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棠吃過早飯到客廳時,周家四人都端坐在主位上,而胳膊已經被醫生給接上的劉潛則是坐在左下側的椅子上,眼睛陰森森的盯著進來的方棠。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周父看了一眼旁邊的周二叔,見他點了點頭,這才看向方棠開口:「不管你以前有什麼事,你進了周家的門,就是周家的兒媳婦,阿勇雖然不在了,但我們也會將你當成女兒一樣看待。」
之前,周二嬸也拿了一些方棠的負面報道給周父看過,和妹妹二女爭一夫的緋聞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寫的是方棠。
調酒師張旭自殺到之後錢母撞牆自殺的新聞也鬧的沸沸揚揚的,周父原本就不喜方棠,而早上看到她逼迫劉潛跪在地上吃東西,周父心裡的不喜已經達到頂峰了。
偏偏她是方家的女兒,周父即使再後悔也只能將苦果往肚子裡咽,只希望方棠可以收斂一點,不要敗壞了周家和周勇的聲譽,讓自己兒子死不瞑目。
方棠點了點頭,她會來周家是為了完成原主的殘念,周家人願意和平相處,方棠自然不反對。
看著面色沉靜的方棠,周父表情倒是舒緩了一點,至少看著不是那麼妖妖艷艷不服管教的模樣,穿的也中規中矩的。
坐在一旁的周母卻不喜的看著方棠,明明是自己兒媳婦,方棠只點個頭,這算什麼?仗著方家二小姐的身份,看不起公婆嗎?
二房夫妻倆看不起自己這個大嫂,家裡傭人都被二房收買了,也看不起她這個當家夫人,現在連一個私生女的兒媳婦也敢瞧不起自己!周母繃著臉,越看方棠越不順眼。
周二嬸此時插過話,響亮的嗓音里充斥著可以感知的惡意,「之前方棠你太忙錯過了儀式,這會就補上吧,阿勇雖然不在了,但你也是阿勇的媳婦,就給你公公婆婆磕個頭敬杯茶。」
說完之後,周二嬸幸災樂禍的看著方棠,聽方夫人說方棠看著文靜,性子傲的狠,讓她磕頭敬茶,估計是甭指望了。
周父想要開口阻止,周家雖然也是豪門世家,但真沒有讓小輩磕頭敬茶的習俗,如果阿勇還活著,在方家也跪拜了,那方棠來周家同樣跪拜行禮也正常。
可現在阿勇不在了,方棠看著性子冷,周父也不在乎這些虛禮,只要她好好的留在周家,安分守己,不出去勾三搭四敗壞周家的名聲就可以了。
周母快速的瞪了一眼周父,不許他開口,這是他們兒媳婦,給他們磕個頭怎麼了?難道她身為婆婆這點權利都沒有了?
周母想起之前周二嬸的話,方棠自恃身份,不將他們公婆放在眼裡,要是一開始不把人拿捏住了,以後就更壓不住方棠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方棠身上,見她置若罔聞的沉默著,周二嬸無聲的嗤笑著,周父和周母表情也一點一點的難看下來。
「如果沒事我就先回去了。」方棠冷淡的開口,轉身就要離開。
周二嬸是故意挑唆,方棠看的明白,關於周家的情況她也清楚,只是方棠沒想到周父周母明知道周二嬸不懷好意,竟然還聽從她的挑唆。
「方棠,你這是不將你公公婆婆放在眼裡嗎?」略顯得尖利的嗓音里充滿了惡意,周二嬸嘲諷的看著周父周母,惡毒的笑著,「大哥大嫂,看來這個兒媳婦你們是管不住了。」
「你不許走。」周母憤怒的看著方棠,臉漲的通紅,一方面是氣的,一方面是丟臉,身為妯娌,總是被周二嬸壓的死死的,周母敢怒不敢言,但也想著有一天能揚眉吐氣。
原本周母還期待著方棠能站在自己這一邊,她畢竟是方家二小姐,肯定不用怕二房。
沒想到方棠竟然對自己這個婆婆一點敬意都沒有,讓自己在徒萍面前丟了這麼大的臉,周母隱約都聽到客廳外傭人的嘲笑聲。
方棠轉身看向周母,明明看起來是老實怯懦的性子,卻對自己怒目相視,方棠發現她真看不明白周母的心理。
「行了行了,方二小姐不願意跪拜公婆就不跪吧。」周二嬸妝容精緻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譏諷笑意,對著旁邊的傭人點了點頭,「將茶水端過來,身為兒媳婦這杯茶總要敬。」
方棠點了點頭默許了。
看到方棠退讓,周母不但沒有高興,反而更是氣憤的攥緊了手,明明是自己的兒媳婦,她竟然聽二房的話!不將自己這個婆婆放在眼裡!
