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前,醫院————
「你怎麼來了?」
墨羽愕然的注視著面前的不速之客。
「怎麼,不歡迎???」
穿著灰色風衣的男人反問一句,自顧自的從墨羽的床頭柜上的果籃里,挑出外形最漂亮的一個蘋果。
「只是有點意外罷了。」
這位的自來熟,反倒是令墨羽有些意外。平時看他總是一副正兒八經的樣子,沒想到還有如此原生態的一面。而這位接下來的動作,真的讓墨羽雷了一下————
他不顧蘋果上還有肉眼看不見的細菌,使勁在外套的下擺上擦了兩下,然後吧唧一口,咬了上去!!!
「我說,你咋這麼不講衛生,就不怕上面還有髒東西留著?」
「不怕,反正我的外套也差不多該洗了。」
這位的回覆更是神了,自然,墨羽只能囧囧有神的望著他,連被正木連番質問所帶來的鬱悶也暫且拋到了腦後。
「······」
一陣的沉默之後,準確說是真田遼同志將蘋果吃光還後打了個響亮的嗝,再從紙巾盒裡抽出一張面巾紙擦乾淨嘴後,房間裡才重新迎來了對話的契機。
「從剛剛進屋的時候,我就發現了,你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
真田遼目光灼灼的盯著墨羽的臉,另一隻手又在果籃里摸索著,這次,他選了一枝香蕉,剝了皮就迫不及待的大快朵頤。
大哥,還吃呢?至於這麼誇張麼?你之前到底是幹了什麼,搞成現在這幅德行。
真田遼此刻的形象用「不修邊幅」來形容最是恰當,頭髮亂糟糟的,污垢積滿了麵皮,白眼仁上布滿了蜘蛛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似是徹夜不眠帶來的後果,仔細一看,喲,眼角處還殘留著幾顆不起眼的黃褐色不明固體。
「別瞅我啊,快說————是不是遇到什麼難題了?」
說著說著,他嘴角不由自主的掛上了傻乎乎的笑容,瞳孔中又逐漸透露出一種異樣的光彩,不知從何而來的壓迫感令墨羽感到極度難受。
「搞什麼呢?」
「呵呵,我只是在想,如果這是一部熱血漫畫的話,我現在擔當的應該是引導者的角色。」
「熱血漫畫?」
「主題大概是『少年遭受巨大的打擊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之中,此時在他面前出現的神秘智者讓他重新燃起戰鬥的勇氣』————」
墨羽黑線中————
「這個劇情太老套了吧?老到漫畫都不流行這個了。而且那個神秘智者是怎麼回事???」
「這不叫老套,叫經典,本月的中年jump上仍在連載這種故事,可見大眾對此類劇情還是喜聞樂見的嘛。」
怪不得一把年紀還這麼熱血,原來是jump愛好者,不過只聽說過少年jump和青年jump,中年jump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至於智者,」自信心良好的捋了捋頭髮,「我不像麼?」
「對了,看你在這個地方待得很久,要不要出去走走?」
真田遼的異樣表現,讓墨羽至今還是摸不著頭腦。不過閒著也是閒著,這會兒心裡正鬱悶著呢,出去散散心也好。
大樓頂層,天台————
真田遼左右巡視半天,才放心的說出一句。
「好了,這下子安全啦。」
「從剛剛起你就神經兮兮的,到底在搞什麼鬼?」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嗯?」
「剛進你的加護病房,我就感覺有一股強烈的被人窺探的感覺。」
「你是說,我的起居一直被人監視著?」
墨羽瞬間明了,房間裡布滿了大量肉眼看不見的監控器材,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監控了。
至於是誰幹的,用膝蓋想都知道是正木那個神經病。還特別護理,特別護理你妹。
由此,他不由得暗暗慶幸這次是雙手同時受傷,不然如果來一發時候場面被正木偷拍下來,他好不容易在妹子面前樹立的偉光正形象就全完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樣的待遇才正常,因為你身上的秘密實多到令人吃驚啊。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你才好呢,墨羽,或者是光之巨人,麥爾斯————」
墨羽:「······」
真田遼:「······」
【咳咳,沒反應,難道沒聽清楚,再來一次。】
「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你才好呢,墨羽,或者是光之巨人,麥爾斯————」
「你叫我墨羽就行了。」
終於說話了,不過,某人的反映卻是一派淡然,與探長心中的場景截然不同。
「啊喏……你不對我說出的真相感到吃驚嗎?」
最終真田遼忍不住問道。
「啊咧,難道我應該對你說的事實表示震驚麼?」
墨羽有些吃驚的反問道。
「難道你不對自己隱秘身份的暴露有一絲絲驚訝麼?」
真田遼更加吃驚地反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必須對自己早就知道的事情感到驚訝與震驚?」
墨羽更加更加吃驚地反問道······
「真拿你沒辦法,本來想帥氣一把的。沒想到你這麼不給面子。」
真田遼扶額。
心情好或許還能配合你炫一把,現在,哼哼,沒那個興致。
「你在避彈衣上做了手腳吧!估計也是攝像機、監控探頭什麼的。」
「聰明。」
警官的一句贊,令某人抑鬱的心情好了不少。
「為了弄到最新型的紐扣式攝影機,可廢了我不少功夫。」
【怪不得當初你姍姍來遲,還故意騙哥說是堵車。】
「當初只是為了防止你亂來才裝上去的,最後卻有了意外發現。當然,錄像帶我已經處理掉了,不會有人知道的。」
——————聊天中——————
聽了墨羽的煩惱,真田遼哈哈大笑,有力的大手用力揉捏著墨羽的頭髮。
「我當是什麼事呢,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只想說一句,少年啊,你鑽牛角尖了。」
「???」
「這種煩惱只有像你這個年齡的少年人才會有。」
想說中二就直說啊,還少年,咱已經19了,早就邁入成人的世界啦。
「舉個例子吧,你覺得我們警察是什麼樣的?」
真田遼不知為何岔開了話題。
「懲奸除惡、消滅犯罪、拯救大眾?」
報紙上都是這麼說的嘛。可面對墨羽公式化的標準回答,真田遼卻面色有些古怪。
「不用把我們捧的那麼高,社會上對外宣傳額都是這一套。當年我就是抱著這樣的信念考取了警官職業的。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這只是一種理想狀態。舉個例子,每年從我手中經過的案件就有數萬起,可是我真正下手處理的不到百分之一。你覺得是為什麼?」
「經費不足?」
窮怕了的人,總是不由自主地將所有問題往經濟上靠,但也不能說是錯的,因為某偉人說過嘛,「一切問題歸根到底都是經濟問題。」
「不僅是經費,還有人力。」
真田遼扳著手指頭數,「全國1億多人,案件保守估計有200萬以上,其中重大案件至少占1成,也就是20萬左右,按照警務系統的規定,一個案件小組至少4人以上,也就是說,需要80w人次的工作量。這還光是重大案件,加上那些不重要的案件,警務系統的工作量大得驚人,可是目前全國警務人員重量也不到50萬,再除去後勤和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直接參與一線工作的人員不到30w,這麼巨大的缺口如何去堵?」
真田遼的問題與墨羽的煩惱可謂殊途同歸,明明擁有解決問題的能力,卻又因為各種原因而無法全力發揮。墨羽很期待真田遼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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