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是看病的事兒,僅李父和李二兄留下來和李三娘敘話,其餘人都各回各房。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倘若李二郎知道這是個解毒的事兒,估計會死乞白賴的要留下聽聽了。
只剩李父、李二兄和李三娘三人在正堂,李三娘還是小聲說了今兒下午在茶樓里給房承先診脈、問詢、看舌以及看了梁醫師開的藥方子的事兒。
「阿耶,那毒術冊子我現在可只看了一小部分,心裡不把穩,到時候阿耶可要幫我。」
李父點點頭,又詳細問了一下李三娘診脈的細節。
在旁的李二兄卻是神色莫名,和李父探討的李三娘看到平日裡爽朗的李二兄如此神色,就問:「二兄,怎的了?這個表情。」
李二兄這人心眼是在的,但可能是兒時深受李母影響,十分相信神鬼之說,忐忑不安的看看李父和李三娘,語氣不是十分肯定帶些猶疑的說:「阿耶,三娘,你們說這是不是冥冥之中天註定啊?怎的阿耶年輕時就那麼巧救了毒閻王,得了他的傳承?然後過了二十年,又是這麼巧,三娘出門就遇著很可能曾經被毒閻王的毒藥害了的人?」
本來今兒下午在茶樓的時候,李三娘自己心裡就想過這個因果關係了,當時不是多在意,甚至是刻意去忽略掉這種奇怪之處,結果,此時此刻,還是讓李二兄點了出來。
李父本來是子不語怪力亂神的心態,現在讓李三娘一件件事兒弄得,他也覺得莫不是這就是天意了?
李父沒附和李二兄的話,但是卻對李三娘說:「那就等徐三郎和房郎君尋上門來時,我再給房郎君診脈看看要如何下手吧。」
說完此事,李三娘就趕緊拿出紙筆,央求李二兄花點兒時間幫她畫圖。
李三娘想著,之前在君又來給醫藥聯盟里的醫師們講了海氏技法和心肺復甦法以及無菌概念後,接下來再說外科縫合針法以及女娘生產側切手法的必要性和重要性是可以連接上的。
李三娘過後還想單獨找高老醫師聊聊帶下病,自從上次被圖瓦帶女娘來求診後,李三娘覺得很有必要問問聯盟里對待這樣兒的女娘們是不是有什麼其他幫助手段。
畢竟平康坊可是個銷金窟,那稅收可是少不了的。
且,若是這帶下病傳染的多了,也是一個大問題。
如果光靠自己一個人,才能救幾個人?
所以,為了更好的傳播技術和救治更多的人,下次在君又來給醫師們講課就得好好講。
不僅得講的好,還得讓他們看到真的有用,最好能讓他們試一試。
那之前讓李二兄給畫圖去找不良人那兒托人打造的外科器械才那麼幾樣。
所以,李三娘就想讓李二兄再多畫幾件,到時候拿著令牌去找不可先生,求他再找大匠多制幾件,自己可以付工費銀子,不完全要占不良人的便宜。
李三娘一邊和李二兄商量,這腦子裡就有數個想法閃現出來。
今兒下午看診了房承先,李三娘當時就想到了聽診器,其實李三娘自己這診脈手藝很是可以了,但能有三娘這樣高天分的人才幾個?
比如李二兄就是資質平平,不然也不會放棄坐堂而去做了藥櫃生意。
可要是有了聽診器,再輔助診脈手藝,那當真是有用的。
這天下終究是醫者少,病人多,那是再多的醫師也不夠使喚的。
所以,降低醫師門檻,就能讓更多的人可以得到醫療救助,這是一件大好事。
但聽診器這東西,李三娘只模糊知道個大概原理,若真叫她上手自己做,那定是不能行的。
所以,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做啊!
李三娘就打算,自己描述,李二兄畫圖,然後找不可先生請大匠打造!
李父聽了李三娘這個可以稱之為奇思妙想的聽診器的點子,就想起來之前李三娘說的蒸餾燒酒的事兒來。
「三娘,那次蘭娘生產和你在潏河邊救人跪破了膝蓋時,不是用了那燒酒麼,就是你說的消毒殺菌來著,你提了可以通過蒸酒來提純不是?要不這回一塊兒試試?」
「阿耶這建議提的及時,我差點忘了這檔子事兒了。二兄,加上加上。」
看著李二兄在本子上加上蒸酒後,李三娘低頭想想,可還有什麼可以做的?
入夜,房府。
房承先在自己屋子裡坐著,除了桌上的油燈發出昏黃的光,開著的窗戶也往屋內灑進一匹月光。
小廝多壽在旁站著,實在不懂郎君為何從茶樓回來,就一直坐在桌前一句話都不說。
多壽拿起架子上的大氅給房承先披上,嘴裡說:「郎君是不高興麼?就算睡不著想要吹風也還是披著大氅吧,天涼了,別真凍著了。」
多壽又端起桌上已經涼了的湯藥小心的對方承先說:「郎君,這藥涼了,失了藥***拿出去,重新給郎君再熬一碗來。」
等多壽都端著藥碗走到門口了,房承先突然出聲:「多壽,你跟了我多久」
「回郎君話,多壽從十五歲上就跟著郎君了,到今年已是十年有餘。」
房承先轉頭看著門口已經跪下卻還穩穩的端著湯藥的多壽,咳了兩聲才聲音低沉的說:「你知道當初為什麼我只留了你一個小廝在身旁?」
「因為只有奴聽郎君的話。當時郎君要吃糯米糕,郎主不允,其他小廝都怕郎主責罰,但奴聽話,奴去大廚房偷了糯米糕回來給郎君吃,害的郎君腹脹腹痛,郎主要打殺了奴,是郎君強扭著不允,奴才繼續呆在郎君身邊伺候。」
為了壓下咳嗽,房承先自己倒了杯涼茶,喝了一口,房承先又抬頭看向窗外的明月。
「我沒記錯,馬廄上餵馬的是你阿耶?」
「回郎君話,是,馬廄上餵馬的是奴阿耶。奴十歲上阿娘得了風寒沒挺過去,隔了兩月,奴阿耶就娶了新婦,後來奴弟弟降生,奴阿耶眼裡就徹底沒了奴的死活。靠著阿娘的老親在府上花園子謀了個拔草撿葉子的差使。後來郎主要給郎君選小廝,奴年紀得當被挑了去。」
「你還有什麼親人麼?」
「郎君,奴的阿翁阿婆早就不在了,再沒什麼血親了。」
「你想要什麼?」
多壽是個聽話的小廝,聽到這兒也知道房承先的不對勁兒了,他放下湯藥,低頭叩拜,「奴只要跟著郎君能吃飽飯就行。」
房承先聽見了多壽的回答,也沒說話,多壽也就維持著叩首的姿勢,過了好一會兒,房承先才好似如釋重負般說:「那你把藥埋了吧,以後這藥你照樣熬,但我不吃了,你讓屋裡有幾分藥味兒就好,熬完了,沒人看見的時候就埋了。」
「是。」
多壽聽話的起來端著藥碗到後廊外的小竹林里挖了坑把藥湯子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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