傭人快速的端著托盤走了過來,上面放著四個汝瓷茶杯,說是茶杯確切來說是茶碗,而且是大茶碗,沒有把兒。
見方棠盯著茶杯,周二嬸眼中惡意閃過,卻一臉倨傲的介紹著,「這是庫藏里珍藏的汝瓷青釉杯,宋代的真品,平常我都捨不得拿出來,不過今天用來喝新媳婦茶正好。」
當年周老爺子還沒有去世,周父和周母的生活要好了很多,他們也見過這套杯子,是老爺子的心頭好,平日裡來了貴客才會用這套茶具泡茶。
「這事你做的很對,方棠身為兒媳給大哥大嫂敬茶,這儀式本就該莊重一點。」周二叔慢悠悠的開口,很是滿意周二嬸的做法。
周父和周母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不管如何他們也是長房,這套珍貴的茶杯更能顯示他們的身份。
看著身體都坐直了幾分的周父周母,周二嬸眼底有著不屑之色一閃而過,對著傭人使了個眼色。
站在一旁的傭人快速的將其中一個茶碗倒滿了茶水,熱氣蒸騰,明顯就是剛煮好的茶,沒有一百度也就九十多度,「少夫人,該敬茶了。」
方棠冷眼看著周二嬸,表情漠然的端起茶杯,滾燙的溫度通過茶杯傳遞到了指尖,但方棠依舊牢牢的端住了杯子,像是感覺不到燙一般。
周二嬸臉上得意的笑容一僵,這怎麼可能!
肉眼看不見的金色元氣從指尖滲透到茶水裡,滾燙的茶水變成了溫茶水,方棠將杯子遞給了周父,「請喝茶。」
「好。」周父點了點頭,接過茶杯象徵性的喝了一口,將茶杯重新放到了托盤裡,然後將事先準備好的紅包遞給了方棠。
周母雖然依舊不滿意方棠,認為她看不起自己,不過還是接過茶杯也給了一個紅包。
周二嬸陰冷的目光刀子一般向著傭人看了過去。
傭人蒼白著臉,雙腿直哆嗦,自己是按照二夫人的吩咐去做的,這茶水端過來時是滾開的水,她也不知道茶水怎麼變成溫水了,這要是滾水,一口喝下去嘴巴還不燙出水泡來。
周二叔眯著眼看了一眼周二嬸,倒也沒有開口,接過茶杯喝過之後,同樣將紅包遞給了方棠。
周二叔看著君子端方,說話的口吻也像是和善的長輩,「以後你就是我們周家的兒媳婦了,阿勇不在了,你要代替阿勇孝順父母。」
周二嬸冷著臉坐在椅子上,看著方棠遞過來的茶杯,氣惱之下,周二嬸接過杯子一飲而盡,可是茶水倒入口腔的一瞬間,滾燙的溫度讓周二嬸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手中的茶杯被甩了出去,喝進嘴巴里的茶水也吐了出來,可是口腔里的劇痛依舊讓周二嬸痛苦的捂住嘴。
方棠精準的接住被丟過來的茶杯,一臉無辜的看著面容猙獰而痛苦的周二嬸。
周父周母也都傻眼愣住了,周二嬸這動作這表情太逼真了,要不是他們都喝過茶水了,他們還真以為她是被燙到了。
「你這是幹什麼?喝的時候也不小心一點,嗆到了吧?」周二叔打了個圓場,警告的看了一眼痛苦捂住嘴巴的周二嬸,她就算要陷害方棠,也計劃周全些,這樣惺惺作態有什麼意思。
嘴巴痛的無法開口,周二嬸面容猙獰,眼神的扭曲,一手怒指著方棠,要不是太痛,估計她早就撲過來廝打方棠了。
