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等了半天底下跪著的宮女都沒答話,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下有些不太舒服。
往常她說什麼都有人附和,此時底下那宮女哆嗦的更厲害了。跪著都能看出渾身在抖。
「娘娘問你話呢?啞巴了?」嬤嬤皺了下眉頭。心中有些不安。
哪知宮女抬起頭,顫巍巍結結巴巴道:「這,這這大概有姐妹緣也不定的。」說完,使勁的磕頭,磕的滿頭血。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奴婢打聽過了,謝姑娘並未賜婚太子,而是而是……」宮女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甚至不敢抬頭看皇后。
皇后心裡咯噔一聲,長指甲直接掐斷。
「陛下把她賜給誰了?你說陛下把她賜給誰了?」皇后蹭的站起身,臉色不太好看。站起身時甚至打碎了桌上茶杯。
「陛下沒給她賜婚,謝姑娘沒賜婚。謝謝姑娘她她……」宮女不敢說,怎麼說怎麼說?
一手帶到大的姑娘,本打算留給兒子做正妃。這才自幼寵愛有加。
哪知哪知……
「謝姑娘被陛下留宮了,被陛下留在宮中了。謝姑娘成了陛下的女人!」宮女閉著眼睛硬著頭皮大聲道。
話一說完,皇后頓時傻住了。
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僵在當場。
只覺一股子涼意從腳底涼到頭頂,直衝上天靈蓋。渾身麻木竟是沒有絲毫。
謝可言,被陛下留宮了。
成了陛下的女人!!
「不可能!不不不,不行不行,陛下答應過我的,可兒要賜給太子,賜給皇兒做正妃!」皇后嘶聲一吼,整個人都快癲狂了。
「定是你假傳陛下旨意,本宮親自去問,本宮親自問問陛下!來人,把這個賤婢拖出去杖斃。膽敢假傳陛下旨意!」皇后一說完,便失魂落魄的往御書房跑去。
嬤嬤心頭一跳,慌忙上去扶著她。
卻發現皇后神色蒼白,連濃妝都蓋不住的慘白。扶著她的手,能感覺到她渾身都在顫抖。
皇后緊緊抓住嬤嬤的手臂。
「定是陛下傳錯旨意了是不是?陛下怎會留可兒在宮中,本宮拿她當女兒,陛下定不會的,可兒那麼乖,那麼聽話,她怎會入宮呢?你說是不是嬤嬤?」皇后嘴皮子都在打哆嗦,此時感覺到天上驚雷一陣陣,她總感覺這雷隨時會劈下來把她劈死。
嬤嬤沒說話,心裡一沉。
老實說,她並沒有皇后看謝可言那般魔障。
皇后看謝可言,看什麼都是對的,仿佛一切都把不好的過濾出去了。
但嬤嬤有時卻能看出來,娘娘真心對謝姑娘,但謝姑娘內心所求不小。這個丫頭,野心重著呢。
「娘娘問了陛下便知,你們多年夫妻,如今又只得太子一個皇兒了,陛下總不會讓您寒心。」小皇子至今沒找到,陛下對唯一的太子看的越發重了。
皇后聽聞微微寬了心,但心口劇烈的跳動卻讓她很是不安。
「娘娘,陛下在跟謝將軍談國事。」太監擋在了門口,但見皇后那決絕的神色卻不敢硬攔,只虛攔了幾把。
「陛下,陛下,本宮把當年你娶我入宮時的東西,送給了可兒。待可兒嫁給太子時,讓可兒戴上好不好?」皇后還留有最後一絲奢望。
謝景修站起身見了禮,當即便要退出去。
卻被皇帝揮手阻止了。
「那些東西不必了,她的身份戴不得,不合規矩。待入宮了,你多照應她些,她年紀小不懂事,別讓人欺負了她。你們這麼多年感情,你也是她姐姐了。」皇帝淡淡道。
咔擦……
恰巧天空中突然一道划過天際的驚雷,白晃晃的一片閃電更是在京城上空盤旋。
皇后幾乎要瘋了,姐姐姐姐,誰是她姐姐!!
「不!她不能入宮!誰都能入宮,她不行!她是許給太子的,陛下,你定是下錯旨意了。她怎能入宮,她若入宮天理難容!」皇后撕心裂肺的喊道,臉上濃妝都花了。
「放肆,當初要她入宮陪你的也是你,如今後悔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如何?況且,你以為是朕賜婚的麼?朕給過她選擇的機會,她自願入宮的!她從入了雲英殿後,便親自找了朕要入後宮,朕見你也多次勸朕,這才同意了。你如今這又是鬧個什麼!」皇帝看著她便眉頭直皺。
她自願入宮的,她親自找了朕要入後宮!
她不嫁太子!
她要入宮!
皇后渾身一軟踉蹌癱倒在地,嘴裡喃喃叫著不可能不可能。
「陛下,不可不可,誰都可以,唯獨她不可。求陛下收回成命,求陛下收回成命。臣妾以後再也不管了,再也不管陛下後宮之事了。只求陛下收回成命。謝可言絕對不可入宮,誰都可以,她不可以入宮!」皇后哭的嘶聲力竭,狼狽不已。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這怎麼可以!
「陛下,求陛下憐憫一下臣妾。她她是臣妾……臣妾教導她這麼多年,她卻跟臣妾搶夫君,這讓臣妾怎麼想,求陛下憐憫臣妾。臣妾願意交出宮中中饋,以後都聽陛下的。」皇后頭髮散亂,狼狽不堪。
心中只恨蕭氏胡亂教謝可言,如今謝可言竟有了這等心思。
她這是報復自己換走了她的兒子,這是要報復自己麼?
你的兒子坐上龍椅,我的女兒嫁給太子,江山也有你蕭氏的一份,你竟含了這般歹毒的心思要害本宮!
皇帝面色鐵青,此時的皇后沒有絲毫理喻可言,那模樣讓皇帝甚是不喜。
謝景修低著頭看腳尖,帝後二人鬧矛盾,叫我幹什麼……
「真是胡亂,朕這些年看來是太寵著你了。你是皇后是一國之母,是大越表率。你就是這般表率的?什麼時候你竟變成了這般模樣?難為可兒前些日子還勸朕多陪陪你,你竟這般不知好歹!來人,把皇后帶回宮中,等賢妃入宮才可出來!」皇帝揉著額角,此時倒有些想念謝可言按摩的手藝。
皇后幾乎快哭出來,謝可言求著陛下來看她這個正宗的妻子?正宗的國母?
她若是還不知謝可言心思,那她便是傻。
只怕謝可言早就存了要入宮的心思,要與她共侍一夫!
天,都要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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