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熾抿了抿唇,直覺告訴她這裡面一定另有隱情。
「師兄,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天熾定定地看著言濯,言濯卻不敢與她對視。
從小便是這樣,師兄對自己撒謊時,眼睛一定是看向其他地方的。
最終言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似乎拿天熾無可奈何,緩緩講起了當年那段往事。
二十多年前,鬼皇率領眾軍肆虐人間,造成生靈塗炭,天熾與他同歸於盡後,言濯找到了她殘存的靈魂,渡給她自己一千年的修為,助她重塑肉身,最後變成了一個懵懂嬰孩。
三界九州因為鬼族的破壞,硝煙四起,為了天熾可以平安無憂地長大,言濯將她送去了神遺大陸,那裡雖為詛咒大陸,卻是三界九州都鮮為人知的存在。
同時,他用神木創造了宗清朔,賦予他自己的一魂三魄,同時賦予了他自己的容貌,自己的聲音,包括了他的感情。
看似輕鬆的過程,卻耗費了言濯十多年時間才完成,他用了一年的時間才在三界九州的一角找到天熾飄蕩的靈魂,又用了三年的時間為她塑造肉身,天熾在萬物生命之源——天池溫養了整整十年,身體的狀況才終於穩定下來,脫離生命危險。
在決定塑造天熾肉身的那一刻,言濯便已經想好了她的去處,那時起就創造了宗清朔並一同送去了神遺大陸,有言濯賜予的神力,宗清朔輕鬆坐上了祭司的位置。
天熾降臨神遺大陸那天,言濯將自己的意識融入了宗清朔體內,他對她道:「天熾,我來帶你回家。」
一句回家便勝過了千言萬語。
無論何時,言濯都是那個在背後默默為天熾撐起一片天的師兄。
神遺大陸的浩劫是必然,而天熾的出現是巧然,言濯索性將天熾以希望的名義交給了東無極。
所以天熾註定會成為神遺大陸的救贖者,受言濯的感情影響,宗清朔對天熾才有不一樣的感情。
似友情,更似親情。
天熾正為言濯的所做作為感到心疼時,言濯卻揶揄地笑了起來,他問:「你跟邪尊已經在一起了嗎?」
天熾被言濯跳躍性的思維弄得一愣:「我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
他們明明也才確認感情不久。
如果說這個世間最懂天熾的是誰,那一定是言濯,某種意義上來講,天熾從小就是跟在言濯的屁股後面長大,她惹禍,他便給她收拾爛攤子。
他們的師父作為三界九州剩下的幾位上神,每天日理萬機成了常態,所以童年的大部分時間裡,言濯陪著她的時間遠大於師父陪著她的時間。
有時候天熾的一個眼神言濯便猜到她在想什麼了。
「雖然有些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言濯說著,衣袖一揮,一片星寰就這麼毫無徵兆地橫在了他們中間,無數星辰在浩瀚的寰宇中閃爍著,言濯手指向正中的那顆星子,顯而易見的,它比周圍任何星子都要耀眼。
「還認得這一顆星嗎?」言濯笑問。
「當然記得,師兄曾說過這一顆星代表的就是我。」天熾垂眸看著那顆璀璨的星子,回答道。
在她幼時,師兄第一次參透星寰的奧秘時,欣喜地拉著她的手站在星空下,指著夜空中那顆最耀眼的星子,對她道:「小熾你看,這顆星代表的就是你誒。」
那時的她雖對這些懵懂不解,但還是將言濯說的話記下來了,兩個人就那麼站在夜空下研究了一宿的星辰,直到師父回來了,將他們趕去睡覺。
「這一條線就是屬於你的命運軌道。」言濯將那顆星附近的幾顆星子連接了起來,形成一條獨特的星辰軌道,末端連接了另一顆星子,二者光芒不遑多讓。
天熾一愣,那顆星自己幼時看的時候,明明是不存在的。
「懂了嗎?這顆星代表的是你的命中伴侶。」言濯解釋,「我起初看到它時也很驚訝,於是特地去研究了一下它的身份,結果更讓我意外。」
言濯說著這話時,眼中流露出了幾許複雜,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當初的一念之差居然會促成天熾與他的姻緣,雖然過程曲折了些,但最終的結果比他當初預料的要好。
只是言濯還是忍不住擔心:「天熾,他對你真的好嗎?」
邪神是怎樣的脾性他們最清楚,他只忠於自己的欲望,性子陰晴不定,當初他在決定那麼做時,又何嘗不是一場豪賭。
邪神,是誰也不可能駕馭的危險存在。
天熾聞言,輕輕一笑:「放心吧,他對我很好,師兄你是知道的,我從來不讓自己吃虧,如果他真的如傳聞中那麼糟糕,我會親手了結他。」
正如二十多年前的冥修煌,儘管他們有著深厚的情誼在,可當他選擇與自己兵戎相見時,天熾的殺意亦是決絕的。
這個世界是師父與師兄一輩子的心血,她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
「只要他不禍亂蒼生,過去的一切便讓他過去吧。」
儘管這會招來世人的非議,但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他如今也就只有兩個心愿,一是天下太平,二是天熾平安幸福。
「既然事情到這個地步了,有件事情我也是時候告訴你們。」言濯突然凝重的聲音讓天熾立馬正襟危坐起來,當言濯變得嚴肅時,那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說。
不多時,在言濯的傳召下,絕凌、南若、越清三人趕了過來。
三個人在言濯和天熾對面坐下,皆是一臉不解。
「有一件事我一直在瞞著你們偷偷進行,直到現在有了結果我才敢與你們說。」言濯凝聲道。
幾人豎直了耳朵。
「邪神掙脫封印出世的消息,在如今仙界已不算秘密,而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邪神並非是掙脫了封印,而是我親手將他放出來的。」言濯緩緩說完,除了天熾還能維持一臉淡定外,絕凌三人已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絕凌道:「我不會耳朵受創,聽錯了吧?」
越清:「我給你證明,你耳朵沒問題,除非是我耳朵跟你出了一樣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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