沉聲開口,並沒有回答方棠的問題。

    方棠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一起向著餐廳走了過去,「今天有蒜蓉蝦?」

    「嗯,還有河蝦。」蔣韶搴沉聲一笑揉了揉方棠的頭。

    院子裡,封掣和邋遢大叔對望一眼,這個時候不應該回答歐陽鄆到底是不是boss弄死的嗎?為什麼就能這麼自然而然的轉移到吃飯上?

    直到吃過午飯,方棠和蔣韶搴也沒有再提起歐陽鄆被殺的事,然後消食了二十分鐘之後,兩人一起回臥房睡午覺了。

    「小棠的神經不是一般大!」封掣一臉感慨的搖搖頭,難怪boss能和小棠看對眼,這兩人性格是天壤之別,但意外的合拍。

    邋遢大叔半眯著眼,一手摩挲著下巴,「幸好小棠不是普通小姑娘,否則知道自己男朋友因為一點衝突就殺了人,即使出於保護自己的立場,只怕也接受不了。」

    殺人兇手啊,想想就可怕,普通小姑娘誰敢和一個殺人兇手一起吃飯、同床共枕!估計還會想兩人一不小心吵架了,是不是將自己也給殺了?

    封掣笑著接過話,「上京那些世家千金倒會怕,可是boss也看不上她們。」

    世家名媛從小接受的教育就不一樣,歐陽鄆的死她們不會放在心上,但卻不會這麼直白的問出來,只會當自己不知道這件事一般。

    甚至會因為蔣韶搴這麼重視自己,然後利用這一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製造幾次衝突,就可以利用蔣韶搴將對方除去。

    對很多世家千金來說,婚姻永遠排在第二位,握在掌心裡的權勢才是最重要的,有些冷心薄情的女人,連親生孩子都可以犧牲。

    封掣忽然想起蔣韶搴的母親,那一位夫人不是得到想要的權勢之後就迅速離婚,拋下了年幼的boss。

    !分隔線!

    臥房裡,方棠躺在床上。

    蔣韶搴下午還有不少工作要做,中午是沒時間午休,此時不過靠在床頭,等方棠睡著了再去書房。

    「歐陽鄆是我殺的。」蔣韶搴沉聲開口,見方棠面色都沒有變一下,蔣韶搴鳳眸里染上一絲笑意,大手揉了揉方棠的頭,「會怕嗎?」

    歐陽鄆雖然打了方棠一掌,但罪不至死,蔣韶搴若是因此就將人殺了,其實也過了。

    「你肯定有原因。」方棠想也不想的回答。

    看著蔣韶搴似乎詫異的挑了一下眉梢,方棠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又不傻。」

    蔣韶搴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殺人,歐陽鄆是打了自己一掌,但方棠可以肯定還有其他原因。

    「我的小棠果然很聰明。」蔣韶搴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顯得很是愉悅,他會對小棠解釋原因,但是她這樣百分百的信任,更讓蔣韶搴高興。

    方棠從床上爬了起來,剛要學著蔣韶搴一樣靠在床頭,卻被他拉了過去,清瘦的身影就靠在了蔣韶搴的胸膛上。

    長臂攬在方棠的腰上,蔣韶搴下巴親昵的抵在方棠的頭頂處,這才解釋起來,「歐陽鄆身上犯了一些事,但不適合公開處理。」

    蔣韶搴行事有原則和底線,但這不代表他做事不知道變通,只會古板而執拗的按照規章制度去做事。

    方棠明白的點了點頭,將手覆蓋在蔣韶搴的手背上,剛搭上去就被蔣韶搴的大手反握在了他的掌心裡。

    方棠笑著將身體放鬆的偎依在蔣韶搴的懷裡,「我不懂這些,不過我知道你做了肯定是有原因。」

    「歐陽家利用歐陽鄆做了很多見不得人的事,如果繼續下去,州衛的形勢會更加混亂,歐陽家的野心比起竇家大多了,所以目前只能遏制。」蔣韶搴沉聲解釋著原因。


    封掣進入州衛的時間太短,歐陽家和竇家卻都是盤踞州衛多年的大家族,關係盤根錯節,所以蔣韶搴必須剪除歐陽家的一些勢力。

    轉身回過頭來,方棠看向蔣韶搴,「歐陽婧和周勇在一起,是不是也不正常?」

    「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他們看起來不恩愛?」蔣韶搴這話問出來,毫不意外的收到了方棠的白眼,惹得蔣韶搴笑了起來,低頭親了親方棠的臉,。