「我先回去了。」方棠將茶杯放回了托盤上。
這一次她要走,誰也沒有開口阻攔了。
至於劉潛,他還等著方棠給自己磕頭賠罪,偏偏周二嬸痛苦的捂著嘴巴,早就將他給忘記了。
十分鐘之後。
周家二房所在的正院客廳。
「二夫人嘴巴沒什麼問題,也沒有水泡。」家庭醫生檢查了周二嬸的口腔之後,給出了結論。
對上周二嬸那陰狠憤怒的眼神,醫生怔了一下,連忙改口:「有人對痛覺很敏感,口腔原本就脆弱,六七十度的茶水也可能造成燙傷,我開一些藥給二夫人。」
等醫生離開後,周二叔沒好氣的看著還在裝的周二嬸,「你別發瘋了,同一壺茶水,我們都喝了,偏偏輪到你就將你燙傷了。」
「你以為我裝的?」周二嬸聲音含混不清,嘴巴里抹了清涼的藥膏,痛苦終於輕緩下來,但周二嬸眼神更為狠戾猙獰,「一定是方棠搗的鬼!」
「我去公司了。」周二叔站起身來向門外走了去,懶得理會腦子不清的周二嬸。
當然他也不認為周二嬸會這麼蠢,或許她的確被燙到了,但茶水他也喝了,微微有點燙而已,或許就像醫生說的有的人痛覺敏銳。
看著離開的周二叔,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周二嬸氣惱的一把將桌上的東西都砸在了地上,一定是找外面那個該死的狐狸精去了!
還有方棠那個賤人!她竟然敢算計自己!周二嬸面容猙獰的坐在沙發上,恨不能立刻就將方棠給生撕了。
!分隔線!
周二嬸的嘴巴足足過了一個星期才不痛了,這一個星期要多遭罪就有多遭罪,口腔痛的連喝水都是折磨,更別說吃飯了。
周二嬸每痛一次就對方棠就恨了三分,一個星期瘦了五斤,餓的頭暈眼花只能打營養針,終於恢復過來了,周二嬸這才有打起精神對付方棠。
對方棠而言周家的日子挺平靜,一日三餐她依舊吃的是酒店送來的外賣,劉潛之前被狠狠教訓了之後,其他傭人都畏懼方棠,自然不敢明著找茬。
「少夫人,二夫人讓你去前廳一趟。」站在門口的傭人小田低聲開口,她負責方棠這個偏院的打掃。
將手中的書放了下來,方棠不知道周家人又起什麼么蛾子,好在還有一個星期老宅就能完工了,她搬過去住就清淨了。
再次來到客廳,這一次周二叔不在去公司上班了,只有周父周母和周二嬸坐在椅子上。
劉潛站在一旁陰沉沉的看著方棠,眼神充滿了惡意。
「大哥,我已經託了關係周旋了,但如果不撤訴的話,一旦法庭開庭,那麼阿勇英雄的榮譽肯定要被撤下來。」周二嬸老神在在的開口,一臉憂心重重的模樣,可是眼底的算計卻毫不遮掩。
「這可怎麼辦?這是阿勇用命換來的榮譽。」周母紅著眼睛哽咽著。因為任務的機密性,阿勇的屍體到現在都沒有被送回來,如果這個稱號都被撤銷了,那阿勇不是白死了。
周母抹著淚水偷偷看了一眼幸災樂禍的周二嬸,心裡更是一緊,沒有這個稱號,二房就有恃無恐了,他們就算明著將大房的產業搶走了,州衛也不會給自己撐腰了。
周父同樣唉聲嘆息著,眉頭深深皺在了一起,他倒沒有想到產業的問題。
周父畢竟是男人,更看重榮譽,這是小兒子用命換來的,自己一輩子窩窩囊囊,但他的兒子是個英雄!
