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三爺有時候會突然犯個矯情病,化身中二文藝青年。
比如,有一陣子他特別喜歡用歌詞表情達意。
關鍵他還不是寫寫日誌評論什麼的引用歌詞,他是跟你聊著聊著天,突然很正經的念出一句歌詞啊!你們能想像那種神經病的情景麼!不是正常語氣啊,是播音腔啊!字正腔圓的念啊!
比如考研期間,我早上經常起不來,鬧鐘根本無法把我和我親愛的床分開。所以我就讓三爺早上給我打電話,可是有時候三爺也會睡過頭。
雖然兩人都沒起來,但我還是選擇把鍋甩在三爺身上:「你早上怎麼沒叫我起床啊!我說了要起來背單詞的,你不是答應了要叫我麼!」
三爺冷靜的告訴我:「鬧鐘沒響。」
我無語:「你給我滾……你覺得我會相信?」
三爺繼續冷靜的告訴我:「或者它響了,然後被我無意識的按掉了。」
考研那會兒氣性特別大,一點兒小事都能分分鐘干起仗來,我朝著電話怒吼:「你就是沒把這事放心上,就算不我為了叫我,你也應該早點起來複習吧?結果你睡到幾點?你這個狀態哪裡像要考研啊!*!#!#¥……@…¥uum」
三爺靜靜的聽我從三歲有規律尿床早起開始說起,一直說到不珍惜時間的危害性有多大,最後等我大喘氣的時候跟我念了句:「想和我吵架,我沒那麼無聊。」
我「噗」的一聲就破了功。
三爺晚上會去跑步,我都會提醒他注意安全:「剛跑完步麼?回去路上慢點走,看著車看著路啊,別磕到什麼的。」
然後三爺一本正經的告訴我:「我又不脆弱,何況那算什麼傷。」
那時候挺想過去給他一錘子讓他受點傷的。
有時候我只是隨口問了句:「吃飯沒?在哪兒呢?」
三爺會間歇式抽風的跟我說:「我在人民廣場吃著炸雞,而你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可能上天了吧……
當然這都是小事,可是有些原則性問題上他也這麼發神經的時候我就忍不了了。
有一次我跟他哭訴:「今天室友都說我胖了,嚶嚶嚶……」
三爺:「春風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沒見過你的人不會明了。」
我當時正在捏著肚子上的肉肉鬱悶,聽他又開始念歌詞就炸了,惡狠狠的說:「你夠了!」
狠完了又覺得不太對勁兒,他剛才好像是在誇我?於是問了句:「等一下,你剛才說什麼?」
誰知道三爺已經切換了正常對話頻道,滿是憂慮的語氣告訴我:「我說冬天不減肥,夏天徒傷悲。」
後來我讓他的膝蓋知道了我們家留著的那個榴槤殼上總共有多少個可愛的突起,呵呵。
6
有一次我倆在路上走,三爺被石頭磕了一下差點絆倒,動靜這麼大我不可能無動於衷啊,於是掃了他一眼,結果這貨就開啟了不依不饒模式。
三爺:「你剛才那是什麼眼神!你為什麼用看一隻狗的眼神看我!」
我很懵:「有麼?我不知道啊?我看狗什麼眼神?」
三爺:「就是你剛才看我的那個樣子!」
我:「我剛才看你什麼眼神?」
三爺:「就是看狗的那種眼神!」
陷入這無法辯解的死循環後,我不得不承認,三爺有時候執拗的像個路燈。
7
上大學的時候三爺會特別關注我們學校的各種新聞,比我還清楚我們學校附近哪條街發生過什麼慘案。有一次他不知道又看了什麼報道,反覆囑咐我晚上八點以後就不要一個人出門了,出門也別穿裙子短褲,手機一定要保持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電量,要把他的號碼設置成快速撥號……給我制定了種種安全準則後,他還是不放心,然後有一天他突然裝作快遞小哥給我打電話……
三爺用那種能嚇哭孩子的嚴肅語氣跟我說:「喂,你好。」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屏幕,來電人那裡清晰的顯示著他的名字,我只好同樣嚴肅的回答:「你好……」
然後三爺就開始演起來了:「有你快遞,麻煩下樓取一下。」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傻愣愣的答了句:「哈?我沒買東西啊。」
三爺:「可能是你男朋友送的吧,麻煩下樓取一下,我在校門口樹底下。」
我猜這可能是什麼情趣小遊戲,於是捏著嗓子告訴他:「可是人家沒有男盆友啊~」
(我當時是在宿舍接的電話,這句話說完沒有三秒鐘,我接到來自室友齊刷刷的祝福「你給我滾出去!」)
三爺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又回到最開始的話題:「有你快遞,麻煩下樓取一下。」
我嗑著瓜子繼續跟他演:「你是哪家快遞啊?我們學校的快遞都是放在收發室吧?」
三爺:「我是樹底下快遞公司的。」
我當時很想把手裡的瓜子皮隔著電話扔他臉上,還能不能愉快的演戲了?好不好取個正常點兒的名字?!我深吸一口氣,翻了個白眼告訴他:「我沒聽說過這個快遞。」
三爺演技爆棚的用那種不耐煩的語氣說:「新公司,麻煩你下樓取一下,我還有別的件,十分鐘後就離開。」
他把給我們送快遞的小哥那種狀態模仿的真的很像,我覺得奧斯卡欠他一個獎盃!
不想繼續和他玩下去了,我回答:「好的好的,我馬上下去。」
結果三爺聽見這話突然開始生氣:「……!你防備心理怎麼這麼差!就這麼下去了!如果是騙人的怎麼辦?沒聽過的快遞,去奇怪的地方取,一聽就是壞人啊!」
我被訓的一愣一愣的:「我這不是逗你玩呢,一聽就知道是假的啊。」
三爺:「胡說八道,我演的這麼逼真你怎麼可能知道是騙人的!你剛才肯定已經上當了!你想想你要真出去了怎麼辦!說不定就會被先x後殺!」
我想了想,跟他辯解這事沒有意義,隨便應付他:「沒關係,我長得很安全不會出事的,答應我,就像爾康答應紫薇那樣答應我,別老看奇怪的新聞了行麼?」
三爺完全不買賬,也不理睬我的要求,義正言辭的質問我:「雖然你丑,可萬一壞人瞎呢?!」
我:「……」
故事的最後,我跟他吵了起來,吵架內容不是他的被害妄想症了,而是……你特麼說誰丑!說誰丑!誰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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