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頭下的謝可言心頭顫顫,腳步都有點軟。
綠屏扶著她的手微微顫抖。
越往前走腳越發軟了。
直到下完台階,謝府門前那一圈圈引為神跡的彩虹竟是消失不見。整個場面突如其來的尷尬。
饒是太子都有些驚慌。
鳥雀終於停止了鳥屎攻擊,只是在天空中時而變幻隊形。宋老七抬頭,只隱隱看的一個s……再過一會兒,又看到了一個b。
宋老七愕然不已,難不成有哪位大佬暗自操控?
空中痛失愛偶的鳳凰終於不耐煩了,衝下來便朝著謝可言飛去,爪子一伸,便把她蓋頭連帶著頭髮都抓了起來。
「啊!」一聲悽厲的慘叫,綠屏嚇得倒退兩步摔倒在地。
只見謝可言那粉紅色的蓋頭被鳳凰一把抓起,但似乎抓的時候扯到了頭髮,頭頂一大塊頭髮在巨力之下被拔了出來。竟露出二指寬的真空地帶。
頭髮散亂披散在身上,朱釵遍地都是,還有一絲絲被扯斷的秀髮。
蓋頭下謝可言驚慌失措的小臉就這麼暴露在眾人眼前,最可恨的是那隻鳳凰,竟是叼著蓋頭繞著她頭頂飛了三圈。那鳥臉上的嫌棄一覽無盡。
哈哈哈哈,你這個人類,當初吃了我的伴侶,今天總算找回場子了。
仰天長鳴一聲便翅膀一扇,跑了……
太子……
總感覺謝可言不是當初的言言,但那臭鳥這麼一來,他竟是給整懵了。
「言言。」太子一個箭步衝上去,便想要扶起她。
謝可言滿臉是淚的拉著太子的手,嘴裡喊著太子哥哥救我。
卻不想此時一陣微風襲來,僵周言詞大紅蓋頭掀起一個角,太子似有所覺抬頭一瞥……
轟……
腦海里似乎有一根弦突然繃斷,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吧唧,正想要靠在他身上的謝可言被太子一哆嗦給扔在了地上。
太子滿臉震驚,心中掀起了驚天駭浪。見周言詞隨意拿起腰間把玩的七彩鳥羽,竟是心中震撼的後退一步。捂著心口,只感覺渾身一陣麻木。
「言……」言言!
太子瞬間反應過來,眼睛猛地瞪大,眼中竟出現了一絲絲血紅。
上前一步拉著謝可言脖子下的衣裳,咬著牙渾身輕顫眼神凌厲道:「本宮再問你一次,這麼多年你可有騙過我?言言?!」眼中帶了幾分冷意。
謝可言被那眼神一掃,竟是打了個哆嗦。眼淚嘩嘩的掉。
「太子哥哥,你怎麼了?言言好怕,你救救言言。」謝可言突然有些怕太子。
太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當初那個三歲的小女孩兒從來不會說害怕。只怕拍著胸脯浩氣凜然的把他拉到懷裡,別怕,言言保護你!
沒多時蕭氏便聽得風聲帶人趕了過來,見得謝可言那狼狽的一聲竟是沒忍住捂了捂鼻子。
「一群瞎了眼的,還不把小姐扶起來!」蕭氏恨得牙齒緊咬,趕緊差人把謝可言扶了起來。
場面,一度混亂。
「往哪扶?往宮裡扶,嫁出門不能走回頭路!」蕭氏眉頭一皺,便找人安排了個客棧把謝可言帶了進去,還去找了幾身之前沒看上的喜服,趕緊換上便往宮裡送。
這一出才漸漸消停。
待謝可言這一切發生,門口的喜鵲彩虹早已飛了個乾乾淨淨,門口的百姓也四下逃竄找不到半個人影。
扶著周言詞的紫蘇穩了穩心神。
「吉時快誤了,趕緊進門吧。跨火盆。」裡邊謝家下人才麻利的打掃了場面,端了火盆放在門口。
周言詞即將跨過時,火苗瞬間矮了一截,生怕燒著她衣裙。
直到進了大門,天上鳥雀都沒再出來過。似乎被謝可言氣急了。
蕭氏又氣又急,尼瑪,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這一出。計劃良久,竟是敗到這一出上!
想起女兒頭頂上秀髮被抓出了個大窟窿,她便心頭髮麻。若是皇帝見到,只怕夠冷二十年了。
此時她看周言詞怎麼都是不順眼的!
都怪這喪門星,一進門謝家便雞飛狗跳!想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就跟當初被氣死的謝景修生母一般。生來就是克她的。
那些雀兒怎麼補抓爛她的臉呢?
蕭氏今兒丟了大臉,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待進了謝家正廳,正廳內坐了十幾個姨娘,主位上謝侯爺和蕭氏,蕭氏正沉著臉。
「一拜天地!」高唱一聲,二人便攜著紅綢朝著大門外跪拜。
咔擦!
晴天一聲驚雷,把謝景修還給唬了一跳。似乎有人無時無刻不在虎視眈眈的看著他,似乎在無聲的警告。
來自老岳父的警告。
驚雷過後,竟傾盆大雨。
好嘛,看來你老岳父還哭上了。
眾人都感覺心裡有點毛毛的,這青天白日的竟是有些腳底發寒。
「不是說今兒是個吉日麼,怎麼老出怪事,感覺要出大事一般。」城姨娘撫著肚子頗有些不安,如今她肚子微隆,看起來有四五個月了。
周圍的姨娘輕哼沒說話,誰還不是侯爺心中的白月光麼?
「二拜高堂。」成親繼續。
小喜手上抱著塊白布,見謝侯爺和蕭氏正襟危坐的等著新夫婦二人的跪拜,硬著頭皮把白色口袋裡的牌位掏出來。
頂著蕭氏吃人的目光放在了蕭氏茶杯旁。
蕭氏臉色漆黑,幾乎要把周言詞生吞活剝。
「生養之恩大於天,雖然母親走的早去的急,但做兒媳婦的定會好好盡孝,一日三次上香為母親祈福。」周言詞拉著謝景修,盈盈跪倒在地。
姨娘們默不作聲一句話不敢說。
這進門第一日婆媳便對上了,將來進門可不是有熱鬧看?
此時的姨娘們興奮的很,絲毫不知死期將至。
謝侯爺臉色有些黑。
「咳,再拜你二娘吧。你二娘這些年勞苦功高,也算……」
「夫妻對拜!」話還未說完,身旁便響起了三拜之聲。
謝侯爺……
謝景修心中悶笑不已,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差點笑出了聲。這便是你要操辦婚事的緣由麼?
他的言言,他的言言,怎麼愛你都不夠!
謝景修一顆心軟的跟水一般,酥酥麻麻的,只恨不得將身旁小丫頭狠狠抱到懷裡,一輩子也不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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