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辛苦了吧?開車一定很累吧。」
應可心對面的男人手中拿著酒杯,在餐桌前,帶著微笑地說。
她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筷子。
「不,沒關係。」
突然接到段宏偉的電話,說有事情必須要見一面,才出現在了這裡。桌子上的食物不少,但是一點胃口都沒有,拿起筷子吃了兩口,聽到男人說話,便是一點都吃不下去了。
段宏偉笑了一聲,解釋:「我上次太無禮了,一定要當面道歉,這樣心裡才會舒服。」
「不用了,沒關係。」
還是一如既往平靜的聲音。
面對眼前的男人,沒有生氣,更別提有那麼一點好感了,什麼都沒有,像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雙方都不會認識。
僅是第二次見面的人,她還能說些什麼。
應可心平淡的語氣,只能讓段宏偉找話。
「你吃東西的樣子真好看,應該經常聽到這種話吧。」
「第一次聽說。」
「那時候是我太草率了,所以說我想和你以後好好相處,你覺得呢?」
果然有什麼企圖吧?
她記得當時在星海花園大酒店說的很清楚了。
「當然那時候我也很無禮。」應可心也沒有想太多的說:「但是這個問題,無論說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對不起,我當時和現在都認為我們之間沒有緣分。」
話音剛落,她便點了點頭,拿著手提包,就朝著外面走出去。
「等一下!」
段宏偉立刻追出包廂。
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我知道你很傷心,所以我才要重新好好表現呀。」
「抱歉,希望以後不要再安排這樣的場合了,單我會買的。」
「我不是已經說了對不起了嗎?」
突然怒吼一聲的段宏偉抓住了還想要離開的應可心。
「別這樣。」
應可心的手被他抓的很疼,感覺能將她的手腕捏碎了一樣。
「什麼呀?約會?」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兩個人。
同時看過去,只見時宴雙手插兜的站在兩個人中間。
「嘖!又見面了。」
應可心不想見到兩個人,趁此機會甩開段宏偉抓著自己的手,轉身離開。
臨走前,還說了一聲。
「我先走了。」
「你」
段宏偉看著應可心的身影,想追卻沒追,無奈地嘆口氣。
下一秒,聽到時宴,說:「求愛,結果看起來不太順利呀。」
「時宴,別太自信了。」
他冷笑一聲,順著應可心離開的方向,走了出去。
手腕很疼。
段宏偉的力氣真的很大,走出餐廳,手腕上還留著他的抓痕。
抬起手,打開車門的那一瞬間,就好像觸電一般的身軀顫抖了一下。
她閉上眼睛,無奈地嘆氣。
「應可心,飯吃的怎麼樣?」時宴帶著冷嘲熱諷地話從背後傳來,沒等到她回頭,時宴已經來到她的身後,甚至靠的很近,手抬起來,握住她放在車門把手上的手。「你的約會看起來不太順利,對嗎?」
他溫熱的氣息撒在耳邊。
正要開口說話,時宴握著她的手,打開了車門。
「不早了,我得走了。」
應可心保持鎮靜地推開時宴,坐在車內。
關車門的時候,時宴的手突然放在了門上,攔住他。
只見時宴緩緩地俯身,高大的身軀將整個門擋住。
「應可心,今天是第二次,那麼路上小心。」
說完這句話的時宴,就像是一個紳士一樣,將車門關上。
但是應可心知道,他不是紳士。
一個紳士,怎麼可能會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提出來,睡一覺呢?
這種人,遇見了,一定要躲開。
應可心回到家裡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九點多了。
客廳內,還亮著燈。
不知道為什麼,很累,身體很疲倦。
她拖著沉重地身子一步一步地往樓上走。
每一個台階,都好像是一個很大的阻礙。
十幾個台階,卻感覺走了很久。
厭倦了這些事情,到底要這樣做到什麼時候?
「應可心那個孩子,我打算今年送走。」
在踏上最後一個台階的時候,從半開著的房間內,傳來聲音。
說話的人是哥哥應綸。
房間內開著燈,在走廊內能印出兩個人的身影。
「我會看著辦的,你專心做公司的事吧。」
這個聲音,是媽媽。
「你不是說會自己看著辦嗎?你看著辦的結果就是每個月至少安排一次相親,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到底為什麼連你也這樣?婚姻不是隨便找個伴兒就能解決的事情。」
又來了。
兩個人又因為她吵架了。
「媽媽那樣做,在別人眼中你們關係看起來不太好。」
「這不是事實嗎?」
這句反問的話,讓在樓梯處的應可心垂下了眼眸。
她緩緩地踏上最後一個台階,就停了下來。
「媽媽也會這樣對我嗎?」應綸的語氣透著無奈,「應可心是家人,是我的妹妹,也是媽媽的女兒。」
「我現在光是看見她的臉就覺得這個世界煩透了。」
是一句應可心毫無意外的話,但是聽到耳中,還是會覺得很刺痛。
她屏住呼吸,緊緊地握住雙手。
「總是讓我想起那個酒吧女,她破壞了我的家庭,你不知道我就像活在地獄裡嗎?難道忘記了媽媽當年活得多痛快嗎?希望她從我眼前消失,永遠消失,到此為止吧,這個話題,我們不要再說了。」
媽媽發泄心中的怒吼,轉身走出房間。
在門口,看到了站在走廊內的應可心。
「媽媽!」
應綸追出來,也看到了應可心,瞬間停下了腳步。
「聽說好不容易擠出時間的相親又被你拒絕了,你在這個家裡到底算是什麼身份?」
媽媽沒有覺得和應綸的談話有什麼不對,甚至沒有覺得在她的面前是不能說的。所以,板著臉,走過她身邊的時候,落下來這麼一句話。
應可心聽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麼多年,她已經表現的很會掩藏自己的情緒。
「應可心」
應綸往前兩步,應可心卻打斷他的話,並扯出一個笑容。
「哥哥,我先睡了。」
她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沒關係,這句話也沒有錯。
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以為只要努力就會好起來。
就算是努力不行,只要適應就可以。
現在的應可心努力讓自己變得堅強,像一個刺蝟,抵禦一切外來的傷害。
但她好像,是不受任何人歡迎的存在。
在浴室內,溫熱的洗澡水從頭流下來,她怔怔地站著,一隻手握拳,另外一隻手握著修眉刀,緩緩地落在了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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