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昀好不容易平復了情緒,儘管還是有些慌,但臉上卻看不出什麼,只是自己心裡的期待已經蒙上一層灰紗。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一路上易姣月活潑的聲音讓易昀的心安定不少,漸漸臉上也有了笑意。易冰清和易玉潔兩個姐妹跟在後面,兩人都是寡淡的性情,難得走在一起也沒有過多的交談。
穿過花園,又走了一段距離,看著熟悉的景色,陽光帶著暖意,讓她僵硬的身軀放鬆下來。
靠近易家議事大殿時,她想起沮長青的面容,期待著與他的相見,來驅散自己心裡那點不安。
「哐!」瓷器碎裂的聲音讓易昀的腳步僵在原地。緊接著父親憤怒的聲音傳來:「枉我親手將昀兒託付給你!你現在做了那樣的事情,居然還認為我易家會忍氣吞聲?!」
「賢弟,你消消氣……長青他已經知道錯了……」
「哼!沮長青與那女子必須斷了來往!若是昀兒願意原諒他我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那婚約不要也罷!」
「伯父,晚輩已經知錯,求您能給我一個機會,我肯定會好好照顧昀兒的……」
「若不是看在昀兒對你……哼!」
殿中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自殿門外緩緩走進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
易昀的手被妹妹握著,看著跪在殿中脊背挺直的男子,神色有些茫然。父親的話她她有些聽不懂,長青他有了別的喜歡的人嗎?
「昀兒……」易銘東看著邁著僵硬步伐走進來的女兒,眼中泛起疼惜。
昀兒一直都十分喜歡沮長青,且昀兒性子軟,雖然沮長青做錯事在先,但要是他肯向昀兒認錯,昀兒這性子也不知道會不會輕易鬆口,這可真是……
易銘東恨恨看了一眼跪在地上默不作聲的沮長青,後悔自己當初那麼早就將昀兒的婚事定下來。
易昀一步步走近那個沉默的青年,定睛看著他。半年未見,沮長青儒雅的臉沒有半點變化,只是看向她的目光有些躲閃和尷尬。
「長青哥哥,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少女的聲線輕柔,迴蕩在大殿中顯得有些縹緲。
沮長青垂下眼帘,青瓷碎片和一些水滴濺在他不遠處,聽了易昀的話,他動了動嘴,卻不知該如何去對身邊這個少女說。
對於易昀,他一直都是拿妹妹對待。但是在當初兩家提議結親時,他覺得比起隨便娶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倒不如娶了易昀。而易昀一直喜歡著他,娶了她也不虧,就這樣他就和易昀成了未婚夫妻。
如今婚約已經兩年,再過半年就是他與易昀的婚期,原本沮長青以為易昀就是陪伴他一生的伴侶,可誰知世事難料。
半年前他外出遊歷,卻遇到了一個讓他心動的女子。那是和對著易昀不同的感覺,他那時候就已經後悔了,後悔自己草率地定下親事。
他和她結伴相游,他未曾說過自己有未婚妻,儘管知道這樣隱瞞是錯的,對不起易昀也對不起她,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於是便這樣自欺欺人的麻痹著自己。
沮長青推測她對他也是有好感的,但是在兩人即將點破時,他就被沮家的人發現了,連句告別也沒說就抓回了家族。回到家裡他被逼著不許再去找那個女人,乖乖履行婚約,他一開始是反抗的,但是老頭子拿她的命來威脅。
沮長青知道老頭子言出必行,如果他敢違背婚約,等待他的或許就是她的頭顱。易家比沮家實力強,而且沮長青當時被抓回來很多人都知道,易家得知後他的事情肯定就瞞不住。老頭子就趕在易家未動作之前親自帶著他來請罪,所以今天他跪在這裡,儘管不甘,但是對著易昀,他十分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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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
坐在涼亭中,易昀瞧著池塘里開滿的荷花,一手搭在欄杆上,一手輕輕撫著小腹。
易冰清替她披上披風,看著易昀鬱鬱寡歡的樣子,她心中微嘆。
距離小姐與姑爺成親已經一年了,夫妻兩人卻聚少離多。她不禁為小姐感到不值,小姐對待姑爺那麼好,為什麼姑爺就是不領情呢?她跟著陪嫁過來,小姐暗地裡哭了多少次她心裡都有數,卻從來沒有跟姑爺提過一句。
身為女人,她多少也能感覺到一些事情。姑爺對待小姐至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的男女之情,成婚後連面子上的陪伴都不給,直接就出去遊歷,一去就是幾個月。雖說沮家家主派了心腹跟著姑爺,但到底姑爺曾經跟一個女人有瓜葛,就算已經斷了,卻也讓人心生不安。
