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如何解決災情?其實思路無外乎兩點,一是開源,二還是開源。文師閣 m.wenshige.com
在地脈不動的前提下,如何更高效地利用南郊廢棄礦井,以及如何改變煤炭售賣狀況,便成了齊平著力解決的關鍵。
只是這次終究不再是此前,上嘴唇下嘴唇一碰, 就能侃侃而談,他必須先做出實物來,這也是他沒有打包票的原因。
而在吃飽喝足後,齊平終於開始研究起來。
同一個夜晚,書院。
夜幕降臨後,課程結束, 學子們結束了一天的學習,結伴返回宿舍, 然後聚集在燈光下,或圍坐打牌,或偷看雜書,或閒聊起來。
今日話題的中心,則皆集中於四先生的回歸,以及帶來的新的小師妹。
「四先生回來了啊,若是不說,我都快忘了還有這位師長。」有學子吐槽。
也有新拜入的學子一臉純真地打探起四先生,然後被科普了一系列猥瑣操作。
驚為天人。
「說起來,四先生據說從越州返回,不知道是否見過齊師弟,他又回來沒有。」一名學子忽然說。
消息閉塞的他們還並不知道齊平返京的事。
「咦, 元周, 你看什麼呢。」一名學子好奇問。
元周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好奇道:「好像有人來了,這麼晚了,誰會來書院?」
當杜元春走入大講堂內, 就看到書院先生們竟全都在場, 光可鑑人的木質地板上,擺放著燭台與火盆。
從一至六,幾位先生空前齊全,坐在一個個蒲團上,圍坐在一起,似乎正在交談,看到他進來,紛紛神情認真地望了過來。
「你來了,可有收穫?」頭戴高冠,面容嚴肅的大先生開口問道。
其餘幾人,也都看了過來,神情認真。
杜元春伸手入袖,取出了一張紙,遞了過來,說道:
「這是暗青子所供出的情報,我已呈送過陛下,不老林的勢力比我們預想中更強,也更麻煩,死去一個左護法,雖於其而言, 是個損失, 但恐不影響關鍵。」
大先生手一招,將信紙撈在手裡,神識一掃,眉頭微皺,將其遞給旁邊的溫小紅,身寬體胖的二先生看後,又交給禾笙依次傳遞,每個人臉色都不是太好。
「六月時,我等與之交手,便確定其已是頂級神隱,當年老院長的評語是對的,除卻昔年的一代,他可算是書院二百年來,所出最驚才絕艷之人,尤其練成血肉秘術,能有如今的勢力,並不意外。」
大先生嘆息一聲,說道:「陛下如何說?」
杜元春道:
「陛下已傳令,各地都指揮使根據情報掃蕩不老林各處據點,只是擔心如此大規模動作,將其激出,一位不受控制的神隱,若大肆破壞,就當真是天大的麻煩。」
溫小紅搖頭說:「若他如此,道門首座不會坐視不管的。」
席簾摺扇於手心一拍,嘀咕說:「這可未必,六月時不也沒動靜?」
他指的是,皇陵案後,不老林首領與京都城外與書院交手一事,當時首座並未出面。
禾笙說道:「還是不同的不過,既然是我書院的事,讓道門插手,總不光彩。」
大先生頷首:「是這個道理。陛下要你過來,意思我已知曉,這樣吧,我去一趟南方,試著尋找他,起碼可以幫助朝廷進行威懾。」
溫小紅說道:「我也去吧,你一個不夠。」
大先生有些生氣:「上次是我沒發揮好不過,若是要對付他,你來幫襯下的確更穩妥些。」
溫小紅笑著稱是,沒有和倔脾氣的大先生拌嘴。
杜元春見狀,也是鬆了口氣,有書院兩位神隱出手,朝廷掃蕩江湖的行動危險會小很多。
見氣氛沉重,他笑著說:
「說起來,這次多虧了齊平,若非他殺了左護法,接回暗青子,朝廷對不老林恐怕還是一抹黑。」
戴著水晶磨片眼鏡,抱著橘貓的禾笙愣了下,迷惑問道:
「齊平殺了左護法?不是老四殺的嗎?」
說著,一群人齊刷刷望向猥瑣道人,四先生面不改色,輕咳一聲,說:
「起碼有我一半功勞,這樣說有何不對?」
他回來後,用春秋筆法,還沒說齊平的事。
「等等,齊平如何殺的左護法?」席簾注意到華點。
杜元春無語,說道:「各位還不知道?齊平晉級神通境了。」
??