    幾次見面里,歐陽婧對周勇表現的很深情,言語裡流露出來的也都是滿滿的依賴和信任,可在方棠看起來有些過了,反而顯得有點刻意、虛假。

    方棠也喜歡蔣韶搴,但她不會將情意綿綿的話一直掛在嘴邊。

    方棠思慮了一下開口:「歐陽家的保鏢明顯都聽命歐陽婧,她肯定不是表現出來的那麼溫柔善良,歐陽婧如果真喜歡周勇,她必定能說服歐陽家,而不是兩人生米煮成熟飯,然後再私奔。」

    如果是衝動驕縱的歐陽溪還有這種可能,歐陽溪因為關鈺就處於瘋癲狀態,看誰都是情敵!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但歐陽婧絕對不會,那是一個精明聰慧的女人,心機城府都是頂尖的。

    「不是我看不起周勇,但論起來周勇真的沒有什麼能讓歐陽婧不顧一切的和他私奔,不管是長相是能力還是家世背景周勇都不夠資格,至少封掣的長相和身手就強過周勇。」所以方棠真的有點好奇,歐陽婧為什麼願意和周勇在一起。

    「那我呢?長相、背景?」

    不管蔣韶搴多麼強大,但戀愛里的男人都只是普通人,也會問這麼俗不可耐的問題。

    目光一寸一寸的打量著蔣韶搴,半晌後方棠認真的點了點頭,「如果是你的話,我相信歐陽婧會這樣不顧一切。」

    薄唇處有淺笑蔓延開來,蔣韶搴一把將人摟在懷裡,額頭親昵的抵著方棠的額頭,「那小棠可要將我看牢了。」

    「他們都當你是我的保鏢。」方棠調侃的回了一句。

    也正因為蔣韶搴的身份沒有暴露,所以不管是歐陽婧、歐陽溪還是羅夕瑤,她們雖然詫異蔣韶搴峻冷的五官,但很嫌棄他保鏢的身份,自然不會多看蔣韶搴一眼。

    「那我就當你的保鏢!」「一輩子,不離不棄。」

    「好,一輩子。」

    半個小時之後,方棠睡熟了,蔣韶搴這才悄然無息的離開了臥房。

    客廳里,封掣看到蔣韶搴出來了,立刻迎了過來,視線瞄過蔣韶搴微微紅潤的薄唇,笑容愈加曖昧,「小棠睡了?」

    boss這樣天天秀恩愛,封掣感覺自己受到了十萬點傷害,boss雖然還和過去一樣面容嚴肅、眼神峻冷,可周身的氣息明顯柔和了許多。

    誰能想到冷硬強大的boss竟然也會你儂我儂的談戀愛,還這麼黏糊。

    狹長的鳳眸打量著封掣,蔣韶搴沉聲開口:「你也年紀不小了,也該找個對象了。」

    封掣傻眼的愣住了,可看著蔣韶搴這麼嚴肅認真的表情,所以boss不是打趣自己,也不是開玩笑?

    封掣跟在蔣韶搴身後向著書房走了去,喋喋不休的嘀咕,「boss,不是每個人都像小棠這樣不嫌貧愛富。」

    當初boss第一次見小棠的時候,臉上還做了偽裝,看著很普通一個男人,還是自己的手下,可即使如此,小棠也沒有嫌棄boss啊。

    「而且小棠神經多粗啊,boss你殺人,小棠都會給你遞刀子,普通姑娘要是知道我殺了人,估計嚇的魂都飛了,而那些世家女孩都是衝著我在州衛的地位來的。」封掣嫉妒的瞅著蔣韶搴,想想常鋒都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了,不還是打著光棍。

    封掣敢肯定,就算他結婚了,一旦離開州衛成了一個普通人,婚姻絕對會出問題,並不是世家女孩不好,而是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同,消費觀、價值觀、人生觀也不同。

    自己一旦沒落了,對方就要適應普通老百姓的日子,為柴米油鹽煩惱,一分錢掰成兩分錢來花,孩子以後不能出國旅遊,也不能穿名牌,這樣的生活對方接受不了也正常。

    封掣瞅著人生贏家的蔣韶搴,boss對小棠的控制欲多強,乍一看只是在保護小棠,但常鋒都能察覺到不對勁,身為蔣韶搴最信任的手下兼朋友,封掣自然也發現了。

    問題的關鍵是boss控制欲強,可小棠甘之如飴啊,這就是什麼鍋配什麼蓋,羨慕不來的!

