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以上我講過的兩項運動以及收腹帶之外,我這裡還有數個保養的藥膳方子,是為了給產後女娘用來補氣血用的。
另外,這養膚的方子也是有幾個的。
與你們說這些,是為了讓你們安心。
我並非那等迂腐之人,我雖是有心幫助天下女娘,但我深知我一人就是散盡家財又能幫助幾人呢?
更別說,你們跟著我學習,不論你們是想將來有一技之長,還是對此有興趣,或者是對我當初招考時說過的,在我這學堂裡頭畢業之後,能夠被我推舉能夠有個好去處。
我對此都覺得好。
在我看來,你們能衝破束縛,願意爭取這個來我這穩婆學堂學習的機會,已然是不容易了。
世人生在這人間,必得吃喝拉撒,滿足自己乃至家人的衣食住行的需求,這一切不是用一腔熱血就可以做到的。
最終總是要落實到實際上去。」
聽著李三娘說這些,台下諸人面色各異,不過她們都沒想到,李三娘竟是把這些話都直接說了出來,就這麼一丁點兒也不隱晦的直接說了出來。
要知道,時人講究含蓄之美,士農工商,商排最末位,與此時的封建社會的小農經濟的根本有關。
大唐已然是對商人最為寬容的一個朝代,也正因此,才造成大唐此時繁榮的經濟形勢,流動的貨幣才是真的有用的,才能造成從下到上都可有利可圖。
但本質如何,是不能說出來的。
在世家貴族眼裡,他們可看不到自己兼併土地,買賣人口,剝削他人的剩餘勞動價值來為他們奉獻。
他們只會說,士才是天下最重要的一面,是能幫助聖人治理國家的關鍵,是不可缺少的。
因此,這幫子最有錢的人,還會處處對於商事不屑一顧,非要表達銅臭是多麼的臭不可聞。
怎麼說?就挺虛偽的。
就是台下的李母都沒想過李三娘竟然是在眾人面前說了這些事來,不過李母相信李三娘必然有自己的原因,因此也並沒有張口插嘴。
「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們,在我這穩婆學堂裡頭學成出來,除了去做穩婆可有一口飯吃之外,也可有其他收入,幫你們獲得想要的東西,或是養育子女,或是體貼父母,抑或是只為了多下兩次羊湯館子。
理想與實際從不矛盾!
你們未來可做個為婦人接生的新式穩婆,你們可為貧苦的女娘接生,收取幾個銅板來換得你們以最低限度保證她們和孩子的安全;
你們自然也可以為富貴人家接生,向她們提供更好的服務。
就比如這收腹帶,雖然看了是如何做的,自己在家也能做,但難道就不能提前制出多種樣式的收腹帶拿來售賣了麼?
這對產婦身體好的動作你們可以免費教給她們,那後續補氣血的湯藥、養膚的丸藥,就可以賣給富貴人家的女娘啊。
你們自己做個穩婆,你們的家人可以幫你們處理這些雜事啊。
我說這些與你們知曉,是安你們心。
信我,我李明芳必不會讓你們失望!」
畫過了大餅,安了眾人的心,李三娘這才笑著對眾人說:「咱們的理論課基本上算是講完了。
在實踐課之前,我會開展一次考試,來為諸位查漏補缺。
所以,在下次考試之前,你們不僅要做好這次的課業,還要儘可能複習前幾次我授講的內容,到時候咱們會開展一次為時兩個時辰的考試。」
李三娘滿意的看著台下眾人,就連李母、李大嫂她們都面露震驚的表情,拍了拍手,「好了,今兒個就到這兒了。
我在此,預祝諸位考一個好成績。
這成績可是與你們最後的學分掛鉤的哦。」
長安城裡每日裡都有新鮮事兒發生,就好比李三娘的穩婆學堂今兒個發生的事兒,若是拿出去說,怕不是要讓人震驚到下巴頦兒都要掉下來了。
而遠離長安城七千里地的安西都護府的前線驛站,終於迎來了來自長安的信件。
風塵僕僕從馬上下來的傳信兵,從懷中掏出自己的令牌與印信與城門處的守城官看,在確認了確實是本人後,這才得了一杯熱茶來。
傳信兵眼看著就要被拉去後頭飲馬餵食草料的馬匹,趕緊制止了那兵士,「好兄弟,這馬你牽去幫俺好好餵。
這信俺可得拿下來,仔細著呢,這裡面可是上千兵士的家人對他們的牽掛來。」
傳信兵從馬脖子上把裝滿了信件的兜鏈拿了下來,往自己腳邊一放,才放心捧著茶杯喝。
「今兒個夜裡你可得在俺們這兒住下了,送補給的兵士明兒個才能來。
到時候,你跟著他們一起進城就是了。」
所以,五日後,在疏勒邊城的軍營裡頭,李大郎終於收到了來自長安城裡李家對他的牽掛。
李大郎先是洗了手,才小心的把被油紙包著的信封打開,從中拿出了約莫能有十多頁的信紙來。
還未看信,光是看著這十多頁的信紙,李大郎就覺得心裡熨帖的很。
就著天上的太陽,李大郎就從第一頁信紙開始看起。
「吾兒可好?
家中於你甚是想念,阿娘沒別的祈求,只願吾兒平安順遂,早日歸家來。
......」
一頁看完,只這頁最底下才是李大兄的字跡,「虎頭,雖是要前程,但命更重要。
為父願吾兒早日平安歸家。」
光是看李大兄和李大嫂的信,李大郎就已是眼中含淚了。
用手背拂去眼眶中的淚珠子,擤了鼻子後,李大郎才展開第二頁信來,這是李父李母寫的,李母尤為掛念他,在這其中把他離家後家裡的大事小情都寫了個遍。
「......阿婆不知你何時才能歸家,下月將於玄都觀求平安符來,到時候給你求了符,下回傳信兵來收信,就隨信予你寄來,你可聽話,要貼身佩戴,好讓道祖保佑你來。」
李大郎想著在中元節時,李家一大家子都要去玄都觀里的景象,不禁笑出了聲兒來。
李大郎這又哭又笑的看信,著實是讓人好不理解了。
不過,離著李大郎站著看信不算遠的地方,那幾個同生共死過的同僚卻是有些羨慕的緊。
「嗐,俺阿娘可不識字,這回也沒俺的信,李兄能得家裡來信,看著還那麼多頁來,可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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