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從容看向楚傾,眼神殷殷。
楚傾並沒有回應,挑簾,下車。
慕從容只得悻悻跟上。
雖然天黑什麼都看不見,但慕從容還是能感覺到這山莊的氣派,不知怎麼的,慕從容突然想起楚傾輕描淡寫的那句「我家還行」。
……裝逼,我慕從容最討厭裝逼的人了。慕從容內心極度不平衡,默默鄙視了人一番後,還是乖乖跟在人屁股後。於是慕從容眼睜睜地看著人繞過大門,繞來繞去,最後停在一個狹窄的側門前。
&什麼不從正門進?」慕從容莫名其妙。
楚傾道,「我哥有病。」
慕從容一愣,沒想到這麼快就戳到了人的痛處,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只得支支吾吾道,「那個、節哀順變——」
&謝。」楚傾淡淡道。
慕從容安慰一般地拍拍人,「沒事,沒事啊……」
楚傾嫌棄地避開人的手。
慕從容:「……」好,你拽。
側門看上去像正常人家一樣樸素,楚傾在前走,慕從容緊張地拉著人衣裳,有種醜媳婦要見公婆的感覺。
楚傾:「好好走路。」
慕從容結結巴巴,「我、我緊張……」
楚傾聞言,粗暴地把人揪過來,強迫人和他肩並肩並排走。
門口的守衛正在打瞌睡。
&慕從容看了眼楚傾,眼神玩味,「你們家真是戒備森嚴。」
楚傾沒理會人,輕咳一聲。
打瞌睡的守衛猛地驚醒,警惕地四處張望,看到楚傾時愣了一小會兒。
慕從容撫額,完了,這是什麼反應……
&公子!」守衛小哥回過神後,尖叫著撲過來。
楚傾淡定閃過。
另一個守衛小哥也撲過來,聲音哽咽,「二公子!」
楚傾癱著臉,「站好。」
兩位守衛聞言立刻站如松。
&驚動莊主。」楚傾吩咐道。
&守衛齊聲道。
一把將縮在身後的慕從容拎過來,於是慕從容成功引起了侍衛的注意。
&夫人好!」侍衛很懂禮貌。
楚傾:「……他是男的。」
&侍衛表示同意,但並沒有糾正。
慕從容腦子一空,脫口而出,「莊主的身體還好?」
&好!」侍衛認真道。
慕從容這才看到兩位侍衛皆是熱淚盈眶,弱弱問道,「……怎麼哭了?」
侍衛齊齊抹了一把淚,咬著下唇道,「我們、我們只是沒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二公子!」
慕從容:「……」這麼團結友愛的家族活該繁榮昌盛。
楚傾習以為常,邊朝里走邊吩咐道,「不許告訴任何人我回來了。」
&守衛異口同聲。
慕從容快步跟上人,低聲道,「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畢竟他們那麼熱情……」
話還沒說完,背後就傳來了驚天動地的喊聲,「二公子回來了!」
話音剛落,整個山莊瞬間燈火通明。
慕從容目瞪口呆。
楚傾無語撫額。
&在怎麼辦?」慕從容下意識地往人身後躲。
楚傾把人拉到身旁,禁錮住忍不住想縮下去的人,「站好。」
&慕從容正了正腰板,又忍不住軟了下去。
楚傾挑眉,「慕九王爺。」
&被抄家。」慕從容弱弱接上。
&於麼,我家不可怕——」楚傾淡淡道,話還沒說完兩人便被火把包圍,明晃晃的,晃得人眼睛疼。
弓箭手裡三圈外三圈包了個水泄不通,周圍比白天還亮。
慕從容欲哭無淚,你還說不可怕!!!是不是走錯門了?
&來了?」威嚴霸氣的聲音傳來,弓箭手紛紛讓出一條道,說話之人緩緩而出。
慕從容偷偷打量了人一眼,霸氣側漏,如果他沒有隻穿著大紅裡衣。
慕從容戳了戳楚傾,低聲道,「你哥是不是剛成親?」
&高估他了。」楚傾道。
穿大紅裡衣的人看了眼楚傾,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沉聲道,「我可說過,禁止外人入莊?」
慕從容悄悄往後縮了縮。
&氏家規第二十八條可還記得?」楚御掃了眼慕從容,厲聲道。
楚傾冷冷瞥了人一眼,身上散發著一種「傻逼老子不怕你」的氣場。
慕從容很佩服這種臨危不懼,同時深刻體會到,一個家庭,兄弟關係必須處理好。
&自帶外人入莊者,金鞭伺候。」楚御冷笑,「怎麼,我楚氏家規只是個擺設?」
慕從容拉了拉楚傾的衣角,……金鞭,一聽就很可怕。
&入莊之人,」楚御頓了頓,滿意地聽到四周萬籟俱寂,才開口道,「格殺勿論。」
慕從容聞言,立刻沒了替楚傾打抱不平的心情,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小命。
楚傾終於開了金口,瞥了眼他哥,開口道,「你無聊不無聊?」
&不住了,二弟,」楚御面如沉水,「規矩不可廢。」
楚卿扭頭,看向身旁的慕從容。
慕從容一臉茫然,「……看我幹什麼?」
楚傾道,「向我哥問好。」
慕從容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對著楚御的方向,張了張口,「哥好。」
楚傾:「……」丟人。
&不,」慕從容迅速反應過來,改口道,「莊主身體可好?」
楚御清了清嗓子,「一直都好。」
&好了就行。」慕從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認為特別溫暖。
「……」楚御一口老血堵在心頭,但還是儘量使自己冷靜下來,保持風度道,「不過還是很抱歉,我不能留你到明天。」
&玩夠了沒有?」楚傾不耐煩的聲音響起。
&楚御眯起眼,聲音高了一個度,「我無覓山莊的規矩在你眼裡只是個玩笑?」
楚傾冷冷看向人,兄弟對視間,氣氛緊張起來,空氣中充滿濃郁的火藥味。
&沒,」慕從容急忙為人開脫,緩解這尷尬的氣氛,「不關規矩的事——」
&嘴。」楚傾道。
&你,你在他眼裡只是個玩笑。」慕從容快速說完。
楚傾聞言,極其罕見地,給了人一個讚賞的眼神。
慕從容躲在人身後,偷偷用人的衣服擦了把汗。
&膽,」楚御揮揮衣袖,惱羞成怒地吩咐,「金鞭伺候!」
眼看就要被用刑,慕從容扯扯人袖子,低聲提議,「我們,不如跑?」
&哪?」楚傾隨口一問。
慕從容想了想,建議道,「找我哥?」
楚傾把自己的衣服從人手上解救出來,淡淡道,「後會無期。」
慕從容堅持不懈地揪住人衣服,「那還是一起死在這吧。」
眨眼的功夫,幾個侍衛抬著一個數米的長條物,橫切面足足有碗口大,慕從容看得目瞪口呆,這是金鞭?叫它金柱都不過分。
&鞭?」慕從容不敢相信。
楚傾:「……」還真有?
