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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秦風的號碼?
蘇傾城特意揉了揉雙眼看了好幾遍發信人,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正是秦風的號碼。
「怎麼?」傅修遠第一個察覺出了她的神色不對勁。
蘇傾城沒有猶豫,將展示著信息的手機遞到他跟前:「秦風的手機號碼。」
傅修遠的臉色微微一沉。
不因為其他的,單單是因為聽到秦風這個名字,就已經讓他不爽。
等他看到簡訊中的內容,臉色頓時更不爽了。
「難怪。」
難怪他們和警察都找不到人,原來已經有人先行把邱淑怡帶走。
「你們在做什麼?」
蔡雅敏銳地發現他們神色中的不尋常,一雙眼睛虎視眈眈地瞧著蘇傾城和傅修遠,直覺告訴她,蘇傾城收到的那條消息絕對不簡單。
蘇傾城彼時也送了口氣。
只要知道邱淑怡還好好活著,於她們來說就是莫大的好消息。
「蔡雅,我知道邱淑怡在哪了,你放心,我會把人給你們帶回來。」她耐心解釋。
蔡雅一聽:「呵,人果然是你藏起來的。」
「……」
蘇傾城瞬間沒了解釋的欲望。
偏見是最難糾正的東西,倒不如隨她而去,也免得讓自己白白傷心費神。
蘇傾城給元隱使了個眼色。
元隱領命,上前勸說蔡雅先把脖間的水果刀放下,他們已經答應她會把邱淑怡帶回來,就一定不會食言。
蔡雅本還猶豫,聽見這話之後,給面子地將水果刀從脖間拿開,卻還是倔強地握在手中:「我就在這裡等,蘇傾城,我等著你把邱淑怡交出來。」
「好。」
蘇傾城這次沒有反駁。
將蔡雅直接扔在客廳中,她讓孔昂備車,打算親自去找秦風談一談。
手腕猛地被人拽住。
傅修遠一雙幽眸有些不悅地瞧著她:「自己去?」
「……額?」蘇傾城撓了撓後腦勺,心知傅修遠不喜秦風,聳了聳肩道:「你若是願意,那就一起去。」
「這還用說?」
傅修遠順勢握住了她的雙手,沒再說一句話,牽著她往外走,既然她決定為了邱淑怡奔波,那麼即使他心中不爽,也會陪伴在她左右。
再者說,單單是因為對方是秦風,他就不可能讓蘇傾城一個人去見。
男人做事總是有著落的。
蘇傾城瞧著男人明明不爽卻還帶她前行的高大身影,忍不住抿唇笑了。
上車後便撥了秦風號碼。
對面很快便有人接聽,傳來的卻是秦風助理的聲音:「蘇小姐,我們目前在秦總的私人別墅……」
……
近段時間來,秦風一直在海都擴展事業,也在海都購置了屬於他自己的房產,在海都安家的有模有樣。
在傭人的帶領下穿過庭院,進了主樓旁邊的偏樓。
偏樓中等候多時的助理見到他們立即打招呼,打發走傭人,禮貌道:「幾位請跟我來。」
說著按下了身旁的電梯。
蘇傾城心有疑惑,但也沒有問,在電梯門打開後和傅修遠牽手進了電梯。
電梯不斷下降。
看不到外界的情況,蘇傾城僅憑直覺猜測,他們應該行駛到了地下很深的層面。
就在這時電梯應聲停下。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忽而一股刺鼻的消毒液味道撲面而來,嗆得蘇傾城不禁聳了聳鼻尖。
待看到外面時她怔住了。
整潔乾淨的白色裝修風格類似於小型醫院,偶有穿著白大褂的人擦肩而過,無塵環境,像極了地下秘密研究基地。
厲害了。
別人家頂多在家中請個私人醫生,沒想到秦風竟將小型醫院搬進家裡,怪不得各大醫院都沒有邱淑怡的消息。
她忽然想起師姐說過,這位師叔除了技術便喜歡研究醫學。
如此便不足為奇了。
助理看出他們的不適,從旁邊取出口罩遞給他們,蘇傾城說了聲謝謝,接下口罩先給傅修遠戴上,而後才給自己戴了一個。
孔昂謹慎地看了眼口罩,確定沒什麼毛病才敢上嘴。
穿過走廊,到了最後一間,他們終於見到了邱淑怡。
面色蒼白的邱淑怡躺在白色的病床中,雙眼緊閉明顯仍在昏迷中,醫生給她上了呼吸機,額頭纏著一圈圈的繃帶,已經有血跡滲透了出來。
在她床前,護士正指著文件跟醫生交流著什麼。
叩叩。
助理敲了下門,推開門輕聲提醒:「秦總,蘇小姐來了。」
秦總?