面對外人的時候,周父都能將腰杆子挺直三分,現在要是撤銷了,周父可以想像以後自己走出去,所有人都會指指點點的嘲諷自己,說自己是個窩囊廢,一切又回到最開始的時候。
「呦,方棠你的正好,你惹出來的事,你自己解決。」周二嬸嗤笑著,新仇舊恨在眼中疊加,一手指著放在桌上的文件,「你看看吧,法院的傳票。」
方棠走到桌邊剛拿起文件,一旁周母突然發狠的向著方棠的手抓了過去,要不是她收手收的快,估計手背就要被周母抓掉一層皮肉。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周母淚水連連的嘶吼著,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方棠。
一想到自己又要回到被二房壓著不能翻身的憋屈日子,周母將所有的怨恨和怒氣都轉移到了方棠身上。
「大嫂,你別傷心,即使阿勇沒有了英雄的稱號,你也是周家的當家夫人,誰還敢欺辱你?」周二嬸陰陽怪氣的嘲諷著,這兩個老不死的,要不是仗著周勇立了功,他們敢違背自己的意思和方家聯姻嗎?
現在依仗沒有了,自己倒要看看這兩個老不死的還怎麼和自己斗!
被周二嬸那狠戾的眼神嚇的一顫,周母也不敢哭了,哆哆嗦嗦的低著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方棠看著手中的法院傳票,上面寫的很清楚,起訴自己的就是劉潛,罪名是故意傷害罪和侮辱罪,醫療費和精神損失費一共要求賠償十萬塊,附加條件是方棠公開道歉。
方棠轉過身看向一旁的劉潛,清冷的聲音意味不明的響了起來,「你要告我?」
對上方棠過於冷靜的眼神,劉潛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兩邊肩膀也莫名的痛了起來,可想到有周二嬸給自己撐腰,劉潛頓時又挺直了腰杆。
「是我,少夫人,雖然我是周家的傭人,可我也是由人權的,你那樣侮辱我,我去法庭起訴你,維護自己的權益難道不可以嗎?」劉潛理直氣壯的開口。
二夫人可是說了,到時候即使不上法庭,這十萬塊錢的賠償也會給自己,而且只要討好了二夫人,以後在周家的日子就更好過了,隨便撈點都能抵上一年的工資。
「你和我談人權?」方棠忽然笑了起來。
方棠想起上輩子,如果有人權,自己還會被囚禁那麼多年嗎?最後不得已製造了同歸於盡的爆炸。
方棠雖然不知道囚禁自己的人是誰,但能擁有那樣的私人島嶼,而且還能弄到那麼珍貴的古董文物,有些甚至都是國寶級別的文物,這不僅僅是需要有錢,還需要有地位有權勢。
那個時候自己的人權在哪裡?
「方棠,你怎麼說話的?這話要是傳出去,外人還以為我們周家仗勢欺人,不將法律放在眼裡!」周二嬸一拍桌子,趁機訓斥著方棠,「還是說你以為自己是總議長的女兒,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沒有理會叫囂的周二嬸,方棠看著劉潛,清冷的眸光里殺機毫不掩飾,「你說我將你殺了,你會去陰曹地府和閻王爺談人權嗎?」
劉潛原本還挺牛,他背後有周二嬸這個當家主母撐腰。
但此刻,感覺方棠身上那冷血無情的殺氣,劉潛心裡咯噔了一下,瞬間像是墜入到了萬丈深淵,她敢殺人!她真的敢殺了自己!
素白清瘦的手突然掐上了劉潛的脖子,方棠猛地用力,明明是風一吹就能被吹倒的清瘦身軀,此時卻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在所有人的視線里,劉潛被方棠掐著脖子直接拎了起來,他的雙腳足足離地十多厘米。
不能呼吸之下,劉潛雙手痛苦的掰著方棠的手,但是卡主自己脖子的手就好似鐵鉗一般……
漸漸的,劉潛掙扎的力度小了,臉漲的通紅,白眼珠子倒翻著,眼瞅著就要斷氣了,方棠猛地將人往一旁一丟。
劉潛一個大男人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嗽著,撕心裂肺的似乎要將內臟器官都咳出來了一般。
第一次,清晰的感覺到了死亡的陰影,劉潛淚水鼻涕橫流,跌坐在地上的身體不停的往後爬,想要遠離方棠,他貪財,但他更怕死。
客廳其他人都被方棠的暴力和冷血嚇住了,就連原本囂張跋扈的周二嬸也是臉色蒼白。
周二嬸雙手緊緊的抓住了椅子把手,掌心裡都是汗不說,雙手還在不停的顫抖,誰都不懷疑這一刻方棠真的敢殺人。
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劉潛,方棠平靜的開口:「你還起訴嗎?」
「不……」頭搖的撥浪鼓一般,劉潛恨不能將心剖出來給方棠看,他真的不敢了,死都不敢了。
方棠轉身看向故作鎮定的周二嬸,冷聲的丟出警告:「這是第一次,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讓周斌體驗一下死亡的感覺。」
周二嬸臉上猛地染上怒火,但對上方棠肅殺冷漠的雙眼,這一瞬間的怒火咻一下就湮滅了。
周斌是周二嬸的獨子,也是她的一切,她想要謀奪周家的產業,一切都是為了周斌這個兒子,如果周斌出了什麼意外,周二嬸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最關鍵的是沒有周斌這個兒子,周二叔在外面還有一個私生子,周二嬸怎麼能讓外面的野種登堂入室,代替自己兒子接手周家的一切!
