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遲走到長廊拐角處,所看見的是與之相連的廊道。筆硯閣 m.biyange.com
不過是空蕩蕩的!
姜遲細長幽魅的鳳目中划過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失落,隨即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他竟然產生了幻聽,而且還是聽到了言沉的聲音?!
「姜遲,你怎麼了?」希袖折看著空蕩蕩的走廊,十分不解地看向姜遲。
姜遲擰了擰眉梢,大概是相當不解自己會幻聽到言沉的聲音,他稍微沉默了一下,聲線依舊是那種自帶著的妖妖魅魅,「在什麼情況下會出現幻聽?」
希袖折:「??」
一臉問號地看著姜遲。
姜遲偏頭眸色涼涼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收回目光直接轉身離開。
希袖折反射弧略微長了一點,姜遲都走出兩步了才反應過來,他連忙追了上去,一臉好奇地看著他,「你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聽了?嘿嘿,快說快說,你聽到了誰的聲音?」
希袖折湊到了姜遲身邊,神色相當之狹促,甚至還頗為戲謔地對著姜遲眨了眨眼睛,「我可跟你說啊,出都出現了幻聽那你肯定是特別想念那個人,不然的話怎麼會聽到對方的聲音!」
姜遲妖魅絕倫的面容微頓了一下。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聽到了誰的聲音?那個人我認識麼?」希袖折非常好奇。
姜遲身邊,好像都沒有關係比較親近的女性!!
畢竟覺得能讓姜遲出現幻聽的人,總不會是男人吧。
姜遲抬眸看著希袖折,在對方一臉期待的目光中,略顯蒼白的薄唇微啟,緩緩地擲出了兩個字,「言沉!」
「言……言沉?」反應過來之後,希袖折臉色都瞬間變了,瞠著眼眸看向了姜遲,「你聽到了言沉的聲音?」
姜遲懨懨懶懶的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嗯哼」一聲,反問,「我非常想念言沉?」他聲線壓了壓,有些說不出來的妖治。
希袖折忙不迭地搖頭,「我剛才就是信口胡謅的,你肯定是不想言沉的,你又不喜歡他。」
你又不喜歡他?!
姜遲聽到這句話,眉梢幾乎是下意識地攏了一下,不過微攏的弧度很淺,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
大概是一直記得這個自己出現幻聽的事情,姜遲洗漱完準備睡覺的時候,有些百無聊賴地拿著手機把玩著,然後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去網上求助萬能的網友,詢問突然出現幻聽是怎麼一回事。
然後網友的回覆五花八門。
什麼太過疲勞所致、什麼是因為耳鳴、就連神經功能出現障礙都出來,最後甚至關於這一點展開了討論,一直到討論出用什麼藥合適。
姜遲覺得這根本就是打著解惑的名義想通過網絡渠道買藥!!
不過倒也有不少網友是和希袖折的意見不謀而合,對此姜遲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他太想言沉了?!
怎麼可能!!
姜小祖宗瞬間就給否認了。
他和言沉不過一天沒見,怎麼可能想他?就算是再久的時間都不會。
他吃飽了撐著沒事幹了去想一個大男人!!
不過姜遲雖然是這樣想著,卻還是點開了小時哥哥發來消息的那個界面。
消息界面的時間依舊是昨天。
最後一條消息仍是小時哥哥那個冰冷到不帶半點人情味的好字。
姜遲略微沉默了一下。
不知道言沉回去了沒有,他要是沒回去的話小魚乾怎麼辦?!
姜遲覺得自己還是挺喜歡小魚乾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它餓死!
所以他盯著小時哥哥這四個字的備註看了一會兒,就將電話給撥了過去。
然而鈴聲一直響到自動掛了,都沒有人接聽。
姜遲狹長的眸微不可查地眯縫了一下,抿著唇沒有說話。
只是又非常幼稚且彆扭地將備註給改了。
言.大豬蹄子.沉,就此橫空出世。
然而此時的大豬蹄子還在洗澡,等她出來之後拿到手機看到那個未接來電,言沉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梢,盯著這個未接來電稍微沉默了一下,還是將電話給撥了過去。
沒響鈴幾聲,電話就被接通了。
但是對面沒人說話。
沉默了一下,「姜遲?」言沉甚至都不確定對面的人是誰,清冽的嗓音帶著一抹試探。
「嗯。」對面傳出了一道低魅的應聲。
「你打電話過來有事麼?」言沉淡聲問。
姜遲倒是挺漫不經心地回答,「剛才不小心按錯了。」
言沉也不疑有他,畢竟姜遲也沒有打電話給她的必要,「既然這樣那我就掛了,晚安!」
「等等!」就在言沉要掛掉電話的時候,姜遲忽然開口。
「怎麼了?」言沉聲音很輕,沒有絲毫不耐煩。
「你回去了麼?」姜遲問。
「還沒,」言沉回答,然後嗓音清和地問,「有事麼?」
「你不在家,小魚乾怎麼辦?」他不是想知道言沉什麼時候回去,只是關心小魚乾而已。
言沉清冽淡然地一笑,「沒事,小魚乾有人照顧的。」
如果她不在家,一瀲會過去照顧它。
聽到這句話,這邊拿著手機的姜遲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眉心都染了一抹沁涼之色,一開口就連嗓音都是說不出來的幽冷,「沈一瀲?」
他雖然是在問言沉,可是話語卻是極為肯定。
只有沈一瀲知道言沉家裡的密碼。
「嗯。」
姜遲心裡雖然早已經有了猜測,但是此刻聽到確切的答覆他心裡還是有些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你和沈一瀲關係已經好到將自己家裡的密碼告訴他麼?
