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夢佳停頓一會兒,隨後繼續說道:「我舅舅是個退役的賽車手,職業期雖然成績平平,但生活還算過得去。舅舅收留我時,他已經患上了癌症,生前沒有什麼可以給我的,便把身為賽車手的技能教給了我……」
「癌症……是嗎……」陳楓聽到這裡,內心不由唏噓。
「我舅舅生前通過所有的關係,讓我年紀輕輕考上了職業駕照……」唐夢佳繼續苦聲道,「而就在今年1月,他過世了,我成了名義上的孤兒……緊接著兩個月後的銀利環湖賽,我拿了季軍,算是我送個逝去的他最好的禮物……」
陳楓聽完若有感觸,只是輕輕勸慰道:「節哀順變……」
「從那以後,我就孤單一人沒有了親人……」唐夢佳繼續嘆道,「那輛跑車和摩托,算是舅舅留給我最好的遺物,為了生活下去,靠著童年『魔鬼教育』的經驗,勉強考上大學的我,不得不一邊學習,一邊打工維持生計……」
陳楓沒有再說什麼,與其說是感同身受,倒不如更加可憐對方的身世。
「這就是我的前半生……」唐夢佳稍稍直起身子,抱緊摩托頭盔道,「大學生活算是我新的起點,都說知識能改變命運,也許幾年之後,我的人生又會有新的轉折,誰說得准呢……哼,反正這麼多年痛苦我都經歷過了,沒有什麼不敢去面對的……」
此時的唐夢佳,就像是經歷了無數滄桑的行者一般,孤獨與怨恨中頑強地活著,在苦難中一邊掙扎一邊前行……
「走了,可以回去了——」然而,就在二人談話間,黃芷芸突然走了過來,打斷了壓抑的氣氛,自己手裡拿著u盤,似乎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線索。
「都調查完了?」陳楓回過神來,雙手插間問道。
「只能說情報收集完了……」黃芷芸收起u盤說道,「重要現場物證也拍了照片……走唄,這裡已經沒有繼續調查的必要了——」
陳楓和唐夢佳沒有異議,三人遂一起離開了俱樂部……
不過回去的時候並不同路,唐夢佳騎著自己的摩托車先走了,而黃芷芸跟陳楓二人,則是沿原路公交地鐵返回學校。
而在地鐵上,陳楓不免對案情好奇,索性問道:「芷芸,剛才在俱樂部,你陪那個售票小姐姐去哪兒了?」
黃芷芸平靜說道:「調查了其他的一些細節,以及詢問關於她和俱樂部的情況……」
「難道你懷疑那個小姐姐是犯人?」陳楓繼續問道。
「不,只是拿她做時間作息的參考,以及可能的見證人……」黃芷芸答道,「而且就目前情況看來,那個小姐姐應該不是犯人……」
「為什麼這麼說?」陳楓略有不解,「唐夢佳不是說,那小姐姐一般都是除了韓威學長以外,最晚走的一個俱樂部員工嗎?如果昨晚發生那樣的事,那幾乎最後才走的她,理應應該有很大嫌疑啊……」
「我說她大概率不是犯人,主要有兩個原因……」黃芷芸有理有序道,「第一,如果她真的是犯人,昨晚假扮『女鬼』犯下那件事後,應該收拾案發現場,並把門鎖好,這樣韓威學長的口供就會跟現場狀況有出入;再加上韓威學長發生交通意外後精神受到刺激,警方後期若真的將兩件事聯繫上了,也會因為口供的歧義,而不會著重調查俱樂部,自己反而更能輕鬆擺脫嫌疑……」
陳楓聽著黃芷芸娓娓道來。
黃芷芸繼續說道:「可事實上,案發現場沒被動過,不但切斷的電線沒被處理,就連辦公室的門都敞開,很顯然是昨晚韓威學長逃跑時,完全還原的場景。警方只要調查到這裡,就一定會著重依據受害人的口供,小姐姐自己反而容易遭到懷疑,我覺得一個連續犯下兩起『女鬼』恐嚇並發出犯罪預告的人,一定精於算計和布局,不可能看不出這種缺漏……」
「有道理……那第二點呢?」陳楓繼續問道。
「第二點就是有關她的來歷,她說她是普通的大專畢業生,既不是俱樂部的合夥創始人,也不是韓威學長的同校學妹之類……」黃芷芸表情認真道來,「我去韓威的辦公室看了,所有的照片都沒有她的身影,因此她大概率是沒有撒謊……我之前應該有說過吧,犯下這兩起事件的人,一定跟一年前的俱樂部創辦人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但很顯然,那個小姐姐並不滿足……」
「這麼說來,她多半是清白的……」陳楓點了點頭,隨後略有失望道,「那照目前看來,今天去現場調查,除了確定韓威學長的口供不假,其他的豈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
然而,黃芷芸卻露出自信可得的神情:「不,剛才陪小姐姐去電腦拷貝文件,我已經拿到了有關案情的重要一環!」
「你拷貝了什麼文件?」陳楓驚疑道。
「俱樂部一年以來的成員登記表——」黃芷芸拿出u盤,自信說道,「這些成員包括俱樂部的員工,還有每天入場的觀眾……尤其是一年前的,我可以篩選調查員工名字,然後很輕易地拿到當年所有合夥創辦人的人員名單和聯繫方式,只要他們的聯繫方式沒變的話……」
陳楓聽到這裡,立刻興奮道:「行啊你,居然能拿到這種關鍵資料!」
「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不用再像之前那樣,等案件發生後,再去尋找關係人……」黃芷芸自信說道,「我們先手就把一年前的合伙人全找出來,然後找機會一一詢問,看看一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就算找到了聯繫方式,萬一他們不回復呢?」陳楓繼續擔心道。
黃芷芸依然平靜道:「別急,一年前的合伙人裡面,我想一定還有跟王明同級的學生,算上年級,他們應該還在學校……林歡學姐說過,文學院的郝院長那裡,一般存有所有學生的檔案資料,正好我爸也讓我抽時間去拜訪他,我們下一步就可以直接去找郝院長!」
目標確定,調查自然順利,但陳楓依舊擔心道:「可是……以郝院長的身份,他願意見我們這兩個大一新生嗎?」
「我想看在跟我爸的交情上,他應該會見的……」黃芷芸自信說道。
「嗡……嗡……」然而就在這時,黃芷芸的手機忽然震動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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