方棠來了又離開了,客廳里,周二嬸總算回過神來了,猛地將仇恨的目光看向一旁同樣被嚇住的周父和周母。
「大嫂,這就是你找的兒媳婦!」尖利的聲音陰毒的駭人,周二嬸一把抓住了周母的胳膊,力度之大,讓周母痛的嘶了一聲。
但是看著面容猙獰的周二嬸,周母只能忍著痛,卻不敢反抗。
將在方棠身上受到的怒火一股腦的發泄到了軟弱可欺的周母身上,周二嬸手上愈加用力,指甲狠狠的掐到了她的皮肉里。
「大嫂,你的好媳婦要是敢動我家斌斌一根汗毛,我就將周文和周勇的墳墓都給挖了,讓他們死都不能安生!」
聽到這話的周父和周母都氣的抬起頭來,但看著潑辣兇狠的周二嬸,這麼多年被她欺壓慣了,兩人卻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更加怨恨方棠,她得罪了人,就這樣走了,讓他們給她受過!
嫌惡的看抽噎的周母,周二嬸粗暴的一把將人甩開了,緊繃著臉,越想越是氣,她沒有想到方棠這個賤人竟然是個練家子!
腰一下撞到了桌子角,周母痛的扭曲了臉,直到周二嬸氣急敗壞的離開了客廳,周母這才敢捂著被撞痛的腰。
片刻後,房間裡,周父拿著藥油給周母擦著撞紅腫的腰,每揉一下,周母就痛的一個哆嗦。
「都是你,你非說方家女兒好,現在呢?」周母氣惱的推開周父,紅著眼指控著,「她要是敢和徒萍鬧,她就鬧到底,自己跑了,害得我們受罪,有她這麼當兒媳婦的嗎?」
周父沉默的站在床邊,他們想著有個強有力的兒媳婦可以對抗二房,誰知道方棠的確強勢,但她根本不管公婆的死活,反而連累了他們受罪。
周母越想越是悽慘,哽咽的抹著眼淚,「私生女就是私生女,一點教養都沒有,到今天都沒有叫我一聲媽,只知道自己吃好的,都不過問我們吃的是什麼?」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讓阿勇娶了徒家的女兒,至少不像她這樣自私,我們都不嫌棄她不守婦道和其他男人勾搭不清!」周母是恨極了方棠,對著周父一通抱怨。
「我們阿勇用錢給她換來了榮譽,可她呢?不知道感恩,不孝敬公婆,要不是進了我們周家的門,就她那臭大街的名聲,哪家會要這樣的兒媳婦,也就是我不嫌棄。」
周父嘆息著,安慰的拍了拍周母的肩膀,「好了,你也彆氣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周母撲倒在床上嗚嗚的哭了起來,年輕的時候以為結婚了有丈夫護著,誰知道丈夫是個慫的,一點用都沒有。
自己忍氣吞聲將兩個兒子養大了,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窩囊氣,好在阿文那麼聰明能幹,周母原本以為自己的好日子終於來了,誰知道阿文竟然意外去世了。
後來阿勇去了州衛,在州衛里立了功,周母的腰杆子也硬了,二房再也不敢隨意欺辱自己了。
可是好景不長,阿勇竟然犧牲了,不過倒有了英雄的榮譽稱號,再加上娶了方家的二女兒,周母想著周二嬸再潑辣,她也要忌憚方棠這個兒媳婦。
到時候有兒媳婦撐腰,這麼多年受到的怨氣總算可以撒出來了。
方棠的確狠,可是性子卻冷,進了周家的門就在她的偏院裡不出來,一日三餐都是酒店送過去。
周母和周父這幾天不但被周二嬸嘲笑欺辱,連傭人都說閒話看不起他們,連兒媳婦都拿捏不住,也難怪傭人會嘲笑他們,周母越想越氣,越氣越哭,更加怨恨方棠。
而另一邊,周二嬸同樣氣的肝都疼了,好不容易等著口腔燙傷好了,她興師動眾的來教訓方棠,結果呢?