你們已經好到會讓他在你家留宿麼?
……
不過這些話姜小祖宗都只是在心裡過了一遍,然後嗓音冷冷中帶著兩分氣悶,「我要吃松子。」
言沉沉默了一下,「……我沒攔著不讓你吃。」
姜遲:「……」
他被氣得噎了一下。
明明自己就不是直的,怎麼這性格能直出宇宙去,誰特麼說你攔著我了?!
「你答應了要給我剝松子。」姜遲沒好氣地提醒。
「哦!」言沉道,或多或少是知道這位姜小祖宗的性子,她又補充了一句,「等我回去給你剝。」
畢竟她也吃了姜遲一罐松子,理應還禮。
「我現在給你寄,你剝好了帶回來給我。」姜遲道。
到時候他還能知道言沉現在在哪裡。
言沉:「……」
這位姜四小姐對松子得是多執著!!
「你告訴我是要那種松子,我去給你買。」揉了揉眉骨,言沉嗓音雖然無奈也帶著兩分不太明顯的縱容。
反正她明天也是閒著沒事幹,剝剝松子打發時間。
「店裡一般買不到。」姜遲又道。
言沉有些無奈地沉默了一下,「那你還是直接等我回去吧!」
還沒待姜遲再說些什麼,她帶了點兒哄人的嗓音緩緩響起,「別任性,等我回去!」
姜遲瞬間沒了言語,連話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忽然覺得耳後根子有些微微發燙。
最後他有些別彆扭扭地冷哼了一聲,「說得好像你不任性一樣!」
「是是是,我任性,我最任性,比帝京姜家四小姐還要任性。」言沉清和的嗓音帶著明顯的笑意。
言沉的手機鬧鐘忽然醒了,九點四十,是催促她該睡覺了的鬧鐘。
「好了,很晚了,早點睡吧,晚安!」言沉一口氣都不帶喘地說出了這停頓了三下的四句話,偏偏就能做到連每個字的音調都是一樣不帶轉換的。
姜遲看了一眼時間,九點四十,一般現在的年輕人都沒這麼早就睡的習慣,不過言沉似乎都睡挺早的,上次也是晚上九點左右就提醒他應該回去睡覺。
「晚安!」最後姜遲也緩緩說了一句。
兩人皆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安諳便也先去了桫欏林一趟,在桫欏林折了一束桫欏樹枝,然後便去了墓園。
大雪斷斷續續地下了一天兩夜,早已經淹沒了昨日言沉和花拾所留下的腳印。
安諳穿著長款羽絨服,裹著的圍巾將自己大半張臉都遮住了,只留下了一雙冷漠的眼眸。
她撐著一把傘,不急不緩地走著。
昨天臨時出了一些事情,她到桫欏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自然沒有晚上前來祭拜的道理,所以她今天一早便過來了。
剛走到沐水心的墓碑前,她便注意到了放在墓前幾乎要被大雪掩蓋的桫欏樹枝。
安諳眸色微微一凝,瞬間上前幾步,將手中的桫欏樹枝放在一旁伸手拂開了那一層厚厚的雪,果然也是桫欏樹枝。
安諳貫來冷漠的眼眸浮現了一抹說不出來的激動之色,她將這一束被雪掩埋的桫欏樹枝拿在手裡,看向了墓碑中的照片,她的聲音很輕,輕到有些微微的發抖,「沐姨,沉沉來過是不是??」
只有她和沉沉知道,沐姨喜歡桫欏樹。
她坐在墓碑前的雪地上,看著照片裡淺然帶笑的沐水心,「沐姨,沉沉……是不是不想見我?!」
不然的話為什麼這麼多年從來不來找她!
