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思想如開了閘的洪水,紛至沓來。
明悟之中,他們想到了更多。
怪不得許青雲和魏忠義等人和陸塵疏遠,這完全就是給他們看的。
牆頭草也是故意為之,或許就是讓他們兩人鷸蚌相爭,陸家和隱學坐收漁翁之利。
甚至,兩人的爭鬥還是塵王那壞種從中挑撥。
還有正隆,怪不得這兩年總是陰陽怪氣。
不但什麼事都不上心,還總抱著副坐山觀虎鬥的態度。
敢情是和陸塵那壞種一夥的,就等著看他們的笑話呢。
這次巡遊的行程,天南地北跑個沒完沒了,就是正隆的惡趣味發作,提前看他們出醜呢。
你妹的,怪不得非要去西番吃瓜。
堂堂帝王和王爺做套坑害大臣,還特麼一路吃瓜,就不怕喜提個糖尿病嗎!
這樣一想,其中的蛛絲馬跡就太多了。
那火車之說,為何大家都不知道。
遷徙的後續也是寥寥幾句。
淨衣衛是什麼鬼,為何只有傳言,沒有官宣,連他們這樣的重臣都瞞著。
甚至勾麗和西番的大事,也不據實相告,只一句西番國主駕崩便草草了事。
敢情都是在為這巡遊做準備呢。
一路掩護下來,正隆這狗皇帝完全沒安好心啊!
李右昌的眉頭越皺越深,他還想到了曾番禺。
論曾番禺反目,徹底倒向陸家,其中一定有很深的貓膩。
陸塵那壞種指不定幹了多少齷齪事呢。
然後曾番禺倒向陸塵不說,連江南五府的所有事都要向陸塵請教。
這是完全脫離朝廷的管轄啊!
他也就徹底失去了對江南的掌控。
不但如此,就是家裡傳來的消息,也都是些噓寒問暖,地主豪紳的變化隻字未提。
這怎麼可能,家裡人又不是瞎子,這麼大的事看不到,或者看到了不告訴他?
不用問,這其中一定有陸塵那壞種的功勞。
李右昌的人雖然主管驛站,可地方的驛站都是淨廠說的算。
或許從江南大遷徙開始,所有往來的信件便被陸家動了手腳。
「老太太倚牆喝粥,背壁無齒下流…」
李右昌罵的那叫一個髒。
李淳罡也沒好到哪去。
他想到了從大牢出來的經過。
他因詆毀陸塵而進了大牢,結果卻出奇地被陸塵舉薦,高任了禮部尚書。
恩將仇報,這事陸塵可從來沒幹過。
遍數陸塵出世至今,只此一例啊。
可以陸塵的為人,睚眥必報的性格,真的會大發善心嗎?
宰相肚裡能撐船,陸塵心眼如針尖,絕不可能如此便宜自己才對。
可不但舉薦,兩年來更是從沒針對過自己,又是為何?
猛地,他想到了王成道。
更想到了在那個天牢中,王成道冷酷的話。
「一朝天子一朝臣,本是同僚,但沒奈何,我也是為他人辦事。
畢竟新任閣老李右昌上位,你們這些舊臣都是一個命,莫不如…」
然後,所有大臣都死了。
他一直認為,王成道告老是因為李右昌的逼迫,不願再做違背良心的事。
從此他便立下了終身之敵,迫害了大乾數百大臣及家屬的魔鬼李右昌。
在他看來,如此心狠手辣的人,不管能力再強,也註定是個大乾的奸賊。
可他從沒想過,這些都是王成道的一面之詞。
更沒想過,這或許是受人之託的栽贓陷害。
直到現在,他聽說了王成道在陸家的重要作用,又想到了和李淳罡鬥爭兩年的各種細節。
貌似李右昌這人從來沒那麼惡毒過…
然後他便是一身冷汗。
他忐忑地看向李右昌,並顫聲問道。
「老、老李,你告訴我,動手殺了那數百舊臣,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隨後他一臉緊張地盯著李右昌,生怕錯過對方臉上的任何細節變動。
只見李右昌正在皺眉,聞言疑惑地抬起頭,疑問道。
「小李子,你抽什麼瘋,我殺了哪些舊臣了?」
好傢夥,不管神態還是語氣,亦或是毫不相讓的對視,都沒有一點破綻。
這讓李淳罡心中咯噔一下。
「真的沒有嗎?我的人好多都被你陷害了,他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李淳罡這話看似是要吵架,但他自己都很沒底氣。
不過李右昌的火還是被點了起來。
兩年了,李淳罡這貨就和狗皮膏藥一樣,處處和他作對。
要不是這貨牽絆,也不至於讓陸塵暗度陳倉。
更何況…
「臥槽,小李子你還有臉說,這兩年儒家被迫害的更多。
而且哪次不是你挑起的事,睡不著的是你才對。
老子現在都懷疑,你也是陸家的走狗,就是被陸塵推到前台牽制我的。
這才讓陸家和隱學一家獨大。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有所顧忌…」
李淳罡聞言當即反駁。
「胡扯,我雖然是被塵王舉薦,卻根本沒有入伙。
我李淳罡秉天而行,不忘初心,絕不會淪為別人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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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你無所顧忌會怎樣,難道又要殺人滅口不成...」
「我殺你妹,老子那就是氣話,你個蠢貨就是在激怒我。
每次都這樣,你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你這顆該死的老鼠屎,朝堂都是因為你才烏煙瘴氣...」
好嘛,兩人就這樣開啟了對罵日常。
好在一眾下屬來的及時,將兩人給勸開,否則就要上演個全武行。
不過李淳罡多少是有些心虛的,對罵也有些色厲內荏,似乎有什麼心事。
別人當然不知道,李淳罡已經初窺到事情的真相,只等到中州,好好向王成道求證一番。
李右昌則是眉頭緊鎖。
吵架過後,他又開始憂心。
直覺告訴他,巡遊的最後一站鄭城,才是最讓人驚心了。
一切真相,或許就要在那時揭開了...
而兩人派系內的大部分官員,也都是這個心思。
三足鼎立,他們作為其中最強的兩方,多少還是有些驕傲的。
可這一圈下來,發現那最弱的才是最強的,甚至強到碾壓的地步,哪能不擔憂。
不過也有人不同,就比如那正隆和魏忠義。
距離鄭城越近,兩人的心情就越好。
他們就像潛伏在巡遊隊伍的老劉,等待著眾大臣,尤其是兩位派系大佬到鄭城後的精彩表情。
至於其他人,比如宮女太監,禁軍護衛等,那就是單純的好奇,還有一絲絲興奮了。
這一路吹的那麼神,他們自然想見識一番的。
而在那輛巨大的馬車上,一國之後孝情卻是眉頭緊鎖。
她甚至連身旁喊餓的兒子都無暇理會,一心想著陸家做大的後果。
好半晌後,她才冷聲道。
「來人,把劉金給本宮叫來...」
喜歡我大方士不欺君誤國還能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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