下午周二叔下班回來,周二嬸依舊面色鐵青,看著進門的周二叔,陰陽怪氣的譏諷著,「怎麼回來了?我還以外面的騷狐狸將你勾住了。」
將領帶扯了下來,脫下西裝的周二叔不悅的看著粗言穢語的周二嬸,「我今天在公司開會,你一連打十幾個電話到底幹什麼?」
「我幹什麼?」聲音猛地的拔尖,周二嬸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身來,指著周二叔惡狠狠的開口:「方棠那個賤人威脅要弄死我兒子,你說我打你電話幹什麼?還是說你就指望方棠弄死了斌斌,然後你將外面的野種接回來!」
「你胡說什麼!」周二叔一把推開撲過來的周二嬸,將眼底的不耐給遮掩了去,「好了,消消氣,外面都是逢場作戲,和我說說怎麼回事?怎麼扯到斌斌身上了?」
被周二叔小意溫柔的哄著,周二嬸坐在沙發上將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喘著粗氣,周二嬸陰狠的開口:「我偏要讓劉潛去法庭,到時候方家不幫她,我倒要看看方棠這個小賤人怎麼囂張!大房的兒子死絕了,兒媳婦又坐牢了,那兩個老不死的還有什麼臉握著公司的股份不撒手!」
周二叔皺著眉頭思慮著,他沒想到方棠行事這麼囂張跋扈,傳聞里她明明是方家灰老鼠一般的存在,膽小怯懦,聽說方家的傭人都欺負,誰知道傳聞和事實是天壤之別!
「好了,你冷靜一點。」看到周二嬸真的要打電話給劉潛讓他繼續起訴,周二叔將人攔了下來,搶在她發火之前開口。
「方夫人是不會管方棠的死活,說不定還會落井下石,但是你認為方家做主的是方夫人還是方總議長?」周二叔眼底的鄙夷之色一閃而過,女人都是有胸無腦!
方總議長怎麼可能讓方棠坐牢,別說她還沒有殺人,就算她真的殺了人,方總議長也只會幫著善後,不准任何人威脅自己和方家的名聲。
「可……」周二嬸還想要反駁,可是她再蠢也知道周二叔說的是對的。
不甘心的攥著手,周二嬸恨恨的道:「難道我們就看著方棠這個賤人在周家興風作浪?」
周二嬸想想就憋得慌,她當家作主慣了,大房兩個老不死的都被她壓的死死的,偏偏出了方棠這個難纏的,又有方家撐腰讓她投鼠忌器。
「這事得慢慢籌謀,急不得,方棠就是借著方家的名頭才敢這麼囂張。」周二叔自然不喜歡方棠,他很清楚方豐益將方棠嫁入周家的目的,那就是光明正大的謀奪周家的產業。
方棠是長房兒媳婦,她完全有理由插手周家的生意,到時候有方豐益當靠山,公司那些人說不定就投靠了方家。
但這事的確急不來,公司里那些老頑固,自己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收買成功,一時半會的方棠也不可能將他們收買了,所以不著急。
不過一想到方豐益,周二叔臉色也格外的難看,看來自己只有加快速度,將周家的產業掏空,日後就剩下一個空殼子,被方家奪走了又如何?
