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太過驚訝,我心中的江家主母從來都是你的母親,這些年我閉關養傷,對江家不問不顧,想必在白氏鼓舞下,你爹那個孽障早就把江家搞的烏煙瘴氣。」
「爺爺可以同我講講母親的事嗎?」江卿虞問道。
江老爺子目視前方,眼神飄忽,滿目滄桑,氣氛有些沉重,他拍了拍石階,示意江卿虞坐下,隨後緩緩訴說往事:
「你的母親蘇氏是個好女兒,是爺爺對不住她啊」
「當年你父親糊塗,被白氏迷的神魂顛倒,甚至為了白氏差點魂燈永寂。
我為了江家基業,斷不能讓他娶了這樣的人進門,所以我和城主府談了門親,將老城主的嫡女娶進府,你父親不願,老城主也寬宏,特許白氏以妾的身份一同進門,是我為了江家顏面,失禮於白氏,讓她生了記恨,這才加害你娘親,都是爺爺的錯啊,爺爺對不起你啊孩子」
江老爺子堅挺的脊梁骨彎了下去,留下悔恨的兩行濁淚,江卿虞替他順氣,卻惹的老爺子哭的像個孩子。
閉關除心魔的這些年,他總是在想,如果當初順了兒子的願,不將蘇氏娶回江家,是不是就蘇氏就能平安順遂一生?
他不知道白氏的心境如何,也不知道他兒子是什麼想法,只清楚自己的道心破損,心魔叢生,他將錯誤全數歸功自己身上。
「對了,小魚,你可去見過你祖父?」江老爺子平了氣息,他問道。
江卿虞頓了頓:「不曾,其實爺爺,我並非是您孫女,我——」
「不不,你就是我孫女,如假包換!」江老爺子擺擺手,中氣十足。
「不是,爺爺,我知道這很難讓人相信,但其實我就是異界的一縷孤魂,意外來到這個世界,占據了您孫女的軀體,我很抱歉!」
江老爺子面色突然沉下來,江卿虞心裡咯噔一聲:糟糕,怕不是要完球!
想起修真界中像她這樣的都被稱做奪舍,而這類功法隸屬於邪功,奪舍功法在邪修中廣為流傳,一旦被修士發現奪舍之人,下場悽慘無比!
江卿虞一陣懊惱,她為什麼突然犯蠢自報家門啊!!
她恨不得抓耳撈腮痛扇自己一巴掌,在大聲問自己是不是傻!
她試圖將自己奪舍的事實圓回來:「那個,爺爺,不是,江老家主,其實我真的不是有意奪舍您孫女的身體,我就是在異界修煉渡劫時不小心被劈到這個世界,我醒來時就在您孫女的體內,真的!我沒騙您!金丹期不騙渡劫期」
哇啦哇啦,江卿虞小嘴跟吐西瓜籽似的。
直到一隻溫熱的大手覆蓋在額頭上,江老爺子洪亮的笑聲過後,江卿虞聽到他說:「爺爺知道,爺爺都知道!」
他語重心長的拍拍江卿虞的頭:「小魚啊,其實爺爺知道你來自異世界,當年你出世後,性命垂危,險些夭折,是一位飛升期尊者蒞臨治好你,並且告知我你魂魄不全,還警告我此後十五年間不可插手江家之事,否則命理出現差錯,你的魂魄就不能回歸。」
江卿虞震驚,很快消化了這個事實,難怪她占據這具身體不會出現排斥反應,要知道,奪舍後一般都會出現很明顯的後遺症。
對於自己就是江卿虞,兜兜轉轉,替原身查明真相變成了替自己查明真相。
她仰頭看著慈愛的江老爺子,現在應該叫爺爺:「所以爺爺才閉關的嗎?」
江老爺子點頭又搖頭:「非也,這只是我閉關的部分原因,更多是因為我的道心受損,滋生了心魔,閉關也是為了壓制心魔。」
爺孫倆終於相認,江卿虞也格外高興,她發現江老爺子和老頭兒很像,說話的語氣,還有眼裡對她的疼愛都如出一轍。
「對了,話又說回來,你說你是奪舍?」
江卿虞點點頭:「是的,爺爺。」
江老爺子深思,他道:「我記得奪舍是在前者死去的基礎上,你是說你魂魄回歸時,這具身體已經死了?」
「沒錯,我來到這個世界時是在冰淵谷,這具身體全身的傷,是師父將我救回去,我才撿了條命。」
「這些年你受苦了,是爺爺沒有保護好你啊」
「爺爺不必愧疚,這些年我在異世過的還蠻好的,在那邊我也修仙,有個師父,和您一樣,若是他老人家還在,一定能和您聊的來,回來修真界後就更不必提苦字兒了,我上頭三個師兄一個師姐,他們都待我如親妹妹,還有師父,他待徒兒也很好,因為我年齡最小,所以有什麼好的都把我放在第一位呢!」
江卿虞連忙說著,生怕江老爺子又自責。
「那就好,那就好。」江老爺子聽後面色恢復了些,人也精神了,他神色一變,自言自語:「難怪尊者不讓我插手江家的事兒,要是我不閉關,定然不會讓人虧待你,傷害你,你的這具身體不死,魂魄就算歸來也無法復位啊!」
他一瞬間就想通了事情的原委:「小魚啊,你可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冰淵谷?」
「這也正是我要說的,」江卿虞毫不猶豫拿出一個留音石,裡面是她剛剛在後院錄下的證據。
江老爺子聽完後,臉色黑的可怕,他一拳頭砸在牆上,閉關室頓時抖上三抖,怒罵一聲:「荒唐!」
「江流雲這個混賬!居然任由白氏這個禍害在江家為所欲為!」
「他難道是瞎了!?看不出來白氏的手段?蘇氏故去,我閉關這麼多年,城主府難道都沒討伐江家和白氏?」
江卿虞沉默半晌,艱澀說出一個事實:「爺爺,城主府早就不姓蘇了。」
「夙幽蘇家,一夜慘遭邪修滅門,現在的城主府,是百姓重新選上的。」
「什麼!?」江老爺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蘇家怎麼會招惹上邪修?」
江卿虞搖搖頭:「不清楚,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我得到的消息是那些邪修目的明確,只對蘇家人出手,全族上下,連只狗都沒留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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