大講堂內,鴉雀無聲。
只有四先生露出了賤兮兮的笑容,好似對這一幕頗為期待。
京都某處,一間暗室內。
風雪未曾吹入此處,一盞昏黃的油燈擺放在桌上,暈染開詭譎的光暈。
一道人影坐在桌前,雙手交疊,仿佛在閉目休憩,他的身子籠罩在光中,臉龐卻藏在黑暗裡。
忽然,油燈的燈花跳動了下,空氣盪開波紋,一隻紅色的小鳥飛入暗室。
抖落一隻紙卷,人影驀然睜開雙眼,展開閱讀,旋即沉默下來。
「齊平」
人影慢吞吞地,用極為複雜的語氣念出這個令他記憶深刻的名字,輕聲道:
「又是你」
沉默片刻,人影深深吐出一口氣,似乎在思考什麼,鋪開一張紙,提筆書寫:
「伱處之事,我已知悉,朝廷恐有動作,不老林即刻進入『冬眠』,暫停一切活動待冰雪消融,再復啟用。」
「另,太祖與妖帝約定即將過期,若無意外,年末至初,妖族大使或將抵京續約,介時,人妖浮動,北境或有機可乘,萬事俱備,只欠一物,你可前往北境」
「齊平此人,短短一年,已成氣候,背後恐有首座布局,屢次殺之不成,或可改換策略,我自有安排,你部無須關注」
書寫完畢,人影將書信捲起,長長吐出一口氣,托腮沉思。
片刻後,突然輕笑一聲。
翌日,清晨,天氣陰。
國子監大門外,一輛馬車緩緩停下,車簾掀開,何世安邁步走出,書童背著書箱跟隨。
作為禮部尚書的孫兒,他讀書頗為刻苦,每每天不亮便起床,也是除了住在國子監的學子外,最早到學堂的一批。
今日因為天寒,稍稍起晚了些,抵達學堂時,發現已經有不少同窗在背書。
人們都以為只寒門學子苦讀,但最可怕的是高門大戶的子弟比貧苦人還卷。
前者為了改變命運,後者為了不跌落階級。
「世安兄。」
「何兄。」
一名名同窗打招呼,何世安頷首,一一回禮,然後才哆哆嗦嗦,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四下看了下,說:「還沒生火麼。」
旁邊一名學子搖頭,雙手隴在袖子裡,埋怨道:
「恐怕要等教習先生來了,才能生火,阿嚏,這麼冷,如何讀書?還是家裡暖和。」
另外一人嘆道:「城中木炭如今貴的要死,我家中都不捨得燒了。」
國子監內,雖有大量官宦子弟,但並不完全與權貴畫等號,那些從各個州府招錄來的小地方學生且不說,單是京都官員,也不是所有都富裕。
這話一出,登時引得好幾名學子認同,一人嘆息道:
「其實我等還算好的,我聽說,那些普通百姓,莫要說取暖,甚至買不起木炭燒飯,一日日吃冷菜。」
「竟有此事。」
「唉,要說京中富商也不少,非但不救濟百姓,更囤積居奇,實在可惡。」有人抨擊。
「商人嘛,無利不起早,能指望些什麼?」有人鄙夷。
另外一人說:「也不好一棒子打死,總有些慷慨解囊的。」
「嘁,你信?」
一時間,幾名學子爭吵起來,帝國各行各業中,商人地位極低,尤其在讀書人眼中,素來是又羨慕又鄙夷。
何世安搖頭,沒吭聲,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名穿著儒衫的學子推門而入,手中攥著一張報紙,面色激動:「今日晨報你們看了麼?」
「沒呢,來得早,都沒售賣,怎麼了?莫非是出了什麼大事?」有人問。
那學子大步走來,說道:「報紙上號召城中富戶捐款救災,齊公子發文,代表六角書屋,捐出白銀五千兩!」
五千兩?!
饒是對這些官宦子弟而言,這也是個極大的數目了,要知道,內城的一些好地段的氣派大宅,也才這個價。
放在後世,相當於捐出首都核心地段一棟樓。
「非但如此,齊公子更賦詩一首。」那學子說。
何世安一愣,伸手搶過報紙,其餘學子也圍了過來,齊詩魁做詩了,有人忙道:「什麼詩?快念。」
何世安起身,一字一頓,念道:「賣炭翁」
賣炭翁?
這是什麼詩名?學子們一愣。
要知道,這個年代,讀書人作詩大多還是在詠志、愛國、思鄉等打轉,可這首詩,竟是寫人麼
寫人便罷了,齊平以往的詩作里,也不是沒有,只是賣炭翁?這種市井小人物,有什麼寫的?
何世安看到詩名,也是一愣,旋即念出正文:
「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鬢蒼蒼十指黑。」
「賣炭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
「半匹紅綃一丈綾,系向牛頭充炭直。」
念到中段時,學堂內便沒了聲音,到念出最後一句,所有學子都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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