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我要改嫁到田家去,田寡婦差點成了我婆婆,就是這個關係?這算什麼關係?關鍵有這種傳聞我怎麼不知道?」
聽了喬多祿的話,張愛英只覺得離譜。
因為她又搜了一下原主的記憶,和田婆子密切相關的還真沒有,更別說涉及到改嫁這種事了。但這也有可能是因為原來的張桂花從來就沒考慮過改嫁——這也是很正常的,除了情感原因,比較現實的也有,那就是喬有糧雖然死了,但是他又不是沒給原主留下東西,儘管有些艱難,但她好好守著那些東西也是能把日子過下去的。既然如此,又怎麼會去給自己再找個婆家來伺候?說難聽點,男人喜歡升官發財死老婆,某種程度上,有錢人家的主母一旦有了兒子,也是很喜歡死老公的。雖然說夫死從子,可同樣,兒子對母親也還要講孝道呢,所以說有時候封建社會的規矩也是自相矛盾的,端看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了。反正一般情況下,除了走投無路或是被娘家婆家逼迫沒有辦法生存下去,寡婦其實也並不那麼喜歡改嫁的。簡單的道理,自己當家作主還是去找個主人繼續當牛馬?正常人都知道該怎麼選擇的。
反正張桂花就沒考慮過改嫁,而且後來兒子的病情嚴重,她更是全副身心都撲在了這事兒上頭,什麼改嫁之類的話,就是外面有所傳聞,她怕是聽過了都充耳
不聞。說來,仔細想想,村子外頭對張桂花改嫁的流言還真不少,這主要得益於喬家和張家的共同宣傳,為了各自的利益,他們都恨不得把張桂花從喬家趕出去再賣一回。
「等等,這個流言是什麼時候傳出來的?」張愛英想確定一下時間。
喬多祿顯然記憶很深,很快就說了時間,大概就是三年前,也就是喬多祿的病情開始變得越來越嚴重的時候。
怪不得原主會不知道了,可是,「怎麼你都知道了?是他們故意來說的?」
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對,還是多福哥來看望我的時候好心提起的。」說到這個好心,喬多祿的神色也有些微妙,「不過後來三房那邊的人也都來說過,甚至還有外面的人路過也會提起。」
張愛英想了一下,發現完全沒有這些事的記憶。不由對那些人恨得牙痒痒,尤其是喬家人,他們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添堵,甚至怕不就是想要氣死喬多祿,對一個病小孩兒說你爹死了你娘也要改嫁不要你了這種話,心思真的太惡毒了。幸虧現在是分宗了,不然還要跟這種人做親戚,自家有好事他們要沾光,他們惹了事自家還要受牽連,那才叫憋屈。
同時她心裡對喬多祿也生起了滿滿的心疼,三年前這小孩兒才十歲呢,古代孩子再早熟,那也是終究是個孩子,又是個病怏怏的,聽到這種話怎麼會不難受呢?只怕還會惶
恐不安吧。而對此,原主卻絲毫未知,更從來沒有過安撫。
「你辛苦了。」張愛英上前一步,伸手摟住了喬多祿,還在他背上輕輕拍了拍。
喬多祿愣住了,那一瞬間他的身體都有些僵硬,張愛英能感覺到。但她並沒有鬆手,因為很快,喬多祿的身體就放鬆了下來。
「這些年辛苦你了,好在我們都過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喬多祿本來沒覺得有什麼的,畢竟從爹爹沒了後,他就吃了太多苦,被人說這種話也幾乎成了家常便飯,他也快速成長了起來,覺得早都適應了,說起來也都雲淡風輕。可真的被擁抱住,感受到母親懷抱的溫度,感受那溫柔的輕撫,就算知道這樣不合適,他還是忍不住沉溺了一下。母親的懷抱,真的好溫暖。
等聽到娘說的話,他更是忽然間鼻頭一酸,眼睛就濕潤起來。
旁邊姜琬看著這一幕,若是在原來的家裡,她本該覺得這不對的——女大避父兒大避母,這是一直以來的規矩,家中小弟自打五歲過後被父親帶到前面書房讀書,除了每天清晨請安的時候,母親想跟他多說兩句話都難。可眼下看著這一幕,什麼避不避的想法全都沒了,她只覺得溫暖,甚至好像有點太感動了,眼眶莫名也有點濕潤。
她默默低頭想把眼淚擦掉。
張愛英餘光見到,一伸手把她也拉過來,按在懷裡輕輕拍了拍:「好孩子,別難過
了,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的,那些烏七八糟的人都跟我們沒關係了。」
到這時候,張愛英自己的情緒也已經緩過來了,她的思緒也重新落回到眼前的事:「就是那些人胡說八道,這田婆子也不該對我們意見這麼大吧?還是說她真請人來家裡說過媒?可就是不成我也沒什麼對不起她的吧?怎麼就一副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的模樣。」
抱怨歸抱怨,張愛英這時候的心差不多已經落下來了。反正自家沒什麼對不起人的。至於別人要怎麼想,就有那種人,要不到好處就會懷恨在心。都說買賣不成仁義在,可對有的人來說,占不到好處就是吃虧,別人不讓他們占便宜就是對不起他們。就是到了21世紀,也多的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吃不到轉頭就去各種詆毀女方的,最常見就是造黃謠。
田婆子那態度那意思,也就跟這差不多,張愛英也並不覺得太奇怪。只要確認自家確實沒什麼過錯被人抓住不放就行了。
然而喬多祿聽了這話卻察覺有事,之前是張愛英追著他問,現在變成他追著張愛英問:「娘,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怎麼會突然提到這個人?」
張愛英本來也沒想隱瞞,直接就把回來搭車遇到田婆子的事兒說了。
「那她這還真是記仇了。」喬多祿聽完也皺起了眉頭。
這下輪到張愛英來安慰他:「沒事兒,她記仇就記仇,就算她那人有點
邪乎在身上,我們也不用怕。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讓她記仇去吧。管他們怎麼想呢,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之前她也是怕自家這邊有什麼短處叫人給逮住了,現在知道沒事兒,就純粹是人性的惡意,她反而沒那麼擔心了。雖然吧,那老太太陰惻惻的眼神的確是讓人不舒服,可想想楊柳村跟他們板橋村還隔著點距離,那老太太就是真想做什麼,也沒那麼容易,她就又覺得還好,甚至有種虛驚一場的感覺。
姜琬聽了還不太明白,張愛英就跟她又大概說了一下這位楊柳村神人的事跡,果不其然收穫了姜琬的震驚。實在是這位神人的故事,那誰聽了不得驚嘆一聲啊!你說她命不好吧,可想逼她想害她對她不好的人都不用她出手就都遭了慘事,說她命好吧,那些死了的人多數還是跟她有關係的,死爹死娘死兄弟死老公死兒子的,這誰聽了不覺得她這人邪乎啊!就是自古以來寡婦都容易被指克夫,那也沒有她這樣克親克全家甚至還克外人的厲害,簡直都無敵了。
所以姜琬聽完之後也難免有些擔心:「那她這麼要是詛咒我們怎麼辦?真的不會有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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