    拉過椅子坐了下來,蔣韶搴打開書桌上的文件,看了一眼一臉哀怨的封掣,沉聲開口:「關於山洞那一夜的人,不用查了。」

    封掣詫異的一愣,「不查了?」

    「嗯。」蔣韶搴低頭翻閱著文件,半晌後,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炫耀重新響了起來,「那個人就是小棠。」

    「什麼?」太過于震驚之下,封掣猛地站起身來,動作幅度之大,椅子哐當一聲倒在了地上,直接砸到封掣的腳上。

    痛的嘶了一聲,封掣都顧不得痛了,直接衝到書桌前,「boss,你不是說是一個胖姑娘?體重至少有一百五十斤。」

    小棠怎麼看也不到一百斤!這差的也太多了!

    封掣還一直擔心日後會不會有人帶著boss的兒子找上蔣家,結果在山洞和boss被翻紅浪的人竟然是小棠!

    「你知道是小棠就可以了,將所有追查的痕跡抹除掉。」蔣韶搴頭也不抬的開口,所以這就是自己和小棠的緣分,別人羨慕不來的!

    封掣看著低頭認真翻閱文件的蔣韶搴,boss剛剛絕對是在炫耀!

    想到此,封掣忽然就明白為什麼方棠看著冷淡,可唯獨對boss的靠近似乎沒有排斥,原來還有這個原因。

    !分隔線!

    等方棠下午再到工作間繼續修復《陌上春遊圖》時,蔣韶搴和封掣又出去了忙了,依舊是邋遢大叔留守大宅。

    「這就是真正的畫作?」邋遢大叔看著方棠手中的畫芯,艷麗的色澤讓人很難相信這是宋代的畫,除了畫芯上那些破洞,保存的太完好了,顏色也絢麗奪目。

    「嗯。」回了一個字,方棠小心翼翼的將畫芯翻過來平鋪在工作檯上。

    早上已經將畫芯下面的命紙揭去了,但畫芯的背面還殘留著一些紙纖維,而且畫芯也不夠平整,所以方棠還需要進一步處理修復。

    方棠一工作起來幾乎是忘我的境地,而且這種精細的工作,邋遢大叔看了十來分鐘之後就感覺無趣了,悄然無聲的退出了工作間。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方棠處理好了畫芯之後,重新將揭下來的命紙拿了過來,用軟毛筆在命紙上刷上了一層薄薄的漿糊,然後將畫芯又一點一點的黏貼了回去。

    經過幾百年的時間,命紙和畫芯之間已經融合為一體了,如果輕易揭去命紙,用全新的命紙換上,畫面的神韻甚至會改變,所以方棠選擇將揭下來的命紙修復之後又裝裱了回去。

    而此刻院子裡,邋遢大叔嘴巴里叼著一根草,靠在樹杆上看著手下修復圍牆,笑哈哈的調侃,「歐陽家還是很大方的,派人送來了一張十萬塊的支票,一會哥幾個分分,就當是高溫補助費。」

    「常哥,這要是多撞幾次,我們都不用工作了。」手下笑著回了一句,歐陽家果真是財大氣粗,當然,他們也知道這是衝著封指揮的面子。

    「再多撞幾次,我都要懷疑這個宅子的風水有問題了。」邋遢大叔剛開口,看到從巷子裡開過來的車子,邋遢大叔神經倏地一下繃緊了。

    好在車速降了下來,慢慢的在巷子裡停了下來,沒有一頭撞到圍牆上。

    關鈺?邋遢大叔微微眯了眯眼睛,對著院子裡的手下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去通知方棠,自己則向著門口走了過去。

    「關六少?」邋遢大叔沒個正形的靠在門口,向著走過來的關鈺開口:「我們封指揮下午出去工作了,關六少下次過來請事先約好時間。」

    「我是來找方小姐的。」關鈺溫和一笑,沒有像第一次上門那樣拿著一束花,這一次換成了果籃,裡面都是頂級的進口水果。

    「小棠也在忙,只怕沒有時間接待關六少。」邋遢大叔依舊是態度敷衍的拒絕。

    自從察覺到蔣韶搴對方棠的控制欲之後,邋遢大叔也儘量減少外人見方棠的機會,尤其是關鈺這樣居心不良的,這樣一來,至少不會刺激到boss。

    站在關鈺身後的保鏢面色倏地一變,似乎很不滿邋遢大叔的態度。

    關鈺畢竟是關家的人,即使封掣見到了也是客客氣氣的,邋遢大叔不過是封掣的手下,竟然敢這樣怠慢關鈺,分明是不將關家放在眼裡。

    「既然如此,我可以多等一會。」關鈺神色一如既往的溫和,半點沒有因為邋遢大叔敷衍的態度而生氣。

    邋遢大叔沒有再趕人,畢竟封指揮現在和關老爺子是合作關係,總不能做的太過分。

    工作間裡,方棠已經重新托上了命紙,精湛的技巧之下,托的非常的平整,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褶皺,乍一看,只當畫芯和命紙原本就是一個整體。