周二嬸消停了,方棠的偏院又歸於平靜了,而遠在慶州,卻依舊有人記掛著方棠。
除了對待古董文物熱情之外,對一切都冷淡的瞿老此刻一手指著坐在椅子上的趙館長,氣急敗壞的開口:「這就是你說的想辦法?人都跑回長源了!」
「瞿老,你冷靜一點,方棠只是回家了而已。」難得看到瞿老這老小孩的模樣,被罵的趙館長摸了摸鼻子,陪著笑臉,「我這不是沒想到方棠就這麼走了。」
拍賣行還欠著方棠四個多億的賠償呢,羅老闆正在四處變賣產業賠償。
趙館長想著方棠肯定要留在慶州多留一段時間,至少要等賠償到位,畢竟當初合約上給的期限只有一個月。
誰能想到方棠這麼不在乎錢,拍賣會結束的第二天就回長源了。
「哼,弄丟了我徒弟,我唯你是問!」瞿老氣鼓鼓的坐了下來。
瞿老原本真沒打算收徒,偏偏方棠溜走了,瞿老這心裡就不痛快了,那丫頭不拜師,自己還偏要收徒!
「西街口古建築申遺已經批下來了,等我去了長源正好收徒,你加快點速度。」瞿老又叮囑了趙館長兩句,要不是他拉不下老臉來,瞿老估計這會都跑到長源去找方棠了。
被賴上的趙館長哭笑不得的看著瞿老,有多少人想要拜瞿老為師,這麼多年來趙館長都聽過很多版本的:有效仿程門立雪,也有發揮愚公移山精神的,也有反其道而行,故意展露自己的修復天賦,然後不屑拜師的……
五花八門的拜師手段趙館長聽的耳朵都長繭子了,這些人最終目的都是讓瞿老收自己為徒。
瞿老估計也是見得多了,也麻木了,再加上他真沒有收徒的心思,甚至打算立下遺囑把瞿家所有的收藏都捐出去,誰曾想偏偏遇到了方棠,這丫頭還真沒拜師的心思。
從瞿老家裡出來後,趙館長看向特意來接自己的安新穎,「聽瞿老說長源古建築申遺的批覆已經下來了,這幾天我估計要留在這裡,新穎,你替我跑一趟長源,好好勸勸方棠。」
「嗯,老師,我知道。」安新穎點頭應下。
老師很快也會隨申遺小組的人來長源,想到瞿老主動收徒,安新穎笑著開口:「瞿老願意收徒,方棠應該不會拒絕。」
「這可說不準,那些人想要拜師,不是衝著瞿老的修復技術來的,就是衝著瞿家的收藏品去的,可你看看方棠,她修復技術很好,教導她的老師應該也是不亞於瞿老的大師,而方棠也不差錢。」
趙館長朗聲一笑,這就是緣分,別人上趕著拜師,瞿老不樂意收徒,方棠沒拜師的打算,瞿老反而心動了,世間萬物皆是緣法。
「老師,我下午就去長源。」安新穎打算好好勸一下方棠,能拜瞿老為師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方棠不應該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分隔線!
柒號小院論起奢華昂貴也許比不上其他高檔的餐廳,但論起菜的口味,柒號小院絕對是頂級的,環境又清幽典雅。
年輕一輩不太喜歡來這裡,他們喜歡更瘋狂更熱鬧的場所,但年紀大一點的達官顯貴們經常來柒號小院用餐。
「我說周少,今兒怎麼挑這個地方了?」包廂門口,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輕佻的笑著,一手摟著身旁高挑的美女。
「別他媽的廢話,找你有事。」周斌眼中透著興奮至極的光芒,直接將高挑美女給趕了出去,砰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胡虎不解的看著周斌,他們所謂的有事那就是吃喝嫖賭而已,比誰找的女人更辣,在床上更放開的,解鎖的姿勢有多少個。
周斌搓了搓手,按捺不住激動的開口:「我認識了個大人物。」
「難道你和方少搭上關係了?」胡虎曖昧的眨了眨眼,眼神愈加的猥瑣而下流。
「反正你那個堂弟已經死了,小嬌妻獨守空房,你這個堂哥何不多關心關心她,到時候方大少就是你大舅子了。」
周家財力在長源絕對是頂尖的,若不是因為方家和徐家都想要謀奪周家的產業,有這兩隻大老虎守著,其他家族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周家這塊大肥肉早就被人瓜分了。
胡虎說是富二代,其實比起周斌來差了不少,不過他家和徐家沾親,胡父當年做的也是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手底下有一批小弟,後來胡家開了物業公司。