蘇傾城心生詫異,等病房中那人聞聲抬眸望來,她對上那雙眼睛,才認出這個穿著白大褂的人竟然是秦風。
他竟有這麼大本事?
不僅把醫院搬到了自己家裡,竟然自己還當上了醫生?
她太過驚訝,導致瞧著秦風一時失了神,旁邊傅修遠瞧著她這般,臉色越來越黑,伸手重重地握了下她的小手。
嘶……蘇傾城只覺得手上一痛,扭頭就看到了男人眯起的眸。
那眸光泛著點點的危險光芒,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更是壓迫的人喘不過氣,很明顯直白地告訴她,他生氣了。
「錯了錯了……」蘇傾城連忙小聲跟這男人認錯。
傅修遠見她知錯能改,臉色才緩和一些,只是將眼神拿開之時,眼中仍存著濃濃的警告之色,若是再有下次,可就不只是手疼這麼簡單了。
蘇傾城:「……」
真是醋罈子。
早知道她就不該多那一句嘴,叫這男人來幹啥,滿屋子的消毒液都打不過那股子漫天的醋味兒。
「來了。」
秦風順手將手中的文件遞給護士,走向他們,雖然大半張臉被口罩遮住,但仍能看出他眼中噙著的淡淡笑意。
當然,只是對蘇傾城的。
至於旁邊的傅修遠,他的目光只是淺淺掃過,便跟看不見似的又將視線放到了蘇傾城身上。
傅修遠自然也不屑看他。
男人不耐地皺了下眉,抬眼掃了遍病房四周,神色深沉也不知在想什麼。
兩人一見面便如此。
沒有硝煙,勝似硝煙,不言一語,空氣中卻滿滿的都是劍拔弩張的味道。
蘇傾城無了個大語。
勸住傅修遠是可能的,蘇傾城直朝秦風點了點頭。
因為身邊跟了個大號醋罈子,她多餘的一個字也沒敢說,用眼神示意地看了眼病床中的邱淑怡。
「我們已經做過檢查,除了額部的傷比較嚴重,其他無礙。」
秦風解釋。
蘇傾城鬆了口氣。
但是她心中仍不敢鬆懈,秦風把人擄到這,單獨給她發信息,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她不知道他會提出什麼樣的條件才會讓她把人帶走。
她悄悄給孔昂使了個眼色。
孔昂會意,上前一步帶著對對方的尊重開腔:「秦先生,很感謝你能救邱小姐一命,不知道要怎樣,我們才能把人帶走?」
「邱淑怡不是我刻意弄到這來的。」秦風說。
蘇傾城詫異張唇。
不是他?
秦風從她的眼中看出詫異,唯獨兩秒,眼神浮現出一抹失落:「你瞧,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有那麼差?能做出這種沒品的行為?」
額……蘇傾城沒接話茬。
傅修遠看不得秦風用這種半哄半嗔的語氣跟蘇傾城說話,好像他們的關係多親密一樣,他伸手摟住蘇傾城的腰身,宣告主權似的沉聲說:「你形象如何,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何必糾結這個問題?」
「……」秦風被懟,只默默看了他一眼。
深吸了一口氣,他似乎忍下對傅修遠的不爽,看了眼病床上昏睡的邱淑怡,跟蘇傾城解釋:「我是在其他人手中把人搶下的,你信嗎?」
「其他人手中搶下的?」蘇傾城不禁瞠目結舌。
秦風點頭:「當時我正好路過,看到有人拖著重傷的她往後備箱裡塞,本來我不打算多管閒事,畢竟荒山野嶺的兇殺案不少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助理認出她是邱家千金邱淑怡,我想著你最近跟這人走的近,她應該對你有用,便救下了。」
蘇傾城迷茫地眨了眨雙眼。
不僅僅是為秦風能遇見邱淑怡出事的巧合,更多是因為他竟然知道她最近跟邱淑怡走的近。
所以他一直在關注她?