那金鞭泛著光,一看就質量極好,打在身上特別疼。儘管光芒柔和,但還是讓人汗毛倒立。
&弟,對不住了。」楚御揮了揮手。
楚傾像看一個傻逼一樣看向他哥,半天后吐出四個字,「莫名其妙。」
旁邊的侍衛忍不住提醒道,「二公子剛回來,這樣不太好吧?」
侍衛乙也附和,「再說,二公子的身體一直不好。」
其餘侍衛齊齊握拳,懇切道,「求莊主三思!」
楚傾三思了一會兒,看嚮慕從容。
院裡的一眾侍衛也齊齊看嚮慕從容,雙眼發光。
慕從容:「……」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楚御笑了笑,看了眼已明顯不爽的楚傾,又看看慕從容,如此反覆,最後目光停留在慕從容身上,「九王爺,你可願意受這金鞭?」
來不及思考為什麼這人知道自己的來歷,慕從容本能地回答,「不願意。」
&楚御瞭然,「那就只好委屈我二弟了。」
慕從容閉上眼睛,惋惜地嘆了口氣。
楚傾:「……」
楚御開口,>
&哎!」慕從容突然打斷人。
楚御笑道,「改變主意了?」
慕從容咬了咬牙,閉上眼睛,視死如歸,「就我吧。」
一旁的楚傾不可思議地看著人。
慕從容扭過頭,可憐兮兮,「反正你死了,他們明天也要宰我。」
&就他吧。」楚傾點頭,雲淡風輕道。
慕從容:「……」你丫把我帶回來不應該對我負責嗎這是什麼惡劣態度?
&楚御鼓了鼓掌,之後毫不客氣地命令,「三十金鞭。」
&一眾侍衛異常興奮。
侍衛在金棒上摸索了半天,終於一按,霍得一聲響,只見金棒打開,裡頭出現一個蚯蚓大小的金繩,細細小小,看上去還特別軟。
慕從容震驚,……所以那龐然大金棒只是個盒子?
&手。」侍衛道。
慕從容看了眼楚傾,徵求意見。
楚傾別開眼。
慕從容只好伸出手,抖得隨時都有可能可能縮回去。
侍衛揮起鞭子,咬緊牙,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慕從容被這陣勢嚇得閉起眼,原來,跟著美人吃軟飯的代價就是殘廢,慕從容越想越悲痛不已。金鞭落下,慕從容的心一顫,緊接著就感覺掌心被狠狠撓了一下。
慕從容:「……」
二、三、四……,金鞭像羽毛一樣紛紛落下來,偶爾狠了的話,和棉花一樣一塊塊砸下來的效果差不多。
整個行刑過程,楚傾始終面無表情,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類型的家法。
&行刑完畢,楚御朝人走開,把人抱進懷裡,恭喜道,「歡迎你。 」
懷裡的慕從容欲哭無淚,滾開,神經病啊你。
&可以進我家門了。」楚御拍拍人的背。
院子裡應景似的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慕從容默默看向楚傾,……這大半夜的在鬧什麼?
楚傾臉色很難看,雖然不想承認這是他家,但還是問道,「楚莊主,是不是該給客人準備房間?」
&啊,楚莊主~」慕從容賠笑。
&叫我什麼?」楚御問。
「……」,楚傾機械地吐出兩個字,「兄長。」
慕從容乖乖跟著,「兄長。」
&什麼兄長!」楚御怒道。
這架勢成功把慕從容嚇了一跳。
&哥。」楚御隨即又和藹可親道。
楚傾從牙縫裡擠出,>
慕從容弱弱道,「…>
&然都這麼叫了,」楚御很有兄長的風範,「大家就是一家人,哥就成全你們,住一起吧。」
&御,」楚傾眯起眼,「你別太過分。」
&家對你可是真心的——」楚御拍拍弟弟的肩,語重心長。
忍了一晚上的楚傾終於忍不住想拔劍。
&們煩不煩!?」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侍從紛紛讓出一條道,恭恭敬敬道,「沈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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