胡虎錢不算頂多,但是三教九流的關係有不少,周斌和他臭味相投,兩人從小就混一起吃喝玩樂找女人。
「我認識的這位大人物,方少在他面前也得伏低做小。」周斌得意洋洋的顯擺起來,看著胡虎不相信,更是得瑟起來,「明天這位貴少來長源,我負責接待,到時候哥哥帶你長長見識。」
胡虎也來了興趣,親密的摟著周斌的肩膀,興奮的開口:「斌哥,你到底認識了什麼人?」
「慶州關家。」這四個字一說出來,看著胡虎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周斌得意的端起茶杯灌了一口茶,無比狂妄的開口:「在關家面前,方家算個屁!」
雖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但真的比起實力來,地頭蛇只有被強龍給壓死的份,方家是很強,但天外有天,方家到了關家面前也只能蜷著盤著。
周斌一巴掌拍在胡虎的頭上,這才說明了真正的來意,「有點小事需要你出面,給關五少辦好了這事,我們就立功了。」
回過神來的胡虎狠狠的一抹臉,「別說一件小事,就算十件八件,只要關五少開口老子就敢將長源三分地給掀個底朝天!」
「好兄弟,有你這句話就行了,關五少絕對不會虧待我們的。」周斌放聲大笑著,因為吃喝嫖賭而有些蠟黃的臉上浮現出陰狠之色。
周二嬸這幾天沒少打電話給周斌抱怨,又交待周斌注意安全,周斌只喜歡吃喝玩樂,懶得聽周二嬸嘮叨,但自家母親被方棠給欺負了,周斌也是一肚子火氣。
偏偏方棠她姓方,方總議長的二女兒,周斌再逞兇鬥狠也不敢對方棠動手,只能躲在外面不會周家,好在這一次搭上了關五少這條線,到時候他弄不死方棠這個小賤人!
西街口老宅。
按理說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裝修就完成了,到時候將房子再晾個十天半個月,通通風就可以住人了,可是最後收尾階段卻遇到了麻煩。
「方小姐,物業不准開工,還派了人在這裡盯著。」趙達明也很是無奈,老宅里里外外一共來了八個物業工作人員,他們也不鬧事,反正就是盯著,不准開工。
方棠接過趙達明遞過來的裝修暫停通知書,低頭看了起來,「圍牆的高度不符合規定?內部裝修導致四周地基下沉,危及到周邊房屋……」
通知書上零零碎碎一共寫了八點裝修違規的地方,在方棠看來這純粹是雞蛋裡挑骨頭。
方棠抬頭看著一臉鬱悶又無奈的趙達明,「是不是物業想要錢?」
如果只是花點錢就能省去麻煩,方棠也不在乎。
趙達明搖搖頭,「之前我也打算給物業塞點錢,但他們不收,煙也沒有收,後來我透露了方小姐你身份,他們卻說是執行物業公司的規定,有什麼問題找他們老總。」
方棠私生女的身份讓不少世家子弟瞧不起,但對普通人而言,方總議長的二女兒這個身份拿出去絕對管用,誰家物業公司也不敢刁難方棠,除非是公司不想開了,偏偏這一次出了例外。
趙達明再老實巴交,他也看出這是針對方棠來的,只是不知道物業公司背後的人是誰,在長源竟然敢和方家過不去。
方棠明白的點了點頭,再次看向手中的暫停通知書,好奇的開口:「裝修真的違規了?」
「這是上綱上線,否則不算違規。」趙達明就是給人做裝修的,方棠這種獨門獨院的宅子,根本不存在違規裝修,如果是高層公寓,倒有不少規定,畢竟胡亂裝修可能危及到整幢樓的安全。
方案回頭看著差不多快完工的老宅子,「這事我去處理,你們就留在這裡看著,別讓人搞破壞就行。」
看著方棠要一個人過去,趙達明有些的不放心,「方小姐,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畢竟物業公司敢無視方家的身份下達了暫停通知書,那肯定是有恃無恐,趙明達知道方棠是個練家子,但看著她清瘦的小身板,趙達明總是不放心。
「沒事,我過去看看。」方棠不在意的擺擺手,她也挺好奇背後指使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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