一時間蘇傾城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此刻的心情,被監視是件讓人很反感的事,可看到秦風不帶任何惡意的表情,她竟指責不出難聽的話來。
同樣的話聽在傅修遠的耳中,他的臉色都黑了。
「怪我,沒有察覺你身邊被安排了人。」他低聲在蘇傾城的耳邊說,壓低的語聲飽含歉意。
蘇傾城搖了搖頭。
跟秦風同是PF的人,她清楚秦風的情報網,別說傅修遠之前沒有關注過這方面的事,就是特意去關注,都不一定能發現秦風在她身邊安排的人手。
這麼久了,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任何跡象不是嗎?
不過。
蘇傾城將秦風剛剛說的話細細琢磨了兩遍,疑惑問:「你剛剛說,你發現邱淑怡的時候,有人正拖著重傷的她往後備箱裡塞?」
秦風點頭:「嗯。」
見蘇傾城一臉疑惑和驚訝,他失笑:「你不會真覺得邱淑怡是自己超速導致的意外吧?」
「此話怎講?」蘇傾城捕捉到了她話中的不尋常。
秦風:「你可以再去問問警局,有沒有仔細檢查過邱淑怡所開的車子,也就是被摔散架的那一輛車,有沒有哪裡是異常的。」
蘇傾城聞言看向傅修遠。
傅修遠本就不爽秦風一副拐彎抹角的模樣,沉沉開口:「那邊說車輛損壞嚴重,無從下手。」
「哼,可笑。」
傅修遠的話音剛剛落下,秦風便嗤笑一聲,推了下眼睛,連眼神都有了幾分諷刺的意味。
孔昂不能忍受他如此無禮:「這是警局說的,你笑什麼?」
「要不說可笑呢。」秦風語氣恢復了平淡,道:「在救下邱淑怡之後,我讓人勘察過現場,邱淑怡的確有超速行駛的行為,但她不至於剎不住車,上百萬的車子難道是開玩笑的?」
「那你說問題出在哪?」孔昂不服氣地又問。
秦風:「剎車線。」
此言一出,在場的幾人都嗅出了不尋常的味道,紛紛面面相覷。
蘇傾城不想他再賣關子,忍不住問:「剎車線怎麼了?」
「邱淑怡的剎車線被人割斷,我看過助理賠給我的圖片,的確是人為破壞,說明有人在她上車前惡意割斷剎車線,為的就是讓她出車禍,自己殺掉自己,還可以製造出交通事故的假象。」
秦風沉聲說。
一席話無疑映證了之前蘇傾城的猜測,雖然有些出入,但基本可以證明有人在害邱淑怡。
蘇傾城心中百轉千回,垂在雙側的手逐漸握緊。
孔昂也不說話了。
秦風苦澀且自嘲地笑了幾聲:「我把這些告訴了你們,你們不會又要以為是我割斷的剎車線吧?」
「這個不會的。」
蘇傾城立即開口。
察覺到秦風語調中幾分自嘲的意味,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歉意地看了他一眼。
是她誤解秦風了。
甚至,在收到秦風消息的那一刻,她以為邱淑怡的失蹤是秦風害的,但如今看來的確是她想偏。
邱淑怡不僅不是秦風害得,甚至是秦風救的。
她不滿於蔡雅和莫少謙等人對她的偏見,深受其害,可她對秦風的行為又何嘗不是一種偏見?
「秦風,謝謝你。」
這一次,她打心底里跟他道謝,不含任何一絲雜質。
秦風似乎有些意外,靜靜地凝視了她兩秒,才攤手一笑,略顯坦然:「沒有什麼,舉手之勞。」
「但還是要謝謝你。」蘇傾城說,「你救了不止一個家庭。」
滿滿、邱家。
這些都是需要邱淑怡的人。
「謝他做什麼?」旁邊的男人終於發出不滿,強勢地把她拉入了懷中,眉宇間已經浮現出了因為被冷落而升起的片片不爽。
蘇傾城:「……」
得得得。
只顧著感謝秦風,一時間又忘記身邊還跟著這個大醋罈子了。
「他都是有目的的。」男人俯在她的耳邊,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蘇傾城:「……」
在外面一向威風凜凜的男人,不知何時也學會嚼耳根子了。
不過他說的對。
蘇傾城可不會就這麼輕易認為秦風不含一絲私心,莞爾勾唇,禮貌地試探:「我們要帶走邱淑怡,大概什麼時候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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