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上門,所有人都被喊到了院中。
包括之前在後廚一直沒露面的喬有銀母女以及新進來的喬多福母子。
嗯?好像有什麼別的東西?
張愛英一眼望去,看到喬有貴夫婦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混了進來。
哦,不是混進來的,人家正經搬花苗進來,然後就沒走。
她只看了一眼,那兩口子瑟縮了一下,似乎也知道自己本來不該在這兒。
不過想想大門外縮在人群後頭一句話都不敢吭的喬有田,張愛英也沒管這兩人了,到底還算有點良心的,就別趕出去了。
這次她沒再把人單獨分開詢問,甚至都沒有單獨給人提前說一些信息啥的,張愛英直接把眾人都叫來,真正的公開公平公正。
她先讓李春香做了交代。
然後就是喬多福。
兩人的說法都跟之前的沒有差別:
一個說自己是因為之前做了違反作坊規矩的錯事被喬多福抓住把柄,是完全被要挾做出偷挖花苗的事,總之一切的主謀都是喬多福。
一個說自己並沒有威脅,就算說過兩句戲言來威脅,也是因為撞破了李春香與表哥吳有根的醜事,而且只要兩棵苗,自己如今就是被李春香故意陷害。
張愛英聽著這倆狗咬狗,哪怕看他們都吵起來了也沒制止。
她就看著兩人的神情,心裡已經有了大致的判斷。
果然,喬多福只抓住一點:「你敢說你跟吳有根之間沒有私情?而且你摘花出去賣也不是一次兩次,
也不是我一個人知道,我怎麼可能用這種事情威脅你?你這種話,誰會相信?」
周圍人也被喬多福曝出來的消息給震住了,看向李春香的眼神都不對了。
李春香在這種情況下又氣又羞都快哭出來了:「沒有,根本就沒有,你胡說,你故意害我,喬多福,你真惡毒,你居然用這種毀人名節的辦法來陷害我,這種事我要怎麼自證?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故意害我,你就是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你不是人,你的心肝都是黑的!」
然而緊接著,面對眾人質疑目光的喬多福就淡定說出了好幾次李春香和吳有根私下相會的事,除了時間地點,甚至連李春香穿的衣服都十分精準,到最後甚至還拿出了李春香的一個香包。
「那次你們私會,中途有人過來,你們怕被人看見,走得匆忙,這香囊是落在地上被我揀到的,你敢說這不是你的東西?」
李春香臉色大變。
周圍人也嘰嘰喳喳,之前那些個時間,大傢伙心裡已經開始認同,現在竟然還有這樣的證據,可不就是鐵板釘釘了。
李春香還在強撐:「那就是我之前掉了的,你撿到不還給我,現在就用一個香囊來編造謠言——」
「是我編造的嗎?要不然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
喬多福說著,在李春香陡然慘白的臉色中一把將香囊翻開。
李春香撲了過去,但喬多福早有準備,根本沒讓她沾到一點。
手上
的動作更是極快,李春香根本阻攔不及,最前方幾人已經看清楚了香囊內部。
「啊,這上面有字兒!」
「寫的什麼?」
「吳有根,是吳有根!」
作坊女工本來大多數都是不識字的,畢竟就算板橋村很多孩子都能進村塾開蒙,那其實也僅限於男孩子。就是21世紀了,多少山區仍舊只有男娃能上學,更別說在這個男尊女卑女性根本沒有科考資格的時代。而男娃就是沒有科考天賦,能認字寫字算數出去謀生也會更容易。至於女娃兒,那當然是照顧家裡,不管是下地還是幹家務,那也都是勞動力,不可能白白放去讀書的。所以這些本就來自村裡的女孩兒們大多也不會識字寫字,但到了作坊後,張愛英讓宋寶花給他們組織過一些掃盲教育,不說都完全會認會寫,但一些基礎的字和自己的名字啥的也還是會寫會認的。
所以,這會兒大傢伙很快就將那香囊內部繡的都給喊了出來。
「喬多福說的都是真的!」
哪怕之前有被李春香那哭訴模樣動搖過的,這會兒也都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倒是李春香,發現這不能挽回之後,竟然又開始矢口否認:「假的,都是假的,那本來就不是我的!是喬多福弄來騙人的!」
「真的嗎?」喬多福把香囊拿給大家看,「剛剛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看錯了,那不是我的。」
曹鳳蓮卻已經讓之前跟李春香
走得最近的幾個女孩兒上前辨認,哪怕李春香想要使眼色,也沒一個人敢跟她對視,而是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指認。
「就是她的,之前我看她佩戴過,她的繡活兒比我們都好,我們還想學,她都不讓我們看。」
「我跟她一起做的,但是我只看到過她繡外面的,沒想到她還在裡面繡了這個。」
「對,這個邊我還縫過,就是她的。春香之前很珍視這個香囊,做好後碰都不讓我們碰。後來沒見她佩戴,問她就說丟了。」
喬多福大獲全勝:「李春香,到現在了,你還想說你跟吳有根沒有私情?」
李春香很想否認,雖然她之前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表哥喜歡的是她,想破壞吳家和宋家的親事,但是絕不是這樣的情況這種被人抓姦一般的場景下。她腦子裡甚至想出了繼續狡辯的話,就說她本來就是她幫表哥做的香囊,有表哥的名字並不奇怪,說明不了什麼男女私情。可是她馬上就意識到,這個說法站不住腳,仍舊逃不脫一個私相授受的名頭,而且就看現在大家的眼神,她知道這種狡辯已經完全沒用了。
「是,就算我跟表哥有私情又怎樣?喬多福你以為拿這個就能威脅我,我還巴不得大家早點知道!」
李春香這破罐子破摔的話一喊出來,張愛英就忍不住轉過頭,實在是沒眼看。
這姑娘頭腦靈活反應快,但還是逃不過人家早有預謀,說出這
句,基本就輸完了。
果然,喬多福立刻抓住機會反問:「那你承認之前都是在撒謊了?」
「我撒謊什麼?我告訴你,喬多福,這事兒我認了,可不是我乾的,你別想我會認!」
「什麼不是你乾的?你自己剛剛都說了,你偷了三十棵花苗,要不是你陷害,花苗怎麼會那麼巧的出現在我家?你就是在陷害我!」
「你放屁,根本就不是這樣,你——」
「曹管事!」喬多福扭頭,任憑李春香無能狂吼,他淡定看向曹鳳蓮,「如今一切事實已經明了,李春香滿嘴謊言,從一開始便是在撒謊,她的話沒有一句可信的。這一切定然都是她在陷害,便是到了官府,這話我也認的。」
他這麼一說,眾人更是一片譁然。
還有跟李春香關係好的,已經在勸她:「你快說實話吧,現在還是在作坊里,直接交代了什麼都好說,要真去了官府,下了大牢,女孩子家家的還有什麼名聲可言?」
曹鳳蓮沒開口,張愛英終於走上前去:「喬多福,你方才還不敢去官府,現在怎麼倒是又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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