    誰能想到方棠早上才將命紙完整的揭了下來,修復了畫芯之後,又刷上漿糊將命紙重新托上了。

    修復工作至少完成了三分之一,方棠將畫作放到了左側的台子上等畫作慢慢陰乾,估計至少要半個月的時間。

    「關鈺?」方棠洗乾淨手,不明白關鈺為什麼一直盯著自己,自己除了會修復古董文物之外,方棠真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麼值得關鈺關注的。

    等方棠收拾好工作間到隔壁的客廳時,已經是夕陽西下,而關鈺也在客廳坐了一個多小時了。

    「方小姐,希望沒有打擾到你工作。」關鈺站起身來,神色里沒有半點不耐,從這一點上來看,關鈺比起羅夕瑤、歐陽溪這些人有風度涵養多了。

    「關六少有什麼事?」方棠平靜的開口,關鈺越是表現的平易近人,方棠心裡越是提高了戒備,她不夠警覺,但只要遠離關鈺這個危險人物,就杜絕了被他算計的可能性。

    「我是來道歉的。」關鈺說完之後,對著方棠竟然鞠了一躬,這才滿臉誠懇的繼續道:「關於夕瑤和歐陽溪的事情我很抱歉。」

    說到底歐陽溪和羅夕瑤針對仇視方棠,根本原因就是關鈺對方棠的故意示好,所以她們才會將方棠當成了情敵,除之而後快!

    方棠皺著眉頭看著態度誠懇的關鈺,他因為病弱面色略顯得蒼白,但面容俊朗、眼神溫和,說是君子端方、溫潤如玉一點都不為過。

    其實關鈺是一個很難讓人升起厭惡感的人,但方棠聽蔣韶搴的話,他既然說了關鈺有問題,方棠自然要遠離他。

    「關六少不必如此,她們既然對我動手,我自然會討回公道。」方棠說完之後,目光緊盯著關鈺。

    可讓方棠失望的是,從關鈺臉上看不出半點不對勁的表情,即使以關鈺的人脈關係,他必定早就知道歐陽鄆被殺的消息。

    「理應如此,不過起因還是在我。」關鈺明白的點了點頭,清朗的聲音里充滿了歉意和感慨,「我又欠了方小姐一次。」

    第一次是方棠修復了釉彩大碗,那個時候關鈺就承諾欠方棠一個人情,若是一般人聽到這話,絕對會喜出望外,畢竟這可是關家人的人情。

    但方棠當時就拒絕了,此刻關鈺舊話重提,方棠也沒有接話,真有什麼事,蔣韶搴必定會替自己打點好,她根本不需要關鈺幫忙。

    「羅家雖然不足為懼,可歐陽家不是小家族,小懲大誡即可,我也會親自和她們說清楚的,絕對不會讓她們再來找方小姐你的麻煩。」關鈺再次表明了態度,似乎他之前示好方棠,引起歐陽溪和羅夕瑤的嫉恨只是無心之失。

    「謝謝。」方棠面無表情的道謝,能沒有麻煩更好,她也不願意天天面對歐陽溪和羅夕瑤的手段。

    客廳氣氛又冷了下來,一直坐在角落裡的邋遢大叔眼中有笑意一閃而過,小棠就有將天給聊死的本事。

    當然,小棠和boss在一起除外,天生寡言的兩人湊到一起竟然有說不完的話,小棠忽然想到什麼說了一句,boss能接上話並不奇怪。

    可關鍵是boss忽然提起了什麼,小棠這個低情商的竟然也能接上話,就真的讓人震驚了,或許這就是天生的默契。

    冷場尷尬的氣氛里,關鈺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客廳的死寂,方棠清冷的視線看向關鈺,他有事不應該告辭了嗎?

    手機一響,關鈺原本是打算離開的,但看方棠這明顯趕人的眼神,關鈺眸光詭譎的閃爍了一下,「抱歉,我接個電話。」

    拿著手機向客廳角落走了去,關鈺接起電話,「是我,你說什麼……」

    關鈺總是溫和俊朗的表情陡然一變,情緒變化的太激烈,連警覺性不夠高的方棠都明顯看出關鈺那邊出事了,他都維繫不住臉上慣有的溫和淡定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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