「沐姨,我答應了你會好好照顧沉沉,可是我現在卻找不到她了!」安諳的嗓音很輕,可是裡面帶著掩飾不住的自責。
在墓碑前坐了一會兒,安諳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起身,「沐姨,我一定會找到沉沉的。」
沉沉肯定是昨天來了桫欏鎮,說不定現在還沒有離開。
在離開的時候,安諳沒有給自己的經紀人郁安寧打電話,而是打給了沈疏雨,告訴她自己暫時不回帝京,讓她代為轉告郁安寧。
沈疏雨輕笑了一聲,「安諳姐,你是知道郁安寧那狗東西要炸毛吧!」
安諳也已經習慣了沈疏雨和郁安寧兩個人對對方的稱呼,「嗯」了一聲,「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好,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安諳姐隨時打電話過來。」沈疏雨道。
「謝謝!」
**
花拾和言沉一起用過早點便離開了,言沉一個人在酒店裡窩了一上午,她倒是叫客房服務給送了一些松子,但是剝了幾顆覺得都沒有姜遲給她的味道好,便也沒有再吃了。
她都覺得不是很好吃,姜遲那麼挑剔的人肯定更不喜歡。
到了差不多中午的時候,外面的大雪漸漸停了,言沉將圍巾在脖子上隨意地繞了兩圈便也出了門。
她一個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偶爾還能見到那些在雪地里打滾的小孩子。
晃悠了半天,其他的什麼都沒買,倒是奶茶一杯接著一杯喝了得有三四杯。
到了最後她再付錢買奶茶的時候,那位負責下單的女孩用頗為俏皮的嗓音調侃地說道:「小哥哥,奶茶雖好,可不要貪杯喲!」
她都已經是第五次見這位長得非常漂亮的小哥哥過來買奶茶了,而且還都是沒出店就咬著吸管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而且次次買的還都是檸檬奶茶!
她想不記住都難。
再者,她也沒有見過有這麼喜歡奶茶的男生,還長得這麼好看!
言沉:「……」
其實她覺得自己可以至少喝七杯!!
言沉雙手捧著奶茶,最後還是去了那家請隨意的店。
不知道是下雪天太冷了別人都不願意出門還是其他原因,請隨意今天的客人並不多。
言沉挑了一個靠角落小窗的位置,然後點了幾個菜。
菜還沒有上齊,言沉就看見姜矜和謝君瀾從外面走了進來,在他們中間,是一位衣著華貴的老太太,老太太雖然已經上了年紀,但是眉眼之間卻沒有那種憊態,反而是相當的神采奕奕。
言沉覺得,這位老太太似乎有些眼熟。
她不由地又看了一眼。
似乎和薄色的奶奶有幾分相似。
不過言沉倒不是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她打量了一眼便也收回了目光。
姜矜很明顯也看見了言沉,和她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然後便領著老太太去了裡面的小包間。
姜矜拿出手機給姜遲打了個電話,「小么兒,就這麼一點路你這麼久過不來,你是在學蝸牛麼?」
道路上的積雪因為車輛來往已經化了大半,就連人行道邊上厚厚的雪都被踩出了深一腳淺一腳的腳印。
姜遲穿了一件厚厚的白色羽絨服,和希袖折並肩走到路上。
他聽著姜矜的話,似有若無地輕笑一聲,玩玩味味的嗓音緩緩傳來,「給你們哄老太太的時間!」
「可別,我並不想。」姜矜連忙拒絕。
她和君瀾兩個人被迫陪著玩了一上午的打雪仗,就在雪地里裹雪糰子,然後丟來丟去,偏偏還不能真砸到老太太。
那種感覺,就像是傻子一樣!!
「有本事你這句話當著姜老太太的面說!」姜遲聲音懶洋洋的,帶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調侃。
姜矜冷哼了一聲,這話整個姜家也就小么兒一個人敢當著老太太的面說。
老太太是家裡得供著的祖宗,而小么兒是祖宗要供著的小祖宗!!
「總之你和希袖折快點過來,我們可都在等你們呢!」說完之後,姜矜就直接給掛了。
沒多久,兩人就到了請隨意所在的那條街,遠遠地就能看見那家店迎風招展的旗幡。
「姜遲,你看,是不是就是那裡?」希袖折指著那個旗幡問。
姜遲懶洋洋地看了過去,狹長妖魅的鳳眸卻在瞬間頓住了。
他的眸光緊緊地鎖著一個地方,本來慵懶散漫的眉眼都染了兩分意外之色。
言沉?!
不遠處的那道身影清雋修長,雖然帶著圍巾將鼻子以下都給遮住了,但是姜遲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大概是出於無聊,言沉挺認真地盯著腳下的步子,尤其是腳踩在雪地上慢慢陷進雪中的時候,所以只看著自己腳下的路而沒有看向遠處。
忽然,一隻溫熱的手抵在了她的額頭。
言沉眉梢一蹙,本就清冷如泉的臉此刻更冷了,她一抬頭,正好就對上了一雙妖魅細長的鳳目。
言沉丹鳳眼微瞠了一下,神色意外。
姜遲略顯蒼白的薄唇一勾,左眼眼角那兩點淚痣顏色清淺淡然,將他這張冷魅的面容都彰顯地清緩了幾分,「小時哥哥,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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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你是已經忘記自己給阿沉的備註了麼?
先晚安呀,不確定今天有沒有二更的阿九打著盹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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