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洛雲楓的辯解,剛才議論紛紛的鄉親們都沉默了,只是眾人眼神中的懷疑卻沒有那麼快褪去。
「果然是巧舌如簧的狡詐之輩。」道長望著洛雲楓手裡的「西方之焰」,他冷哼道:「你的切詞狡辯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各位鄉親你們睜大眼睛看清楚,這世上哪有什麼修車工具會長得既像是一把西洋劍,又像是一個十字架?」
「那分明就是一件法器,來自西洋十字教聖地梵蒂岡的法器十字聖劍。在那把劍上,貧道分明看見了來自西方十字教的邪炎——當年燒毀圓明園、燒毀清朝國運氣脈的西方邪焰。」
這回就連高帥副也在耳機內發出驚嘆:「我靠,這個鳥道士有點本事啊!居然一眼就看透了領主大人權杖的秘密。」
「可不是嗎?」金閃閃從旁補充道:「道士會丟符又能帶狗還能加防下毒,pk的時候最難打了。」
「我看你是遊戲玩得太多,已經分不清現實和虛幻。」洛雲楓向前緊走幾步,讓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眾人都只以為他是在罵中年道士,只有金閃閃知道這句話也是領主大人對他的怒斥。
「領主大人說得好,」高帥副從旁幫腔道:「金閃閃的所作所為連我都看不下去了。在七海女皇旗艦上的時候,你好歹也是個高級倉管,被人黑進倉庫里偷了那麼多的物資卻毫無察覺。」
「你明明比我先來到地球,但你不思進取,整天沉迷遊戲不干正事。我要是有你那套處理器,老子早就進化成天網建立起機械教廷的分部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廢話,現在人證物證俱在,領主大人想要脫罪簡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金閃閃憂心忡忡道:「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該發信號把你們叫過來。」
「要不我現在就給大家打電話,告訴他們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要牽連領主大人。」
「都給我閉嘴。」洛雲楓發出了一聲怒吼,「現在還沒輪到你們胡說八道的時候。」
原本正欲開口說話的道士,被洛雲楓毫無緣由的暴怒嚇了一跳,他索性又擺出世外高人的模樣:「很好,貧道就要看看你想如何狡辯?」
「狡辯?」洛雲楓首度抓住了場上的主動權,他拎著「西方之焰」來到一輛車邊上,「你說我手中的工具是一件法器?」
看著路邊這輛外地牌照的小汽車,洛雲楓拿著手裡的工具,三下五除二就把左前輪的輪胎螺絲全部都拆了。
完成這些事情後,洛雲楓一手拋著從車輪上拆下的幾個螺母,另一隻手拎著十字加力扳手來到道士面前:「喂,看見沒有?我手裡的螺絲就是用它拆下來的。現在你還想說這是件武器?」
道士依然在固執的堅持己見:「既然是十字教廷偷送進來的法器,當然要做些必要的偽裝。十字聖劍又稱刺突杭劍,是連聖人都能斬殺超階靈裝。它是超階靈裝,能拿來拆卸幾個螺絲有什麼稀奇?」
「厲害,」金閃閃和高帥副同時在通訊頻道內讚嘆道:「這傢伙知道的事情還真多。」
高帥副更是斬釘截鐵道:「領主大人,別跟他白費功夫了。事不宜遲,趁他沒有認出我們來自機械教廷,趕緊拿上武器殺出一條血路,把殘局留下讓十字教背鍋正合適。對了,金閃閃你藏在什麼地方?」
「我藏在一樓網吧櫃檯里,你們快來救我。」
洛雲楓沒有理會耳機內兩個白痴的喧譁,他臉上露出了幾分嘲弄的冷笑:「從剛才拆車輪螺栓時起,我就在想三個難以解答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把良辰吉時定在半夜?為什麼要通過蕭老三把所有鄉親都集中在這?又為什麼要把髒水潑在我身上。直到現在,我終於明白你這麼做的真實用意。」
道士臉上露出感興趣的神情:「你大可說來聽聽,貧道行得端坐得正,從來不畏懼任何流言蜚語無端指控。」
「你不用再裝了,你以為我不知道跑江湖的那點把戲?」洛雲楓冷笑著大聲道:「在公開場合宣稱誰走,誰就是做賊心虛。這是上個世紀民國時期帝都天橋下相聲藝人的討錢技巧,行話叫做拴馬樁。」
「相聲藝人說這話,是為了把客人拴在這裡,讓他們好挨個討錢。而你不讓我們回去,則是有更深的一層理由。」
「鄉親們,你們想知道這個騙子的真實動機嗎?」洛雲楓轉過身對周圍的圍觀群眾道:「得益於農家樂和民宿的開辦,你們這些年都賺了點錢對不對。」
「由於芩河小鎮沒有銀行,大部分鄉親們又不懂用電子貨幣。我相信你們中間有很多人,每天都能收到大筆的現金對不對?這些錢你們都是存在家裡,隔幾天才去城裡的銀行存錢對不對?」
洛雲楓的一席話說得眾人頻頻點頭:芩河小鎮只是一個稍微大點的村子,與天南市的直線距離也不過十公里。在交通如此便利的情況下,不可能專為一個村莊設立銀行。
大部分人在收到錢之後都是暫時寄存在家裡,隔幾天才去城裡的銀行存錢。
「如今你們為了幫蕭老三捧場,深更半夜拖家帶口跑來這裡看道士除妖。」洛雲楓慢悠悠的分析道:「所以現在你們的家裡沒有人在家對不對?」
「這時候進去一個小偷,他輕而易舉就能把你們的血汗錢洗劫一空對不對?」
「如果這個道士開壇做法的時間再長一點、你們在這停留的時間再久一點、偷東西的小偷是不是就能有更充足的作案時間、去更多的人家偷東西?」
看起來合情合理的推斷,讓在場的眾人立刻騷動起來。
住得比較邊緣的人家,更是頭也不回的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聽見洛雲楓的指控,道長的臉上半點變化都沒有,還是一幅雲淡風輕的表情:「我說過,貧道行得端坐得正,不怕任何流言蜚語和無端指控。如果有鄉親們擔心自家財物受損,儘管回去一看究竟即可。」
「若是真的不幸遭賊,不管你們損失了多少錢,都可以回來找貧道索賠。」
被他這麼一說,除了住得遠極度不放心家中財物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停下了腳步。
大家都用將信將疑的目光看著道士,想看看他如何自證清白。
「其實你們不回去也沒事,」見眾人都在等待自己的辯解,中年道士不慌不忙的解釋著:「從前幾天來到芩河小鎮開始,我就注意到很多施主家都養了狗。」
「如果諸位家裡真的進了賊,為何芩河小鎮聽不見半點狗叫聲?」
「說的也對,我家那個蠢狗最見不得生人。要是有陌生人來,它一定會叫個不停。」有村民交頭接耳道:「現在沒有聽見狗叫,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我家的狗,跟你家養的是同一窩。它夜裡最喜歡亂叫,有點響動就叫個不停。」
「對,對,這裡有二十多條狗,沒有聽見狗叫,應該沒事。」
洛雲楓用八真兩假的推斷交纏編織,好不容易煽動起來的恐慌情緒,在騙子道士的三言兩語中消失於無形。
聽見眾人交頭接耳的交談,洛雲楓在心中暗嘆一口氣:「居然是個跑江湖的老手,剛才是我小看你了。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我施展指控證人的逆轉絕學,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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