索性一月前姑爺回來,到目前一直都沒有離開的意思。昨天小姐被診出身孕,這本該是高興的事,但看著易昀淡淡的神色,她卻有些拿不準自家小姐的意思。
與易冰清的擔憂不同,易昀此刻心裡有些空。
一月前沮長青醉酒,抱著她的時候卻喊著別人的名字。她多希望自己當時也醉了,睡醒後什麼都不記得,可她當時卻十分清醒,清醒地聽著他一遍又一遍念著那人的名字,清醒地知道他把她當成了別人。
易昀永遠也忘不了第二天醒來後他那懊惱的目光,仿佛是她使了什麼不入流的手段一般。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小腹,聲音淡淡道:「冰清,我想出去走走。」
「小姐要去哪?藏百~萬#^^小!說可好?」易冰清只認為小姐是想四處走走,於是尋了個僻靜處。
易昀抬起頭,看著被院牆阻隔的四角天空,目光放遠,輕聲說道:「我想到市集上走走。」
易冰清一愣,反應過來後看著易昀瘦削蒼白的臉有些心疼。是了,自從小姐嫁過來,就再也沒有出過沮家,就連小姐說要出去走走,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也只是沮家的藏百~萬#^^小!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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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馬車上,易昀透過車簾的縫隙看著車廂外的世界。嘈雜的人聲讓她恍惚,好像已經幾輩子沒有聽過一般。
易昀執意下了馬車,易冰清陪在她身邊,警惕的觀察著四周,她們身後還跟著幾個易家和沮家的忠僕。
走過蒸騰著熱氣的包子鋪,走過桂花飄香的糕點房,走過珠翠往來的銀樓……易昀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這麼輕鬆過,仿佛一個被囚禁了許久的人,分明是同樣的陽光,可總覺得外界的更暖一些。
「夫人,該歇一歇了,您還懷著身孕……」易昀臉上的輕鬆之色她不是看不見,但總要顧忌一些身子。
易昀好像沒有聽到,依舊認真瞧著四周,仿佛要看個夠,將這些全部存進自己的腦海中一般。
易冰清抿抿嘴有些不忍,正要再勸,就見一個身著青色破舊道袍的道士從一邊的小巷中急匆匆走出來,見了這一行人腳步頓了頓便朝著他們走過來。
「這位夫人,請問您可知津渡頭在何處?」那道士鶴髮童顏,鬍子亂糟糟還沾著一點米粒,瞧著是正吃著飯就趕過來一樣。他此刻停在五步外,向易昀行了一禮。
易冰清警惕地瞧著這個問路的陌生老道士,暗怪他不識趣,問路隨便找個路人哪怕問她也好,這人偏偏上來就問小姐。她雖然同小姐親如姐妹,但此時在外人面前卻不好直接代小姐回答。
「津渡頭?」易昀反問一聲。
「正是,若夫人知曉,還請告知。」瘋來道士瞧了一眼易昀,心裡卻推算起來,得出的結果讓他面色有些複雜。
「從南城門出去,直朝西走,見水則止。」易昀看了一眼老道士,淡淡出聲。老道士道謝後,她覺得有些累了,便輕拍了拍冰清的手,正想說回去,那老道士的聲音就讓她打消了念頭。
「夫人可是姓易?嫁得沮家郎君?如今方有身孕?」
易昀抬頭看那老道,一旁的易冰清面露疑惑,似乎不知道易昀為什麼要停住,再看一旁的僕人,安安靜靜警惕著四周,似乎除了她其他人並沒有聽到那老道士的話。
「勞煩天師費心,告辭。」
易昀雖疑惑這老道從何知曉,雖考慮到傳聞中的天師,但並不打算與他有什麼交集,於是轉過頭去淡淡吩咐冰清道:「回去吧。」
「夫人切記遠離夢氏女!否則牽連甚廣,一念魔生啊!」老道士的聲音傳至易昀耳邊,依舊是只有她能聽到。雖不知這位道長本事如何,她還是將他的話記住,不過並未多麼重視。
瘋來看著遠去的人,嘆息著搖搖頭,捋捋鬍鬚,卻摸到了幾顆米粒。他想起那個把他落在這的小混球,甩甩破敗的衣袖子就去找城門了。
易昀這一趟走的有些遠,馬車還在原處,馬夫趕回去牽馬車,而她被簇擁著走進一座茶樓,叫了一個臨窗的雅間後便坐在窗邊,瞧著樓下街道上熙攘的人群。易冰清知道她不願用外面的茶具,便從袖口拿出一個絲綢小包,從裡面舀出一個小茶碗。用茶水細細地洗了,這才替她倒上一杯清茶。
易昀端起小茶碗輕輕抿了一口,淡綠色的茶湯入口甘甜,回味起來卻有些淡淡的苦澀。她只是稍微潤了潤口,便要將茶碗放回去,眼睛不經意朝窗外一瞥,卻看見雙手緊牽的一對男女正停在一個首飾攤子前,甜蜜的討論著什麼。
她臉色一變,手指有些顫抖,小茶碗從指間脫落倒在桌子上,溫熱的茶水順著桌子滴落在她的衣服上。
附:這一個副本又名渣男必須死微笑.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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